36.陣法

36.陣法

關宗從郁煌手裡接過手機,拿著照亮了前方漆黑的甬道。

地面潮濕,幾人腳底下深深淺淺地踩著水窪泥坑,水滴從頭頂上滴落,濺在地面上發出細小的聲音。空氣十分潮濕黏膩,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惡臭。

走在末尾的黃煩漫不經心地說:「裡面該不會是藏屍地吧?這味道可真是臭氣熏天,要真是的話咱們是不是要報警了哈哈哈——」

他的冷笑話沒人理會,許權回頭瞪了一眼黃煩,「整天沒個正形,你就不能學學人家關——」話還沒說話,許權借著黃煩的手機燈光在牆壁上發現了什麼,頓時啞了聲音。

郁煌聽到身後的動靜,拉了拉關宗的衣袖,小聲說:「他們好像發現了什麼。」

關宗腳步頓住,卻無法回身,這條甬道極窄,只能容許一人單向前進,要不然就只能集體掉頭。

關宗說:「把燈光打在牆壁上。」

許權聽從吩咐,往牆壁上一照,那裡是一大塊斑駁的血跡,有些年頭了,乾涸的血液凝固在牆面上,順著血跡下來是一個小小的壁畫,猩紅的圖案鑿刻在牆壁上。

「好像是個字。」郁煌努力地辨識牆面上的圖案,道:「是個祭祀的祭字。」

「祭……」關宗思忖了片刻,沒有什麼主意,打著手電筒在牆壁上四處照了照,又發現了幾個同樣的字畫符。

「這裡布下了什麼陣。」關宗說,「繼續往前走走看,如果你們害怕的話可以掉頭。」

黃煩把手電筒從下巴處往上打光,沖許權陰森森地說:「許哥你要是害怕你可以掉頭。」

許權一腳踢在黃煩腳踝上,給黃煩疼得差點一嗓子嚎出來,許權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有黃俊守著,我跟你們一塊兒去。」

「沒必要啊……」黃煩疼得直咧嘴,說,「許哥你就是個人事部的,沒必要跟我們一塊兒冒這個險,到時候讓樓主知道了,又得叨叨我沒保護好你。」潛台詞就是「你太麻煩了,老子不樂意帶你一塊兒玩」。

許權氣得又想給黃煩一腳,卻被黃煩躲過了,許權說:「你小子翅膀硬了就嫌我沒本事是吧?」

黃煩一本正經地點頭:「是啊是啊。」

許權:「……」

關宗低喝一聲:「都別鬧了。」

幾人頓時不吭聲了,郁煌搖了搖頭,說:「許先生你先出去吧,這裡確實很危險,前面應該跟黃煩說得沒差,只不過不是藏屍地是養屍地。這些陣法,我恰好知道一點點,所謂的祭正是祭祀供奉的意思,這裡頭養著什麼東西。」

許權猶豫了下,最後點頭答應,現在問題是他夾在郁煌跟黃煩中間,要出去的話得讓黃煩一路順著甬道退出去,他才能出去。許權看了一眼黃煩,黃煩立馬說:「許哥,我送您出去!」

他在狹小的甬道裡頭轉了個身,走了沒兩步回頭沖關宗他們說:「你們進去先別動,等等我,記住了,一定要等我啊——」許權不耐煩地推了一把黃煩,說,「快走,趕緊。」

黃煩嘀咕了兩句,又大聲喊:「等我啊。」

剩下關宗跟郁煌兩人在甬道內緩慢前行,這條甬道曲曲折折,很長,估計能有三五百米,早就超出了別墅的覆蓋範圍。

一路過去,牆壁上都刻著微小的「祭」字,最後甬道稍微拓寬,能容兩人前進,郁煌往前快走幾步,走到關宗身邊,跟關宗一左一右地照著。

關宗在牆邊上看到一個開關,打開燈一看,滿屋子都是腥臭的屍體,不只是人的,還有一些動物,一大頭豬只剩下掛著少許腐肉的骨架擺在這中間,凌亂的如老鼠之類的小物都被啃食得只剩下一副骨架。

房間不大,約有二十平米,正中間是一方高台,檯子被圈在一個紅圈中央,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祭」字,周圍插著一圈白蠟燭,蠟燭已經燃盡,燭淚癱在地上,被氧化得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灰紅色。

關宗從屍體中踏過去,走上了高台,四周環顧一圈,道:「不在。」

郁煌臉色煞白,他看了看地面上那些個死的奇形怪狀的屍體,快速跑到關宗身邊,問道:「看出來是什麼妖怪了嗎?」

「沒有。」關宗搖頭,「這陣法我也是第一次見。」他蹲在地上,摸了摸紅色的祭字,不像是一般的顏料,倒像是血,而且還很新鮮,像是每段時間都會用血來重新書寫一遍。

郁煌說:「自古祭祀都是拿牲口祭祀神靈鬼怪,以此祈求保佑。張超然搞一個這麼邪門的祭壇在這裡,估計是做了什麼血腥的交易。你還記得資料上寫的嗎?說他有段時間一直神出鬼沒,常年不在家,大家懷疑他是去賭石了,但我覺著實際上跟這裡的妖怪有關,也有可能是他祭祀妖怪,以某種物品作為代價,換來了自己的富貴」

關宗點點頭,認可了郁煌的說法,「可是張超然死了,這妖怪也不見了,具體怎麼回事還需要別的線索,光憑這一個陌生的祭壇我看不出是什麼妖怪。」

「哇塞!」黃煩驚叫一聲,拿著手電筒跟偵探似的四處晃了晃,照亮了「案發現場」,「這搞什麼?血腥party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案子,害怕。」

關宗皺了皺眉,說:「先出去,我要看看挖出石麒麟的地方。」

「這就出去了?」黃煩驚訝地問道,「我還沒仔細看呢,你看出什麼名堂了嗎?」

「還沒。」關宗搖頭。

黃煩眼睛一亮,說:「是嗎?你都沒看出來,那這門門道道的可就深了,我留下來再看一會兒,你先出去吧。」

關宗說:「好。」他帶著郁煌沿著甬道原路返回,郁煌問道,「留黃煩一個人在那裡安全嗎?」

「六成安全。」關宗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黃煩祖上是煉丹出名的,他太.祖爺爺命好撿到了一個玉葫蘆,戴著能夠避邪除穢,妖怪輕易不敢靠近他。」

「……這你都知道?」郁煌懷疑就沒有什麼是關宗不知道的。

「玉葫蘆是我丟的。」

郁煌:「…………」

關宗說完推開門,黃俊跟許權都守在門口,見他們出來,許權忙問道:「關先生,可有什麼頭緒?」

「還沒有。」關宗說,「挖出石麒麟的地方在哪兒?」

「我帶你去。」許權仰探頭看了看關宗身後,問道,「黃煩呢?」

「還在裡頭。」

許權一驚,問道:「他一個人?」

「嗯。」關宗點了煙抽了一口,說,「他不也是驅魔師嗎?你這麼擔心做什麼?」

許權臉上的擔憂退去不少,但還是有些難看,他不安地互搓著手,道:「可他年齡還小,經驗不足,我實在是擔心——」

「你跟他是什麼關係?」郁煌瞧出了他倆之間好像有不一樣的關係,問道。

許權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算是他表舅舅,這次單子我姐卜算過後說是太過兇險,不讓他來,他偏要來,我也沒辦法,就被我姐逼著陪他一塊兒來了。」

「你不怕嗎?」郁煌問他。

許權搖搖頭,微笑著說:「我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我是最不怕妖魔鬼怪。許家祖上是侍奉太乙真君的道童,真君飛升之後,許家世世代代都傳有道心,這一代道心正好在我身上。」

所謂的道心比黃煩身上的玉葫蘆還要好使,是玉葫蘆Plus版。

郁煌羨慕德看著許權,這裡的人都有金大腿,還好他有關宗,關宗可比什麼玉葫蘆跟道心都好使!

被遺忘了的並沒有金大腿的黃俊說:「天快要黑了,我先帶你們去看後院吧,這裡還沒修繕好,等到了晚上再去看就不太方便,院子里的燈都是壞的。」

幾人往正門走去,郁煌一想到大門出口是凶就渾身發抖。

就在這時,房子大門被推開,幾個人走了進來,為首的男人一身板板整整的西裝,拎著個小手帕捂著鼻子,嫌棄地說:「這房子怎麼這麼破舊啊,會不會落灰啊?會不會有老鼠跟蟑螂啊,呀,真臟,這一地的泥腳印會不會把我鞋給弄髒了呀?」

郁煌:「……」

關宗:「……」

湯凱見到關宗的時候眼睛一瞪,吊著嗓子驚訝地叫道:「關宗,你怎麼在這兒?」

關宗懶得跟他解釋,許權認識湯凱,也知道星卜社裡一些八卦,他解釋道:「關先生來這裡做案子。」

「案子?」湯凱回頭瞪了一眼跟在他身後進屋的男人,問道,「你們除了我們星卜社還請了別的人家?」

「不是……」那人躊躇半天,也懵逼了,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忙解釋,「湯先生你聽我說,我真的就只請了你們這一家,也許,也許是我爸請的……」

「這位是?」許權沖男人伸了伸手,男人握上許權的手,說,「你好,我是張家榮。」

「張義和先生是您的?」

「是我父親。」

「哦。」許權表情冷淡不少,原來是小子,說,「我們是張義和張先生請來。」

張家榮左右為難,「我爸沒跟我說好,我也不知道他已經請了一波先生,您是?」

「上海九薇樓。」

這名號張家榮聽過,但是還沒星卜社響亮,可對方既然是他父親請來的人,他也不好隨便趕走,他爸這時候還在開會,他想了想,說:「要不然先這樣,我先請幾位去吃點晚飯,等我爸開完會回來了,我們再詳細打算打算。」

「不必了。」跟湯凱一塊兒來的沈魏挑釁地看著關宗說,「我們可以比一比,誰先把這個案子解決了。」

「這……」張家榮並不想一下子請兩家,畢竟費用都不便宜。

沈魏補充道:「費用方面你不用擔心,到最後哪邊先解決了案子哪邊就拿錢。」他目光一直盯著關宗,一點兒也不退讓,「怎麼樣,關宗?你答不答應?」

關宗覺著沈魏這種挑釁行為實在是幼稚得可以,他這次來解決案子是一個目的,更大的目的是為了他的刀鞘。沈魏他們想解決案子再好不過,他巴不得自己能少動點手。

黃煩忽然從手扶欄杆后跳了出來,說:「行啊。再加點賭注怎麼樣?」

「什麼賭注?」一見到黃煩,湯凱坐不住了,他咬著牙問道。

黃煩眼珠子一轉,道:「輸的人脫光了發一個三十秒的全.裸視頻到朋友圈裡,怎麼樣?!」

湯凱:「………………」

郁煌往關宗身後靠了靠,小聲問道:「咱們不參與賭注,是不是?」

關宗忍俊不禁,嘲笑道:「你的身體沒人想看。」

郁煌哼了一聲,說:「還不知道是誰說的我再動一動他就硬了的。」

關宗:「……」

許權聽了他們的對話老臉通紅地咳了咳。

郁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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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刁民想吃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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