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而我,用我的孤獨,限制了他的自由(結局篇一)

164-而我,用我的孤獨,限制了他的自由(結局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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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廊上的氛圍很安靜,時迦聽著厲津衍的聲音,心底的情緒翻湧著,卻又好似因為他的存在被安撫。

只是,這份心境卻沒有來得及未曾多久。

伴隨著一聲儀器的低鳴聲,時迦的耳膜「嗡」的一下子徹底的沒有了任何多餘的聲音,耳畔,嘈雜而凌亂的腳步聲一聲聲的就好似踩踏在了時迦的耳膜上,那麼尖銳,刺耳,四肢竄起的冷意讓她的背脊不知何時被汗水滲透。

心跳劇烈的,一聲聲的,像是有拳頭捶打著。

她從厲津衍的懷中掙扎出來,眼前的畫面讓她整個腳底都是冰涼的。

時迦咬著唇,眼睜睜的看著重症監護室內的拉簾被拉上,裡頭的畫面什麼都看不見,除了那一遍遍好似沒有休止的儀器的滴鳴聲和那晃動的人影,她已經徹底的看不到裡面的時南。

「阿南……」

呢喃的兩個字從她的口中溢出,她的眼神從一秒的空洞隨機化為波濤涌動的情緒,那雙漆黑的眸子里,情緒沒有絲毫遮掩的顯露出來。

厲津衍的眸光也跟著一凜,下一秒,在時迦衝出去的瞬間,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時迦,你冷靜一點。」

時迦緊咬著自己的唇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抬起的那一瞬,眼神中,帶著一絲赤紅,濕意在那瞬間集聚在了她的眼眶之中,她的胸腔劇烈的起伏著,就如她此刻面孔上的情緒那般,似是隱忍又似是在壓抑著生命。

她的身子發顫,可是那一刻,她的聲音卻出奇的冷靜:「放開手,我要去看阿南。」

厲津衍漆黑的眸子盯著時迦那張蒼白的面龐,四目相對,他的眼神凌冽中透著一股深的讓人無法窺看的情緒,掌下的手臂在顫抖,真切的,不斷的顫抖著,他盯著她咬著自己唇瓣的動作,厚街滾動,一時間,話語像是硬生生的卡在了喉結處,發不出來。

唇瓣被時迦咬破。

當那股血腥味一點點的在口腔內擴散的那瞬間,時迦突然覺得眼前的一切的一切,都讓她感到真實的可怕。

她的嗓子沙啞:

「阿南在裡面,我要去陪著他。」

「醫生在裡面搶救,你不能進去。」厲津衍的聲音很沉,喉結滾動的時候,竟然也帶著幾分的不忍。

時迦的眼眶中的暖意一下子涌了上來,濕熱的感覺劃過面頰的時候——

那一瞬間。

她只覺得天旋地轉。

耳畔是男人張張合合的唇形,可是時迦卻發現,在那一刻,她什麼都聽不見了,耳鳴聲淡去的那一瞬,她一下子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

包括病房內那一聲聲儀器的低鳴聲,包括那進進出出的腳步聲,甚至於,男人張口說話的聲音,她都聽不到了。

「厲津衍,我……」

時迦慌亂的將手從厲津衍的手掌中抽離,張嘴念出他的名字,可是耳膜旁依然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她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

「時迦?」

厲津衍的目光一直落在時迦的面龐上,當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恍惚的神色的時候,他的眉不能的深蹙了起來,他伸手拽住時迦的胳膊,叫她的名字。

「你在說什麼?」

時迦的雙手緊緊的拽住厲津衍的手臂,一點點不斷的收緊,她依然能夠感受到掌心下屬於男人的體溫,炙熱的比她高出好多。

她努力的讓自己站穩腳步,可是明明想要去聆聽清楚男人在說什麼,卻只覺得腦子一陣暈眩什在那麼一瞬間,一切都變得那麼的力不從心。

下一秒,她便失去了意識。

……

時迦徹底的暈厥過去的那一瞬,她的腦子裡不由的浮現出了一張面龐,那是從她記憶力抽出的一塊模糊的記憶,一張很年輕的面龐,屬於厲津衍的面龐。

……

時迦陷入了一場夢魘之中。

夢境中,一個個她所熟悉的面孔一個在她的眼前閃過。

最後,定格在了一片灰白天宇下的墓地間。

雨水淅淅瀝瀝的從天空紛紛揚揚的飄落,雨滴不大,很細,可是久了,卻將整個大地都淋上了那一層水漬。

那道瘦瘦小小的身影站在墓碑前。

顯露出那一道弱小而孤傲的背影。

她仰看著面前的人,唇瓣挪動:「我叫時迦。」

俊美的青年蹲下身子,伸手撫摸她的頭髮,眉宇間微微有了一絲褶皺:「好吧,小時迦站在這裡不冷嗎?」

「我要在這陪著媽媽。」她張了張嘴,半天才吐出這樣一句話來。

青年嘆息了,再次撿起那把被拍打掉的黑色大傘,撐在女孩的頭頂:「你偷跑出來,家裡人會擔心知道嗎?」

「……」

「小時迦怎麼了?」雨幕下,青年再次放柔了聲音。

小女孩的手指頭動了動,手背上有著一些青青紫紫的淤青,她下意識的將手藏在後背,看上去明明很堅強的小身板,聲音中卻透著一絲的膽怯:

「……是我害死了媽媽,他們都討厭我,不想要我了。」

「不會的。」

「會,他們會!」她反駁著,有些尖銳的聲音和她那樣的年紀卻又明顯的不符。

或許是覺得自己說的太大聲,說完后,小女孩的臉上便明顯的閃現過一絲羞惱的情緒來,她沒有去等面前的人開口,用一種低低的怯意的聲音問:「……你叫什麼?」

「我姓賀……」他說。

小小的她皺眉:「名字呢?」

「賀凈堯,我的名字。」他回答。

小女孩的眼底閃過一絲什麼情緒,她撇開腦袋,看著被打傘遮擋去的大半天空,灰濛濛的,整個世界都靜悄悄的,她彆扭的再次扭過頭,看著他:「你是要帶我回家?」

她的聲音那麼的小,柔柔的,卻那麼的剛硬。

「是,你在這裡不安全。」

小小的身影在雨幕下突然僵住,漆黑的眼眸子再次落回他的臉上,那一雙透徹的眸子,像著屬於女孩世界里的情緒,她張了張嘴,半天才出聲:「……你在關心我?」

「對……」

「那……那好吧,」她張了張嘴,一句話,似乎在她心底憋了好久才吐出一般,「那我跟你回去。」

女孩的聲音讓對面的青年的眼底閃過的一絲乾淨的笑。

他要伸手將她抱起,可是卻被她側身躲開:「不用了,我十一歲了,不需要人抱了。」

她說著,眼神卻在下一秒被一抹身影所吸引。

隔著長而狹窄的道路,隔著數十米之遠,隔著眾多的墓碑,在遠處,小小的她看到了一抹黑色的身影。

那人的個頭很高,穿著一身黑色,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明明隔得那麼遠,不知道為什麼,小小的她卻似是看到了他臉上的傷疤,他受傷了。

********

時迦睜開眼。

思緒一點點的從記憶的夢境中抽離,意識回籠,看到的是一片白色的牆壁,鼻息間,消毒水的味道充磁著她的鼻腔。

頭疼感依然清晰的一陣接著一陣。

喉嚨很疼,她試著爬起身,才發現四肢虛軟的像是根本使不上力一般。

可是,下一秒,在她的身子要跌回病床的時候,背後卻被塞入了一隻枕頭,伴隨著一雙結實的手臂,將她整個人扶起。

「時迦?」

厲津衍看著面前傻愣愣的回看著自己的時迦,蹙眉試著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時迦看著男人微張后又閉合的唇,耳畔卻依然是什麼聲音都沒有。

她這是聽不見了?

時迦抿著唇,很緊的抿著,可是她即便聽不到,可她還是出聲了:「我聽不見。」

她的聲音是沙啞的,可也是她這一句話,卻讓男人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而一直在病房內的一名中年醫生自然也是聽到了,在厲津衍的目光詢問的看向他的時候,他只覺得那道視線鋒銳的讓明明已經年過四十的中年醫生也禁不住位置顫了顫。

「她的情況是怎麼回事?」

「剛才我已經給時小姐具體的檢查過,身體上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應該是精神上刺激過大,照成的癔症性耳聾,這種病例子並不少,主要是要看時小姐的心理狀態的調整了。」

中年醫生來到病床邊,認真的回答著厲津衍的問題。

「謝謝。」

厲津衍對著中年醫生點了點頭,而這樣的舉動倒是讓中年醫生不由的緊張了一把,雖然厲津衍是江城人,可是在京都,也是有不少人知道他的,畢竟,厲家雖然如今從厲津衍這一輩開始便從商了,並且血脈也不似以前那麼龐大,可是,厲家老幾輩都是從部隊出來的名人,雖然低調,可是厲家的人脈,卻都是在的。

「厲先生太客氣了,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出去了。」

中年醫生也沒有多待,在觀察了時迦一些具體的情況后,便離開了。

時迦靠在病床上,她的面容蒼白,沒什麼血色,不過好在人醒著,多少並沒有什麼大問題。

她看了一眼厲津衍,輕咳了一下,問他:「阿南怎麼樣了?」

「我沒事,你用手機打字。」

時迦的大腦到底在醒來后清醒了一些。

——已經搶救過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厲津衍打完這一行字,便將手機遞到了她的面前。

「……」

時迦不由的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她的唇瓣動了動,最終卻閉上了眼睛,被掩藏在被褥下的手掌卻一點點的鬆開。

「我……」

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手機屏上的文字卻不知什麼時候變了。

——醫生說你是精神問題,時迦,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我……對不起。」

時迦其實知道自己是什麼問題,早在暈厥前的那一秒,她便清楚的意識到了,在幾年前,她便已經遇到過這樣的問題,只是當時的情況並沒有像現在這麼嚴重。

當時的失聰只是幾分鐘的事情,可是這一次,顯然沒有之前那麼簡單。

「我想去看看阿南。」

時迦咬著自己的唇瓣,先開被子就要下地。

只是,她的腳才剛踩實到餓了地面,還沒來得急套上鞋子,人便被人再才的拽回了床上。

「時迦,你是不是真要惹我生氣?!」

厲津衍動作粗辱的將時迦丟回床上,菱角分明的面容上明顯帶著一絲惱怒,可明明知道她聽不見,他還是下意識的低聲呵斥了她一句。

「你不用罵我,我現在聽不見。」

時迦整個人被強行的按在了病床上,抬頭的瞬間,自然的看到了厲津衍那張憤怒的面龐,哪怕他此刻什麼聲音都聽不到,可是從男人那張憤怒的面龐上,她還是多多少少的能看出一絲的端倪來。

「厲津衍,阿南是我親弟弟。」

病房內的暖氣讓時迦覺得有些心浮氣躁,她直直的抬起頭看著厲津衍,唇瓣抿的有些緊,四目相對,厲津衍蹙眉嘆息了一聲,伸手幫她將耳畔的髮絲捋到耳後,拿了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走吧。」

時迦看著他啟合的唇,沒有任何的聲音,可她卻似在那一秒讀懂了他的口語一般。

從病房出來,走在迴廊上,有那麼一瞬,時迦覺得這條路是那麼的漫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失去了聽力,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像是頃刻間變得安靜的過分,而這份安靜,非但沒有讓她感到恐慌,反而讓她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厲津衍。」

走到一半的時候,時迦突然開口叫他。

厲津衍側頭看她,漆黑的眸子深沉的看不出什麼情緒。

「我是不是很懦弱?」

時迦的睫毛顫抖了一下,她默念出這句話,因為聽不到自己的聲音,有那麼一瞬,她都分不清厲津衍有沒有聽到她的這句話。

「……」

厲津衍沒有出聲,而是伸手撫了撫她的腦袋。

「別老摸我頭。」時迦蹙眉,原本有些陷入低谷的情緒,卻因為男人的這一舉動,變的有些微妙。

「笨蛋。」厲津衍看著站在自己跟前,矮了一大截的女人,唇邊溢出兩個字,他的視線落在她的頭頂上,這一刻,才清晰的感受到,自己面前的女人有多麼的脆弱。

脆弱。

那個曾經孤傲而狂妄的壞女孩,此刻在他看來只有這麼兩個字可以來形容。

「厲津衍,你會陪我吧。」

時迦沒有去看厲津衍的眼眸,可她的收卻拽住了他的衣角。

那麼微笑而極具依賴性的一個動作。

睫毛輕輕的顫抖了一下,時迦深吸了一口氣,因為聽不到,反而有些被壓抑在心底的情緒,越發的得到的緩解。

「每次一個人的時候,總覺得太冷清,」時迦杵在原地,耳畔的髮絲順著她的面龐垂落,她的皮膚很白,烏黑的髮絲垂過那白皙的脖頸的瞬間,給人一種極致的美感。

「在英國的時候,總覺得寂寞,而阿南的存在,幾乎是我身邊唯一的熱源體,我不能想象如果有一天阿南不在了,我會怎麼樣,即便阿南有時候生氣的時候,總會吼著對我說:姐,萬一我不在了你還能想現在這麼任性嗎?!」

「其實阿南說的也沒錯,我確實很任性,即便我看上去有時候理智的過分,可是他從來沒說錯,我一直都沒怎麼長大。我一直把阿南當成我生命的重心,全心全意的陪著他,直到今天,這一刻,這一秒,都沒有改變。眼前的一切,其實都是我任性的結果,阿南他是個體,他有他的生活,而我卻一次次的禁錮了他的生活圈,如果不是我那一句讓他回江城,他其實根本不會回來的……」

時迦頓了頓,她的嗓音是沙啞的,可是她卻還是堅持把話說完:「阿南從來就不想回江城,江城也不適合他,而我,用我的孤獨,限制了他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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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晚成,再遇多情厲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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