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

自從得病以來，董小梅得到過好些人的安慰，來自醫生護士，來自身邊熟悉的人。然而安慰這種東西，很多時候只能讓說話的人心裡好過一些，於被安慰的人往往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唐糖的安慰對董小梅起作用了。她腦子裡有一個清楚的信念——疾病是欺軟怕硬的王八蛋，只要我不怕它，奇迹就會發生窒。

人的精神力量是很強大的，當你相信你能做到一件事的時候，經常是可以出現奇迹的。

不管董小梅最終是否能戰勝病魔，但這一刻的她開始褪去恐懼，變得堅強起來。她想陪著自己的孩子，她想看著他健康快樂地長大，那就只有一個途徑——就是戰勝病魔，好好地活著！

定了心，董小梅的氣色和精神都似乎瞬間好了起來。她甚至跟唐糖聊了些以前的事情，而且看得出來態度還是比較積極的。

走出醫院的時候，唐糖看著燈火輝煌的陽城，心底有股無法形容的情感在流淌。

「大叔，以前總在書里看到『贈人玫瑰手留余香』這樣的話，大致能懂，卻無法準確地理解。現在，我突然理解了。幫助別人，原來是這樣快樂的一件事。」

看著董小梅臉上虛弱的笑容，她完全能理解韓非常直接把韓福安的戶口遷到自己，名下的想法了。如果我們伸出援手就能留住一條美好的生命，為什麼不呢？

誰都有困難的時候，今日我們伸出援手，正是為了他日我們身陷困境的時候，別人也會如此。

如若每個人都能做到，這個社會該有多美好？也許這是一段漫長的路，但每個人都從自己開始，終究有一天會越來越接近目標的戛。

韓非常知道她心裡有很多的感慨，因為她還年輕，因為她還沒親歷過親近之人的生與死。她還沒有深刻地感受過生命的脆弱，人生的無常。如果可以，他情願她一輩子也不要懂，就保持現在的簡單和快樂，但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大叔，你是對的。之前確實是我太小氣了，對不起。」

韓非常一把將她拖進懷裡來。「小屁孩，你怎麼這樣好！」好得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配得上她！

「呵呵，我要是不好，怎麼配得上你？大叔，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挺善良的人。但是我知道，我跟你比還是差很遠很遠。至少我不能做到冒死去救人，先人後己。但你好像都不用考慮的，直接就去做了！」

韓非常用力揉了揉她的腦袋。「那是因為我是軍人，是個消防員，那是我的職責所在啊。就好像你為了採訪，明知道可能會有危險，你還是會去，不是嗎？」

「好吧，那看來我們真是天生的一對！」一臉的陶醉。

韓非常忍不住笑了起來，輕擁她在懷。「小屁孩，我真想一輩子都這樣。」

那我們本來就是要一輩子這樣的嘛。你要是敢移情別戀，我就閹了你！」表情由深情轉狠，不過是一眨眼的事情。

「除了你，誰還會稀罕我？」他活到這把歲數，也就唐糖把他當寶。雲季賢那壓根就是沒分清楚感激和喜歡的區別，可以忽略不計。

「沒人稀罕你，但是很多人稀罕雲家大少爺呢！」

韓非常一臉無辜，一臉的不解。「雲家大少爺，那是什麼東西啊？能吃嗎？」

「噗——哈哈哈哈……」唐糖樂壞了，撲到他懷裡，笑得半天都止不住。

反觀韓非常還是一本正經的表情，好像剛才的冷笑話不是他說的一樣。所以說，這才是段子手最高的境界啊！

笑鬧完了，兩個人手牽著手回家去。

楚小柔看到他們雙雙對對的回來，這心也就放下了。確定他們已經吃過東西了，就直接跟羅小美出門去跳廣場舞了。

唐糖將身體丟進沙發里，歪歪斜斜地躺著。「小常子，哀家累了，過來給按摩按摩。」

韓非常將她按在腿上打屁股，打完了還是將她的腿扛到自己腿上，開始給她按揉。

按摩這種事情是真的舒服得不得了，唐糖忍不住哼哼。自己渾然不覺，那貓兒似的聲音有多撩人，簡直就是挑戰男人的忍耐力。

又按捏了一會兒，韓非常實在受不了，直接把她扛進房裡吃了個乾淨。

事後唐糖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地控訴：「你這是殘害祖國的花朵，是嚴重犯罪的行為！」

韓非常哭笑不得，趁著楚小柔還沒回來，趕緊抱著她進浴室洗漱去了。

洗乾淨了，舒服了，肚子又覺得餓了。唐糖躺在沙發里，趾高氣揚地吩咐：「小常子，哀家餓了，趕緊弄點好吃的。」

因為已經九點多了，韓非常擔心不好消化，所以只從冰箱里拿了一些水果，清洗好了端出來。

「馬上就要睡覺了，吃水果吧」

「小白菜呀，心裡涼呀，連飯都沒得吃，只能吃水果呀…….」

不倫不類的《小白菜》，把韓非常給逗得不行。家裡有這麼個活寶，快樂

tang就成了很簡單的事情！

吃完水果，唐糖也真的熬不住了，等不及媽媽回家，就直接鑽進去睡了。

韓非常則在沙發里等楚小柔回來。

「唐糖睡了？」

「剛剛睡下。」

楚小柔點點頭，換了鞋，將手裡的零錢包放下。「你們兩沒事了吧？之前為什麼吵了？」

韓非常就把董小梅的事情給說了，還有韓福安戶口的事情。

「難怪她生氣。換了任何一個女人，恐怕都得跟你急。唐糖她是個單純的，心裡沒什麼齷齪的想法。要是別的女人，不僅跟你鬧，還會認定你們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夫妻相處，最重要的就是坦白和信任。這麼大的事情，你應該事先跟她商量，哪怕是打個招呼也好。」

「我承認，這次我確實做錯了。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保證。」

楚小柔也知道他這個人別的不說，但說出來的話從來不曾食言。「改了就好。現在那個孩子怎麼辦？」

「唐糖也同意把他當成兒子來照顧了。我知道這樣對她不公平，但是目前來說這是最好的辦法。我剛才帶她去見了董小梅，我們都希望董小梅能夠熬過這一關。孩子還是由她親自照顧，那是最好的。」

楚小柔緩緩地嘆了一口氣。「也只能這樣了。反正唐糖沒意見，我也不好說什麼。生活是你們兩的，都好好珍惜，好好經營吧。」

「我會的。」

…….

雖然董小梅鬥志昂揚，但是病痛這種事情不是一下子就能好的，何況是癌症。

韓非常租了一間房子，讓董小梅跟福安住著。除了定期地去醫院做檢查，其他時間都在家裡養著。

不管病情是否在好轉，至少她的精神狀態還不錯，氣色看著也比先前要好。每天有兒子陪著，似乎生活還挺不錯的。

唐糖隔三岔五的就去看她，也不是去安慰她，打的是看望福安的名義。

因為先前的生活環境，福安的性子有些內向，見到生人都會害怕。他花了好些時間才肯接受唐糖。

唐糖年紀本來就不大，一瘋起來的時候就跟孩子差不多，所以福安最喜歡的人就是她。兩個人湊在一起畫畫，玩遊戲，能把屋頂都給掀翻了。

董小梅不止一次跟韓非常說：「你運氣真好。大概，這是上天對你的補償，才讓你遇到這麼好的女孩。」

韓非常每次都告訴她：「你有一天也會遇到那麼個人的，不要放棄。」

董小梅就會但笑不語，但眼裡的希望不曾消減。

每個人的日子似乎都很平靜，直到十一月的光棍節。

唐糖在家裡休息，突然樓下趙家傳來動靜，似乎是吵架了。她趕緊丟了手機，一股腦的沖了下去。

來開門的是人是趙學謙。

唐糖探著腦袋往裡看。「趙伯伯，你跟小美阿姨吵架啦？」

「沒有，是石頭。」

「石頭怎麼了？」唐糖關了門就往裡沖。

趙磊跟羅小美各自坐在沙發的一端，兩個人都梗著脖子，顯然氣得不輕。

「小美阿姨，石頭惹你生氣啦？你彆氣，我幫你打他！打到他媽媽也認不出他為止！」

趙磊的媽媽可不就是羅小美嗎？

這話將羅小美給逗笑了，但只笑了一下，就又綳起臉來。

「唐糖來得正好，你說說，他是不是想氣死我！他喜歡誰不好，喜歡一個30多歲還離婚帶著孩子的女人！哪個清清白白還沒談過戀愛的男孩子，會跟一個離異的女人攪和到一起？又不是娶不上老婆！」

「30歲怎麼了？離婚帶著孩子又怎麼了？我喜歡她，我願意把她的孩子當成親生的去照顧，這都是我的事情！跟她過一輩子的人是我，又不是你們！」

「可你是我兒子！而且，聽你這意思，還打算要她不要父母了是吧？趙石頭，你讀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我們含辛茹苦將你拉扯大，你就是這麼報答我們的，是嗎？早知道這樣，我當初還不如生一個蛋，直接磕破了跟大蔥煎，還香噴噴的！」

「嘻嘻…….」如此嚴肅的氣氛之下，唐糖還是憋不住笑了。「對、對不起…….」

羅小美哪裡能跟她計較，只好狠狠地瞪了趙磊一眼。

唐糖好不容易憋住笑，趕緊坐到羅小美身邊，抱著她的胳膊開始哄。

「小美阿姨，其實你也不用這麼生氣的。我覺得互相喜歡就好，為什麼一定要在乎年齡啊身份啊這種東西呢？你看我家大叔比我大了十二年，我們不也過得好好的嗎？為什麼到了石頭這裡，就不行了呢？」

「那能一樣嗎？男人七十歲還可以生孩子，女人行嗎？32歲的女人，還能不能生都不一定呢！再說了，她本來就有個孩子，萬一她不想生呢？我們老趙家不就絕後了嗎？」

趙學謙和羅小美都是人民教師，論理來說思想都比較

與時俱進，但依然擺脫不了傳宗接代的觀念。

「媽，你好歹是個人民教師，思想怎麼還是這麼落後呢？」

「對，我思想就是這麼落後。總之我們不同意你找一個老女人，如果你要她，那就不是我兒子！」

趙磊氣得都想摔門走人了。

「小美阿姨，一凡姐雖然年紀比石頭大一點，但也不算老女人吧？而且一凡姐長得漂亮，腦子聰明，人品也好，我覺得石頭跟她一起挺好的啊。」

趙磊猛打眼色，可是唐糖壓根沒注意到。

「一凡姐？趙石頭，你說的那個人就是陸一凡？」

羅小美是認識陸一凡的，也曾經為她的美貌驚嘆，更同情她的遭遇。而且，她特別喜歡陸地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兒！

唐糖知道自己闖禍了，急忙一把捂住嘴巴，可惜已經來不及了。「石頭，對不起啊。」

「沒關係，他們遲早都要知道的。沒錯，我喜歡的人就是陸一凡。媽，以前我喜歡唐糖，可總是覺得她還小，不管你怎麼催，我一直拖著不表白。後來就被韓大哥捷足先登了，我只能後悔。這一次，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我喜歡陸一凡，我想照顧她，想跟她過一輩子，哪怕全世界都反對，我也不會放棄。」

「你——」羅小美急得說不出話來。她不是針對陸一凡，她就是不願意兒子娶一個年紀這麼大的女人，而且還帶著別的男人的孩子！「趙石頭，你這個有了媳婦忘了娘的白眼狼！」

「小美阿姨，你別生氣啊。石頭已經長大了，你就讓他自己去選擇吧。如果因為你的阻止，他另娶他人卻不能幸福，他一定會恨你們一輩子的。到那個時候，他過不好，你們心裡也不好過，那不是太不值得了嗎？」

羅小美不吭聲了。

道理其實都懂，但就是接受不了。勸別人的時候也都很通透，到了自己這裡就怎麼也想不通了。

「小美阿姨，趙伯伯，你們就讓石頭自己選擇吧。就算——將來他覺得這不是他想要的，那也是他的選擇。反正他是個男人，又不會吃虧，對吧？」

其實唐糖想說，就算離婚再娶也是很容易的事情。不過想想不能詛咒石頭跟一凡姐的愛情，趕緊就改了口。

羅小美還是不說話，唉聲嘆氣的。

趙學謙到底是個男人，比羅小美要看得開一些。他雖然也不贊同，但不至於把事情想得太嚴重。

眼見一時半會也勸不好，唐糖擔心他們又吵起來，趕緊把趙磊給拉走了。

也沒有走遠，就在小區里找了個地方坐著。

「石頭，你想清楚了？確定就是一凡姐了？」

「嗯。」

「那一凡姐呢？她肯接受你了？」

趙磊點點頭，眼裡有著幸福的光亮。

唐糖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頭，嘿嘿地笑了起來。「趙石頭，不錯嘛！恭喜你終於抱得美人歸！對了，你不會真的來了一個生米煮成熟飯吧？」

趙磊摸了摸鼻子。「沒有。」

「真沒有？」唐糖賊兮兮地湊過去，想拉開他的手看個清楚明白。

「真沒有。」

唐糖擺出一副「我不相信」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趙磊直接彈了一下她的腦袋。「我發現自從跟韓非常在一起之後，你的思想越來越不純潔了。」

「沒辦法啊。我以前啥都不懂，我現在是有夫之婦了，該懂的都懂了。」

趙磊被嗆得咳了起來。「你真是越來越沒臉沒皮了。」

「切！你要不是我哥，你想看我沒臉沒皮都沒機會呢！這是恩典，你趕緊跪謝吧。」

趙磊哭笑不得，心情倒是好了一些。「我其實真不想讓他們難過，但我也不想放棄陸一凡。」

「那就堅持吧。我跟大叔當初也是這樣的，你看現在我媽不也一樣挺喜歡他嗎？一凡姐人品好性格好，時間長了，小美阿姨肯定會喜歡她的。愛情和婚姻是我們自己的，不能因為家裡人的態度就放棄了！」

趙磊微微一笑。「我從來沒想過放棄。」

「加油！我看好你！」

……

眨眼間又是寒冬，又踏入新的一年了。

楚小柔跟向業禮在經過一年多的長跑之後，終於花開結果，決定結婚了。

至於唐少傑，儘管難過得快哭了，也只能送上祝福。該做的他都已經做了，卻還是沒能讓楚小柔重新接納他。

婚姻就像花瓶，打碎了，就很難再粘好。即便粘好了，也還是會有裂痕的。因此，且行且珍惜吧。

婚禮就安排在元旦。

為了穿上美美的婚紗，楚小柔發了狠的減肥，那股狠勁看得向業禮心驚膽戰，一直強調他覺得這樣挺好的，可還是擋不住楚小柔減肥的決心。

功夫不負有心人，婚禮前夕，她果然穿上了預訂的婚紗。

「剛剛好，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明天，向叔叔一定會看得眼珠子都掉下來！」

馬上就要嫁媽媽了，唐糖這心情也複雜得厲害。不是難過，就是覺得有點不知所措。忍不住湊上去，從後面抱住她的腰。「媽，我都捨不得把你嫁出去，怎麼辦？」

「在你媽面前，口不對心的話別說。我知道你早就想著把我踹出去，然後跟韓非常過二人世界了。」

「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冷酷無情啊？媽，我很愛你的。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就是你！」

楚小柔翻白眼。「我記得昨天還有人撲過去抱著韓非常大叫『大叔，我最愛你了！』」

「呵呵……」唐糖開始打哈哈。這種話她隔三差五的就會說幾遍，所以絕對不冤枉。

楚小柔拉開她的手臂，轉過身來，抬手摸摸她的腦袋。

「雖然你跟韓非常結婚都幾年了，可是一直在我身邊，倒好像是沒嫁一樣。以後我搬去跟你向叔叔生活，不能天天看著你，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韓非常寵著你，但你也不能太任性，知道嗎？」

唐糖鼻子有點酸，但還是咧著嘴笑。「媽，明天要出嫁的人是你，這種話不是該我來說的嗎？」

楚小柔就捏她的腰。「我才是媽媽！」

「可是我現在有一種嫁女兒的心情，怎麼辦？媽，雖然生活在同一個城市，想見就能見著，可我還是捨不得你！」

「沒事兒，等明天我不在家，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時候，你估計都不記得你媽是誰了！」

唐糖做鬼臉。

夜裡。

唐糖堅持要睡在同一張床上，還要抱著楚小柔的腰，枕著她的手臂。「媽，你一定要幸福！不過我不擔心，向叔叔那麼寵你！」

提到向業禮，楚小柔還有點嬌羞。她也沒想到，這輩子還回嫁第二次，而且是一個這樣出色又溫柔的男人。

人生，有時候就像是一場夢，美好得有些不真實。

「有時間多陪陪你爸爸，他一個人也挺不容易的。」放下過去的一切，重新向幸福出發，楚小柔對唐少傑就只剩下一份親情了。既然是親人，自然還是會牽挂。

「我知道啦，你放心吧。媽，偷偷地說，你對我爸還有沒有愛？哪怕是一點點？」

「男女之情是沒有了。但一起生活這麼多年，我們早已經是親人了。他跟韓毓婷已經不可能了，所以你多勸勸他，再給自己找個合適的女人過日子吧。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

「嗯。我知道了。」

母女倆靠在一塊，嘀嘀咕咕地說了好多話。

眼見時間不早了，楚小柔怕明天精神不夠，才結束了這次談心。

身邊的唐糖很快就睡著了，還打著小呼嚕。

楚小柔卻沒有多少睡意。不由自主地想起當年遇到唐少傑，兩個人一起同甘共苦的那些日子。誰也沒想到，這樣艱難一起走過的兩個人竟然會分道揚鑣。如今，她又要跟另一個男**福與共了。

……

第二天天才剛亮，唐糖就激動地爬起來了。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地跑，忙得不行。

化妝師心靈手巧，很快就將楚小柔打扮得美美的，等著新郎來接人。

向業禮準時出現在房門口，西裝革履，風度翩翩。中年男人的成熟和優雅盡顯，帥得不行！

唐糖帶著羅小美、夏雨嫻等人守著房門，一筆一筆地敲竹杠。紅包拿了一個又一個，情話說了一番又一番，門還是不肯開。

楚小柔坐在床上，幾次想叫他們放行，又怕表現得太迫不及待了，只好繼續矜持著。

鬧騰了足足有半個多小時，唐糖終於肯開門了。

向業禮準確地找到婚鞋，親自給楚小柔穿上，然後抱著她出了房門。

唐糖在後面看著，眼淚突然就冒出來了。

媽媽，你一定要幸福啊！

……

向業禮的家是一套三居室，裝修得不算豪華，但是風格不俗，挑選的東西也都挺精緻的。

為了迎接婚禮的到來，房子經過精心布置了，顯得十分雅緻又喜慶。

向家來了不少親戚，但不知道是不是向業禮的工作做得好，一個個都很和善，氣氛很融洽。

因為婚禮要到晚上才正式開始，所以大家聚在一起也沒別的事情，就乾脆組牌桌了。分了三桌，熱熱鬧鬧的。

楚小柔靠在床頭休息。

向業禮關了門，走到床邊坐下，拉住她的手。「是不是很累？要不卸了妝睡一會兒吧。」

「沒事兒。只要大家都開心，累一點也沒關係。業禮，謝謝你。雖然唐糖都已經這麼大了，雖然我也參加過好多次婚禮，但這是我第一次當婚禮的女主角。」

「也是最後一次。所以你好好記住此時此刻的心情，因為你沒有機會再來第二次了。」

女人對情話都是沒有

免疫力的，楚小柔也是，眼睛一下子就濕了。「我也不想要第二次機會。當然，我也不會給你機會的。」

「那是我的榮幸。」

兩個人執手相望，都笑了起來。

不管到了哪個年紀，不管曾經經歷過什麼，只要心存善良和真誠，總是會得到幸福的。

婚禮是七點鐘準時開始的，所以新郎新娘在六點前就得到場迎接客人了。

唐糖跟韓非常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在門口站著了。「大叔，怎麼辦，我有點想哭。」

「哭什麼？」韓非常莫名其妙。

「不知道。大概是看到他們這麼幸福，心裡感動吧。你知道嗎，我那時候很生氣地對著我爸爸吼，說『我媽才四十齣頭，還有大好年華。她那麼溫柔善良，不怕沒有人欣賞她的好。只要你跟我媽離婚，我就能給她找一個好男人！』當時我是憋著一口氣，心裡其實根本沒底。現在看到她跟向叔叔幸福地在一起，我有種完成了使命的感覺。」

韓非常便笑了，實在無法理解女人怎麼可以這樣感性。「過去吧。」

「嗯。」

唐糖撒腿跑過去，拉住楚小柔的手。「媽，你今天真漂亮。還有向叔叔，你今天簡直帥得掉渣！對了，我就不改口了，還是叫你向叔叔吧。不過在我心裡，你跟我爸爸是一樣的！」

「好。我很高興有你這麼個女兒。」向業禮對此也不在意，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

唐少傑來得比較晚，差不多是踩著點來的。他臉上笑著，心裡卻不是滋味兒。

當年他們結婚的時候，窮得一塌糊塗，所以只領了一個結婚證，說是將來有條件了就補辦。後來經濟改善了，又覺得沒必要，於是不了了之。

今天的楚小柔經過盛裝打扮，看起來格外的漂亮，跟記憶里那個不修邊幅的黃臉婆似乎不沾一點邊兒。他曾經責怪她不知道收拾自己，給丈夫丟臉。如今才明白，不是她不想收拾，而是他沒給她機會。

唐少傑不得不承認，離開了他，楚小柔過得更好了。

就像當初唐糖說的那樣！

「爸！」唐糖知道唐少傑心裡肯定難受，生怕他一時衝動做出錯誤的舉動，所以趕緊跑過去抱住他的胳膊。

唐少傑也懂她的顧慮，於是對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放心吧，我沒有那麼厚顏無恥。」

唐糖鬆了一口氣，又有些心疼他。但這個時候人來人往的，不適合多說。

唐少傑一步一步地走過去，笑著將紅包遞上去。他的紅包是特製的，看著都跟文件袋一樣大了。

「祝你們永遠幸福！」

「謝謝！」

唐少傑也不多說，點點頭，就入席了。

楚小柔拿著那個特別的紅包。「我想打開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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