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韓非常心疼死了
所有人都不敢吱聲,但是表情各有不同。
雲仲賢跟雲季賢明顯比較嚴肅,顯然很在意自己能分到的分量。
雲叔賢完全是一副隨便的表情,好像分的不是財產,而是剛買回來的幾個水果。
韓非常則有點漠不關心,他本就不打算要雲家的東西。
唐糖呢,覺得這些完全跟自己沒什麼關係。而且她覺得就算分了,臭大叔也不會要。
雲飛揚的視線掃過每一個人的臉,似乎要將他們的反應都一一看清楚,然後記在心裡屋。
「你們三兄弟各佔30%,剩下10%給季賢。
至於雲氏的繼承,我希望非常和叔賢能夠全力支持仲賢,他比你們兩都適合這個位置。你們的錢在他這裡,也只會變成更多。如論如何,我希望你們記住,你們是親兄弟。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們流著一樣的血脈!
另外我解釋一下,之所以沒有給唐糖,是為了以示公平,畢竟仲賢和叔賢都沒有結婚。唐糖,你有話想說嗎?」
唐糖立馬搖頭。「我沒意見。我能養活自己,再說了,我家大叔不會讓我吃不飽穿不暖的。」
她就是隨口一說,可到了雲季賢耳朵了,就是刻意秀恩愛,所以她冷哼一聲,將臉別到一邊去。
「季賢!」慕容詩雅虎著臉叫她。
雲季賢撇撇嘴,不理會。
慕容詩雅看向唐糖,得到的是甜甜一笑,還調皮地眨眨眼,讓她知道她並不在意。
唐糖很明白,她家大叔是誰也搶不走的,所以她一點兒也不擔心。
「你們呢,還有誰有意見嗎?」
「我有。」說話的是韓非常。
唐糖有些緊張地看著他。
「我說過,我對雲家的一切都沒有興趣。這百分之三十,你給他們三個分了吧,我不需要。」
「不管你想不想要,需不需要,這是我這個做爸爸的決定。我考慮的不是誰需要不需要的問題,我只是想讓你們知道,在我心裡,你們一樣的重要。」
「非常,這些東西本來就屬於你,你先拿著。就像你爸爸說的,他需要你跟叔賢拿著這些股份去支持仲賢。」
「那為什麼不只直接給他?」
雲仲賢直接拍桌子。「韓非常,你有完沒完?你以為我很稀罕你的施捨是嗎?」
唐糖想為韓非常解釋,可最終還是按捺下來,由著他們兄弟自己去折騰,她懶得摻和。
面對雲仲賢的不滿,韓非常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就算要施捨,也會找個真正的可憐人。」
言下之意,你雲仲賢哪裡像個需要被施捨的對象?
雲仲賢就不吭聲了,想了想,又說:「我沒什麼意見。不過我想知道,媽媽怎麼辦?」
「我希望跟你爸一起長命百歲,然後一起離開。如果真的有一天,你爸爸比我早離開,那麼我名下的房產和投資也足夠我花了。如果真需要有個人照顧,我會跟非常他們生活在一起。」
唐糖老實地舉手。「我沒有意見。大叔也不會有意見的,對吧?」
韓非常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慕容詩雅高興地笑了。「好啦,既然都沒有意見,那麼這個問題就到此打住。來來來,都給我舉起酒杯來,我們碰一杯。」
畢竟是舉家歡喜的時間,誰也不願意做那個掃興的人。七個酒杯重新碰到一起,而且明顯都靠向雲仲賢的位置。
吃飽喝足,簡單收拾之後,一家人就在客廳里喝茶聊天。
不知道是誰提起的,一家人就湊了一桌麻將。
韓非常不怎麼玩這些東西,也沒有興趣,所以就由唐糖上陣。
慕容詩雅只想觀戰,就由雲飛揚上陣。
雲季賢想玩,但是學藝不精,所以雲叔賢負責指導她。
雲仲賢這種經常在酒桌牌桌上談生意的人,自然精通此道,所以摩拳擦掌,放話說要他們全都準備好足夠的錢。
唐糖看不得他這麼囂張,於是揮了揮小拳頭。「別太得瑟,小心一會兒摔下來臉著地。」
雲仲賢挑了挑眉,不接話,但顯然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將原本屬於雲家大少爺的那種傲視一切的氣質發揮得淋漓盡致。
「胡!」
「胡!」
「自摸!」
「胡!」
「……」
事實證明,打麻將這種事情不是有鬥志或者智商就可以贏的。像雲仲賢這種個中裏手,更不是那麼容易打敗的。
「我不打了!」最先撒潑的是雲季賢,她也是輸得最多的。因為一直在外面扛著攝像機跑的雲叔賢也不是特別精於此道,至少比唐糖還差一點。
慕容詩雅趕緊招呼道:「也玩了這麼久了,大家都休息一下吧,吃點水果。」
「行啦,自己兄弟姐妹玩玩而已,真當真
tang啦?這是季賢你的,這是唐糖你的,都拿回去吧。」說著又伸手輕輕戳了一下雲季賢的腦袋。「真以為我做大、做哥哥的稀罕你這兩個錢啊?笨蛋!」
「這哪裡是兩個錢?這分明是很多錢!」
雲仲賢哈哈地笑,想揉揉她的腦袋,卻被她躲開了,還換來一個淘氣的鬼臉。
大家都知道這種喜慶的日子不能為了牌桌上的輸贏而傷了氣氛,所以都很配合地撒了牌,轉移到沙發去吃水果看電視了。
這個時候,不管哪個電視台播放的都是春節聯歡晚會,實在沒別的節目可以看。
唐糖看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就拉著韓非常到花園裡去散步了。
天挺冷的,但是穿著羽絨服,倒也不覺得凍。只是風吹到臉上,有種刀割似的猛烈。
唐糖把手揣在兜里,深吸一口氣,任由冷風刮在臉上。轉過頭,看著自家男人。「大叔,你開心嗎?」
「挺好的。」韓非常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擁有一個這麼大的家庭,有兄弟姐妹,有父母。也許他們之間的感情還不如一些普通人家那麼深厚,但在他這裡已經實屬難得。
唐糖甜甜一笑,伸手抱住他的腰。
「大叔,我也覺得挺好挺幸福的。我以前一直覺得,有錢人家就是兄弟姐妹甚至父母與子女之間都只有勾心鬥角,只有利益的算計。雖然你們之間也曾有過不愉快,但如今已經冰釋前嫌,一家人和和樂樂,真的很不容易。」
以前唐糖覺得,大叔只要有她就行了,她會心疼他的。可現在她明白,有些角色是不可代替的,比如母親,比如父親,比如兄弟。她做得再好,也彌補不了父愛母愛的缺失。
韓非常親了親她的臉,心底也有一番感慨,只是不知道怎麼說,便習慣性地沉默。
唐糖也了解他,所以也不指望他能說出一些感性的話來。想了想,又小聲地問:「大叔,你徹底原諒他們了嗎?」
「本來就沒恨過,談何原諒?」
唐糖微微一笑,踮起腳尖親了他一口。「我有點興奮,估計回去也睡不著,我們到湖邊去坐一會兒吧?」
「小心感冒。」
「不會的。走啦,別掃興。」
湖邊有一棵大叔,在一根粗粗的樹榦上,掛著一架個鞦韆。鞦韆上藤蔓纏繞,顯得頗為浪漫。
唐糖撒腿跑過去,坐上鞦韆。「大叔,你給我推吧。」
每次來雲家大宅,唐糖都喜歡坐在鞦韆上,然後享受韓非常的服務。
說起來,這鞦韆之所以存在,也是因為有一次唐糖陪慕容詩雅在湖邊聊天。抬頭看到現在掛鞦韆的這根樹榦,就說這地方要是弄個鞦韆,那就好了。
慕容詩雅很清楚,唐糖經常回來,就表示韓非常會經常回來,所以立馬就讓人做了這個鞦韆。
鞦韆做好之後,韓非常沒時間回來體驗,倒是婆媳二人喜歡擠在上面聊天兒。擠著擠著,感情自然也就加深了。
有一回雲飛揚還調侃,說家裡的沙發有釘子,所以唐糖每次都放下東西就直奔湖邊的鞦韆。
韓非常對這個鞦韆也持讚賞態度,因為小姑娘每次坐在上面都會特別開心,那笑聲老遠就能聽見了。
「抓好了,我要使力了。」
唐糖閉上眼睛。「來吧,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韓非常便笑了起來,說:「哪裡來的暴風雨?」
「我心裡來的。大叔,你快推啊!」
韓非常便推了起來。
「哇——」唐糖像孩子一樣大叫大笑,無憂無慮。
玩了一會兒,她又跳下來,將韓非常推上去。「你坐上去,然後抱著我,我們一起盪。」
韓非常不忍讓她失望,於是一手抱著她,一手抓住鞦韆,輕輕鬆鬆地就上去了。
唐糖輕笑,腦袋枕在他肩窩,抬頭看向天空。雖然沒有漫天繁星,連月亮都只有小半兒,卻不影響她的好心情。
兩個人靠在一起,誰也不說話,就這麼慢慢地盪過來盪過去,寒風凜冽,心裡卻溫暖而甜蜜。
二樓,雲季賢站在床前遠遠地看著湖邊的兩個人影,終於一把散開窗帘,阻擋了自己的視線。
轉身背貼著牆,緩緩地吐出一口氣,雲季賢依然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快兩年了,她一直看著韓非常是怎麼寵著唐糖的,他是真的愛唐糖。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明知道沒有可能,卻仍放不下。
有時候,她都忍不住鄙視自己的,並信誓旦旦的一定要做個瀟洒的女子。可一轉頭,心情又回到原點。
……
春節長假眨眼就結束了。
每個人的日子都迅速地恢復到忙碌的狀態。
唐糖因為出色的表現,已經調到了電視台最受重視的節目之一——今日最熱點。這個節目選取老百姓最關注的話題進行深入探討
,用事實說話,收視率很不錯。
得到重用的唐糖更加認真工作,忙碌起來的時候,依然會十天半個月跑得不見人影。有時候連一日三餐都顧不上,不到三個月就瘦了一大圈,人看著倒是很精神。
韓非常心疼得要死,很想跟她說「回家歇著吧,老公養你」。可是唐糖每次都興緻勃勃地討論採訪的內容,分享採訪過程中的喜樂驚險,他便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一直以來,唐糖明知道他的工作很危險,卻從來不曾抱怨或者要求他換職業。那麼他又怎麼忍心逼她放棄自己鍾愛的事業?
他始終忘不了,他們還沒在一起的時候,唐糖就說過,她的理想是做一個實事求是的記者,敢於披露別人不敢觸碰的東西。現在,她正向著自己的理想進軍。為了查明真相,她甚至敢冒著危險深入採訪,只為執著心中的信念。
韓非常每次聽她說起採訪過程中的驚魂,這心臟都要懸空好久才能慢慢地放下來。他不能要求她放棄自己的理想,所以只能將人抱在懷裡,一遍一遍地親吻,一遍一遍地做最親密的事情,以此來確認她還好好的。
唐糖卻絲毫不知道他心中的不安,每天依舊早出晚歸,依舊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深入挖掘真相的機會,膽大包天。
五月的一天。
唐糖在做一期與地溝油有關的節目時,因為孤軍深入敵軍內部不慎被發現,最後雖然僥倖脫身,但還是受了傷。
韓非常接到醫院的電話時,心臟幾乎要停止跳動。即便在面對最艱難的險境時,他也不曾這樣恐懼過。
到了醫院,看到腦袋和腿部都受了傷的小姑娘,韓非常最想做的不是抱著她安慰,而是將她按在腿上打屁股。
事實上,他也真的這麼做了。「唐糖糖,你真以為自己是女俠,是金剛不壞之身是不是?」
唐糖被當著醫生護士的面打屁股,本來很委屈的,結果聽到他的吼聲,就不敢吭聲了。待感覺到男人抱著她的手臂正在顫抖,她就更加不敢有所不滿了。
「大叔,我沒事兒,只是一點小傷。」
「你以為每次都可以這麼幸運嗎?」韓非常掐著她的腰,幾乎要將她的腰掐斷。
唐糖被掐疼了,卻也不敢吭一聲,只是抱著他的脖子,一連說了好幾次「對不起」。她也曾在他救援的時候提心弔膽,所以她完全可以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醫生護士也是識相的,這個時候已經都退了出去,甚至還把門給關上了。
「大叔,我知道錯了!以後我不會再這樣冒險了。我保證!」其實唐糖這保證有點水分,因為真到了那個時候,她或許也管不住自己。
就像今天,她原本也沒想到那麼冒險的。可是到了那裡,想到這麼多老百姓深受地溝油的危害,她就顧不上害怕了,只想挖掘出更多的黑幕,只想讓一切呈現在陽光下,還百姓一個安心。
韓非常推開她,然後抓住她的肩頭,深深地鎖住她的眼睛。「再有下一次,我就把你鎖在家裡,那裡也不許去!」
唐糖覺得這話有點不講理,但這個時候也不會跟他計較,乖乖地點頭。「好。」
面對認罪態度良好的小姑娘,韓非常有再多的不滿也消散了。抬手輕碰了她受傷的地方,語氣滿是心疼。「還疼嗎?」
「不疼了,一點兒也不疼。」這話倒是真的。醫生剛給用了葯,止了痛,自然是不疼的。
韓非常陰沉的臉色總算好了一些。張嘴想說什麼,似乎又沒什麼好說的了。捨不得對她大吼大叫,說些不痛不癢的話又沒意思。
「大叔,你別生氣了,好不好?」唐糖嘟起嘴,拉著他的手晃了晃。「我真的知道錯了。」
韓非常看著她,到底還是輕嘆一口氣。「不管什麼時候,人只有好好地活著,才能幹更多有意義的事情。所以,別沒事兒就拚命,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
「我知道啦。」唐糖也不跟他爭辯。事實上,他才是不折不扣的傻子。真要論起來,他們兩個壓根就是半斤跟八兩。
韓非常小心地將她按在懷裡,不停地親吻她的額頭。「光說是沒用的,要做到才行。」
他感覺自己越來越嘮叨了,活脫脫一個管家公!有個比自己小的妻子就是操心,偏偏還甘之如飴!
唐糖受了傷,更受了驚嚇,這時候只想躲在自家男人的懷裡尋求安慰,聞言也不吭聲,腦子更深地往他懷裡鑽。
這黏糊的樣子,惹得韓非常心裡更軟,就連念叨也捨不得念叨她了。只是把人摟著,逮著地方就親。
唐糖心裡的后怕慢慢的就散去了,只是都不太敢想事發時的情形,確實很驚險。那些人為了利益都是滅絕人性的,她要是真的落到他們手裡,不知道會有什麼下場呢。
「大叔,我餓了。」
韓非常一聽,失笑地輕捏她的臉。
「真的,我一直在暗訪那個黑作坊的負責人,也沒顧得上吃東西,現在真
的餓死了。」
「以後不能這樣。工作再重要,也不如身體重要。」
唐糖立馬正襟危坐,還行了個軍禮。「是,長官!」
韓非常根本拿她沒轍,碰了碰她的臉蛋,就出門給她買吃的去了。因為餓過頭了,也不敢給她吃口味重的東西,所以只買了一份蒸菜,又要了一份雲吞。
「大叔,快點,我真的要餓死了。」
韓非常哭笑不得,趕緊拖來移動餐桌,將東西擺了上去。「蒸魚跟雲吞,一會兒還有水果。」
「那我要吃雲吞。不,蒸魚也要吃。」
東西都是新鮮出爐的,這會兒正滾燙得厲害。
韓非常只好舀起一個雲吞,在勺子里給她吹涼了,然後送到她嘴裡。
唐糖嚼了嚼,然後點點頭,心滿意足的樣子。「好好吃。」
「你是餓瘋了,只要是能吃的都好吃。」
唐糖聰明地傻笑。「快點,我還要。」
一口一口地吹,吃到後來都已經不燙了,她還是要他喂,說他喂的比較好吃。
韓非常也心疼她受了傷,自然是寵著她,她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舔舔嘴,一臉酒足飯飽的滿足。「我吃飽了。大叔,那份蒸飯你解決啊。天氣這麼熱,放久了會餿的。」
韓非常給她洗了水果,然後把飯給吃了。只是還沒吃完,得到消息的親人朋友就都跑來了。
楚小柔顯然剛哭了,眼睛都是紅的,身後跟著向業禮。見了面也不說話,直接將唐糖拉起來,啪啪啪打屁股。
唐糖哇哇大叫。「媽,你輕點。大叔已經打過了,你又打,一會兒該腫了。」
這麼生龍活虎的,倒叫楚小柔放下心來,又打了幾下才總算放過她。「再有下一次,你媽我就不理你了!」
「媽,大叔教訓過我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向你保證,以後不會這麼膽大包天了。我會量力而行,先確保自己的人身安全!」
當時唐糖真的沒多想,但這一刻她才清楚地意識到,生命是她的,但又不僅僅是她的。如果她有什麼差池,還有好多人會傷心難過。
尤其是傻大叔,她要是出事了,豈不是便宜了別的女人?
那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