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六兄

94.六兄

這邊梅香前腳剛回了衛家別院,錢肖平後腳就過來了。

溫夜闌也沒有避諱他們,直接就讓小廝把錢肖平帶進了書房。錢肖平看見書房內除了溫大少,還有蕭錦和梅蘭梅香,也不驚訝,直接就走到了溫夜闌的面前,待溫夜闌點頭讓他放心說話時,錢肖平才把此次上門的目的說了出來。

「莘大姐的人看到令闕進了七皇子府,莘大姐覺得這事最好還是告訴大少你。」

溫夜闌微微有些訝異,上一刻梅香才告訴自己跟丟了人,錢肖平現在又突然告訴自己他要找的令闕就在身邊不遠,心情仿若過山車般起起伏伏。

「莘大姐知道什麼消息不?」溫夜闌問道。

錢肖平搖搖頭,遺憾地說:「沒有。」

坐在一旁不出聲的蕭錦猜想,劇情發展雖然偏離了許多,但是令闕此次上京最大的目的似乎並未發生任何的變化。小武方雲瑞死了,但是劉全永還呆在牢獄里,而張員外那個色老頭還逍遙法外,令闕會回來並不讓人意外。

溫夜闌聯合了莘大姐的人給劉全永下了套,但是晉貴妃兄妹畢竟不是他們的人,晉貴妃兄妹雖然把劉全永弄進了牢獄,但是卻一直讓人看著他,並未讓他輕易死去。而晉貴妃兄妹這般做法,最大的可能是想套出誰給了他們告密信。

莘大姐的人雖然可以摸進監獄把人了結了,但是這個做法太過於冒險,她沒有付之行動。這事莘大姐遲遲未告訴溫夜闌,而溫夜闌也是此時才知道他們原本的計劃出了紕漏,劉全永人尚在人世!

聰明如溫夜闌,很快就理清了思緒。令闕應該是從哪裡知道劉全永未死的消息,而且張京進的事溫夜闌當初離京有些急,只讓莘大姐好生看著對方,暫時還未有所動作,恐怕令闕的目標除了劉全永還包括著張京進。

「之前聽聞七皇子救過徽台戲班。」溫夜闌忽然問了錢肖平一個問題。

錢肖平不知他的用意,不過還是如實回答,點頭應道:「沒錯。不過當時令闕似乎並未和七皇子留下任何聯繫,兩人是什麼時候扯上關係的,我們這邊就不是很清楚了。」

莘大姐的人雖然在京城各處都有眼線,當時眼線畢竟不能暴露在陽光下,而且有時候有些事有些人也在預料之外,令闕就是其中一個。當時誰又能想到一個戲子今日會和只有一面之緣的七皇子關聯上?

「大少,如果你我都估算無誤的話,令闕的目的恐怕很極端。」

適時,蕭錦放下茶盞,抬眸,看著溫夜闌緩緩說道。溫夜闌沉默著,無聲認同了他的話。錢肖平的目光來回在兩人身上轉過,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但是這時還有令闕的事要商量,他把心裡泛起的一絲怪異剔除了出去。

「你們是怕令闕會……同歸於盡?」錢肖平琢磨起兩人話中的玄機,十分詫異地瞪大雙眼。

站在一旁靜默不言,仔細聽著他們談話的梅香和梅蘭聽聞錢肖平的這句話,也紛紛大驚失色起來。

「令公子怎會如此做?」梅香還是無法想象那個絕美的男子會選擇走上一條如此駭人聽聞的道路。

蕭錦敲了敲茶盞,清脆的聲音在這個靜謐的房間十分的突兀。他卻不在意,捻著茶蓋緩緩地把玩著:「令闕做得出來。」

雖然蕭錦只和令闕相處了幾日,但是一眼就看出了令闕性子里的涼薄與執拗。小武應該是令闕在這個世上最親的親人,而方雲瑞則是他第一個讓他動情喜歡的人。兩個對於他而言都是重要的,而也是這麼重要的兩個人卻用了最殘忍的方式被迫離開了現世。這件事本就十分的可悲。

蕭錦想如果換做是自己,如果小武和方雲瑞換做是蕭辭和溫夜闌,大概他也會崩壞掉。幸好溫夜闌和蕭辭並不會也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相比之下,蕭錦也越發能理會令闕的心情。

「令公子他……」梅香還欲反駁,卻又反駁不出任何理由。

「令闕就如蕭錦說的,他本就是這樣一個人。」溫夜闌背對著他們,讓眾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聽到他的喃喃自語。

令闕其實是個很純粹,喜怒哀樂很分明的人,雖然經常臉上毫無表情,但是內心色彩卻是比任何人都要濃重,也因此他才會在戲劇這塊表演的淋漓盡致,讓觀眾彷彿又看到了活過來的歷史人物。也因為他的這種性格,愛他的人會愛到極致,恨他的人也會恨到極致。

上輩子令闕就是得了一個小小的戲虎戲份,就被人生生恨得推落台下。而純粹想報復的令闕,沒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他,也根本阻止不了。

這間小小的書房忽然變得非常的沉重。梅香很喜歡令闕,這種喜歡在他救下自己時開始,在他帶著自己上京的路上發酵,在如今知他要絕了自己後路下漸漸沉澱。梅香的喜歡終究長不成令闕需要的愛。

七皇子宋墨然見到突然拜訪的令闕,似乎並不驚訝。看著風塵僕僕卻不掩其風華的令闕,坐在首位的宋墨然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輕佻地挑起了他的下巴,有趣地盯著他平靜無波的雙眸。

「你知道你找上我要付出什麼代價嗎?」

令闕淺棕色的眼珠緩緩地對上宋墨然的桃花眼,神態極其的平靜:「知道。」

「恩?」宋墨然挑了挑眉眼,勾著令闕的下巴忽而捏緊,他傾身靠前,兩人的唇齒只隔著一厘米,只要微微地抖動下嘴唇,兩人唇間便會緊緊地貼合。宋墨然另一邊手緩緩地攀到令闕的臀部,似有若無地在令闕挺翹渾圓的臀上輕輕地打著轉,「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嗎?」

面前的人的靠近,身後的動靜,都沒有讓令闕的神態有半分的變化。他依然安靜得嚇人,沉穩得讓撩人者瞬間就失了撩撥的興緻。

宋墨然可不滿意對方的視而不見,聽而不言,捏著對方下巴的手越發用勁。

令闕的下巴被捏紅了一塊,不過令闕並不在乎,他微闔下眼皮,嘴唇動了動,聲音低沉平緩。

「你不會。」

不會什麼?

宋墨然不會對自己出手,這就是令闕的意思。

宋墨然聽到他這三個字哈哈笑了起來,似乎很滿意對方的回答,鬆開了對對方的禁錮,回到自己的位置翹著二郎腿在高處看著不卑不亢的令闕。

「我從第一次見你就知道你是個很有趣的人,」頓了頓,「還是個極其靈敏的。」宋墨然單膝屈起,雙手交接支在膝蓋上,表情愉悅。

「你找我,是想對付劉全永和張京進吧?」宋墨然也不指望令闕回答,自己給自己斟了杯龍井,他接著悠悠說道,「我幫不了你,但是我可以為你指一條路。」

令闕聽到他最後那句話,抬起頭視線直直地落到弔兒郎當的人身上。

宋墨然優哉游哉的,並不著急,捻著茶蓋輕輕地在茶盞口上揭了揭,繞著茶口慢悠悠地轉了兩圈,才緩緩地再次啟唇。

「我想,六哥會很喜歡你。」

朱宋的冬天來得比晚年遲,如今已是一月,天氣才終於冷了下去。宮中的太監和宮女捧著滾熱的香爐,還有剛做下來的羊毛披風,魚貫般穿過各道的走廊。

苑貴妃起來已有些時候,她此時正坐在長榻上靠著窗檯看著一本話本,桌上的熏香已經燃得差不多,守在身邊的宮女小心翼翼地換了新的。保德公公帶著兩個小的,在門外請示了一聲,便帶著人走進了溫暖的房中。

身後一名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的小太監進了暖房,剛在外受涼的身體瞬間舒服得讓他想要哼哼兩聲。保德注意到他軟下去的身體,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咳了一聲。那個小太監被他嚴厲的目光一掃,想起他們所在的地方,立即收起了懶散的表情腰肢挺拔起來。

「保德你來了呀。」屏風裡苑貴妃悠悠的聲音傳來。

保得趕緊彎下腰,對著屏風裡隱隱約約的人影恭敬道:「是,小的給娘娘請安。」

苑貴妃輕輕淺淺的笑聲如絲如鶯啼,委婉動聽。她的目光依然落到話本上,伸手揮了揮,侍候的宮女瞭然,紛紛上前撤了屏風。

保德依然保持著彎腰的姿勢,身後跟著的兩個小太監也緊張兮兮地跟著躬著身,低著頭。苑貴妃抬了抬眸,瞥見保德身後的小太監飛快地瞧了自己一眼也不惱,掩著嘴笑了笑。

「保德,是陛下那邊又來了新鮮玩意么?」

朱宋皇帝玩心不小,不管是外邦還是臣民呈上來的東西,只要他覺得不錯的,都會讓人送些給厲皇后和苑貴妃。

保德低聲應答:「回稟娘娘,這日子越發冷寒,陛下丨體恤娘娘,特意命人趕了幾件披風。」

苑貴妃聽他這般說法,便坐起了身。保德識趣地示意身後的兩名小太監捧著兩個大箱子跟在他的身後走到苑貴妃的身邊。苑貴妃微抬手,讓身邊的宮女把她扶起來,其他宮女見她站起了身,便自然向前給她繫上了一件絨毛披風。

保德打開箱子,退到一邊好讓苑貴妃看得仔細。苑貴妃摸了摸箱子里披風軟綿的材質,眼裡的笑意卻並不達眼底。

「聽說洛長君想娶欒鳳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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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夫不易[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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