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三年之後
第一章
大紅的燈籠高高的掛起,鞭炮聲中,也聽不清是誰喊了一聲新娘子來了,院內喜樂奏起,顏想伸手拍了兩個弟弟的肩膀,顏正去接新娘子了,他們兩個只等著過來拜堂就成禮了。這場婚事是由沈少卿主持的,當然,這也是他母親的遺願,蘇少遙離開之後,一直未歸,京城又恢復了平靜。
隨著紫玉公主東窗事發,皇帝也絕了生子的心,可不強求了,偏偏卻又添了一子,簡直是皆大歡喜了,蘇妙語這三年以來,管理著父母親名下的物業,還有那個任性的一走了之的哥哥,他曾和別人閑置的許多田地,她都管了過來,一年年的收租放租,倒也忙得不亦樂乎。
她仍舊保留著那分天真,也一直堅持著,默默等待著顏正。
幸好他沒有食言,三年的時間,她從未改變初衷,他提親下聘禮,每一樣事情都做到了極致,倒也算是美滿十分。
顏想當然是喜於見到這一切的,她就站在院裡面,顏家大院依舊熱鬧,一邊沈少璃身後背著一個,前面抱著一個那一雙兒女,也都粉嫩可愛。
這三年以來,孩子們的成長是最快的,兩個小傢伙都會背詩詞了,沈少卿甚至已經開始教她們拿筆寫字了,可惜小如意拿著筆只會在牆上地上胡亂抿著,天賜更是可笑,小手拿糖果吃的東西就拿得穩,一碰到筆就分不開手指頭了。
顏想只覺可笑,耳中鞭炮聲一直響著,她隨著賀喜的賓客一起走出顏家大門,遠遠的看見一行人緩緩走了過來。
為首一人騎著高頭大馬,紅色的喜服顯得他更加的俊秀,顏正打馬在前,後面跟著八抬大轎……她站在人堆裡面,突然僵住了身體。
一人扶轎而行,他一身的錦衣華服,走得極其緩慢。
這個男人離開了三年,卻在這樣一個日子突然回來,彷彿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一樣,正是悄然歸來的蘇少遙,遠遠的甚至對她挑眉一笑……
這一日顏想過得渾渾噩噩的,三年前的那一天,她始終不能忘記,自己被他迷倒在船上,醒來之後雖然穿著衣裙還算整齊,可身體十分的疲乏,脖頸間還有可疑的紅痕,她一度懷疑蘇少遙曾對她做了什麼,是為入沈家的大門,可也隨著他的離去而逐漸淡忘,放在了心底,誰也沒說。
這時候突然見了他,怎不恍惚?
晚上,她拿孩子做借口早早回了沈家去,沈家三兄弟只有少君跟她走了,他一向離不開孩子,每日都要給孩子講故事,全都哄睡著了才算安心。
一閑下來,她更是鬧心了。
顏想坐在大書房裡面,她的面前擺放著一副超級大的雙面綉品,是今年要送給太后的壽禮。雙面綉自從流行以來都是以小幅而走俏,像這麼一大幅的難度很大,她心裡不能平靜,獃獃坐了一會兒,遲遲沒有下針。
正是躊躇著,外面響起了男人的笑聲。
似乎還不是一個人的樣子,她更覺心煩,為了平息心中的煩躁,對著綉畫就下了一針,書房的房門突然被人推了開來,她手一抖,正扎在了手上,一滴血頓時暈染在了畫布上面,她也顧不得了伸手捏住了。
沈少璃已經闖了進來:「顏想你猜猜誰來了?」
她正是惱,回頭不耐地瞪著他:「愛誰誰,正煩著呢!」
他讓開身子,露出身後的蘇少遙來:「別這樣嘛,看看我三哥變成什麼樣子了?」
天氣微寒,屋內暖意融融,顏想抬眸,蘇少遙就站在門口看著她,他玉冠瑩潤,白色的翻毛斗篷將他那張妖孽的臉襯得更加的俊美絕倫。
彷彿是為她而來,仿若隔世。
可是她知道,他只是為了回歸沈家,顏想看著他不說話,沈少璃再三讓他,他也未動,寒風從門口吹過來,似乎驚醒了她。
「進來吧,杵在門口算怎麼回事?」
「好,」他這抬起長腿,走進屋內回手關門:「這可是你讓我進來的。」
「少璃,你大哥呢?讓他過來說話。」
顏想讓他出去尋家主,起身道:「請蘇公子坐。」
蘇少遙笑,似乎已看破她的偽裝:「幹什麼還要裝作不認識我一樣,不覺得這樣很好笑嗎?」
沈少璃本來就是過來送一下蘇,大哥說要給那兩個人獨處的機會,要試探他們兩個人的反應來著,他也就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屋內再沒有別人,顏想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就像是預感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他笑得更是開懷,她頓惱:」你笑什麼!」
蘇少遙張開雙臂,遠遠地看著她:「我遠道而歸,怎麼?未曾想過我嗎?」
她怒目而視:「蘇少遙我問你,三年以前我上了你的船賊,你做了什麼好事!」
他沒臉沒皮笑道:「上了我的船,自然做了美事,你過來抱抱我我就都告訴你。」
真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顏想本來就不會罵人,此時搜羅了一下腦海當中能會說的髒話,也只說出了一句你真是混蛋!
初冬,蘇少遙回來了,顏想略顯頭疼。
她接受一妻多夫制度,多年生活在這裡,甚至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國情。
但是下意識的,就是排斥蘇少遙,那日在船上的事情,總覺得愧疚,如今他回來了,怎麼能輕易的接受?
沈家並未有任何的表示,蘇少遙竟也大搖大擺地住了進來,同吃同住,顏想總覺得感情上已經背叛了那三兄弟,盡量避開與蘇有任何的接觸。
顏正成親之後,顏想也去了兩次,蘇妙語待她親厚,她也是真心喜歡。
一空閑下來,沈少卿便開始撮合她和蘇少遙了,本來共處一室的時候就覺得尷尬,可更為尷尬的是,尷尬的只有她一個人,在名義上面,沈家已經承認了蘇少遙。
甚至是,沈少卿作為家主,竟然給他排了名。
不知為什麼顏想特別憤怒,不過沈家並非有錯,人家是兄弟,本就應該是她的丈夫之一,可感情上她接受不了。
甚至是抗拒的,沈少卿對於她這樣無聲的抗拒幾乎是懇求的,想要她也接受他們一樣接受他,顏想更惱。
她已經記不得自己到底是怎麼和蘇少搖住到一起的了,第一次的時候幾乎是機械的,他很主動,可看似風流,這個男人卻是無知的,都是她在主導這一切的,勉強才有了這一次,當兩個人契合在一起的時候,顏想才忽然看穿蘇的小伎倆,他存心誤導她,在船上,兩個人很可能是什麼都沒有做。
他一點經驗都沒有,這個騙子!
然後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還有第三次第很多次。
只不過,或許是報復的心理,顏想連續多日都留在了蘇的房裡,平日見了沈少卿也只是淡淡地錯開目光,輕易都不開口說上兩句話。
偶爾在孩子那碰見了,他想找個話題說上兩句,很快她就會離開。
也不僅僅是他,那兩個兄弟也都有了疏遠的感覺,唯有蘇少遙是一時春風得意。
顏想也忙了起來,沒有過多的時間在家裡和他們閑聊,想問問她吧,說點夫妻間的情話吧,還沒有機遇了。
男人們總有男人的矜持和自尊,這等爭寵得愛的事情,大多都是在暗地裡做的,不知別人家的都是怎麼做到和平共處,和睦一片的,總之沈家的那三隻很懊惱,很惱火,很內傷。
又是月余眨眼過去,就在顏想也快忍不住將這層窗戶紙捅破的時候,男人們終於有所行動了。
她剛從玉店回到家裡,就發現孩子們都不在,據說是被蘇少遙帶著去顏家玩了,空落落的院子里頓時就像少了很多人一樣,她也很是沒趣,直接去了書房。
三個男人分別蹲守在了各自以為她會出現的地方。
她站在書房的門口,忽然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當然,這種預感也立即就驗證了,顏想剛一走進,回頭關門的時候,一個男人忽然就在後面將她抱住了。
而這只是開始,他反剪了她的兩手,動作飛快,又用絲帶捆綁了。
顏想回頭:「誰啊,別鬧。」
男人也不說話,一塊黑巾從頭罩下,她雙眼又被覆住。
緊接著,他又推著她坐了下來,她知道是誰了,卻又裝作不知:「蘇少遙?快放開我。」
果然她這一聲,徹底惹怒了男人,他溫熱的雙唇立即就壓了下來,顏想坐在椅子上面,口齒間被他橫掃,察覺到他無盡的惱意。
他這是要幹什麼?
她剛想了這個問題,他的手就已經順著她的衣領口摸了進去。
顏想很想笑:「喂……」
剛一出聲,她的耳垂又入他口,這是她的敏-感處,身體立即就繃緊了些。
一切是新奇又刺激的,她和他之間,很久都沒有做過了,這一次倒是激-情太多,不論是在椅子上面,桌子上面,在上或者在下,在前面或者在後面,都是在蒙住雙眼的情況下完成的。
她累極,男人將她雙手打開,抱著她最後將她放在了床上,顏想的身下是軟褥,當眼上黑巾被拿掉,沈少卿的臉立即就出現在了眼前。
他的臉上還些紅潮未去,眼底都是情-欲之色,平添不少媚色。
顏想早知是他了,此時相見,大有些小別勝新婚的意思,纏綿剛過,男人饜足的表情帶著絲絲的笑意,這張臉果然還是最吸引她。
她頓時舉臂蓋在眼上。
沈少卿不許她躲開,伸手拿去:「怎麼?不想看見我?」
顏想閉著眼睛就不肯看他,悶悶道:「走開。」
他怔住,沮喪至極。
從未有過的挫敗感,讓他一股腦將心裡的話就吼出來了:「怎麼?你真的就看上那小子了?有了少遙我們三個就是擺設了?他不過就是長得好看一點……」
她微眯著眼看他,打斷了他的話:「你更好看一點。」
沈少卿目光灼灼:「你說什麼?」
顏想伸胳膊又將自己的眼遮住:「我說你每次都用美男計害不害臊,不就是仗著你長得最好看么,每次都被你……」
話未說完,雙唇已經被他堵住。
可能男人多了,就會有這樣的煩惱,偏好誰最喜歡誰,誰又吃醋了誰費盡心思了,他低頭抱住她的那一刻,她忽然就釋然了。
生活還在繼續,或許這才是結果,哦不,是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不負責任小番外。
蘇妙語已經有了四個多月的身孕,她十分想學綉技,於是沒事就來沈家求教。
顏想最近被男人們纏得緊,也剛好有了借口清靜清靜。
於是,兩個人一起刺繡一邊說著閑話。
蘇:姐姐你猜這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顏:我猜不到,不過別擔心,男孩女孩顏正都會喜歡的。
蘇:是么,可他似乎不太喜歡孩子的樣子,我也沒想到一成親就有了……
顏:……
蘇:話又說回來,有個事情我很好奇,不知道姐姐知不知道。
顏:什麼事啊?
蘇:自從我認識顏正開始,就沒見他身邊有過女人咳咳,難道是來京城之前的么?他有過女人,姐你知道嗎……呀!姐你出血了!
顏:沒事,就是被針扎了而已,你剛才說什麼?
孕婦忘性大,蘇再回想,卻想不起剛才說什麼了……
送走了弟媳,顏想卻呆坐了半晌。
她記憶深處的那個事情,從來都刻意忘記的,突然被翻了出來。
那個晚上,他怒氣沖沖闖入了她的房間,不知是怎麼發生的,當他進入她身體的那一刻,疼痛席捲了她的每一個腳趾神經,然後昏死過去,甚至是被活埋了……
多年已經過去,顏想端起桌上的涼茶一飲而盡。
從此之後,秘密將會徹底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