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蘇文慧（番外）

文慧聞言道：「不過是認識罷了，倒是談不上別的什麼。」

馮茵點點頭，沒有繼續往下問，湊到文慧身側，道：「你還是要注意些才是。」

文慧曉得，點點頭。

正與馮茵說著話，一路朝前頭走著，耳邊傳來一陣淺淺的嬉笑聲。

「方府的小姐當真好教養……你猜我方才見著什麼……」一個小丫鬟正面帶興奮的與一側的丫鬟說笑。

「我在方府的花園子裡頭……竟然瞧見那個是誰來著……？」

「哦哦……好像是什麼方府二房的嫡女什麼的……」一個丫鬟笑眯眯的模樣，顯得十分興緻勃勃。

只是頃刻禁了聲，再一看，只瞧文慧直勾勾的雙眸便朝她們二人迸發過來。

兩個丫頭低低的垂著腦袋。

一群小姐走在前面，二個丫頭在與後面的文慧俯身請安——「給小姐請安。」

文慧點點頭，靜靜的盯著二人，末了，道：「你們看見什麼了？」語氣里有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她方才若是沒有聽錯，二房的嫡女……她們說的人便是方嫣無異了。

兩個丫頭唯唯諾諾，支支吾吾，半晌才道：「奴婢知錯，不該妄議小姐。」

文慧靜靜的看了她們幾眼，而後，方道：「我問你們看到了什麼？」

見此，馮茵默不作聲，而是抬起腳，緩慢的往前走開來。

半晌——

一個丫鬟支支吾吾。有些害怕：「是……是方嫣小姐……在後花園裡頭……」

文慧越聽眉頭皺著越緊，末了，嚴肅道：「這事你們不許說了出去！」

兩個丫頭自然連忙點點頭。

「若是說了出去。或者說讓外人知曉了……」文慧言語里的話並未說完，而是帶著不少威脅的意味，這麼威脅著兩個丫頭，見著二人的神色，文慧方才點點頭，提裙走開。

走上前，文慧扯了扯馮茵的衣角：「我先離開一會兒。」

馮茵見此皺眉：「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事情？」她估摸著應該和方才說話的那兩個丫頭脫不開關係。

文慧並未答話，而是點點頭。

馮茵道：「那你快去罷。」

文慧這邊離了幾個小姐，按著那兩個丫頭的話走到了後花園那處。

方府的花園很大。景觀也是不錯的。

樹木林林總總的有許多，平日裡頭的時候，尤其是春季裡頭，百花盛開。百鳥齊鳴。一派朝氣，勃勃生機的模樣，更是讓人目不暇接。

川光明媚，風景無限好——

文慧額頭有些微汗，神色也帶上了幾分焦急。

步子邁開的步伐越發的大了起來——

耳邊此刻隱隱傳來一陣陣的說話聲，是女人的細聲，帶著淺淺的哭泣聲，裡面還有幾分哀怨的聲音。

文慧在一側側耳傾聽。步子漸漸靠近。

「公子，您這般說話卻是讓我為難。我，我……」

心中一頓，文慧胸口瑟縮：錯不了，這絕對是方嫣的聲音~！

文慧伸手撥開遮擋的樹林，然後便透過細縫，隱隱約約的瞧見方嫣站在一側，窈窕的身姿在片片光亮之中，顯得格外柔弱。

背著文慧，因此她看不清方嫣此刻的表情。

心裡卻隱隱覺得不妙，文慧皺起眉頭，方要抬腳走近——

「姑娘這般說話，倒是讓我為難的緊，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不過是個意外，姑娘何必如此較真？」

這是……？

還未來得及細細的思考，文慧只聽：「難道公子是要逼死小女，男女授受不親，我，我……」

方嫣抽抽搭搭的掩著帕子抽泣起來，滿心滿眼的讓人覺的委屈的緊。

文慧聞言嘴角抽搐：方嫣真是面子裡子都不要了，這般的趕鴨子上架一樣的跑去給別人，是覺得自個不夠丟人？

好歹也是堂堂正三品世家的嫡女，雖然不是長房嫡出的，可是卻也是個有幾分名聲的。

狗急跳牆……？

文慧眯著眼，心裡忽然冒出來這麼一個想法。

那頭的人似乎顯得十分的無奈，半晌了，卻沒能說出些什麼。

「姐姐，外祖母叫了你回去，你這是去哪兒了？姐妹們尋了半日都找不到你了。」

仿若天外來音，輕細的女聲在密閉的林子里響起。

背對著文慧的人，文慧看不見的是，方嫣臉上表情猛然間變得格外猙獰，微微側過臉，便看到此生最最不想見到的人，正姣好的，面帶笑意的，雙眸看著自己。

陽光下，少女身著一襲淡色衣裙，白白嫩嫩的小臉有些圓圓，杏眸水靈靈的，瞳仁裡頭似乎帶著兩分無知和懵懂，當真是嫩豆腐一樣的少女。

「姐姐在這兒做什麼？」文慧俯身行禮，微微抬頭，「給姜公子請安了。」

方嫣對面之人正是姜子彥無異，此刻，他身著一襲白衣，雙眉微癟，薄唇抿著，臉上帶著淡淡的不快。

點點頭，姜子彥算是應了文慧的禮了。

「姐姐還不快與我一同走開？」文慧挑眉。

姜子彥微微側步。

方嫣臉上的笑意此刻全無，冷冷看著文慧：「你怎麼在這兒？」

文慧抬腳上前，伸手扯住方嫣的衣袖，淡淡笑：「姜公子多有得罪，姐姐生了病，這幾日怕是有些辛勞，說出的話姜公子自然是不必在意。」

姜子彥點點頭，眼神在文慧的身上來來回回的掃視了一圈子，末了，方道：「姑娘說的是。」

文慧沒有扭頭，用只有方嫣和她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小聲道：「姐姐最好識時務點兒，你以為你這麼做姜公子就會娶你？別做夢了，你今兒做的事情若是傳出去半分。就就等著老老實實給別人做妾去罷！」

目不斜視，文慧說罷，靦腆笑道：「我與姐姐先走一步。」給姜子彥俯身行禮，文慧不曾再看錶情帶著滿滿不甘和陰毒的方嫣。

姜子彥這般靜靜的注視著二人離開，沒有開口再說些別的。

一步三扯，文慧吃力的緊，不過終是將身後的人拉扯出小樹林。

「放手！」走了沒有多遠。方嫣冷冷呵斥。

文慧乾淨利落的甩開方嫣的手指，淡淡道：「姐姐糊塗了。」說罷，靜靜的看著方嫣。

「別跟我說有的沒的。你不要臉，方府還要，你以為外祖母知曉了會容了你這一次？」文慧冷笑，看著方嫣即將脫口大罵的神色。一句話將對方噎住了。

文慧轉身便朝前走去。將方嫣遠遠的甩在自個的身後，不去再看。

她就只幫方嫣這一次。

一次。

文慧眼神折射出淡淡些許冷光，並未有繼續與方嫣糾纏的意思。

方嫣落在後頭，嘴唇緊緊的咬著，眼神看向文慧的方向是難以掩飾的怨毒！

心有不甘！

方嫣的拳頭緊緊的攥了起來。

文慧匆匆的走出了花園，到了方府的正院兒，不過片刻功夫，只瞧不遠處的馮茵抬手對自個打招呼。

文慧快步走過去。臉上有一抹汗珠，不禁伸出帕子試了試。

馮茵湊近了道：「怎麼？」

文慧絮絮的將事情與馮茵說了遍。

馮茵聽完目瞪口呆的看著文慧。似是不可置信的模樣，半晌，方道：「方嫣不至於罷……」

文慧搖搖頭：「那兩個丫頭說的沒錯。方嫣確實不知做了什麼，想要攀上姜府。」

「我記得，方嫣不久可是便要成親？」馮茵詫異。

文慧點點頭，「不錯。」

馮茵「嘖嘖」了兩聲，又道：「以前未曾看出，大家在一處，沒有什麼深交，不曉得方嫣逼的緊了，竟是個如此心性的人。」

那兩個丫頭偶然路過花園正好瞧見，方府二房的嫡女好似在花園裡頭與什麼男子說話。

不過，兩個丫頭也不敢多看，只是聽了二人幾句的交談，方才有了如此定論。

文慧眯了眯眼。

不過多時，眾人聚在一處說笑。

文慧瞧見方嫣渡步慢慢悠悠的朝這個方向走來，登時，眼神帶了兩分不善。

方嫣笑眯眯的走到文慧身側，「你小心些，別亂說。」

文慧挑了挑眉。

方嫣則是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復又走開。

此刻，方要走到姜雅身旁「姐姐妹妹的說笑起來。」

當真是頭次見這麼厚臉皮的人。

文慧有些無語。

……

此事過去，便如同在風平浪靜的湖面颳起一道淺淺的波紋罷了。

文慧也沒有給別人找不痛快的意思，也未曾對方老夫人提起過此事。

方嫣做的丟人事兒傳出去對方府也沒有什麼好處，文慧只能說是人都會變得。

開春沒有幾日的時候，木雙燕坐著一馬車便慢慢悠悠的來了方府了。

方老夫人叫了眾位小姐前去迎接。

文慧進永壽堂的時候，依稀是能瞧見一位身著淺色裙衫的女子，窈窕的身姿，背對著她們，烏髮挽在腦後，隱隱從裡面傳來的說話聲倒是柔柔的，顯得十分好聽。

「給外祖母請安——」文慧進了門后，俯身行禮。

方老夫人聞聲側過臉，看向文慧笑著點頭，一邊和幾位小姐道：「這是木小姐。」

木雙燕轉過小臉，白白凈凈，眉眼彎彎，柳葉黛眉，水眸仿若燦星，如若潭水，叫人一眼看不到底，雙唇薄薄，瓜子臉的尖下巴，約莫年齡在十三四上下，帶著淺淺的笑意，朱紅的紅唇微抿著看文慧，行為舉止很是優雅，一派淑女。

「你便是慧姐兒？！」木雙燕笑顏問道。

「正是的。」文慧點頭。

木雙燕勾唇笑：「早早便知曉方老夫人有位極為寵愛的外孫女，不曾想長得這般可人兒，今日我們姐們倒是有緣一見，日後也要好生相處才是。」

文慧自然沒有不應的。

二人絮絮叨叨的說了片刻，方倩在一側見著如此，雖然心裡頭有些覺得不舒服，可是到底沒有開口多說些什麼。

方老夫人樂得見後背兒之間安生相處，喜笑顏開，召了幾個孩子遂在身邊用膳。

木雙燕的到來算是給久久安靜的方府投入一顆小小的石子，文慧不必說，木雙燕不過來了方府幾日，便得了不少下人的好評。

珍雲去小廚房領膳的時候就能聽到下人的議論，回了房，頗有些憤憤。

「小姐，你說說，你在方府呆了這麼久，這些下人可曾說過您什麼好的？」

文慧平靜：「你又聽著什麼了？」

珍雲自然是將話語給文慧交代了一遍，末了，道：「真是吃裡扒外！」

文慧笑了笑：「罷了，莫要想多了。」

文慧眯了眯眼，看著珍雲將膳食一一擺上桌子，片刻，道：「林府可有什麼信兒了？」

珍雲想了想，道：「不曾了，方苒小姐想必還未發作罷。」

文慧點點頭，按下不說。

卻說木雙燕的的確確會做人，雖說只是個方府的遠親，卻不同於蘇蓮蓮竟是使喚那些上不得檯面的小計策，木雙燕出手大方，身邊帶著的東西和人竟然沒有絲毫心疼的就送了出去。

文慧去給方大夫人請安與木雙燕正好一起。

木雙燕說話的水平高，屬於潤物細無聲類型的。

方大夫人原本和她說的不是那麼一回事兒，卻就被木雙燕莫名其妙的拐到其他上頭去了。

文慧咂摸著聽，一開始也沒聽出來，後來越發覺得不對。

不過方大夫人被恭維的飄飄然，想必一時半會也沒有發覺。

倒是李柔抿唇笑：「木小姐出手當真大方。」李柔這般說的卻是木雙燕所送與方大夫人的禮物。

聞言，木雙燕有些羞澀：「姐姐怎麼如此說？我著實喜愛大夫人，家母去的早，不曾想叫我碰著了大夫人。」說罷，一雙水眸晶亮亮的看向了方大夫人。

「這孩子，說話忒見外，你若喜歡，便常來坐坐。」

文慧側臉看了看一旁聞聲后一臉感動的木雙燕，心裡有些嘀嘀咕咕。

「大夫人不厭煩雙燕便是，知曉大夫人愛玉飾，我特意從南邊帶了不少。」木雙燕又道：「彩蘋，將東西給了大夫人，權當是我的一片心意了。」

從方大夫人的主卧出來，木雙燕便拉住了文慧的手，笑道：「妹妹可有什麼喜愛的東西？我便是託人給你送去，我家住在南方，南方煙雨江水，風景如畫，可是漂亮了，妹妹有想要的，可不要與我客氣才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