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在路上
然後覺得這個甩東西的動作有些意外地熟悉,但是他還沒想什麼,就站起身來,拿起沙發上的外套,跑了出去。
許赫面容依舊,他不是自己來的,臨清跟著他來了。
臨清站在許赫的身側,看見余茂,清冷的臉上神色柔和了些,朝他點了點頭。
余茂笑了一下,是真開心,眼睛彎起來,嘴角揚起,有著對別人沒有的熱切:「臨清,你也來了!」
臨清點點頭,鍾耀和許赫一起說話,鍾耀抬眼看了眼臨清,眯了眯眼睛。
天氣冷,臨清還是圍著厚厚的圍脖,穿著大衣,溫聲道:「他們倆人聊,你隨我一起走走,好嗎?」
余茂當然點頭,把自己披著的外套拉上拉鏈,笑眯眯地走近臨清。
兩人走了一會兒,臨清才開口。
「我聽許赫說,你在這裡住了一個月了,你辛苦了。」
「沒事,這裡吃好喝好,還有電影看,一點都不辛苦,簡直就是天大的好事,而且是我死皮賴臉要住在這裡的。」余茂不在意地笑了笑。
臨清理了理圍巾,慢慢道:「我看見你給許赫的資料了,如果研究需要,我可以配合做一些研究,但是讓我成為實驗體,我是沒辦法同意的,我畢竟不是一個無私的人。」
余茂原本一直笑著的臉,隨著臨清的話皺起了眉頭,聲音倒是如常,只是神色微冷:「傅律還是這麼說了?」
臨清疑惑:「傅律?」
「我們都沒有那個意思,臨清,我們也不會同意,你的體質,鍾家並不了解具體的情況,那是許赫請傅律偷偷進行研究的。」
臨清的步子頓了一下:「我知道,只不過,我的身體對研究是沒有什麼大用處的,不如直接研究晶核和為什麼異能者可以抵抗一些不高於自身等級的喪屍病毒……畢竟我的身體,我很清楚。」
余茂沒多問,只是換了個話題:「那你們什麼時候要去剿滅那隻四階喪屍?」
「大約三四天後。」
余茂緊了緊拳頭,低聲卻堅定道:「我也去,我雖然幫不了大忙,但是收拾東西和做些雜活還是可以的。」
「不必。」臨清回道。
余茂倔強地抿起了唇,自從加入隊伍,他這幾分可以嘚瑟的面子全是從許赫隊伍那裡借來的,讓大家去冒險,他待在這裡心緒難免不安。
臨清笑了笑,聲音里也帶著幾分笑意:「不會有問題的,你看好家,我們回來要大吃一頓。」
臨清步子不停,聲音輕緩,又重複了一遍:「一定不會有問題的,誰都不會出事。」
余茂張嘴還要說什麼。
「我明白,余茂,我們既然接受你了,就不會不接受你和我們同甘共苦,我們以後還有很多機會,不是嗎?」臨清看著余茂穿著他曾經給過余茂的外套,外套很乾凈,看來很被愛惜。
臨清的圍脖遮住了他的嘴角,眼睛里卻帶著余茂能看見的溫和。
或許,人的一生中,很多次好意都被浪費了。但是總有一次,你能遇見一個人,他會珍惜所有別人對他的善意,坦然接受並且不吝回報。
余茂確實為人活絡而世故,真正感動臨清的,讓臨清願意伸出援手的,卻是他的那顆赤子之心,縱然世事多磨難,卻還是在某些時刻,滾燙而純粹。
這種熱忱,你能夠看得出來,也能夠感受到,並且帶著一種無可匹敵的魅力。
余茂似乎能從臨清簡單的話語里,讀出他內心真正的想法。半晌,他梗著嗓子點點頭,又偏了偏頭。然後才回過頭來,沒心沒肺地笑起來:「那你們一路順風,我等著為大家接風洗塵。」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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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茂秉持著不住白不住的原則,在又住了兩天後,發現管家在準備東西。
「您老收拾東西幹嘛,莫非是要趕我出門?」余茂湊過去問。
管家搖搖頭:「是少爺也要去剿殺四階喪屍。」
「他也去?」
「嗯,每個家主都派出了一些人去,少爺說想要活動下筋骨。」
余茂眨眨眼:「牛逼……他是什麼異能?」
管家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瞞的,就誠實道:「少爺是異化異能者。」
余茂來興趣了:「哎,異化成什麼?」
「少爺的異化……」
「王叔。」鍾耀開口。
余茂這才發現鍾耀下樓了,鍾耀依舊一身一絲不苟,步履緩慢而優雅走過去,然後坐在沙發上,余茂都不能想象鍾耀如何和喪屍廝殺,才能保持這張美麗的皮囊和禮儀。
管家適時住口,余茂再問他也不肯說了。
余茂無趣:「我遲早要知道,你有什麼好瞞我的,難不成是只王八?」
鍾耀輕挑眉毛:「你遲早要知道,不過,現在不是時候而已。」
余茂嗤笑一聲,莫名其妙地覺得不耐:「這個還要分時候?得了,不說就不說。」
鍾耀只是理了理潔白的手套。
余茂本來打算轉身就走,卻又坐下來,突然問道:「現在那隻喪屍應該不止四階了吧?」
「應該是四階中期了,你不用想著去。」鍾耀交疊起雙腿,語氣理所當然又直接:「你去了只會添麻煩。」
余茂抖抖額角,直接被氣樂了:「說得好像你去了就能直接拯救世界了一樣,你這中二情懷還沒過去啊。」
鍾耀抬起眼睛,神色思索了一下:「我需要時間。」
余茂愣了愣:「……哈?」
鍾耀笑道:「拯救世界。」
余茂過了一會兒反應過來,抱著肚子笑起來:「哈哈…艾瑪…你……」
鍾耀笑意依舊,唇角挑起一個習慣性的弧度:「你很有活力,看來腿是好了,今晚就幫幫管家吧,麻煩你了。」
余茂的笑聲戛然而止。
余茂默默揉揉臉,一臉痛苦地抱住腿:「啊呀——啊——,腿好痛,我得休息了,我感覺最近嚴重了些,快沒法動了!」
「我恐怕是幫不了管家了,對不起啊。」余茂抱著腿,一臉抱歉。
然後一瘸一拐地站起來,一邊痛苦地『哎喲』,一邊姿勢誇張怪異地上了樓。
鍾耀輕笑了一聲:「這個無賴。」
管家也笑了:「真是個有活力的孩子。」
「我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鍾耀問。
管家彎下腰,收起笑容,恭敬道:「那個孩子的親人在下等居住區早就餓死了。」
鍾耀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嗯。」
「那要告訴他嗎?」
鍾耀點點頭:「讓他知道,不然他會一直找下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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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車隊勻速行駛在有些荒蕪的公路上,中間的一輛車上。
「基地為什麼要這樣,憑什麼要打亂我們的隊伍!」說話的是一個年輕點的異能者。
臨清安靜地坐在後座,一個團隊的配合早已經爛熟於心,也有幾個隊伍和他們一樣被打亂了人員,但是都是一些不那麼厲害的小隊伍。
臨清摸摸刀,閉上了眼睛。
據可靠情報,這次的四階喪屍,已經占城為王了,周圍的全部都是從別處跑來的三階喪屍,守護他們的王。
三階喪屍已經有了一定的智商,階與階之間又是那麼天差地別,不知道這個現在已經不止四階的喪屍,又到了什麼地步。
許赫在三個月的準備時間裡,除了第二個月出去剿殺了變異鼠,其他的時間都沒有閑著,殺喪屍,升異能。
臨清這才想起來,他還沒問許赫的異能到底到了什麼地步,他們隊伍分開,那麼就會分成不同的路線去引開三階喪屍的注意力,然後包圍四階喪屍。
四階喪屍的隱患太大,他們甚至不確定,那隻喪屍是不是四階,但是所有的危險都應該在苗頭時就扼殺掉。
可是心塞的是臨清被分到了凌家的隊伍,凌老二也過來了,凌玉也在。
臨清坐到了凌家的另一輛車上,凌玉和凌老二坐在一輛車上,凌老二想找臨清說話,凌玉勸住了他,說時機不對,凌老二隻好忍住。
而臨清那張和凌玉過於相似的面容,也被人問了無數遍。
「你和凌家的凌玉長得很像啊,你們是兄弟嗎?」問話的是坐在臨清身邊的一個人,面色帶笑,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諂媚。
凌玉早就炙手可熱了起來,因為是治癒異能,幾乎被異能者當成了保命的神葯,要是臨清真和他有點關係,自然是要好好供著,說不定誰哪一天就別被喪屍划傷了呢。
臨清還記得當時自己被喪屍划傷,凌玉給自己治療,自家隊伍的人都是滿懷感激,如今自己的體質的研究也有了一些結果,根本不會被感染,那凌玉知道嗎?
他當時是不是在騙他們。
腦海劃過許赫那深深的一個鞠躬,臨清的神色驀地冷了起來,聲音倒是依舊,過於鋒利的眉眼微抬了一下,掃了一圈車裡的人,淡淡道:「不是。」
臨清猜測凌玉是知道的,自己當時是被三階喪屍划傷,凌玉當時的異能根本不到三階,如果真能跨階治癒的話,這段時間卻沒聽說凌玉有為被高階喪屍划傷的異能者治癒。
如果真的可以治癒,凌玉怎麼可能不去做,這個招攬人心的機會,他不會拒絕的。
幫忙是許赫提的,掩蓋自己體質的一些真正情況,是為了讓大家承認救命之恩。
如果沒有研究的話,短時間,起碼在一年多的時間裡,他們都不會注意到這個問題,到那時候,憑著眾多異能者的巴結和資源供給,甚至還有許赫的,凌玉的異能可能會成為基地最高階。
沒有攻擊性的異能,越強大越能受益,何樂而不為。
此時已知的治癒異能只有這一個,基地更不會捨得把他作為研究體。
臨清的腦子裡蹦出一個又一個的陰謀論。
可是這並不是什麼太過緊要的事,不過是借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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