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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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諶和沮授的書信寫好后,沈嫻過了一眼覺得沒什麼大問題,就派人給郭嘉和賈詡他們送去玩挑錯。收到信后,賈詡興趣缺缺,郭嘉懶得動彈,司馬懿左看右看心中猶豫,實在是搞不準這兩位大佬的心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越眾而出攬下這活。他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決定還是老老實實待著比較好,現在這時候,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啊。

沈嫻完全不知道三位謀士不約而同地集體消極怠工,她抱著貂蟬送來的劉曦,一邊哄小祖宗乖乖地自己玩,一邊凝神看地圖,研究長安城外的局勢。

若是萬一,萬一荀諶和沮授真的在信里夾帶私貨了,郭嘉他們也沒檢查出來,沈嫻就得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了。

沈嫻毫不懷疑張郃是否會被說服,有荀諶出馬,這位可是空口套白狼,給袁紹說回來一個州的人,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沈嫻研究了一會兒,忽然聽到門外有守城的士兵來報,說是斥候在城外發現了大軍集結的痕迹,到底是荀攸的人還是張郃的人目前還不清楚,至於是來投誠的還是來打仗的也不清楚,已經派人繼續深入探查了。

來傳遞消息的小哥看起來很窘迫,沈嫻想了想,覺得可能是這消息實在是太模糊了的緣故,她倒是不著急,一邊下令再探,一邊讓守城的士兵們準備好,如果真是來打仗的,至少別讓人突然襲擊得手忙腳亂。

不過……信使的速度也太快了吧?這才多長時間就送到張郃手裡啦?想起郭嘉的工作效率,沈嫻心中直犯嘀咕。

沒事,郭嘉不靠譜,還有賈詡呢,文和特靠譜。

沈嫻安慰自己。

沈嫻正準備起身去看看謀士們在幹嗎,她懷裡的劉曦忽然咿咿呀呀地伸出手使勁兒地往地圖上指。

「幹嗎?」沈嫻抱著劉曦走到了地圖前,她戳戳劉曦的小嫩臉:「你要指點江山嗎?」

劉曦一言不發,她顫巍巍地指著地圖,舉起胳膊掄圓畫了一圈,把地圖整個圈進去了。

掄完之後,劉曦開心了,她咯咯笑著拍手,張嘴去咬沈嫻的衣領。

「這個不能吃啊。」沈嫻無奈地把劉曦的小臉蛋推開了:「你才多大?牙都沒有的小東西什麼都想啃一啃,走走走,帶你去找你爹玩。」

走到半路,正遇上往這邊來的郭嘉等人,大家一交談,發現都是聽到了斥候傳來的消息,不放心想去城樓上看看情況的。於是幾人一合計,乾脆一同前往城門口。

「你帶著她沒事嗎?」郭嘉身上沾了寒氣,不敢隨便抱劉曦,只解下了沈嫻的鳳凰佩,用一根手指吊在劉曦眼前一上一下地抻動,引得劉曦的大眼睛滴溜溜直轉悠。

「沒事。」沈嫻給劉曦的襁褓外面裹了一件厚厚的披風,劉曦只露出了半張小臉,好奇地張望著這個世界:「我身邊是最安全的。」

真要出點什麼事,沈嫻也有把握帶著劉曦安全離開。但要是把劉曦寄託別人那裡,她就總會擔心。

沈嫻和郭嘉說話的時候,劉曦積蓄了半天的力量,忽然抬手對著玉佩狠狠一抓。

小寶寶看著張牙舞爪頗有氣勢,其實就是紙老虎一張,手勁兒軟綿綿的,準頭也不夠,一下子打在她爹的下巴上了。

「這個不能給你,」郭嘉平白無故挨了閨女一巴掌,倒也沒生氣,他晃了晃玉佩,一本正經地說:「這是你娘給我的。」

司馬懿:……我什麼都沒聽到沒聽到。

賈詡鄙視地瞥了郭嘉一眼,跟個小孩子搶東西,郭奉孝你多大啦?

還未走到城門下,孫策先騎馬過來了,他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喜色,隔著老遠就扯開嗓子喊:「來的是公達!」

沈嫻聞言,緩緩鬆了口氣,心往下落了一半。雖說她不害怕張郃帶人攻城,但麻煩還是越少越好。

孫策在沈嫻身前停下,動作瀟洒地翻身下馬,一把抄走了她懷裡的劉曦:「小曦想我了沒?」

沈嫻:……

郭嘉:……

劉曦的回答是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拍在了孫策的臉上。

眼看郭嘉又要捲起袖子,為了必避免軍中傳出郭嘉和孫策為了小主公當街打架的傳聞,沈嫻趕忙挑起話題:「公達是一個人來的?」

「不是,」孫策並不介意劉曦肉呼呼的粉拳頭,他抱著劉曦顛來顛去,好不容易將她哄得笑了一聲,這才回答:「張儁義跟他一起來的。」

沈嫻聽到這話才是徹底鬆了口氣,吊著的心臟終於徹底落回了原處。

沈嫻笑的挺開心的,她回頭誇了誇自己的謀士團:「你們的動作也挺迅速的嘛。」

謀士團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就是不看沈嫻。

「嗯?」沈嫻覺得不對勁兒,這和以往畫風不同啊,就算賈詡和新來的司馬懿謙虛,郭嘉這貨才不會如此低調。

就在沈嫻想問問這幾人為啥不說話的時候,荀攸和張郃帶著人走了過來。

「主公!」

再次看見完好無損的沈嫻,荀攸表示自己終於放心了,這段時間他被挺著肚子的沈嫻搞得精神衰弱,總擔心她在長安城裡被發現了抓起來,或者是不小心磕著碰著了,萬一出點什麼事——

荀攸的視線從沈嫻平坦的小腹上掠過。

咦,孩子呢?!

「這不?」聽見了荀攸脫口而出的疑問,孫策抱著劉曦轉過身,他牽起劉曦的小爪子對著荀攸揮了揮:「跟你公達叔叔打招呼。」

荀攸:……已經生了嗎?!

也對,算算時間確實差不多了,經歷了心情的大起大落,荀攸的腦袋嗡嗡嗡響成一團,他費了好大勁兒才把其他亂七八糟的念頭趕出去,深吸一口氣對沈嫻抱拳道:「恭喜主公!」

「同喜同喜,」沈嫻笑成了一朵花,她撓撓劉曦的下巴:「等回益州,昭姬姐姐肯定也生了,別管是男是女,讓他倆將來做個伴好啦。」

其他人沒什麼反應,但司馬懿和張郃看荀攸的眼神瞬間不一樣了。

荀攸點點頭,四平八穩地說:「多謝主公。」

經過荀攸介紹,沈嫻和張郃短暫地聊了兩句,她敏銳地發現張郃似乎有些焦慮,好像很擔心的樣子。沈嫻沒有直接提問,而是不動聲色地看了荀攸一眼,荀攸點點頭,沈嫻就拜託孫策陪著張郃下去安排了。

張郃手中有號稱七萬大軍,實際上他守了陳倉關這麼長時間,打完馬騰打荀攸,來來回回總有消耗,現在只剩下五萬左右了。但五萬人數量也很多了,再加上荀攸手裡還有三萬人,合在一起八萬人,根本擠不進長安城,於是在張郃走後,沈嫻做主把人手分配了一下,讓賈詡拿兵符去荀攸手下調一萬精兵進城守著皇宮等要地,剩下的人直接在城外安營紮寨,至於張郃帶來的降兵,則統統打散編入新的隊伍之中,防止有人惡意煽動嘩變。

賈詡接了兵符后,荀攸對他暗中使了個眼色,賈詡便知道沈嫻說得那些荀攸都已經安排好了,他去了之後直接調人就行。

這個人情看似賣的不輕不重,但荀攸一般不這麼干。沈嫻手下基本沒有勾心鬥角的糟心事,大家都挺和諧的,要是有什麼忙,彼此之間能幫也就順手幫一把,完全不需要在之前做出什麼利益交換。荀攸會如此做,大概是因為這件事情有點麻煩,可能會在沈嫻那兒落下什麼不好的印象。所以荀攸提醒了賈詡一把,你們看著不出聲就行了,千萬別說話。

賈詡沒有立即出城,他想了一下,大概明白了荀攸的意思,便站在沈嫻身後耐心地等著。

荀攸跟沈嫻東拉西扯了一會兒,連司馬懿都看出來他似乎心不在焉,但鑒於賈詡和郭嘉都沒說話,他也堅決貫徹前輩的教導,安靜閉嘴。

「公達,你到底想說什麼?」沈嫻忽然問道:「磨叨半天了,有什麼話直說。」

「是這樣的,」荀攸深吸一口氣:「主公,不知友若……」

等等!抱著劉曦的郭嘉忽然抬頭,賈詡也正好看過來,兩人的視線相撞,表達出了同一個意思:信沒送啊!

「友若?」沈嫻皺起眉頭:「他怎麼了?不是給你寫信了嗎?沒收到?」

荀攸微微一愣,隨即冷汗就下來了:「信?什麼信?」

「讓張儁義趕緊投降的信啊,」沈嫻眯起眼睛:「陛下駕崩了,長安我要撐不住了,所以讓你們趕緊把他給我忽悠進城,咱們收拾收拾去打袁本初了。」

荀攸:……

荀攸的聲音有些顫抖:「陛下……何時駕崩的?可有遺詔?」

他原本還想問問劉協是怎麼死的,但轉念一想萬一是沈嫻恁死的呢?還是少問一句比較好。

沈嫻沒有回答荀攸的話,她慢騰騰地轉過身,看著把自己裝扮成背景板的謀士團。

沈嫻輕聲說道:「沒送?」

「咳,」賈詡低聲解釋:「公達那邊不會再等下去了,就算不用信,他也會把張儁義忽悠……請進城的。」

賈詡說完,郭嘉接話,當著荀攸的面,他很淡定地抹掉了荀諶的名字:「不過我們確實在信里發現了沮公與想要傳遞出去的消息,」

沈嫻的注意力果然被從「你們特么竟然消極怠工膽子不小」轉移到了「沮公與包藏禍心」上,她接過了郭嘉遞來的信件,按照郭嘉的指點一處一處看。

沮授水平很高,能在短短一頁紙里把皇帝已經駕崩的消息藏了進去,沈嫻看了之後不得不感嘆這真是個人才。然而再人才,不能為自己所用,就只會變成一個巨大的麻煩。

「算了,沒收到就沒收到吧,」看完信后,沈嫻深吸一口氣,把信拍進了荀攸的懷裡:「正好,你去接友若的時候順便教訓沮公與一頓,告訴他張儁義的大軍已經被我吞了,問他降不降,要是降,就老老實實地當個謀士出謀劃策;要是不降,就回老家種地去吧。」

「我說的是,」沈嫻陰森森地看著荀攸,一字一頓地補充道:「回、老、家。」

這次我絕對沒理解錯回老家的意思,司馬懿默默地想。

荀攸抖了抖,抱著信風中凌亂地走了。

見荀攸無事,賈詡也離開去城外調兵了,沈嫻身邊只剩下了司馬懿和郭嘉。

看郭嘉抱著劉曦往前走,而沈嫻時不時抬手撓撓劉曦逗她玩,司馬懿忽然覺得自己正閃亮亮地發光,他全身不自在,剛想找個借口也開溜,就聽見沈嫻幽幽地說:「為什麼沒送信。」

……您老怎麼還記著呢?不是說好注意力被轉移了嗎!

「郭奉孝絕對是你,」沈嫻看了眼瑟瑟發抖的司馬懿,決定放過萌新,拿老油條開刀:「說吧,為什麼不好好乾活?」

郭嘉把劉曦抱在身前,他眨巴眨巴眼睛,忽然臉色微變:「主公,我不太舒服……」

沈嫻:……

「之前你讓我靜養身體,但是一直沒時間,現在恐怕是……」郭嘉按了按太陽穴,一副很虛弱的樣子。

「病了?」沈嫻眯起眼睛微微一笑:「行啊,養吧,我給你開藥,記得每、天、吃。」

郭嘉僵住了。

哦,糟糕,忘記這茬了。

郭嘉自作自受,主動提了出來,讓沈嫻忽然想起她已經很久沒有催過郭嘉吃藥這回事了。

於是沈嫻強行給郭嘉把了脈。在確定郭嘉現在身體還算不錯,但相比於其他人依舊虛弱后,沈嫻毫不客氣地啪啪啪開了一堆葯,吩咐太醫令在煎藥的時候記得加一味黃連。

趁著沈嫻去幫賈詡和孫策重編軍隊的空檔,郭嘉偷偷地潛行去找太醫令,施展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威逼利誘,哄了半天終於把可惡的黃連偷偷扔掉了沒加進去。

荀攸把荀諶從小黑屋裡撈了出來,兩人在宮門外站著相對無言。

半晌后荀諶長嘆一聲:「文若讓你來的?」

荀攸掏出一封信舉到荀諶面前抖了抖:「全家讓我來的。」

簡直壓力山大,七大舅八大爺什麼的都來寫信給荀攸,對他嘮嘮叨叨了半天,中心思想只有一個:「保住你叔叔!」

「主公讓你老老實實跟著我幹活,」荀攸打量了荀諶一會兒,說道:「你怎麼想的?」

荀諶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我想回家。」

荀攸深知沈嫻的個性,有才有德的人只要能網羅,都會被她揮著鋤頭挖過來幹活,荀諶這種重點觀察對象她是絕對不會放過的。於是荀攸想了想,開始嚇唬荀諶:「主公說要把沮公與送回老家。」

荀諶默默地看著荀攸。

「她不會在乎你是否在袁本初麾下待過的,」荀攸拍了拍荀諶的肩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但荀家……」荀諶張了張嘴,眼中閃過一絲顧慮,他忽然對荀攸說了件看似不相關的事情:「陛下駕崩之前,曾給楊司空留有一份遺詔。」

「嗯?」荀攸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過去,他看看左右無人,低聲問:「知道……什麼內容嗎?」

荀諶搖搖頭:「但我猜測,八成是陛下要傳位於劉太尉。」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荀諶偷偷觀察著荀攸的臉色,讓他頗為意外的是,荀攸竟然一副要壞事的樣子,完全沒有看見自家主公被從天而降的皇位砸中的喜悅之情。

「壞了,」荀攸呢喃道:「主公絕對……所以她封鎖了陛下駕崩的消息至今未公布?」

荀諶點點頭:「但她不能瞞太久。」

就算沈嫻想繼續瞞,手握先皇遺詔的楊彪也會想方設法把這件事情捅出來逼沈嫻上位。

在楊彪看來,只要沈嫻登基,大漢就安全了,她也不會總想著去推翻劉家搞個新王朝玩,他們那些士族自然也就安全了。

然而沈嫻這輩子最恨別人試圖掌控她的人生,她自己如何選擇是一回事,要是有人在背後逼她做選擇,那就又是一回事了。

「無妨,」荀攸邊思考邊說:「張儁義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司隸基本上落入我們的掌控之中,現在就看兗州……」

「袁本初逃不掉了,」荀攸微微一笑:「至於那些在後面暗搓搓搞事的人,咱們慢慢收拾。」

荀諶很想把耳朵堵上,裝作沒聽到剛才荀攸那句話的樣子,因為他明白只要他聽了哪怕一耳朵,荀攸都會死拉著他不放手了。

看在荀諶的面子上,荀攸沒有去找沮授談話,他拜託了賈詡和司馬懿。

也不知道賈詡跟沮授嘮叨了點什麼,反正第二天沮授就徹底服氣加入益州的美好大家庭了,他也不搞事也不折騰,就安安靜靜地跟在賈詡身後幫忙,老實得好像小雞仔。

沈嫻偶然路過軍營,看到賈詡帶著司馬懿和沮授幹活的樣子,只覺得賈詡這人太可怕了,日後一定不能惹他。

另一邊荀攸也搞定了荀諶,帶著他來找沈嫻問劉協的事情了。

「長安城中的糧草還有多少?」荀攸開門見山地問:「我軍中的也不多了,下一次補寄本來是在三天後。」

司馬懿去找沈嫻詐降的時候,張郃也派了人去找荀攸和談,然而不論去了幾個人,都被荀攸客客氣氣地請走了,最後張郃終於被荀攸晾得受不了了,再加上司馬懿那邊遲遲沒有回信,張郃只得親自出馬彰顯誠意,然後就被荀攸一舉拿下了。

荀攸收了張郃之後不敢耽誤,立馬拔營向著長安城趕來,因此錯過了當時的補寄。

「我留了人,」荀攸說:「會幫忙把糧食從來長安城的。」

但僅僅依靠荀攸的糧草也不夠吃,那是張魯給三萬人準備的,現在長安里有將近八萬人,處處都有人張著嘴等吃飯。

「從益州調吧,給文若寫封信。」沈嫻檢查了糧草之後也是直嘆氣,長安城確實不缺糧,但那是因為城中除了虎賁營和羽林衛之外沒有別的部隊了,百姓家裡多多少少都有儲備糧,堅持一段時間不成問題。

「我們這裡沒糧了,」沈嫻的目光在地圖上來迴轉悠:「袁本初那裡肯定也不好過。」

袁紹的糧草是從司隸和幽、冀州三地調配的,現在司隸被沈嫻佔了一半,幽州又有趙雲帶人鬧騰,也就只有冀州尚算穩定,可連續供糧,至於提供多久……

「最多不過一個月。」這是荀諶自從進入屋中后第一次開口,他的聲音很平靜:「袁公臨走前只帶了一月的糧草,途中長安送去過一回,但被搶了一半,算算剩餘的數量,現在也就只有冀州有能力再調一次糧了。」

「不過馬上就到秋收了,」荀攸說道:「如果他們搶割得快……」

「前提是還有糧食還在地里種著,」沈嫻笑了笑:「別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曹孟德撤退時一路退一路燒,反正兗州能收穫的糧食都被他點的差不多了,半點沒給袁本初留下來。」

況且士兵們都在忙著打仗,哪有時間種地啊,農民也都跑得差不多了,田地荒蕪下來沒人管,糧食早就被雜草排擠死了。

荀攸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那曹孟德的糧食哪兒來的?」

「荊州調過去的,」沈嫻指了指襄江:「今年荊揚二州豐收了。」

所以沈嫻才敢帶著人在外面浪了這麼長時間。

「這不能白給吧?」荀攸摸了摸下巴:「得敲他們一筆。」

「不用敲了,」沈嫻懶洋洋地說:「大家都是自己人,大方點。」

荀攸:……我不在的時候世界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看出了荀攸眼中的疑問,沈嫻解釋了一句:「遲早的事。」

曹操又沒有自己稱帝的打算,當時派大兒子來請沈嫻幫忙,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從此之後跟著沈嫻走了,沈嫻要是擁護皇帝,他也擁護,沈嫻要是想恁死皇帝……估計曹操不會明著反對或支持,但他會保持中立。

「你來了之後我的壓力小了不少呢,」沈嫻笑著拍了拍荀攸的肩膀:「司隸暫定,兗州那邊我會派子義率人回去支援一下二哥,剩下的……」

剩下的就是劉協驟然遇刺身亡后的一系列麻煩事了。

「主公,」荀攸思考了一會兒,才慢騰騰地問:「我聽說陛下留了一道遺詔?那你……」

「拖吧,」沈嫻揉了揉眉心:「能拖到什麼時候就拖到什麼時候,總之不能現在就答應。」

至少在收拾完袁紹、打壓一批囂張的世家殺雞儆猴之前,沈嫻一定得挺住了不能「被登基」,一旦坐上那個位置,她反而會比現在多了很多束縛,好多事情都不能直接去做了。

「或者想個辦法把楊司空手裡藏著的遺詔偷回來,」沈嫻無奈地嘆口氣:「貂蟬去了三趟都沒找到那老爺子把聖旨放哪兒了。」

「這……」荀攸和荀諶對視一眼:「主公,你容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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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一統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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