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不長進
聽著閔駒離開,權梟神色一動,抱著樓子裳坐起,不動聲色道,「傻東西,出去了要記得對我冷淡點知道嗎?不管相公做什麼,都別理我。」
說完權梟自己輕嘖一聲,他媽這都什麼事兒啊!
他厲聲警告道,「我說的是外面啊,在屋裡敢不理我試試,干不死你?!」
樓子裳聞言臉一紅,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連連點頭,「知道了。」
「堂堂祭司,就算我是皇帝也不能對比輕慢了去。」權梟愜意的輕嘆一聲,「祭司,你可記好了。」
樓子裳睨他一眼,輕笑著拍拍他的胸膛臉一紅道,「那,那你說話算數?那金縷衣……」
權梟嗤笑,在他屁股上捏了一把盯著他的眼睛道,「我那是輕慢你么?我那是疼你的……祭司,你可別不分青紅皂白啊,再說,我什麼時候捨得輕慢你了?」
他冷笑,「晚上夜夜幹活,伺候的你……」
「又亂說!」樓子裳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面紅耳赤。
「得了得了。」權梟輕笑著捏捏他的臉,心裡好笑又喜歡他這小模樣,「這麼久了,麵皮還這麼薄。」
「祭司的架子擺足了,多冷幾天知道嗎?」
樓子裳狐疑的看著他,「你要做什麼?」
為什麼是多幾天?以他對權梟的了解,有些羞恥的說,若不是怕太后以後為難,他恨不得自己時時刻刻粘著他。
權梟心裡不大舒坦,不過想想以後,他挑眉一笑,把玩著樓子裳的手道,「以後你就知道了,聽話……不過。」
他一頓,嚴聲道,「我可是吃了大虧了,你想想怎麼補償我吧。」
樓子裳嘴角一抽,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然他這麼一說,樓子裳立時道,「那,那我不冷你,我們就不……」
「沒得商量!」權梟輕笑,「寶貝,相公處處為你著想,你可不能拒絕我的好意,就這麼定了……走,該出去了。」
他絲毫不給樓子裳反駁的餘地,樓子裳睨他一眼,暗笑一聲,他就算不補償權梟能怎樣?他臉紅的想著,反正權梟也不捨得對他如何,索性就將這事兒丟到一邊去了。
兩人快到大殿的時候,樓子裳忽然甩開權梟的手,臉色冷了下來,權梟一愣,驀地暗罵一聲,眼睜睜的看著樓子裳施施然的走進大殿,一臉冷傲。
皇上追著祭司而去,眾臣心知肚明卻都不敢說什麼,祭司能容人已是不易,再過多要求……莫要適得其反。
而皇上的態度更是讓他們不明就裡,皇上對祭司的寵愛平時他們看在眼裡,上朝賜坐,而去那凳子……說不好聽點就是跟龍椅連在一起的!
當朝也就這一人,乾清宮更是自由出入,宮裡的人更是畢恭畢敬,不說其他,就剛剛,祭司心情不好,皇上跟著就走,這可是太后的千秋宴啊!
眾人唏噓,而禮部尚書心中更是忐忑,皇上看著自己女兒的神色他是一清二楚,那可完全不是想納了的意思,無非不知什麼原因多看了一眼,本來這一眼他還有一絲希翼,但隨後祭司大加賞賜,皇上面沉如水,看也不看自己女兒一眼,這絲希翼完全被打破,他可以肯定,皇上看不上!
而且剛剛元德總管送來的金縷衣……明明是往年的留存之物,依然金貴,但皇上這明顯是不滿祭司的賞賜……
他為皇上做事這麼多年,皇上什麼性子他不說了解的十分,也清楚個五分,登時心裡七上八下,臉上沁出一層冷汗,偏偏搞不明白原因的人還暗中嫉妒,當真是難耐的很。
樓子裳一臉冷漠的走向高台,輕咳一聲,轉頭看向閔駒,就見他渾渾噩噩的,筷子戳著面前的點心,整個人都念了,登時心裡不落忍,卻被權梟狠狠瞪了一眼。
樓子裳無奈低頭,雖然這樣利用定國將軍不地道,但,但也沒辦法,以後……
權梟回來之後面色更沉,眾人左看看右看看,有些人不禁鬆口氣,對禮部尚書有些同情,這以後就算女兒真的進了宮,只怕也沒什麼好日子過。
一場宴席最後在尷尬的氣氛告終,閔青鸞不時看看父親,卻發現閔駒整個人都跟靈魂出竅一般,她暗自著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得向母親使眼色。
貢清薇也很無奈,閔駒自從回來就一語不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到底看到了什麼?
她暗暗看了樓子裳和權梟一眼,發現樓子裳甩袖而去,而權梟一步一步跟在他背後,兩人似是隔了千山萬水,貢清薇不由大驚,不會權梟真要納妃吧?
她猛然甩甩頭,不可能!就權梟那人……她輕嘖一聲,看大臣一個個走的差不多了,在閔駒背上輕拍,「回去了,瞎想什麼呢?」
「薇薇?」閔駒聲音沙啞,再抬頭的時候眼都紅了,貢清薇不知道多少年沒見過他這個樣子了,登時心中大急,將權梟暗罵無數遍,握住閔駒的袖子道,「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閔駒深吸口氣,看看四周,「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薇薇,這次……我閔家欠下的啊,我們去找青鸞。」
這連女兒的名字都喊出來了,而不是太后的稱呼……可見真的是出大事了?!
閔駒說完就拉著貢清薇起身,閔青鸞久未見到父親母親也想得很,她本是家裡最受寵的孩子,哥哥寵著,父母疼著,卻走到今天這一步,貢清薇每每看到女兒都心中發澀。
「母親,父親。」閔青鸞上前見禮,她再父母面前似乎永遠是那個單純的姑娘,身為容妃時沒有娘娘的做派,身為太后更沒有,這是閔青鸞的堅持,說到底,她是心裡膈應。
「青兒。」貢清薇上前一步,欣慰的看著她,「轉眼,都這麼多年了,梟兒都這麼大了。」
提起權梟,閔青鸞眼睛一紅,聲音沙啞,「母親,梟兒……梟兒和祭司的事,你們也知道,我不是不能容人,只是,只是,梟兒的身份……」
「他是皇帝!」
貢清薇看著她的面色,卻是忍不住暗嗤一聲,皇帝又如何?這女兒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太墨守成規了些。
閔駒大急,而且他想起自己知道的,面色不太好看,「青兒,你這是什麼話,梟兒是皇帝,子裳還是祭司呢!他為梟兒盡心儘力,連樓家都搭進去了,如今你這話……」
「父親想如何?」閔青鸞臉色登時一變,「難道為了報恩把梟兒搭進去嗎?讓梟兒一輩子跟他捆在一起?父親怎的向著祭司說話?!」
「你以為我多想嗎?!」閔駒雙目圓瞪,「你也不想想權梟做的那些事,祭司對他實心實意,他呢?我都感到羞恥!」
閔青鸞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梟兒做什麼了讓父親這麼說?
梟兒對祭司的用心,別人不知道她看的一清二楚,若不是真心看上祭司,會那麼耐心?祭司用的東西,不說他這個太后,連皇上自己都是沒有的!
那對祭司的寵愛……閔青鸞想起來心中一酸,她就沒見過權梟對誰這麼上心過,權梟那人,若不是真心……閔青鸞深吸口氣,她不想為這個跟父親爭執,無濟於事……說出去也心酸。
「罷了,父親,無論如何,梟兒總是要留下儲君的。」
「留個屁!」閔駒毫無預警的暴怒,臉都憋得紅了,「無論如何,梟兒和祭司的事兒就這麼定了,青兒,你聽父親一句,別再管了。」
「怎麼可能?」閔青鸞失笑,連連搖頭,「這要朝臣怎麼看?天下人怎麼看?父親,這不是家事,不能您說了算。」
貢清薇眉頭微蹙,淡淡道,「閔駒,你想他們在一起,也得給個理由吧。」
「什麼叫我想他們在一起?」閔駒聽她這麼說心裡難受的緊,回頭怒聲道,「梟兒也得能跟別人在一起才行啊?!」
「您什麼意思?!」閔青鸞一怔,上前一步厲聲道,「父親,您在說什麼?」
閔駒頹然的揉揉腦袋,啞聲道,「祭司當初救梟兒幾次,用的功法特殊……梟兒,不舉了!」
「怎麼可能?」閔青鸞失聲怒吼,腦子轟的一聲就炸了,好笑的看著閔駒,「你說什麼呢?父親……」
她艱難道,「那日,那日我親耳聽到他跟祭司在屋裡……在屋裡……」
她沒說話,但那意思不言而喻,貢清薇扭頭看著閔駒,她不知道閔駒哪兒聽來的,但這也著實太荒唐,不由緊聲道,「千萬不可胡說。」
「我哪兒是胡說啊。」閔駒苦了臉,覺得頭髮都要掉完了,「我親耳聽到梟兒跟祭司吵架說的,就剛剛,我,難道你們以為我想……」
他一臉的如喪考妣,「不信,你們,你們自己將梟兒叫來問問。」
閔青鸞看他這麼面色登時如同五雷轟頂,連連倒退幾步坐在椅子上,面色慘白,眼眶通紅,淚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父親,不可能的……不可能……」
閔駒登時心疼的不得了,上前摟住她,父女倆都是眼含熱淚,啞聲安慰道,「青兒,這都是命啊……都是命……」
閔青鸞不斷搖頭,厲聲嘶吼,「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
而一旁的貢清薇卻是看著抱頭痛哭的父女倆揉揉額角,一時間所有一切都明白了,權梟還真是……對自己夠狠!
她深吸口氣,這時候就算是哭,也不能給外孫掉鏈子。
這打擊閔青鸞受不住,而且他怎麼也不相信?哪兒有這麼奇怪的事,對祭司就行,對別人就不行?這怎麼可能呢?她不相信,她抿抿唇,擦擦眼淚,抬頭冷聲道,「父親,我不信,而是就算是真的……宮中御醫無數,我就不信治不好!我現在就將梟兒叫過來問個清楚明白。」
「女兒啊,你,你就這麼問他。」閔駒心疼外孫,粗聲道,「不是戳他的心窩子嗎?」
「那我們怎麼辦?」閔青鸞紅著眼眶道,「難道就這麼看著他這麼下去嗎?必須問個清楚。」
她神色冷厲,閔駒張張嘴卻聽貢清薇啞聲道,「叫來,問個清楚吧。」
權梟聽到傳信的時候正準備入睡,樓子裳在他懷裡睡得沉,他輕笑一聲,點了樓子裳的睡穴起身去了。
到了殿門口,他面色一沉,臉色極其難看,輕咳一聲進門,閔青鸞紅著眼眶獃獃的看著他,閔駒更是滿眼沉痛。
「梟兒,你過來。」
權梟看著他們快步走過去,厲聲道,「哪個不長眼的惹您生氣了?母親,您這是怎麼了?」
看著他擔憂的神色,閔青鸞登時忍不住痛哭失聲,這若是真的可怎麼辦?皇儲怎麼辦?梟兒怎麼怎麼命苦啊?!
閔駒咬咬牙,看女兒的神色極其不忍,卻還是問道,「梟兒,外公問你個事,你如實告訴我。」
貢清薇嘴角抽搐,閑閑的站在一邊看著三人。
權梟失笑,「您問便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我問你。」閔駒痛聲道,「你可是不舉?所以才不納妃?」
權梟一怔,眼中似有什麼一閃而逝,閔駒沒看清,玩味道,「您說什麼呢?我和祭司……您又不是不清楚,也不是沒見過。」
「我不是說這個!」閔駒心一沉,心中卻是確定了什麼,男人誰願意承認這個?咬牙道,「你可是只能對祭司做那事,對其他人,對其他人不舉!」
閔青鸞期待的看著他,權梟一愣,甩袖轉身,「天晚了,外公該回去歇著了。」
他聲音冷沉,閔駒喃喃道,「果然……」
閔青鸞手中絲帕飄然落地,連連倒退幾步,閔駒厲聲道,「梟兒,我都聽到了……」
「您聽到什麼了?」權梟驀然回身,周身冷凝。
閔駒一顫,卻是道,「你和祭司在屋裡的話……我都聽到了……」
權梟似乎徹底呆住了,一動不動,片刻后哈哈大笑,掃視一周不疾不徐道,「是又如何?我愛他!我不在乎!母親,我是要封他為後的,外公,我不在乎!我只要能跟他歡|好就行,其他的,我一點也不介意。」
他越是這麼說,閔駒越是心疼,權梟是利用樓子裳啊,卻是到了這個地步……再說,一個男人對別人硬不起來,這得是多大的打擊,他怎麼受得住。
閔青鸞心中大疼,她知道權梟喜歡祭司,但權梟這模樣卻是嚇到她了,男人怎麼可能不在意呢?這瘋狂的樣子怎麼可能是不在意?她哭著道,「梟兒沒事,母親找御醫,肯定能治好的。」
權梟苦笑一聲,搖搖頭,不經意間扔下另一個重磅炸彈,頹然道,「母親,外公……沒用的,我不知道找了多少大夫,而且你們不知道……子裳能救我也是因為我們功法相輔相成,只有交|合才能……」
他一頓,仰頭淡聲道,「這樣一來,內力相融,我們分無可分,子裳救我多次,現在……分不開了,而且要想長久活下去,我們必須經常行床事,不然……恐怕有性命之危。」
他淡淡看了閔青鸞一眼,「母親,子裳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他一直為我找破解的方法,今日你暗暗為我選妃,他看在眼裡,他已經下定決心……不讓我碰了,只要治好我的病,他就離開,只是這個過程……誰也不知道會如何,但有他在,料想也是沒什麼大事的,您且等等看吧。」
閔青鸞一怔,心中有愧意,卻是喜滋滋道,「真,真能治好?」
她神色一動,抿唇道,「只要治好了,你納妃之後你們想如何便如何,我不再過問。」
權梟聞言大為失望,暗自冷笑一聲,讓子裳與他人同侍一夫,與女人爭寵,他雙拳緊握,心中發冷……他放在心尖上的寶貝,竟然想這般利用,當真是痴心妄想!
母親這般對子裳……他若不根治,怎對得起那傻東西?!怎麼配做他的相公?!他心中發狠,面上卻是淡淡的,「不知道,之前沒試過……這次,試試吧,子裳心意已決,你們別勸他了。」
他說著緩緩一笑,「能治好也行,我也少了束縛。」
「正是,正是。」閔青鸞大喜,連連撫掌,萬萬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讚賞道,「祭司當真是明事理。」
權梟眼中諷刺一閃而逝,卻是什麼都沒說。
貢清薇輕嘆口氣,看看閔青鸞,怎麼就是……不長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