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封地,兵權
他不是一個人,眾人剛被帶偏了,此時不由附和,雖說是真的不假,但萬一是假的……沒親眼看到,不得不防,大齊祭司之位可不是拿來玩笑的。
權梟臉色驀然冷下來,看就看,這是什麼態度?!
他冷笑一聲道,「放肆?!子裳雖不在是祭司卻是鳳君,朕的皇后,爾等如此輕慢,你們的禮節規矩呢?!」
有些人趕緊垂下腦袋,偷偷覷了權梟和樓子裳一眼,說實話,樓子裳雖說是鳳君等同皇后卻也不是皇后,誰知道有沒有哪一日皇上……
畢竟以後的事兒誰說得准啊,而且也沒什麼實質性的權利,更沒母家支撐,不怪有些人輕慢了,雖說下了罪己詔,但是以後……誰說得准呢。
權梟深吸口氣,冷笑,他就知道!這群勢利眼的東西!
樓子裳倒是不在乎,撓撓權梟的手心,小聲道,「彆氣。」
權梟勉強勾唇笑笑,樓子裳無奈一笑,看著那些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大臣笑著道,「自然是有的。」
「元德,拿上來。」
他卸任祭司是早就想好的……自然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只是沒想到權梟如再次突然的下罪己詔,不過機會正好。
元德拿著一精緻畫軸,權梟皺眉緊緊摟著樓子裳,他竟然完全不知道……不由狠狠的瞪了元德一眼。
元德叫苦不迭,他也不知道主子畫這畫是這麼用的啊……
眾人有些不明所以,樓子裳走一步,權梟死死跟著,樓子裳看看朝臣瞪他,權梟掃視一周,朝臣個個就當沒看到。
權梟覺得自己被算計慘了,他就下個罪己詔而已,這傻東西竟然搞出這麼多東西……他暗自冷笑,他這次死死跟著,看樓子裳還敢耍什麼花樣!
樓子裳嘴角一抽,又不好在眾人面前掙扎,只好隨他去了。
那畫軸一看就有年頭了,而且絕對不止百年,有眼力見的大臣一眼就能看出來,樓子裳緩緩打開,那畫極其陳舊……有些發黃了,樓子裳打開的都小心翼翼。
然而完全打開的時候,眾人都驚在原地,栩栩如生莫如是。
青衣殿完好佇立,連一個台階都清清楚楚,就好像還在一樣……青雲環繞,而天邊紫色祥雲似是緩緩而來,青衣殿一旁,一人眉間儘是風流笑意,鳳眸如勾,正是權梟。
樓子裳挑眉,不等眾人開口,換了個方向,驀然……畫上的青衣殿在他們眼前轟然倒塌,毫無防備,一旁的權梟驀然變成了樓子裳和權梟相依相偎,頸項相交,雖只是抱著……卻自有綿綿情意。
話旁緩緩金色字眼,正是樓子裳親口所述。
眾人震驚抬頭,就見樓子裳面色微紅,登時反應過來,這畫含蓄,那日卻是……
忽然冷聲震耳,「看夠了嗎?!」
眾人抬頭就看權梟面色黑沉,將樓子裳摟的死緊,眼神利劍一般,眾人連連點頭,「夠了夠了!皇上,確實如此,確實如此!」
權梟冷哼一聲,掃視一周道,「眾卿可還要不滿?」
眾人搖頭,「沒有沒有。皇上,臣等告退。」
「告退?」權梟嗤笑,「你們一大早來我這乾清宮鬧這麼久,說走就走么。」
眾人咽咽口水看著他,樓子裳狐疑的看著他,權梟又要做什麼?
權梟勾唇一笑,「朕罪己詔曾言,要迎娶子裳,行六禮,封為鳳君,等同皇后,爾等莫不是忘了不成?」
眾人一噎,愣愣的看著權梟,還真要行大禮嗎?
「朕的心意爾等莫不是要質疑?」
「臣不敢,不敢。」罪己詔都下了,祭司退位,一個大婚,他們哪兒敢再說什麼。
權梟挑眉一笑,「子裳本是朕的皇后,但子裳為男子,皇后的稱謂自是侮辱了他。所以才稱鳳君,眾卿可明白?」
「明白。」
眾人嘴角一抽,皇后都侮辱了……
「但朕與鳳君成親,規格自是帝后大婚的規格,禮部今日就著手去辦吧。」
權梟笑笑,「也別讓欽天監明日選什麼日子了,朕覺得六月二十六,正是好日子,就這麼定了。」
樓子裳扭頭愣愣的看著權梟,權梟捏捏他的臉笑,眾人當真是見識到了皇上對祭司的上心。
「還有一事,朕就順便告知眾卿。」權梟不在意的笑笑,雲淡風輕道,「子裳之前跟隨朕東北西走,立下大功,助朕登基,江南祈雨,平定四海,更是陪朕御駕親征,之前因著祭司的身份,無甚賞賜,然此時子裳卸任祭司,朕賞賜當不屬過分吧?」
眾人對視一眼,這皇上是為鳳君撐腰呢,老宰相點頭道,「不過分。」
權梟完全將樓子裳抗議的眼神無視,不疾不徐道,「江南富庶,鳳君無甚家底,以後……江南就歸祭司管吧。」
眾人大驚,「皇上!」
江南意味著什麼,那一大片,國庫五分之一都是江南送上來的。
權梟冷笑一聲,「朕還未說完,眾卿慌什麼?」
樓子裳狠狠瞪著權梟,想要動卻被權梟死死控制住,掙扎不得,他心中又驚又急,忍不住嘶聲道,「子裳受不起!」
「君所賜,不可辭!」權梟死死盯著他,「朕說受得起就受得起!」
「除了江南一片,東南十八城三十五郡兵權需有人掌握,朕觀鳳君善兵法,民心所向,東南兵權交於鳳君之手,助朕平定四海,爾等可有異議?」
樓子裳眼眶紅紅的看著他,權梟手臂如鐵死死抱著他,他知道……權梟是怕他在朝中沒靠山,被人欺凌,但有權梟在,權梟態度那麼明顯,怎麼可能……
東南一帶兵權是權梟的根基,是他牢牢在手中掌握多年……
眾人身子搖搖欲墜,閔青鸞咬著唇,但權梟明顯心意已決……他們都知道,這麼多次了,權梟要做的事,尤其是關於樓子裳,沒有做不到的,他們就算爭執,吵鬧也是徒勞無功。
他們一個個將眼神投向樓子裳,烈烈艷陽之下,權梟也定定的看著樓子裳,所有人都看著他,都是期待……還有懇求。
樓子裳看著權梟,驀地想通了,其實這東西在誰手裡都一樣,既然權梟想安心……那他就給權梟一個安心。
他們不管誰拿著,無甚差別,但是自己拿著,朝臣不敢說什麼,權梟也不會徒增擔憂。
他笑笑,推推權梟的手,權梟挑眉緩緩放開他,樓子裳緩緩跪下,「子裳謝恩。」
「好!」權梟肆意一笑,拿出隨身帶的虎符,九五之尊,蹲在他身前,帶在他大拇指上,「子裳,帶好了,嗯?」
樓子裳重重點頭,眾人閉閉眼,一個個垂下眼。
大齊歷年來,僅此一人,僅此一人。
皇帝哪個不是對皇後防著,且就算再大的賞賜,也沒直接賞封地和兵權的……還是江南一帶,一旦樓子裳有任何不軌,大齊地動山搖,竟然還附帶江南兵權……鳳君,大齊自古未有!
如今樓子裳不是祭司,萬一與女人……一旦造反,他們想都不敢想,偏偏權梟敢。
眾人苦笑,權梟扔下最後一句,「以後上朝鳳君等同與朕,同聽朝政,同理政務,鳳君曾為祭司,能力皆知不必朕贅述,之後……更是朕的妻,夫妻同心,鳳君與女子不同,之後朝堂上繼續坐在朕身側位子即可。」
不等眾人將反對說出口,權梟冷笑道,「鳳君不是女子,不可能屈居後宮,若是不願,龍椅甚大……」
「皇上!臣等願意!」
樓子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權梟,權梟失笑,嘆氣道,「朕還想你們不願意呢……」
眾人一懵,什麼也不說了,他們忽然想起年號,傾垣……祭司手書……今日種種,什麼也不想說了……
傾垣四年,四月二十一,今日發生了太多事。
罪己詔,祭司退位,還有祭司所言……青衣殿倒塌,還有皇上給予的賞賜,衝擊太大了……也太巧了。
眾人回到家還有些懵,有些人驀然反應過來,那畫……說不清楚,但也……但聰明人也只是笑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也確實不知道,而更多地人相信了。
這一天深深的刻在了大齊百姓心裡……永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