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要臉
平日裡衣冠楚楚的付雲濤獸性大發，完全不顧情面地對自己的妻妹上下其手。
關鍵時刻，顧音音也豁出去了，剛打算扯著嗓子，大喊「救命」尋求幫助，便見緊閉的房門忽然被打開，令她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
顧筱筱踩著黑色細高跟鞋，風姿綽約地走了進來，隨即看到眼前不忍直視的畫面，一張臉唰-地就綠了：「你、你倆在我的房間里做什麼呢？」
付雲濤猛地回過神，有些慌慌張張地放開顧音音，狗腿地湊到自家未婚妻跟前：「筱筱，你回來了？」
「你能跟我解釋一下么，阿濤，你究竟在搞什麼鬼？」顧筱筱咬咬唇，強忍住怒火，冷冷發問。
「我、我……」付雲濤皺起眉頭，忽地像是想到什麼似地往此刻略顯狼狽的顧音音身上潑髒水，「你聽我說筱筱，是你這個所謂的妹妹音音先勾引我的，你看看她身上的布料少得可憐，幾乎是衣不遮體，擺明了故意趁你不在過來引我犯罪！其實有句話憋在我心裡很久了，顧音音她不是什麼正經人，私下經常對我這個姐夫投懷送抱的，若不是我今天喝多了，根本不可能讓她有機可乘。哎，我明白現在說啥都沒用，再怎麼著也怪我一時沒把持住，是我對不起你筱筱，你打我罵我都行，我認了。我只求你不要跟我說分手，原諒我這一次，我保證不會再讓你失望的，我平時的為人你最清楚不過了，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筱筱……」
看到付雲濤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顛倒黑白，顧音音氣得話也說不利索了：「不、不是的，姐你別聽姐夫胡說，事情不是這樣子的……」
顧筱筱忍無可忍，矛頭直指妹妹顧音音，口無遮攔道：「姐姐？你也配叫我姐姐？呵呵，像你這種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野種，有幸姓了顧就該本本分分的，豈料你竟如此不要臉，還敢打起我男人的主意，是我之前小瞧你了！看看你現在披頭散髮、衣衫不整的模樣，哪裡像個規規矩矩的好女孩子，你千萬別跟我說是你姐夫睜眼說瞎話，血口噴人！我用腳趾頭想想都能猜到，你的親生父母必定不是什麼好人，否則真生不出你這麼個賤人！」
「顧筱筱，我不許你這麼說我的親生父母，即使我不知道他們姓甚名誰，是生是死，也絕對無法容忍你滿嘴噴糞，污衊他們！」顧音音的目光陡地沉了沉。
頓了頓，顧音音換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據理力爭：「我這麼晚到姐你的房間來不過是好心好意想把白天買好的，打算送你的訂婚禮物拿給你，根本不知道你未婚夫也在屋裡。我想你家這位今兒個一定是吃錯藥了，不然不可能沒說兩句話，就像發了情的畜生似的衝過來對我又摟又抱……我真的沒騙你，姐，我沒有勾引過任何人，天地可鑒，我可以發毒誓！」
「禮物？」顧筱筱的目光緩緩落在床腳下的金燦燦的購物袋上。
隨後她拿出裡面的淡粉色手提包掃了一眼，不屑地冷哼，「這的確是我喜歡的牌子沒錯……但是，你以為有了這個所謂的證物，我就會相信你說的話嗎？那你就大錯特錯了顧音音，我只信我的眼睛以及我願意相信的事，誰都別把我當傻子！」緊接著嘴角一抽，將手中的包狠狠砸向毫無防備的顧音音。
顧音音萬萬沒想到對方會偷襲自己，一時沒來得及躲閃，被牛皮包的尖角磕到，額頭上頓時青了一小塊。
顧音音疼的眼淚都快彪了出來：「顧筱筱，你別太過分！」
「我怎麼過分了，跟你做過的破爛事一比，我這簡直是手下留情。」顧筱筱反唇相譏。
「筱筱，你消消氣，我知道你信我就行了。音音她畢竟是你妹妹，咱別把事兒鬧大了，萬一驚動到你父母就不好收場了……」見狀，付雲濤趕緊摟住顧筱筱的肩膀，在她耳邊低語道。
「這種時候你居然還幫她，看來並不是她一廂情願那麼簡單嘛，呵呵終於露餡了吧！那好，我今天就讓阿濤你見識一下我是怎麼收拾這個小賤種的，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背著我跟她搞在一起了！」說罷顧筱筱不解氣地湊上前，試圖掄起胳膊，猛扇顧音音幾個耳光。
這時，透著威嚴的沉穩的男中音適時地在兩姐妹背後響起：「夠了，你們大晚上的吵什麼吵，讓不讓人睡覺了！」
顧家二老的身影同時出現在門口，緊跟其後的正是目光閃爍不定的劉姨劉曼月。顯然是同樣住在二樓的劉曼月率先聽到吵鬧聲，唯恐事態一發不可收拾，及時去一樓請來救兵。
這樣一來，前一秒還凶神惡煞的顧筱筱立即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先發制人：「爸，媽，音音她、她……哎，我真是羞得沒法親口說出她乾的好事！」
方美瓊溫柔地揉了揉顧筱筱的長發：「你這傻孩子，跟媽有什麼難以啟齒的，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媽，那您一定要替女兒做主呀。」顧筱筱使勁兒揉了揉眼睛，眼眶變得紅彤彤的，煞是惹人憐。
而當顧筱筱痛斥完畢顧音音「勾引」姐夫付雲濤的經過，方美瓊不動聲色地脫下自己身上的披肩，輕輕裹住顧音音裸/露的肩膀，眼眸里則不經意閃過一道暗光：「咦，音音，你的額頭怎麼青了一塊？」
顧筱筱怔了怔，搶先替妹回答：「音音她剛不小心磕到床頭櫃的稜角了，反正傷得也不嚴重，多抹點粉就可以蓋掉的。」
顧音音看了一眼姐姐，並沒有當場揭穿其謊言：「嗯，姐說的沒錯，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不礙事的。」
「音音你過幾天還要拍戲呢，破了相影響工作就不好了，以後注意一點。」方美瓊若有所思地囑咐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顧音音寧可自己受點小委屈，也不願讓父母為自己過多的擔憂分神，除非觸及到底線。所以她可以不去計較姐姐拿包砸她之類的事，但是無法忍受自己的清譽受損。
於是，顧音音清了清嗓子，認真解釋：「我明白的，媽，言歸正傳，今晚的事不是姐說的那樣的，下個禮拜姐就要訂婚了，我這個做妹妹的怎麼可能厚顏無恥到去勾引姐姐的未婚夫呢，這簡直太可笑了……」
付雲濤生怕自己做過的「好事」全被抖出來，趕緊截斷她的話：「你的意思是說我信口雌黃，詆毀你嘍？顧音音，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別想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你看清楚了，我付雲濤是人，不是畜生，你要埋汰我，門兒都沒有……」
一直默不作聲的顧昀豐終於開口：「行了，都少說兩句吧，不早了，阿濤你先回去。也請你以後別再喝醉酒來家裡找筱筱，以免造成像今天一樣說也說不清的誤會。」
付雲濤斯斯文文，看著挺老實的，顧昀豐並不相信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會對妻妹顧音音圖謀不軌。至於顧音音是個怎麼樣的孩子，顧昀豐心裡也有數。
看來今天八成是鬧了個烏龍而已。
因此，顧昀豐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爸，可是音音她……」
顧筱筱不滿意父親將此事簡簡單單地定義為「誤會」，剛想有些不服氣地繼續糾纏，只見劉曼月笑呵呵插了進來，打圓場：「哎呀，大家都是一家人嘛，應該互相體諒體諒。老爺既然已經發話，筱小姐您就不要再惹老爺不高興，時候真不早了，該洗洗睡了。」
顧筱筱忍不住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這是我們顧家的事，什麼時候輪得到你這個下人指手畫腳了！」
劉曼月點點頭，憨憨地笑了：「筱小姐教訓的是，是我多嘴了。」
顧昀豐蹙了蹙眉，嗔怪道：「筱筱，劉姨的年紀與你的母親相仿，是你的長輩，你不要沒大沒小。好了，今天的事到此為止，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沒必要搞得全世界都知道，都散了吧。」
「爸……」話說父親顧昀豐一直對她這個失而復得的女兒百般寵愛，沒料這會兒自己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父親也不肯狠狠地懲罰妹妹，顧筱筱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筱筱，乖，聽爸爸的話，別鬧小孩子脾氣了。」方美瓊勸說道。
事已至此，顧筱筱無可奈何，只得作罷，拉長著一張臉，一屁股坐到了自己的大床上，沒再說一句話。
儘管父母沒有責備自己，可顧音音看得出二老眼中的不悅。父親說是「誤會」就說明不願繼續追究此事，顧音音也不好再嚷嚷著說是付雲濤故意欺負她。
她不由地暗暗苦笑。吃啞巴虧就吃了吧，又不是沒吃過。
此時的顧音音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兩天後的晚上母親方美瓊單獨找她「談心」。
見方美瓊嘴角掛著溫暖的微笑，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緩緩走進自己的房間，顧音音趕緊放下手裡的劇本，跳下床，甜甜地問道：「媽，這種事向來都是下人做的，您今天為何突然會親自上樓一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