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江城舞蹈團，姜姍曾經就是加入了這個舞蹈團，後來吳老師過世之後，她就堅持參加高考，藝考考入了B市的大學。

對於姜姍來說，舞蹈雖然改變了她的命運，給她的人生帶來了無數的光彩，可她卻沒想過，把舞蹈當做她生命的一切。

她心裡，有更多比舞蹈更重要的東西。

「老師，我就算不加入江城舞蹈團，我以後也能在有更好的成績。你相信我，我會站在那個舞台上的。」

吳清搖頭，「可是我看不到，我想親眼看到你站在那裡。」

姜姍嘆氣，「老師，就算我現在加入舞蹈團，我也沒有辦法在幾年之內就有什麼成績。我想讀高中，我想考大學，老師，我有很多自己的夢想。」

「可你那些夢想都沒有什麼用啊。」吳清有些激動，「你那些夢想只會浪費你的生命。我們學舞蹈的，讀高中幹什麼，讀大學做什麼？這些都不重要。可你只要用心去對待舞蹈，你的生命就會發光。姍姍，你就答應老師吧。」

姜姍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說。

在她心裡，是非常非常感謝吳老師的。

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夠想女兒對待母親那樣奉養她到老。

可她沒有辦法，用自己的人生，去回報吳老師。這輩子，她希望能夠按著自己的想法去走。好好的走一回，不管未來會發生什麼，她只想為自己的人生做一次主。

「對不起老師，我沒法答應您。」

吳清猛地看著她，眼睛瞪得老大，眼眶都是紅的。姜姍抿著嘴，緊緊的看著，卻不說話。

半響，吳清站起來，冷冷的指著大門，「那你走吧，以後你不用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吳老師……」

「你走吧，你沒有辦法完成我的夢想，就別做我的學生。」吳清滿臉堅定道。

姜姍還想說話，看著吳清轉過身去了，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心裡一抽，也不知道怎麼辦。只能低著頭道，「對不起老師，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保重身體。」

走出吳清家裡，姜姍心裡一直很茫然。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想要報答吳老師，難道又要放棄自己的理想嗎？

林喆正在樓下蹲著，百無聊奈的拿著個小棍子在地上寫寫畫畫的，時不時的還笑笑。見著姜姍來了，趕緊把棍子丟在一邊站起來，又用腳把地上的字給抹掉。

跑過去道，「怎麼今天這麼早啊。」

姜姍抬頭，滿臉的憂愁。

林喆心驚，「你這是怎麼了，剛不是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不高興了？」

「林喆，吳老師讓我去她家了。」

「啊，為什麼啊？」太稀奇了，吳老師以前整天和他搶人，每天恨不得姍姍都不回家的。

姜姍拉著他的手往前面走，「邊走邊說吧。」

上了自行車，車子騎的慢悠悠的。姜姍坐在後座，把之前說的事情說了一遍。

林喆一聽，伸出長腿踩在地上，停了車，「所以你是說，吳老師想讓你不讀書了，回江城參加什麼舞蹈團？」

「老師覺得這樣對我的前途比較好。」

「什麼前途啊，你這麼小，就不讓你在學校待著，跑那舞蹈團去做什麼啊。咱們以後又不是靠著那個吃飯的，犯得著把這麼小就跳進去嗎？我可聽說了，裡面的那些人可不比學校裡面呢，聽說好多孩子之間都憋著勁兒，可壞了。你這麼小，去了肯定要被人欺負的。」

林喆在江城也算個百事通了，特別是姜姍是跳舞的，對這方面的消息也沒少打聽。這些搞藝術的，表面上多風光，背地裡那競爭可激烈了。

姜姍聞言，想起了自己曾經在舞蹈團的生活。

那時候沒有人知道她在裡面過的什麼日子，連當時青梅竹馬的徐浩，都以為她在裡面過的很好，其實沒人知道，她都是咬著牙過來的。

現在想起來，果真是恍如隔世了。

只是沒想到，幾輩子了，也就林喆會擔心她的處境，替她著想。

她心裡一酸，伸手摟著林喆的腰，帶著幾分鼻音，「你這些都是哪裡打聽的啊？」

「江城這小地方，還用得著打聽嗎，隨便聽聽都能聽出不少的消息。你可千萬別去，要不軟受罪的是你。你讀了高中，以後再考個舞蹈學校不一樣嗎。你才這個年紀呢，以後機會多的是。」

姜姍被林喆這激動的樣子逗樂了，心情也好了許多，伸手抓他的耳朵，「我怎麼感覺你長大了，懂事好多了。」

林喆紅著臉，僵硬著不敢動，磕磕巴巴道，「我，我這不是，平時想的多嗎。」

為了和姜姍以後能一個學校，他可都想了好多的方案了。他查過了，國內最好的舞蹈學校就是在B市，到時候他也考到B市去，以後大學也能一起呢。

姜姍滿意的撓了撓他的腰。這是多年來的習慣，林喆卻從臉到脖子紅了個透。

「姍姍，你，你幹什麼啊？」

「手癢，撓撓。」姜姍笑著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回家了，我有些累了。」

林喆手忙腳亂的把蹬腿騎車。

想想剛剛被姜姍撓痒痒的感覺，心裡一陣的發癢。

回家后，林喆就被姜姍趕回家去陪宋萍同志了。

姜姍自己在房間里想著吳清的事情。

她知道，如果軌跡還是從前一樣，吳老師也沒多少時間了。

再去江城舞蹈團嗎？

姜姍倒在床上嘆氣。

為了這事情，晚上姜姍吃飯都有些沒胃口。李玲看著心疼，以為她這是讀書太累了，又抱怨不該去那麼遠的。

「要是有能力，我們搬到省城就好了。」姜權感慨道，雖然現在家裡日子過的還不錯，可要去省城那地兒，他現在還沒底氣。

關鍵是現在和林家關係挺好，兩家人做鄰居也沒多久，要是再搬家也有些捨不得。

而且女兒在省城待幾年又要去B市，到時候他們有不能跟著一起去那邊，搬家也白搭。

喝了口小酒，姜權又問起吳清的事情，「你今天去看過你們吳老師了，她還好吧。」

「看著有些憔悴。」姜姍道。

李玲皺眉，「這可怎麼辦，她又沒個家人陪在身邊，也沒人照顧。」

姜權也有些擔心，「李玲，你平時要是有時間，就抽空多過去看看，到底是咱們姍姍的老師，這麼多年了，和咱們家人也沒兩樣呢。」

李玲點頭，「行，我明天就熬點湯送過去。」又對姜姍道，「明天姍姍也一起去吧，你們老師對你好，你現在去省城念書了，見面機會少，趁著放假在家多去陪陪她。這幾天老師不舒服，你也別偷懶，自己好好練習，別讓老師擔心。」

姜姍想說老師不讓她去了，可又有些不好說，只能應了一聲。晚上睡覺，林喆不敢到姜家來，乾脆偷了林國衛的手機進房間里打電話。接電話的是李玲，林喆趕緊找了個由頭，「李阿姨，你們還沒睡吧，呵呵，我找姜姍問問學習上的事情。」

李玲詫異道，「這麼晚了你還學習啊。」

林喆謙虛道，「沒法子，現在在省城高中，得抓緊念書。」

李玲笑道，「這是好想法，好好念書才有出息。行，我給你叫姍姍去。」

說著往姜姍房間那邊喊了一聲。

等姜姍接了電話了，她才進房間休息。

到了房間，李玲還笑著和躺在床上看書的姜權道，「林喆這孩子真是長大了不少，以前看著也不像念書的孩子，現在不聲不響的考入省城高中不說，還特別知道上進了。這會子還沒睡呢，還在學習，剛特意打電話過來問姍姍題目呢，」

姜權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笑道，「我早就說了，這孩子雖然調皮一些，但是可不笨呢。以後好好念書，總會有好出息的。不過說起來，徐家那孩子現在好像也在省城高中，聽說成績還不錯呢。」

李玲聽著姜權說起徐家那邊，臉色有些低沉，「上次我還遇到老徐夫妻的，聽說徐浩念書挺好的，好像還參加什麼知識競賽得獎了。都是老朋友，他們家的孩子出息，我心裡也挺高興的，可慧芳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不喜歡林喆，每次誇徐浩吧，都要在我面前說林喆的不好。這話我就不愛聽，也沒和她怎麼說話。」

「還不是記著孩子們小時候的事情。」姜權好笑的搖頭，「都多少年過去了，還是當老師的呢，這點兒胸襟都沒，怎麼教孩子啊。現在幾個孩子都長的好，要是能做朋友也挺好。她這樣記仇，我看孩子們估摸著也沒機會做朋友了。不過這樣也好，反正姍姍也不喜歡和他們家徐浩玩在一起。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李玲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還是按著孩子的想法比較好。再說了，現在林喆這孩子也挺上進的，姍姍和他做朋友，我挺放心的。」

姜權不樂意了，「我們姍姍也挺好的。」

李玲瞧不起他這德性，「行了，你閨女是最好的，行了吧。」

外面，姜姍已經抱了被子躺在沙發上和林喆聊天。

她心裡想著，是不是自己也該把自己爸的手機給偷過來，也跑房間里打電話去。還是林喆這小子聰明，讓自己受著罪。

她打了個哈欠，「你什麼時候睡啊，我都困的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