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地鐵炸彈
夏洛克並不是個陪逛街的好夥伴,從審美觀這一點他就和顧桑產生了分歧。
「這種土的掉渣的顏色別放在我的屋子裡!」
「……哦,那你選的這是什麼鬼?這詭異的花紋,哈德森太太看到了真的不會把它撕下來么??」
「……那隨便選一個吧。」
「嗯,同意。」
「這個!」
「我選這個!」
兩人的視線再次投向不同的方向,一旁的營業員小姐嘴角的笑意都快僵硬,「如果意見暫時不合的話,要不要徵求了家裡的意見?」聽那個女孩說起過什麼哈德森太太,應該是家裡的長輩。
顧桑聽了點點頭,猶豫了下,打開手機撥通了哈德森太太的電話。
夏洛克盯著顧桑,眼裡不知在想什麼。
「哈德森太太,您準備什麼時候回來?」
「唔,沒什麼,我和夏洛克準備把家裡的壁紙換掉,是的,不僅換壁紙,還會換燈罩啊什麼的,因為……我們覺得共同建設美好家園是個非常重要的事!所以哈德森太太,您喜歡什麼顏色什麼花紋的壁紙呢……」
掛掉電話,顧桑對夏洛克比了個ok的手勢。
「嗯,演講的不錯。」夏洛克簡單發表了下意見。
顧桑留下的地址,店裡的人員會在半小時內到達221b然後把壁紙貼上去,這種考驗技術的東西還是留給專業人士比較好。
壁紙解決了之後,顧桑又選了燈罩,關於燈罩方面顧桑和夏洛克的意見難得統一,順便買了些傢具,托店裡的人運回去,家裡的華生和碧翠絲會解決的。
碧翠絲表示很無辜,被顧桑拉來當免費的勞動力。
哈德森太太今天去的外地,所以會晚些回來,這給他們很多時間來隱藏「犯案現場」。
地鐵站,顧桑在椅子上休息,低頭看著手機,回復一些人的信息,順便仔細看了雷德利發來的郵件,眼前出現一個人影,然後是一罐裝牛奶,顧桑的視線一頓,向上移動,最後停在夏洛克有些背光的臉上。
「我記得我說的是罐裝啤酒。」
「我記得你最近在養身體,大病初癒的身體不能喝酒。」
顧桑表情僵硬,遲鈍的接過牛奶。
這具身體的底子很差,顧桑剛接管的時候,臉色慘白的都能看清皮膚下面的血管,每次梳頭髮都掉一撮毛,身體發育更是比同齡人晚了好幾年。
後來因為露娜制定的營養餐表和顧桑堅持的鍛煉和保護,才漸漸轉好,但之前吃的葯副作用太大,就算後來養的很好,顧桑外表看起來還是和真實年齡小了兩三歲歲。
她的記憶中y的母親黑髮黑眼身材嬌小東方面孔,這具身體大概遺傳了母親的東方基因,難怪顧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喝了一口,意外的發現味道不錯,顧桑暫時忽略了心底的那點不自在,這個傢伙連糖都能用那種蹩腳的理由送過來,牛奶貌似也並不奇怪。
只是出乎預料的夏洛克這個道貌岸然的傢伙居然會喜歡送牛奶和糖給年輕的鄰居,莫名讓人聯想到隔壁猥瑣的大叔。
地鐵到站后,顧桑的一罐牛奶也正好喝完,扔進垃圾桶,進了地鐵。
人挺多,但也不至於人擠人,這個時間點並不是高峰時期,所以在當一個男人貼在顧桑後面時,顧桑愣了下,立即反應過來,自己是不是遇上了傳說中的地鐵痴漢啊什麼的。
但下一秒顧桑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那人用槍抵住了顧桑的后腰。
顧桑看了眼距離她有點遠的夏洛克,默不作聲。
顧桑的沉默似乎在男人意料之中,他的手摸上了顧桑的腰,因為他們站的位置偏向角落,男人的動作倒沒被人發現。
他的手解開了顧桑外套,觸碰到溫熱滑膩的肌膚。
顧桑面無表情站在原地,回想著被槍支抵住的位置那裡並沒有什麼重要器官,就算被打傷頂多是流血過多而死要麼是疼死。
聽起來很有賭一把的可能性,因為男人的一個動作,顧桑的表情微微愕然,直至男人離開。
「滴——滴——滴——」
顧桑猛地回頭,卻只看見那人出了地鐵的門,隨即地鐵的門緊緊關閉開往下一站,遲了……
車廂的人來了一批走了一批。
夏洛克忽然感到衣服被拉了拉,望過去是顧桑那張欲哭無淚的臉。
「夏洛克,幫幫我……」
半解開的外套里,襯衫被撩起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腹,腰腹上纏繞著數十個圓柱形的炸藥,滴滴滴的細小聲音如死亡的倒計時,因為有衣服的遮擋,除了站在顧桑正對面的夏洛克,旁人並不能發現。
六分鐘倒計時,此時只剩下五分四十三秒。
「kitty,不要慌。」
戴著耳機聽音樂的青年,背著書包看書的女孩,相互依偎著的老人,等著下一站的無聊客人,穿著時尚的白領,小聲交談著,完美掩蓋了倒計時器的滴滴聲。
夏洛克按住顧桑細微顫抖的身體,微微俯身在顧桑耳邊輕聲道:「事情經過等下說,你先冷靜下來。」
顧桑緊緊抓著夏洛克的袖子,點點頭。
這裡距離下一站至少還有七分鐘才到,設置時間的人彷彿算好了,除非中途下車,否則一旦爆炸將隨著地鐵里的所有人全都喪生。
這種爆炸案並不罕見,在地鐵或是車廂里放置炸藥,這類罪犯要麼是反社會人格自己不好過也別想別人好過的類型,要麼是車廂里有他的目標,順便送整車的人給他陪葬順帶掩藏目的。
這種作案方法看似粗魯,實則非常有效殘暴。
只是為什麼兇手瞄準了顧桑?
她似乎並沒有得罪什麼人,還是這種非得置於死地的程度。
「我一定是付了所有了氣運才降臨到這個世界上,為什麼總是碰到這種危險的事。」顧桑喃喃著。
夏洛克將顧桑按在懷裡,半抱著她在地鐵車廂里快速行走,滴滴聲響在腦海里,顧桑下意識跟著夏洛克的腳步,不由得問他:「我們去哪裡?」
「車尾。」
夏洛克帶著顧桑巧妙的避開站客,顧桑身上的炸彈絕對不能被人群發現,否則造成的混亂和轟動會造成很大的麻煩。
車尾的一節車廂被人為鎖住,夏洛克不知從哪尋來的鑰匙把它打開。
「鑰匙你從哪兒來的?」
「上次處理了一個地鐵綁架案,別人送的。」夏洛克隨口扯出個誰也不信的理由,但顧桑也只是隨口問問,稍微分散下注意力,她太緊張了。
乘客不解的望著顧桑夏洛克進了最後一節車廂,並且從裡頭鎖上了門,好奇的人透過透明玻璃向裡頭看去,不由得吹了聲口哨。
倒計時三分五十六秒。
顧桑坐在那兒,全身抑制不住的顫抖,她並不想這樣,但顯然這具身體對危險過於敏感,就算顧桑思想上已經冷靜下來,但生理上還是下意識顫抖著。
「那個人有槍。」顧桑開始用言語分散注意力:「我原以為是電車痴漢,但顯然對方是很危險的恐怖分子,他很冷靜,靠的極近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他的心跳,很平穩,他對這場爆炸早有謀划,排除因為受到打擊做出反社會的事,地鐵里有他的目標,或許是我或許是其他人。」
夏洛克半蹲在顧桑身前,檢查炸彈型號,意外的發現這是組裝炸彈,危險性更高。
那人直接將炸彈綁在了顧桑身體上,而不是衣服上,是個很有經驗的傢伙。
「你觀察的很細緻,等事情結束后和雷斯垂德說吧。」夏洛克冷靜道,灰藍色的眼瞳盯著顧桑,笑了:「你想遠離某些事的時候,那些事總是上門來找你y,你可能又要卷進某個案子里了。」
顧桑扯了扯嘴角:「大概吧,不過我接下來很忙啊,我接了個新角色,明天就要去工作,我可不想明天報紙上登的事某個小演員死於一場爆炸案的新聞。」
「不會的。」
顧桑一怔,地鐵外劃過一張廣告海報,正是最近上映的安妮女王宣傳海報。
頭上忽然一輕,顧桑瞪大眼睛看著夏洛克把帽子拿開,慢條斯理打量著她的灰色貝雷帽:「你的審美真差,不過和那一頭奇怪顏色的頭髮比起來,還是戴著更好。」
「……那你還搶走我的帽子!」
綠色的長發披散,顧桑一低頭就看到胸前散落的綠色頭髮,腦海里似乎有根弦斷了,這一頭大青蟲顏色的頭髮……顧桑驚叫一聲,猛地推開夏洛克,把帽子從他手裡搶回來。
「混蛋!女孩子的帽子是不能隨便拿的!萬一她的頭髮是她不想給別人發現的糟糕顏色呢!」
顧桑的話語忽然戛然而止,皺著眉,「……夏洛克,你手裡那是什麼?」
夏洛克笑著亮出一口白牙,晃了晃手裡的紅色線:「顯而易見。」
倒計時的時間忽然加快,轉瞬就只剩下十秒。
顧桑:「……」
「砰——!」
街道邊的咖啡桌,杯子里的咖啡晃了晃,又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