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五章（番外）

婚後的某日，清榮帶著阿翠去到龍庭之下，上古龍族族碑所在之處。<>

阿翠看著那塊只有半丈高的橢圓形黑石，面露驚訝。不是說族碑是始祖龍骨所化么？怎麼……這麼小？而且看不出一點龍骨架的形狀。她問清榮，清榮卻也搖頭表示不知。

阿翠繞著黑石看了一圈，然後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黑石，石頭表面很光滑，摸上去涼絲絲的。就是這塊石頭把她從萬千龍蛋中選了出來？阿翠覺得有點神奇，轉頭對清榮道：「它是我們的媒人呢！」

清榮點頭，也輕輕撫上黑石：「我很感激它。」

說時遲那時快，在清榮手觸到黑石的那一剎那，黑石之中射出兩道金光順著兩人與黑石相觸的手沒入兩人的身體！金光瞬間消失在兩人體內，空間開始急速扭曲，清榮只來得及緊緊握住妹妹的手，兩人便被吸入了黑石下忽然出現的黑洞之中。

不過這狀況雖然來得突然，力道卻很溫和，最初的那兩道金光也是為了護住兩人不在時空夾縫中受傷。清榮隱約猜到了族碑想帶他們去哪裡，面上浮現出驚喜之色。他護緊妹妹柔聲安撫著她，任由黑洞的吸力將他們帶向不知名的方向。

很快，兩人眼前又重現光明，把他們拋到這裡來的黑洞在兩人腳下飛速縮小消失不見。

阿翠眨了幾下眼睛適應光亮，發現自己正身處一片空曠碧綠的巨大草原，空氣中的靈氣濃得幾乎要滴出來！阿翠舒服地運轉了一遍靈力，問哥哥：「這是怎麼回事？」

清榮把阿翠攬在懷裡，望著彷彿無邊際的草原，語氣懷念無比：「我們回到上古時代了。」

「上古時代？！」阿翠震驚，看著難掩激動的哥哥，「也就是說，族碑把我們帶到了千萬年以前？」

清榮頷首，然後指了指草原，對她道：「你看，這裡便是母親教我捕獵的地方。」

阿翠滿心感慨地環顧了一圈，這就是哥哥幼年生活的地方？這樣想著，她似乎能看到一大一小兩條金龍在這……等等，剛剛好像真的有金光一閃而過？

隨即，母龍嘹亮的喊聲穿透了大半個草原——「壓低！！！阿鑫你的龍屁股露出來了！！閃到你娘親不要緊，把獵物閃跑了看你今天拿什麼和你爹交差！！！」

阿鑫？？？好熟悉的名字！阿翠憋住笑，轉頭看向哥哥。

清榮：「……」母親和記憶中一模一樣的……活潑。他不好意思看妹妹，默默轉開了頭。

阿翠卻不放過他，湊近輕拍了他腰部以下大腿以上的部位一下：「嘿！你龍臀露出來了！趕緊收一收啊？」

清榮抓住她的手，無奈道：「阿翠……」

阿翠大笑了一會兒，終於放過了這個話題，然後抱住哥哥的手臂問：「那我們現在去見見娘親？」

聽她直接叫自己的母親「娘親」，清榮心裡暖流涌動，摸了摸她的頭髮：「再等一會兒，我和『那個我』不能碰面。馬上就到午時了，我幼時每日午後都會睡一個時辰，等到『那個我』睡了，我們再去見父親母親。」

阿翠點點頭，期待地看向哥哥：「那我們現在做什麼？」這裡應該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吧！

清榮思索片刻，垂眸看到地上扁扁寬寬的石子，想到了自己幼時最愛的美味，便道：「哥哥去捕些兔子來給你做石子烤肉，如何？」

「石子烤肉？」阿翠眼睛一亮，「好好好！」

自從有了阿翠之後，清榮儲物戒里就備著各種日常所需，調料之類更是不在話下。他很快捉來幾隻兔子處理完畢，又順路采了些鮮蘑，找了幾塊扁平的石子用溪水沖洗乾淨。上古時候的普通溪水，其中蘊含的靈氣完全抵得上後世珍貴的靈泉，清榮乾脆多舀了些，準備給阿翠煮蘑菇湯喝。阿翠一路跟著哥哥，得知后捧了一捧溪水試著喝了一口，果真清甜無比！

石子烤肉其實很簡單，清榮先用靈火將石子烤得滾燙，然後澆上一層調好味的蘑菇汁，再將片得極薄的兔肉碼到石子上，最後再澆上一層蘑菇汁。薄得近乎透明的兔肉在碰到石子的瞬間便翻卷熟透，飽飽地吸滿了蘑菇汁的鮮香，阿翠等不及哥哥調好蘸料便飛速吃完了一輪，直嚷著好吃！當然，沒忘了抽空塞給哥哥幾塊。

見阿翠這麼喜歡清榮心裡也高興，從石鍋里盛出蘑菇湯吹涼遞給阿翠讓她先喝著，自己再幫她烤。

好幾輪烤下來，期間清榮又去抓了幾隻兔子，一直到連蘑菇汁都用完，蘑菇湯都喝得一滴不剩，阿翠才終於意猶未盡地放下了石碟和木筷，如果不是胃容量有限，她還能再大戰一百回！

清榮笑看著妹妹抱住溜圓的肚子化為原形攤在草地上曬太陽，仔細地收拾好東西，然後看看太陽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帶著變回人形阿翠橫穿草原去到龍族聚居地的中心，繞開幼時的他居住的屋子，去見他的父母。

隨著距離的接近，阿翠慢慢變得緊張起來。清榮感受到妹妹情緒的變化，停下腳步，大手暖暖地包裹著阿翠的手柔聲安撫：「別擔心。父親母親都很愛你。當初我就是從他們手中接過還是龍蛋的你，他們一直很期待你的出生。」

阿翠輕輕點頭，「嗯」了一聲。

然而等真的到了族長夫婦所在的大屋門前，躊躇的那個變成了清榮，竟是久久沒有踏出那一步。最後還是阿翠握緊他的手，帶著他一起敲響了那扇輕巧的木門。

族長夫婦開門看到兩人，一下子就認出了清榮，驚訝得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尤其是族長夫人，一直抓著阿翠的手，摸著她的小臉歡喜得心花怒放，拚命地給她塞見面禮。阿翠臉羞得通紅，也遞上了自己準備好的見面禮，這下族長夫人更是高興，手黏在阿翠滑溜溜軟嫩嫩的手上臉上根本捨不得挪開。最後還是族長發了話，讓兩人終於得以進屋。

進屋后，四人坐下談得氣氛正酣，卻忽然族長對清榮來了這麼一句：「不知道我們當時有沒有告訴過你，其實我們……並不是你的父母？」

清榮微微睜大了眼睛，不由看向母親，族長夫人少見地不好意思起來，輕輕點了點頭。阿翠則更是把驚訝全寫在了臉上。

「看來是沒有。」族長看著完全不知情的兩人，情緒複雜地長嘆了口氣，細細地跟他們解釋清楚原委，「有一件事，是只有歷代族長及其夫人才能知道的秘密——族碑並非始祖龍骨所化，而是龍族的誕生之源。族長一脈代代相傳的古籍中有記載：石生異芒百年，始龍得形，又九千九百九十九萬之數，雙龍出，遂得龍族。」

「兩百年前，我發現族碑根部有金白兩色光芒閃爍。一百前，族碑根部的光芒消失不見，然後果然在族碑下發現了一金一白兩枚龍蛋。由族碑集聚天地之氣，順應天命而生，這便是你們的來歷。」

清榮瞬間明白了這代表著什麼，垂眸握緊了妹妹的手。

族長繼續道：「族碑上一回孕育龍蛋，誕生的是兩位龍族始祖，這一回又孕育出兩枚……作為族長，我必須往最壞的方向做好打算，比如這也許預示著龍族有滅族的危機，所以才需要兩位新的始祖來延續龍族的生機……只是，我本來以為你們也要九千九百九十九萬年才能破殼，那就還有相當漫長的時間來準備。誰知只過了百年不到，清榮便破殼出世了。」

說著他轉向清榮：「為了防止族人恐慌之下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我便對外宣稱你是我們的孩子，從身份上來說的確是逾矩了，還望不要介意。」

「至於以後究竟會發生什麼，我的猜測究竟對是不對，你們應該都知道了……」

聞言清榮似乎想要說什麼，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阿翠反握住他的手，擔憂地看著他，又看看族長。

族長豁達地擺了擺手：「規則我知道，你不用多說，有些事本就不該我們知道。這次能見到你們，知曉了在後世龍族沒有滅族，已經算是上天的恩賜了。」

清榮沉默片刻，最後點頭道：「您放心，不會滅族。」

族人夫人見這難捱的話題終於結束了，鬆了口氣，一直徘徊在嘴邊的話沖了出來：「我才不管什麼身份不身份的，總之阿鑫就是我兒子，阿翠就是我兒媳婦兒！誰說不是我跟誰急！」

此話一出，四人皆笑，氣氛彷彿又回到了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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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了族長與族長夫人出來，清榮還是有些沉默。

阿翠握了握清榮的手，擔心道：「哥哥？」

清榮側頭看她：「放心，我還不至於想岔。」

阿翠依舊不放心地看著他。

清榮愛憐地吻了吻她的額頭：「原本以為是你破殼得太遲，沒想到竟是我破殼得太早。對不起，哥哥沒有等你。」

阿翠連連搖頭：「說什麼呢，你一直在等我啊。」說著她踮起腳尖也去吻他，「你等了那麼久……我想想都心疼。」

清榮彎下腰讓她吻得不那麼辛苦：「抱歉，讓阿翠心疼了，是哥哥的錯……」

聽了這話，阿翠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感動，輕輕掐了他一下：「你啊！」

「嗯？」

「沒什麼……吻我。」

「好。」

本以為相遇只是一場巧合，卻原來，你是我的天命所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