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他的小情緒

顧殊並非天才，學習好，也是因為他下過苦功。

此時，他便坐在書桌前，面前放著書本以及學習資料，複習初一跟初二的課程，左手邊，還放著莫箐給他的初三課堂筆記。

在他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放著他的手機，明明已經調成了鈴聲加震動，他還是會忍不住隔一會去打開屏幕看一眼，看看有沒有未讀簡訊。

這是他第一次跟莫箐發簡訊聊天，只有幾條，她就去軍訓了，他卻跟吃了糖果一般地開心，心裡也甜甜的。

收到莫箐第一條簡訊的時候，他高興得差點一個後空翻，卻還是強裝鎮定地給她發簡訊回復，並非他故意回復慢，而是他打了一行字，覺得不妥，刪掉，接著重新編輯。

莫箐收到的簡訊，已經不知是他寫的第幾條回復了。

然後她說：「嗯嗯，你最好了，愛死你了，來親一個。」

「你喜歡就好。」他這樣回復，看著手機屏幕的眼睛都在閃閃發亮。

他送她的禮物，她喜歡！

這比什麼都讓他高興。

誰知，她竟然回復：「這算是拒絕我了嗎？」

他有些不解，立即問她：「拒絕什麼？」

「親親呢？」

他將這幾條簡訊反反覆復讀了十幾遍，回復的簡訊也打了幾十條，最後也只回復了一句話：「嗯，好。」

看似淡定，心中卻有一個小惡魔在叫囂著：你可別後悔，我會履行承諾的。

不過很快，她就去軍訓了，僅僅是幾條簡訊罷了，顧殊還是將信息鎖定，免得自己誤刪了。

坐在書桌前快一下午了，居然有些魂不守舍的，他突然明白了其他人談戀愛學習成績會下降的原因，可是他不討厭，因為別人沒有這種甜蜜的心情。

多好啊，想起她就會笑，吃飯的時候會笑，走路的時候會笑，看書的時候會笑，睡覺前也會笑。想起她可愛的樣子會笑，想起她犯蠢的樣子也會笑，想起她跟莫顏在一起耍寶的樣子，更是會笑出聲來。

跟她說一句話，都能開心一整天。被她擁抱一下，也會激動得整夜難以入眠。收到她的禮物，就會放在他一抬頭就能看到的地方，時不時拿來擺弄一番。跟她簡訊聊天，整日都有著期待的心情。

這感覺，真的很好啊。

他很喜歡，他不介意，他樂意之極。

其實，現在的顧殊根本不知道，莫箐還會不會發簡訊過來，他也在考慮，要不要主動發簡訊，跟她說晚安。

每天在她臨睡前說晚安，就算不能成為她喜歡的人，也能成為她的一種習慣吧？

只要能進入她的生活，他就覺得好開心。

這個時候，手機突然響起提示音，他立即放下筆，捧起手機看，卻發現是一場空歡喜。

簡訊是姚倩楠發過來的。

他有些搞不清楚姚倩楠家裡是做什麼的，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電話號碼？他手機的黑名單里，就有她五個手機號碼了。

姚倩楠：「顧殊，你在學習嗎？暑假作業寫完了沒，可不可以借我參考一下？」

他本來不想回復，將手機丟回桌面，發出「咣」的一聲，又想到是姚倩楠提醒他，他才知道給莫箐買禮物，莫箐還很喜歡那份禮物，這才對姚倩楠的印象有所改觀。

重新拿起手機，看著姚倩楠發來長長的簡訊，應該有十幾條了吧，他一條都沒回。

要不然，回一條？

於是，他很快回復：「你沒腦子的嗎，這麼簡單的題都不會。」

他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條回復，還不如沒回復。

誰知，姚倩楠好似根本不在乎，繼續給他發簡訊，好似能夠收到他的回復，就很開心了：「人家腦子沒你的好嘛，你就借我一下唄，我請你吃飯！明天我去你那邊取，還不好？」

「不好。」他立即回復。

「哎呀，你行行好呢，好顧殊，殊殊，殊殊殊，好不好嘛？」

他看著簡訊，一陣沉默。

姚倩楠跟他同歲，都是開學上初三，聽說，她開學就要轉學到英帝中學，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只是覺得有點煩，應付除莫箐之外的女生，他都會不耐煩。

這個時候，簡訊提示音又一次響起來，他忍不住「嘖」了一聲，有些不想看簡訊，煩躁了一會，才拿起手機看，居然是莫箐發來的。

「終於軍訓完了，食堂的飯超級難吃！軍營的小賣店地方不大，擠滿了學生，根本進不去人的，想買東西都難，等明年你軍訓的時候，你多帶點零食，餅乾、麵包之類的，能帶多少帶多少，不然就餓瘦了。」

他看著簡訊，忍不住綻放出一抹笑容來，這笑極為純粹，好看得不像話。

順手從桌面上拿起那罐星星，直接放棄看書，扭頭去床上仰面躺下，將星星罐子頂在頭頂，玻璃罐子的冰涼讓他有一瞬間的清醒，他也捧著手機，快速回復：「你的食物帶夠了嗎？夠不夠吃？」

「莫顏那小子給我裝了些，不過被同學瓜分了些，不知道能維持幾天，軍訓兩個星期呢！」

顧殊突然有些懊惱，為什麼當初只送給莫箐唇膏，沒送些零食呢？他明明知道莫箐最喜歡吃零食了。

他還沒想好怎麼回，莫箐就又發來一條簡訊，還是彩信。

打開彩信，就看到莫箐發來一張自拍的照片，照片里，她拿著手機對著鏡頭露出剪刀手，由於角度問題，更顯得她眼睛明亮，臉也更小了，尤其是皮膚白皙得好似初生的嬰兒。

似乎是剛洗過頭髮，如今頭髮披散在肩頭，身上穿著學校藍白色相間的校服，竟然也很是好看，特別清純。

下面配了一行字：「看我穿新校服好不好看？」

他將星星罐子取下來，放在枕頭邊，人也坐起身來，看著彩信里那女孩燦爛的笑容，也跟著笑得眼眸彎彎的。

好看。

很好看。

他特別喜歡。

只要是她，什麼樣都好看，他都喜歡。

他回復過去：「挺好看的，很合身的樣子。」

莫箐回簡訊的速度很快，這種秒回讓他一陣滿足，知道她除了跟他發簡訊外，沒有做其他的事情：「哈哈哈哈，天生麗質難自棄！」

他「撲哧」笑出聲來。

下了床，到電腦邊將彩信里的相片傳到了電腦上，相片在電腦屏幕上放大后，依舊覺得這張臉漂亮得不像話，尤其是她燦爛的笑容，可愛的模樣，看得他目不轉睛。

隨後他回復：「嗯，你穿校服，比別人好看。」

穿衣服這東西，果然要看臉。

高中部的校服顧殊也見過，藍色跟白色相間，胸口有校徽，後背印著英帝高中字樣，以及英帝高中的英文。

他見過幾次，卻沒什麼感覺，在莫箐穿上之後，居然覺得校服也蠻好看的。

這個時候，莫箐已經開始催促了：「好啦，小朋友，你趕緊去睡覺吧，你還在長身體呢，以後要長大個子呢！」

看到這條簡訊，顧殊一陣心裡不舒服，他不喜歡被她當成小孩。

他的確比她小一歲，而且，身高也不是很高，但是他父親個子很高，母親也不矮，只是身體長得慢而已。

於是他不高興地回復：「不許叫我小朋友，還有，你先去睡。」

很快，莫箐再次回復過來：「那好吧，姐姐已經躺在床上睡覺了，小弟弟要不要跟姐姐一起睡？」

又一次簡訊刪了寫，寫了刪，到最後，他還是硬著頭皮發了過去：「好啊，一起睡，等我一會，我去洗漱。」

「好的！姐姐在被窩裡等你！」莫箐的調戲越來越明顯了。

他看著簡訊，舔了舔嘴唇，狡黠地笑了笑，最後也只是回了一條：「好，不會讓你等很久的。」

不會讓你久等的，不僅僅是今晚。

顧殊暗暗下定決心后，便進了洗手間去洗漱，完全忘記了，在莫箐之前，姚倩楠也給他發過簡訊。

待他洗完澡出來后，就看到了三條未讀簡訊，一條是莫箐發來的，兩條是姚倩楠發來的。

他首先看了莫箐的簡訊：「我居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笑了笑，回復：「我洗漱完了，要上床睡覺了。」

回復完畢，再去看姚倩楠的簡訊。

「你真的好冷淡啊，可我還是喜歡你欸，怎麼辦吶？」

「這麼晚了，你也早點睡覺哦，顧叔叔最帥了，最最最最喜歡你了，晚安咯，么么噠，啪啪啪。」

他看著姚倩楠發來的簡訊，一陣沉默。

這個女生究竟喜歡他什麼呢？他都冷淡成這樣了，她居然還能堅持，真的是……夠頑強了。

轉而他又在想，是不是在莫箐那邊，也是這樣想自己的呢？

有些煩，會不耐煩。

在收到莫箐回復的簡訊后，他的顧慮全部煙消雲散。

她說：「好的，乖，摸摸頭，晚安咯。」

討厭他，怎麼會是這種態度？更不會主動發簡訊給他，還這麼積極地跟他聊了一晚上。

那麼，是不是有些喜歡他呢？

這麼一瞬間，他大膽地猜測，是不是莫箐也終於主意到了他，開始對他有些好印象了呢？

沒有放棄喜歡她，真好啊。

還能跟她發簡訊聊天，就像做夢一樣，好幸運，能遇到這麼好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