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最後一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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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落這兩天要出差,提行李走人之前,張燃都還躺在沙發上戴著耳機打遊戲。
安落撇嘴:「蛙叔叔,我走了哦!」
「早點回來。」他淡淡掃了她一眼,簡直是一個大寫的冷漠!
想不到剛下杭州的飛機打開手機,安落就看到幾個未接來電,來自於蛙爺。
「我那件肩膀上一圈花的襯衫在哪裡?」他一點不拐彎抹角,接通電話就問。
安落:「最左邊衣櫃的第三格,你找一下。」
電話立馬被掛斷。
看著「00:16」的通話時間,安落彷彿聽見牙齒磨得「嘎吱」響的聲音。
剛坐上計程車,電話又來了。
「家裡橄欖油在哪兒?」
「在放醬油的那個柜子的最裡面,你要炒菜?」安落問。
「沒,拌個沙拉。」聽聲音他已經走到廚房。
「那你……」安落話還沒說完,又被掛斷。
安落到公司指定的酒店,準備換衣服。
「cookie的狗糧怎麼不見了?」
「……在入戶花園的飄窗上。」
如此來來回回幾次,安落都快被搞得神經質,平均十多分鐘來一次電話,通話時長不超過半分鐘,安落已經開始產生手機鈴聲的幻聽了……
她索性什麼事也不做了,趴在床上等他的電話。
果不其然,三分鐘后
——「護髮素在哪兒?」
「你別一直給我打電話了行嗎?我等會兒要去培訓基地聽人講課!」她一本正經。
那頭沉默了幾秒:「……哦。」
掛斷電話,安落鬆了口氣,接下來的行程都沒有接到他的電話了。
一直到晚上回到酒店,安落洗完澡敷面膜,才接到他的電話。
安落已經做好準備回答他一切關於「xx在哪裡」的問題,想不到他一陣沉默。
安落有點擔心:「怎麼了?什麼東西又找不著了?」
「沒,就是cookie一直在家亂跑,找不到你。」他聲音鬆鬆的,帶著淡淡的低醇。
安落手指撫平著面膜的褶皺,突然有點心酸酸的感覺。
「它很想你。」他說著又安靜下來。
安落聲音也放緩了,「後天回來。」
也不知道是誰在她臨走之前那麼冷漠,現在終於知道想她了吧哼哼!還死鴨子嘴硬借著cookie的名義說……
「那我掛了,下載了電影還沒看。」她撕下面膜丟進垃圾桶里。
「……嗯。」
此後一天里他沒有打電話來問她了。
提前一天晚上回到s城,安落沒有給張燃打電話說要回來的事,下了飛機就趕緊沖回家,她頗期待地打開門,看清眼前一切的時候直接愣在原地。
簡直亂成翔啊!家裡像是被洗劫過一樣
——柜子里的東西被翻出來到處放著,沙發上的墊子都在地上,狗糧東一顆西一顆撒在地上……廚房裡傳來一股油焦味……
她轉頭去看廚房,張燃正在給cookie講話(……),向下看的目光掠過安落的身影,突然又抬起頭,愣住。
「蛙叔叔!」她看著愣神的他,突然很想笑。
kie先衝過來,在安落的腳下打轉,尾巴搖的跟什麼似的。
然後張燃走過來,頭髮還有點凌亂,配上他很罕見的愣愣的樣子,超級……可愛!!!
她還在笑,他突然抱住她,安落被他來勢洶洶的動作抱得向後一仰,差點站不穩。
他的頭埋進她耳邊的頭髮里:「你回來了……」
路途中的困頓疲倦在這一刻消失殆盡,安落眼睛酸酸的,卻猛地看見廚房裡面冒出黑煙……
「啊著火了!!」
一直忙到凌晨之後,安落都還在清理家裡,腰酸背痛地哀怨:「當年獨當一面賢良淑德的蛙爺哪兒去了?我好想念他啊……」
說著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眼淚,憤憤地繼續拖地。
「是啊,哪兒去了……」張燃在一邊喂狗狗,漫不經心跟著她感嘆。
「都怪我把你慣壞了!」她說著瞪了張燃一眼,看著廢柴一般的一人一狗。
暖黃的燈光和煦,洋洋撒在他的身上,他抬頭看向不停叨叨的安落,和安落的目光對視了一會兒。
原來我們都不曾發現,在時光的罅隙里,另一個人的存在早就縫合進我們自己的生命里,之所以感覺不到,是因為那個人一直從來不曾離去。
還沒打掃完,安落就被某人逮進浴室一起洗澡。
離開家一天半的安落深刻感受到什麼叫「小別勝新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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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茶茶前幾天找了個男朋友,搞it的理科男。
安落有幸見過一面,長得還不錯,戴著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的樣子,笑起來像是小孩子,有種反差萌。
不過安落一直是支持許三葉和茶茶在一起的,口頭上沒說,其實心裡還是不怎麼喜歡理科男。
直到這一天,茶茶一上班就一副「所有人欠她千萬巨債」的樣子。
安落和許三葉對視一眼,互相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道。
最後還是安落忍不住,冒著生命危險去問:「咋了?氣色這麼不好?」
「那男的太可惡了!他媽的直男癌沒情商,簡直氣死我了!」茶茶盡量壓低聲音,一邊狂翻白眼。
安落嘆了口氣,決定還是勸和不勸離:「可能那性格就這樣吧,你要學會理解!」
「我才不幹了!跟他在一起沒有一點激情可言!」茶茶說著站起來,準備把資料拿給徐莎莎,「我昨晚提出分手了,他還沒回我。」
等茶茶走後,安落把滑椅轉到許三葉那邊去,奸笑:「三兒,你的機會來了!」
許三葉正在塗護手霜,聞言愣了一下,知道了是怎麼回事,又翻了個白眼:「關我什麼事?」
安落撇了撇嘴沒說話。
直到午餐時間,三個人到樓下吃涮涮鍋,茶茶化悲憤為食慾,狂吃不停。
許三葉拿出包里的樂天石榴汁,給安落茶茶各一聽。
安落早就習慣許三葉的賢妻良母風範,倒是茶茶,每一次都感嘆,「許三葉,我覺得你那小雙肩包就是一個萬能口袋,裡面啥都有!」
許三葉從包里摸出濕紙巾,擦嘴:「你自己日子過得糙,還把別人的好習慣當怪事兒。」
「我說真的!安落你不造,上次和許三賤出差,我告訴他我大姨媽來了出去買衛生巾,他一把拽住我,從包里掏出一包蘇菲塞進我手裡!」茶茶說得正帶勁,安落笑得差點噴出來。
「那時候我就覺得,媽呀這真是個人才!一大男人包里居然隨身攜帶衛生巾!」
「卧槽,你壓根就沒覺得感動是吧?那是因為我記得那幾天……」說著他又停下來,繼續用濕紙巾擦嘴,「算了,和你說不通!」
「隨身攜帶女士用品,你和誰能說得通啊?」茶茶回駁。
安落:終於找到神經比我還大的人了!
她突然想到茶茶說和理科男沒激情的事,那她和許三葉這簡直是激情四射啊!
下班回家,安落今天穿著高跟鞋,實在不想多走路,乾脆在公司門口坐公交車。
下午五六點,正是學生放學的時候,整個公交車上至少一半的人都是學生。
——小學生異常聒噪,一邊嘰嘰喳喳吹牛一邊吃辣條。
——初中生三五成群,在一起聊班裡的八卦。
——高中生略顯沉默,戴著耳機低頭看手機。
一眼看上去,分類倒是明確得很。
安落站在公車中間的位置,旁邊是兩個高中女生,長得水水靈靈,一個燙了發,還畫著以為別人看不出來的裸妝,另一個是好學生樣子,手裡一本數學《五三》。
對於安落來說,重點不是這些,而是——
五三好學生:「……我在聽蛙爺的歌,超可愛der!」
燙髮裸妝女:「是不是昨天發的《》?啊又溫柔又萌啊!」
「超喜歡蛙爺,聽說長得也好帥!」
「哈哈幹嘛這樣誇我老公!」
……
安落:「……」
突然想以大姐姐身份把她們兩個教育一頓是怎麼回事?
雖然知道肯定會有這種情況,但是就發生在旁邊,自己親耳聽到的時候,心裡感覺還是很複雜的……
廣播里已經開始預報下一站,安落突然清了清嗓子,心裡開始偷笑,慢慢靠近兩個女生,聲音輕快:「蛙爺是我男朋友哦!」
正好車門打開,安落跳下了車,轉身看見兩個女生看神經病的眼神盯著她。
她做了一個「拜拜」的手勢,轉身走進行道樹下。
心情突然愉快起來,她半哼著歌,一邊慢悠悠地走著。
夕陽掛在樹縫裡,她被閃得晃了眼睛,看見站在前面的黑衣男人,身形頎長立在那裡
——在等人。
「安落,你還能走得更慢一點嗎?」聲音有點不耐。
她一聽見他的聲音就笑了,快步跟上去。
大概是帶她去吃飯,安落沒有問,任由他攬著她肩膀。
反正只要有他在,去哪裡都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