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 83 章
楚征坐在副駕駛,透過後視鏡看梁俞瀾。恰好梁俞瀾也正一瞬不瞬的看楚征,兩人眼神一對上,全都低下頭笑了。而趴在梁俞瀾懷裡的黑糰子看看楚征再看看梁俞瀾,伸出毛手臂「唔」的一聲一把將人緊緊環住。
梁俞瀾簡直要笑死了,他家這隻蠢貓啊,最會撒嬌粘人了,而且還是在楚征面前,那撒嬌的功夫簡直爐火純青登峰造極。
果然楚征瞬間就豎起了眼睛,牙齒狠狠咬了咬。
梁俞瀾沖著楚征恬淡笑一笑,用口型說著,「最愛你。」
楚征回以一個極不符合他身材的嬌羞的笑,看在梁俞瀾眼裡恨不能直接扒了楚征褲子上了他。
當然在楚征心裡,也是恨不能扒了梁俞瀾的褲子給人上了。
而楚征的心愿往往能通過死不要臉甩無賴得以實現,梁俞瀾的心愿卻通常會半路夭折。
於是兩個臭不要臉的就互相擠眉弄眼,眉目傳情。
*
晚宴走的是低調奢華風。低調是鄭鐸的本意,奢華是想要表示對衛千里的重視。
為了不讓衛千里發現端倪而半路逃脫,鄭鐸特意將地址選在了幾乎是和鄭宅成對角線的一處別墅,別墅外站了一排保鏢,戒備森嚴的審核每一位來賓。鄭鐸為防止一向小心謹慎的衛千里察覺問題,人手也都是換的全新面孔。
陳吉站在門口看著在監控室里窺屏的男人,心想談了戀愛的人果然變化頗大,就連一向沉穩的鄭先生都無法逃脫。
鄭鐸的目光幾乎是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屏幕,終於,一個身影出現在了屏幕上。鄭鐸趕緊伸手將有衛千里圖像的畫面放大。
衛千里果然穿了那套西裝,和鄭鐸正好湊成一對情侶裝。鄭鐸手癢的摸摸袖口,卻還全神貫注的盯著屏幕。
衛千里跟在楚征身邊進門,楚征將黑卡遞上去,衛千里緊隨其後的也遞上黑卡。蠢貓抱著梁俞瀾的脖子左右來回的蹭,嘴裡「喵嗚嗚」個不停。
三人走進門,一下便豁然開朗。
別墅在外面只能看出大致風格,進了門內才看出是何種狀貌。
梁俞瀾幾人都不是沒見過精緻建築的人,但是到了這裡還是被小小驚艷了一下。
倒是衛千里瞬間就頓住了神,這地方他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且越往裡走這種感覺就越強烈。
梁俞瀾湊到楚征耳邊說:「鄭鐸也是很可以的,追了這麼多年終於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楚征很能理解鄭鐸的感受,他和鄭鐸的情況也差不太多,都是歷經千辛萬苦才把人重追回來。他以前是少不更事,而鄭鐸是強行作死,但別管原因是什麼,結果還是好的就實在令人欣慰。
鄭鐸這回邀請的記者不多,但是質量可觀,現在正抱著單反伺機而動。
楚征緊緊握著梁俞瀾的手,那毫不顧忌的架勢讓梁俞瀾笑彎了眼。
楚征這人特別喜歡在外人面前表示對梁俞瀾的佔有,恨不能將標籤都貼在梁俞瀾臉上。
梁俞瀾知道他這是怕自己被人搶走,也知道這是太缺乏安全感。就柔順的任由楚征握著,偶爾還佯裝小綿羊的伏靠在楚征肩膀,或湊在楚征耳邊和他小聲交談。
這十足十的溫軟模樣給足了楚征面子,讓楚征恨不得鼓盆而歌。他大男子主義爆棚的抓緊梁俞瀾的手,挑著眉扯開嘴昂首闊步的往前走。
走過紅毯,就看見了在內門迎接的人,這人是主辦方很有資歷的一位老人,據說也是一位熱衷公益的愛心人士。衛千里對著這老人好好打量了一番,見真不是自己熟悉的人才稍稍放下了心中的戒備。
路鳴辰自然是在受邀行列,今年他是第一次參加慈善晚宴,因此還費盡心力的好好打扮了一番。
而讓人意外的是路鳴辰的金主段老闆竟然沒能參加,這也就頗顯得路鳴辰並非是依附他人地位而受邀,面子給的可足。
路鳴辰前所未有的覺得自己終於是腳踏上流社會了,站在媒體面前搔首弄姿極力展現風姿。
媒體倒也是很給他面子,菲林秒的飛速,讓路鳴辰時隔多年又一次體會到身為焦點的自豪與虛榮,這種自滿的心理將他膨脹成一個氣球,也就在之後被扎漏時更顯得乾癟可憐。
幾人順著紅地毯進了門內,衛千里有些拘謹的看向楚征,楚征沖著他笑,「你不用緊張,不想認識陌生人就跟著我們走就行了。」
房內儼然一片祥和,西裝革履晚禮長裙三三兩兩的聚集一起,彼此推杯換盞。
衛千里忽然就有些想推門而出,他已經很久不經歷這樣的場面,現在看來真是有些不適應。
楚征手緊緊抓著他的手腕,不給他任何可以逃脫的機會。
鄭鐸在屏幕里安靜的看著他的衛千里,雖然楚征拉住衛千里是不想讓他逃走,但是那相互碰觸在一起的手還是很礙眼的,鄭鐸恨不能現在就將那手換成是自己的。
室內有橫幅掛起,但是鄭鐸刻意隱去了「千里」二字,他小心翼翼的做著每一處的細節,生怕在某些節骨眼上給衛千里嚇得一個展翅,撲啦啦就飛離了自己的懷抱。
晚宴很快就要開始,說是晚宴,其實彼此交流的時間居多,談著未來計劃彼方投資。也只有衛千里這種不認識什麼人的安靜坐在角落裡,拿了各式餐前小點心逐個品嘗。
以前的衛千里絕對不是這麼個為口腹之慾而失禮的人,但是鄭鐸卻莫名的覺得現在這樣的衛千里特別的可愛。
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穿著合適,卻做著著實可愛的動作——鼓起的腮幫,不停開合的嘴唇,骨節分明的手偶爾拿著餐巾擦一擦嘴角……總之鄭鐸是情人眼裡出西施,衛千里就算當著他的面甩鞋脫襪摳個腳,他也能給這當做是一種情趣。
鄭鐸的眼神就沒從屏幕上離開過,他伸著手指觸摸了一下屏幕,滿心滿眼的愛戀。
這時,在門口一直等候的陳吉開了口,「鄭先生……晚宴還有十五分鐘正式開始。」
十五分鐘?鄭鐸扭過頭,猛地站了起來。
陳吉也是頗為無奈,他真是不知道鄭先生這是怎麼了,以前的晚宴別說是十五分鐘開始,就是已經開始了半小時,他都能款步下去,露個臉再回房間悶頭髮呆。果然,愛情的力量……
鄭鐸匆匆忙忙出了監控室,走到自己房間,陳吉就一路跟著,一言也不敢發。
鄭鐸閃身進了房間,將門「砰」的甩上,被關在門外的陳吉:「……」
鄭鐸趕忙跑進浴室,對著那寬大鏡子不停的摸自己的頭髮。
本來他是對自己面貌並不在乎的,但是今天衛千里梳了個油頭,弄得一副英倫復古風,鄭鐸看著心痒痒,可是他的頭髮又太短,根本背不到後面去。於是他對著鏡子摸了又摸終於還是放棄,轉而開始看自己的臉,心想要不要畫個淡妝,修修眉毛……
陳吉看了看錶,又一次敲了門,「鄭先生……」
鄭鐸有些心急,跑到門口打開門,長手一伸一把拽住陳吉衣領,直接給人扯了進來。
陳吉也是萬分的迷醉,鄭先生從來都是這麼孔武有力,拽起人來就跟扥小雞子似的。
鄭鐸虎著張臉,伸手指自己,「你看我,這臉行不行?」
陳吉有點蒙,鄭先生的臉……他都這樣長了三十幾年了,難不成今天才發覺自己長得太凶么……
陳吉抿抿唇,「也不是很兇。」
鄭鐸,「我長得很兇?」
陳吉:「啊?您不是再說這個?」
鄭鐸:「……??」
陳吉:「啊哈?」
大眼瞪小眼過後,鄭鐸終於帶著不自然的笑順著樓梯走了下來。
這時候會場的受邀嘉賓還在彼此寒暄,而站在樓梯邊的路鳴辰認識的人也不多,但奈何他有一顆積極往名流竄的心,又有那麼幾年虛華的經歷,和他人交談起來也就不露怯。
這時會場的燈光終於暗了下來,在場人都心照不宣,就連掛在楚征肩膀上的煤球都知道可能是有人要出來了,緊張的窩在楚征懷裡張嘴巴不停的啃他襯衫前的扣子。楚征伸手扯扯黑煤球的耳朵,小聲道:「煤球!」
黑煤球伸了爪爪,「喵~」
梁俞瀾湊過來,伸著食指在唇邊,輕聲「噓……」
黑煤球聽話的「唔」一聲,張開小爪爪包住梁俞瀾的食指。梁俞瀾就感覺蠢貓的小肉墊軟軟的好可愛,食指一會兒伸直一會兒曲起,在蠢貓爪爪間玩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束燈光打在了場地正中央,鄭鐸順著樓梯下來款步走進光圈裡。
也是這一剎那,衛千里的心猛地一震,身體百骸生出的受騙感讓他的臉紅到徹底,猛地站起身拔腿就要跑。
但是鄭鐸像是算準了似的,大喊一聲,「衛千里!」一下跳下台,沖著衛千里的位置就狂奔過來,他奮力的擠過層層人群,長手一伸,一把抓住了慌不擇路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