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夕陽的投影下,面前出現了一塊不大不小的墓地,這是一個人的休憩地。

一個猶有風韻的女子安靜地倚靠著墓碑,凝視著墓碑上的每一個字,彷彿是在看著他的臉龐一樣清晰可見。

周圍的花草被整理得很乾凈整齊,環繞著墓地生長的生機勃勃的雛菊,這是他生前尤為喜愛的鮮花。

她還記得這種花的花語,代表著一種愛,一種深深的愛……

這是他曾經告訴她的。

在墓地不遠處,有一棟小樓,很別緻的小樓,旁邊有一灘像天空一樣色彩的湖水,彷彿湖中流動的不是清澈的湖水,而是天空中掉落下來的雲彩,一片一片的……

這是他和她曾經一起住過的地方,在這裡,他和她也度過了他們人生中最為快樂的時光,雖然很短暫,但他們都已經格外滿足了。

對幸福來說,人們總不能奢求著什麼。

她還記得,他為她寫了很多動聽的曲子,記得第一次來到這裡暫住時,他為她寫了鋼琴曲《天使的舞蹈》,到現在,每當她在他留給她的鋼琴上彈奏著這首樂曲時,那些旋律依舊是那麼的動聽……

回憶像散落的月光染上她的雙鬢,帶著溫暖的氣息……想到一處回憶,她的嘴角發出了一陣可愛的微笑。

回憶對於她來說,不再是回憶,彷彿他一直就在自己的身旁,未曾離開過。

她一直都是很小心翼翼地收藏著這些珍貴的快樂,因為她一直都靠著這美好的回憶活下去,而且她還會像他離開時千叮萬囑的那樣,會好好地活著……

她從平坦的草坪上站立起來,向遠處正在草叢中爬玩的小男孩走去。

看著男孩稚卻的臉龐,她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她俯下身來從草地上抱起男孩,回到小樓中,走進一個房間。

房間里擺放著一些東西,在右邊牆角處擱放著好玩的玩具,斜前方的地面上擺放著一摞童話書,緊挨著的是一個鑲嵌著葡萄的半塊蛋糕……

在房間的中央,大廳里的電話鈴聲響起來了,便放下懷中緊抱的男孩,徑自向大廳里小跑了過去。

電話是肖平打過來的,一番簡單的問候。

「阿梅,最近還好嗎?」肖平的問候傳到了電話的另一端。

「還好。」

「小伊風怎麼樣了?」肖平將話題轉移到了那個小男孩身上,「他還是像以前那樣淘氣嗎?真奇怪,活像一個小精靈一樣,這一點倒像極了他父親,可是……」說到這裡,電話那端突然沉默了起來,彷彿就像斷線。

阿梅聽到肖平的話語,也明白他「可是」後面的話語,可是他卻似乎很討厭鋼琴,因為每次把他放在鋼琴前時,他總顯得很執拗,甚至以響徹的哭泣來表達自己的厭惡,甚至讓小男孩坐在他父親格外喜歡的琴凳上也會引起他莫名的吵鬧……

突然,一陣鋼琴聲飄入她的耳旁,指法有點生亂,但旋律顯得很精緻,她原想或許是電話那端傳過來的,「你那邊的鋼琴聲,挺好聽的。」

「鋼琴聲?」阿梅疑惑地反問道,「我這裡沒有人彈鋼琴,我還以為是你那邊在彈鋼琴呢?」

聽著從電話那端傳遞過來的疑惑,阿梅也感到一陣困惑。她試著放下電話筒,靜靜地聽著這陣有點稚氣的鋼琴彈奏,追尋著旋律的足跡,她折回到那個房間,也是伊風生前的琴室,她看到了令她格外吃驚的一幕,接下來,臉上的驚訝全部變成了無聲的歡喜。

她獃獃地立在門口,並沒有轉身走開,凝視著鋼琴旁彈奏的孩子,她感覺伊風彷彿又回到了她的身旁,正在鋼琴旁捕捉著腦海中盤旋著的旋律……

擱置在桌面上的電話筒里傳來了肖平的擔心,可阿梅卻早已記不起還沒有說完的電話……

孩子的琴聲帶著她回到過去的旅程中,帶著她瀏覽著過往的故事……

從琴聲中走出來后,阿梅會心地猜測著,孩子也許會有一個跟他父親一樣動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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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蕭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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