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我把你當姊妹但你卻想睡我

第四十八章…我把你當姊妹但你卻想睡我

──你做過夢么？

有人說夢是人內心的鏡子，它能反應一個人埋藏最深的真實，而惡夢除了是預警之外，也反映著人們內心之中深沉的恐懼。

──你做過夢么？

──做過惡夢么？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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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問希芙心中最深沉的創傷，那必須是午夜夢回的時候。

在波特家的那晚－－

半身從樓梯上面垂下﹑雙眼圓睜將驚訝和憤怒凝固在棕眸中的詹姆波特。

嬰兒床上有著閃電傷疤已經哭泣到聲嘶力竭的哈利波特。

還有倒卧在地上，身體都已經冷得僵了的莉莉。

再也不會對他笑、對他生氣說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卻又在懷了第二胎之後告訴斯內普想讓他當孩子教父的莉莉。

他最喜歡的莉莉……

斯內普將這一幕在心中記憶了十七年。

他後悔了十七年，也痛苦了十七年。

即使在已經重生成了女孩子並且哪怕犧牲一切都要拚死阻止這件事發生的現今，她在午夜夢回中卻仍然會夢到那曾經幸福一家子的死去。

死亡對於逝者而言是句點。

因為那是場不再有悲傷痛苦的黑暗甜夢，但對於生者而言，那卻是比任何鞭笞還痛苦難受的折磨。

重生為希芙的斯內普無時無刻不受折磨著。

她恐懼著莉莉可能死於花季的未來，在過去即使是死亡也難以讓她畏懼的曾經，如今於希芙再也不是無懈可擊。

這一個世界的希芙重生了，改變了自己的過去，也改善了與周遭人們的關係與未來。

希芙有了羈絆，不管是最為在意視為眼珠的莉莉和艾琳，還是那幾個曾經的死敵－－

曾經的斯內普即使在那個沒有鼻子的黑魔王在餐桌上面折磨與他有交情的女人也無動於衷，但現在的希芙會在變異布萊克楞頭青差點觸怒rt的時候提前為魔王舒緩怒火。

是的，希芙和過去的斯內普早就不一樣了，而她對此心知肚明。

－－如果重生都有一個任務或是中心思想，希芙不求功成名就或是世界和平，她只希望可以和自己在意關注的人一起，安全平靜到老。

但是眼前她看到的是怎麼回事呢？

希芙看見了斷垣殘壁。

崩毀的建築物。

還有被烏雲完全遮住的無光天空，而在那連電線杆都顯得斑駁的照明下，看來約二十歲的莉莉正被倒掛著。

莉莉白皙的赤足被一個生鏽的巨大鐵釘固定在牆上，深綠色的巫師袍微微翻起，露出一截白白的光腿，但卻不會讓人有半分旖旎的情思，因為從她小腿和腹部流淌出來的血液，已經將她的身軀還有身後的牆面染成了刺目的黑紅。

但是莉莉還活著。

還能在看到希芙之後艱難的活動小嘴，聲若蚊鳴的喊著希芙的名字：「希芙勒絲……」

「莉莉！怎麼回事？」

希芙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她還是馬上奔了過去，將二十歲的莉莉放了下來，不知所措的摟在懷裡。

她注意到莉莉的腹腔空空的，看起來像是被開膛剖腹過，而失血過多的肌膚也灰撲撲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具劣質的塑料娃娃，而莉莉在被摟住之後則是反應遲鈍的搧了搧長睫：

「真的……是你嗎？」

那雙祖母綠般無限璀璨又富含生機的雙眸此刻就像是瞎了一樣，莉莉吃力的扯住的希芙的衣領，顫抖不穩的將臉朝向她勾起嘴角：

「你是一個大騙子呢……」

「什麼？」

希芙對於莉莉的指責楞了楞，任由她扯住衣領，雙眸茫然的看著她，那雙眼中帶著說不出的擔憂和心痛，而莉莉卻是露出了蒼白無力的虛弱笑容，死死凝視希芙的雙眸一字一句緩緩的呢喃道：

「你騙了我……原來你曾經是男孩子，而且還是那個人的爪牙。」

「我……」

希芙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臟一瞬間縮緊了起來，而莉莉卻沒有理會她的意思，她只是繼續用那雙綠眼凝視著希芙，彷佛想看穿希芙直至靈魂深處：

「我把你當最好的朋友，玩弄我很好玩嗎？」

「我沒有，我只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希芙的面龐蒼白了下來，映襯得那雙黑眸更是深不見底，而這即使是難受也不表現出來的樣子讓莉莉輕輕的又笑了：

「包括不知道要怎麼告訴我們那個人是誰，自以為是的想要保護我？」

「……」

「妳知道嗎？希芙，不，斯內普……詹姆死了，西里斯死了，萊姆斯、海格、格林德沃和鄧不利多副校長……全部的人都死了，然後他們挖了我的子宮，說這樣子就不會生出一個救世主來打敗那個人了。」

「怎麼會……不可能……」

希芙因為莉莉的指責而腦袋很亂，而莉莉那雙翠綠的雙眼就像鬼魅一樣，空洞又帶著恨意的凝視著她，即使眼睛的主人看起來在微笑也是充滿嘲諷：

「我一直把你當作最好的朋友，但是你對我做的卻全是欺騙，知道么斯內普，你讓我噁心。」

莉莉說話的速度越來越慢，眼皮也逐漸垂了下來，希芙想要懇求莉莉吃藥，但是她摸遍了全身卻沒有摸到那怕是一個藥瓶，希芙只能無助的感覺懷裡的身體越來越沉重，最後在那雙綠眼完全閉上之前，她聽到莉莉嘆息般的這樣嘟嚷道：

「……如果沒有認識過你就好了。」

「如果沒有被你喜歡過就好了……」

「斯內普，我恨你……」

希芙茫然的看著莉莉眼睛眼眸半垂腦袋瓜歪到一旁的樣子，莉莉眼角滑落的淚珠灼燙的直接滲入了她的手臂，希芙想要哭泣，卻發現即使在這個時刻她的眼眶也是乾澀得可怕，就像是她永遠不會被人看穿情緒的雙眼一樣。

她甚至說不出一句話，只能渾身顫抖的抱緊了莉莉的身體，任由滿身血污浸染……

「嘿，別抱了，再抱下去要被你掐死了。」

頰畔傳來的拍打還有呼喚讓希芙楞楞的睜開了眼，她看到西里斯的面龐正近距離放大在自己面前，而對應著則是希芙被摟著窩在西里斯懷裡的姿勢。

在看到西里斯那年輕的俊臉后，希芙似乎感覺有些不真實的張了張嘴：「你……沒死？」

「啊，你在說什麼傻話？」

西里斯伸手就摸上了希芙的額際，就像是想要看她是不是燒壞了腦袋一樣。

希芙在對方的手掌覆蓋上自己額頭之後，啪的一下的默默又把西里斯的手打下，她抬頭看了看，發現他們倆個又窩在一個樹洞裡面了，而樹洞之外則是不輸個霍格沃茨禁林的美麗星空。

「我睡了多久？」

希芙摸了摸自己乾澀的眼角，只感覺自己身體依然疲憊無比，而在離開西里斯的身體之後，那股熟悉的寒意讓希芙覺得牙齒都在發抖。

「誰知道，反正還沒到天亮。」

找到地方休息之後便抱著畏寒希芙睡死的西里斯打了個呵欠，背靠著暖烘烘欉火的懶洋洋呢喃道：「怎麼樣……做了什麼惡夢不成？」

西里斯原本只是隨口說說也沒打算讓希芙回應，但挪動著靠近火堆的希芙卻哼了聲，這下可真讓西里斯意外了：

「……還是真的？你夢什麼了？」

「……」

如果是平常希芙根本不會將心思對他人吐露，但是在做了這樣一個真實惡夢之後，她也難得的有了對西里斯傾訴的欲☆望，希芙抿了抿薄唇，那兩片蒼白的唇瓣彷佛也因為火堆的金紅而染上了些許的溫度：「我夢到大家都死了。」

「哦？」

西里斯難得的坐正了身軀，他看著希芙那看似平靜的表情挑了挑眉，最後大掌拍了拍她的腦袋：「又沒有的事情，擔心這麼多做什麼？」

「……」

這種不管是被十一歲小鬼還是同年齡小男孩安撫的發展讓希芙綳直了雙唇，她在發楞之後眯眸偏頭閃過對方的手掌，蹙起眉頭冷淡的不悅低喃：

「西里斯布萊克……我警告你，別把我當女的。」

「……我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