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七十三
江小柒還沒有抽出來時間去見一見榮耀，那廂就收到了丁恆的電話。
這一次，他們倒是準時，不止丁恆來了，還帶來了兩個助理，仍舊不見丁恆那個很忙很忙的經紀人。
江小柒將人安排在了輝星酒店的總統套房。
丁恆一進入房間，還是往沙發上一坐，還是那副沒睡好的模樣。
倒是會開玩笑，問江小柒：「你沒看見咱倆的緋聞嗎？」
「看見了。」
「什麼感想？」
「沒什麼感想。不過，你得知道我訂婚了，所以新聞上是在說你是三兒！」
丁恆沒忍住，皺眉。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處境，這一次他的經紀人沒有跟來，還不就是因為要「滅火」。
原本以為她會著急的，等了兩天，只等來了她對緋聞不管不問的新聞，他就不得不著急了。
很少見到這種對自己的聲譽滿不在乎的女人。
忙的很的丁恆也很少關注體育界的事情，僅僅知道她的未婚夫是榮耀。
榮耀是個球星這他知道，每天掃新聞的時候，偶爾能看見這個名字盤踞在頭條之上。
至於有多厲害，甚至身高多少，他並不知道。他和江小柒是什麼時候談的戀愛，什麼時候訂的婚，也不知道。
說起來，丁恆對江小柒也沒有什麼也別的情愫，畢竟加上這一次，才見了兩次面。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點兒受不了她的眼神。
並不是輕視，而是不重視。想他都快到了人民幣那種人見人愛的地步了，為什麼她看他的眼神會是這樣的？
想不通，便有點兒不服氣。
想了一下，丁恆道：「我是榮耀的球迷，能不能讓我看他打比賽？」來之前，他拍的那場戲已經殺青，正好還有幾天休息的時間。
如果丁恆是榮耀的球迷，第一次見面，他就會告訴她了。現在才告訴她這個，還理智的要命……不過就是丁恆不提出來，江小柒也會安排他看一次現場。一來現在便利，為了宣傳；二來為了緋聞不攻自破，讓榮耀安心。
江小柒點頭答應的很是痛快。
安排個位置而已。
江小柒讓人預留了四個緊挨著球隊席的好位置，一個給丁恆，兩個給他助理，最後一個則是給孔曉玲預留的。
朋友嘛，有好事情總是不能忘了她。
——
榮耀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能和傳說中的情敵丁恆見面。
輝星和華璽的第四場比賽即將開打。
榮耀一進了體育館，就聽見觀眾席上的孔曉玲叫他：「榮耀，榮耀，看這兒！」照相機的「咔嚓」聲，連續作響。
他還記得她是和江小柒相熟的女記者，遂沖她笑了一下。
然後，便看見孔曉玲指著身旁神色不怎麼愉快的男人道：「榮耀，你的代言人。」
眼睛一掃，這就看見丁恆了。
以打量運動員的方式，迅速打量了丁恆一番。
嗯，身高很一般，體格有點兒單薄，肩略窄，手不夠大，臉還行——但臉好，也不能當飯吃。
榮耀沒說一句話，但表情已經演繹出了一整套深厚的內心戲，大概是覺得自己這樣輕視別人不好，他也對著丁恆擠出了一個笑。緊接著，便轉了過去，開始做熱身動作。
丁恆……心裡的苦沒人知道。
還別說，那倆人還真是很有夫妻相，看他的眼神兒，都很讓人傷自尊啊。
江小柒先是好幾場比賽都沒有出現在現場，后又有她和丁恆的緋聞，是以，她這一次到籃球館前，特地打扮了一下。
不是以往的運動裝，穿著她母上大人出品的高級定製，選了特別扎眼的亮紅，也特地帶上了訂婚鑽戒，以及榮耀的「幸運耳釘」。
為了耳釘顯眼，還專門去盤了頭。
又特別選在了比賽開始跳球的時候進場。
還別說，真是引起了小規模的轟動效果。
那些愛八卦的球迷們，一時間不知是該看球，還是看她了。
不是都說，有錢的女人和有錢的男人一樣的壞，換男人就和換衣服一樣！
不是都說，榮耀和那個有錢人家的小姐在一起，算是被糟蹋了嗎！
那剛剛，賽場上的榮耀，回眸一看她來了，掛在臉上的是幸福洋溢的笑嗎？
好像是的！
還真是扎眼呢！
許多人和丁恆想的一樣。
好好的一場比賽，也不知是看籃球，還是看人秀恩愛。
輝星既有錢，又有人，還懂得營銷，很快便聚集了強大的粉絲群，那積極熱情的粉絲群啊~總是能幹出讓人嘆為觀止的事情。
江小柒進場的那一瞬間，華璽的陳教練再一次感覺到了場內熱烈喧囂的氣氛。
滿場的觀眾揮舞著手裡能夠揮舞的東西，用無比激|情又歡樂的聲音呼喊著榮耀和江小柒的名字，也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更沒有人去組織，但那些人將這兩個人的名字，生生喊出了一種震人心魄的旋律。
要知道各種聯賽現場充斥著最多的聲音，都是那些經典的國罵，但是輝星的主場，硬是將籃球比賽辦成了偶像演唱會，到處都是小粉絲熱情的呼喊。
唯一的區別，也就是這裡的燈光有些刺眼罷了。
陳教練有一種直覺，很叫人錯愕的直覺，他一個華璽的教練，直覺居然告訴他「輝星不止會贏這一場比賽，甚至一定能奪得本次聯賽的冠軍」。
不管這種直覺是對是錯，都叫他閃了一下神，無心接下來的比賽。
反正也贏不了……
一個女人成為一支球隊的凝聚力，至少比現金成為凝聚力要好。
總不好把巨額的現金擺到賽場上來激勵球員，但那個女人一來，所有的球員便比之先前更要生龍活虎。
如果江小柒在這個時候接受採訪，一定會挺得瑟地說上一句「看，這就是我的魅力！」
但，如果採訪的人是孔曉玲，一定會不客氣地說「屁，你不過就是一桿插在頂峰上的旗。」
象徵著金錢，象徵著榮譽，象徵的東西太多太多，還有一張極會騙人的漂亮臉袋，當然會讓人心馳神往。
就像這世界上所有的壞東西一樣，越是危險，就越是漂亮。
漂亮的江小柒，優雅地在球隊席上落座。她從來不坐觀眾席，即使明知她有事不能觀看比賽，球隊席上也有一個位置是專門留給她的，早已成為輝星不成文的規定。
江小柒落座之後，便有人遞了瓶水給她。
她又拿了幾瓶，轉身遞給觀眾席上的丁恆等人。
一個回頭，她明明在笑，丁恆卻彷彿看見了一條顏色艷麗正朝他吐著信子的美女蛇，下意識就汗濕了手心。
比賽還沒有結束，丁恆便給他的經紀人發了條微信。
[別再等了，趕緊處理好。]
圈裡的炒作是五花八門的，簡直就是無所不用其極。
原本就是不想避著人的事情，被人拍到便是再正常不過了。
像他這樣的大明星，在圈裡混了好些年，自有自己的人脈。照片被爆出來之前，那狗仔聯繫過他的經紀人，一方面是想套關係賣個好，另一方面自然是為了錢。
不是沒談攏，而是根本就沒有談。
公司權衡了利弊，覺得這樣的緋聞炒作一下也不會掉粉。性別男，在這樣的事情里，本來就佔據了更加有利的位置，只要江小柒這邊一闢謠，他們那邊立馬上演被冤枉的苦情戲。
如此一來，漲粉不說，屆時再將與輝星的合作爆出來，就連身價也會飆升。
所以，他的歷來都是反應迅速的團隊，只有這一次緩慢了不少。
既然是公司的決定，丁恆一向不干預。
畢竟合作了那麼多年，公司將他經營的很好。
當然，那是在不那麼了解江小柒的情形下。
其實現在丁恆也不是那麼的了解江小柒，只是下意識感覺到那樣的炒作不是她喜歡的。
又下意識覺得她整個人都是危險的。
這種危險，可以直接淹沒他心裡那點子不可告人的征服欲，讓他瞬間清醒過來。
要知道想要征服江小柒，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不是腦子發昏，干不出來這種事情。
丁恆不由自主地看向賽場上的榮耀，他其實看不太懂籃球，但就是因為不太懂，便更覺得眼前的畫面衝擊了視覺。
只見賽場上的榮耀，一跳起來幾乎和籃筐同高，一記遠射，籃球繞著籃筐滾了一圈兒，彷彿帶著必進的魔咒，旋轉著從籃筐落下。
滿場都是歡呼的聲音，這時候，丁恆想，或許榮耀真能從這邊的籃球筐下直接將球投到那邊的籃球筐里。
沒想到江小柒是個喜歡蠻力的。
那麼，榮耀喜歡江小柒什麼？
漂亮？
錢？
不得不說，男人其實和女人一樣的膚淺，在意的只是能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
算了，算了，想別人的事情做什麼!
丁恆看著榮耀在場上蹦噠了大半場的時間，等到他下了場，還以為會發生點什麼特別的事情，譬如擁個抱，接個吻什麼的，但實際上他只是坐在了江小柒身邊，甚至連交談都沒有幾句。儘管如此，就是讓人莫名覺得眼前的畫面和諧溫馨。
一場球看過，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滋味，中間倒是笑了一下，還是因為榮耀救球，沒剎住腳，直接衝到了對方的球隊席上，嚇得球隊席上的所有人「緊急撤離」。
江小柒說過，看完球一塊兒吃個飯。她肯定不會忘，但丁恆不太想去了，他覺得自己沒臉去。
他原本想不等球賽結束，就趕緊退場。
但是一旁的孔曉玲道：「咱們下去吧，一會兒從更衣室走。」
他才稍作猶豫，孔曉玲便又道：「大明星，相信我沒錯的，你已經走不出去了。」
丁恆扭頭，果然看見了幾個出口處越聚越多的人群，有的人手裡還拿著華璽的隊旗。
註定了是一場潰敗的比賽，寒了不少人心。
說是晚餐，其實就是宵夜。
江小柒帶上了榮耀，丁恆大概是害怕尷尬，特地挽留了孔曉玲。
四個人驅車到了飯店，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半。
飯店是孔曉玲挑的，據說是新區最有名的宵夜店，晚上的八點鐘開門，一直賣到凌晨四點。
很顯然，孔曉玲是常客，輕輕鬆鬆就搞定了包房一間。
這時的天氣還冷的出奇，乍暖還寒簡直比冬天還要命。
江小柒點了這家飯店裡最有特色的鴨爪火鍋，還要了四人份的牛肉，以及一些蔬菜。
因為緋聞，江小柒不怎麼待見丁恆，所以也不怎麼和他說話。
榮耀和丁恆能有什麼好說的，一個人不追星，另外的一個不懂運動，略微寒暄了幾句。
吃飯的時間，說話說最多的還是孔曉玲。記者同志嘛，八面玲瓏的人物。
若說方才的球賽是審判，那麼這頓飯的時間就是懲罰。
榮耀話不多，但手勤，一頓飯的功夫，丁恆就沒見江小柒夾過菜，只因榮耀全部代勞，就差喂到嘴裡了。
能殷勤到如此地步，還一點兒都不顯做作，只能說明常干啊！
也說不好原因，丁恆越發地覺得無地自容。
飯後，約定了明天拍廣告的時間，匆匆回了酒店。
「要先試衣服嗎？」孔曉玲也離開了之後，榮耀詢問江小柒。
他說的是明天拍廣告時要穿的衣服。
「耀」這個品牌具體有什麼產品，該怎麼運營等等問題，榮耀從來沒有過問過。
只因江小柒說「榮耀，你就好好打球吧！」
他只會打球，便一門心思地打球了。彷彿這一輩子要做的事情，只有打球和喜歡江小柒。
江小柒本來已經扣好了安全帶，又鬆了開來，欠著身子抱住了榮耀，一隻手從胸膛摸到了腹肌，說：「沒有長胖，也沒瘦，留在我媽媽工作室的尺寸肯定還合適……先出來的衣服是我媽媽的服裝廠代做的，我想了想，以後就找那邊做咱們的代工廠。」
榮耀抽了口氣，「哦」了一聲。
其實他沒聽清江小柒說了什麼，他有點兒懵，所有的注意力幾乎都在她的身上。
她的發香，她軟軟的手，酥的他整個心臟一麻一麻。
來了就走不了。
江小柒想要板板正正地坐回去，便不是她一個人說的算了。
榮耀就像撈球一樣，伸長了手臂一撈，她整個人就到了他的懷裡，他的手臂箍的她快要喘不過氣。
偏偏不止擁抱，還有親吻。她的氣息亂了，被他噙著嘴唇，還呼哧呼哧喘大氣。
大腦有點兒缺氧，等她緩過神來的時候，榮耀的唇已經順著她的脖頸往下滑去。
隔著厚厚的針織衫，她也感覺到了他炙熱的氣息。
「你想車|震嗎？」不想就快點兒鬆開。
江小柒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榮耀的心也跟著顫了顫，腦子裡迅速滾過這些詞語——停車場，車|震，車外氣溫零度。
真是刺激啊！
但他從不認為車|震是一種情趣。
於是，他頓了一頓，有些不舍，像只阿汪，將臉貼在她的脖頸上蹭來蹭去。
是夜，榮耀將江小柒送至家門口，一個人返回俱樂部。
江小柒進門之後，發現她爹還沒睡，便倚在她爹門前問了一句：「請問你對婚前夜不歸宿的問題有什麼看法？」
她爹端著牛奶的手在半空中靜止了很久，強調：「不能未婚先孕。」
「OK。」早這麼說，不就明白了嘛！
——
廣告的拍攝還算順利，一天的時間內景和外景全部搞定。
本來還有休假時間的丁恆，在廣告拍攝結束就匆匆離開上秋。
關於他和江小柒的緋聞，凌晨三點，他的官微上就發布了澄清聲明。
而拍攝才剛剛結束，一直跟班的孔曉玲便第一時間發布了一篇他和榮耀一塊兒拍攝廣告的照片新聞。
這似乎只是他們生活里的一個小插曲，緊接著各歸各位，大家都忙得風生水起。
榮耀和丁恆的廣告拍攝結束，只意味著廣告拍攝了一半，還有另外的兩個代言人負責廣告的另一部分。
是以，江小柒依舊忙的團團轉，就像是八音盒裡跳舞的小女孩，一上了發條，就很難停下來。
連和榮耀說一下，老江同志已經同意她夜不歸宿的時間都沒有，更沒有時間抽個空，和他睡一覺。
季後賽的四分之一決賽，輝星不費吹灰之力幹掉了華璽，五場連勝，贏得漂亮。
另外魯佳贏了光亭，昌海贏了四豐，而樂華寶劍則敗給了雲達。
那麼，接下來的二分之一決賽，輝星將征戰魯佳，而昌海則對戰雲達。
這時候，早就有人預測本屆CBA聯賽最終的決戰隊伍，大家都說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最後的冠軍爭奪賽將是輝星和昌海的對決。
而最終的冠軍……有人說，只要輝星不出昏招，冠軍就是囊中之物。
江小柒發現，越來越接近結果，反而越來越淡定了。曾經那麼迫切地想拿下冠軍的寶座，恨不得一下子就到決賽的日子，現今的心情卻平和的出奇。
快決賽了嗎？哎喲，日子可過的真快啊。
就是這個時候，江小柒接到了國家隊的邀請。
當然不是邀請她，而是邀請了她的主力去打奧運會。
一邀還邀了好幾個，都是她的首發，利司道，歐玉樹，釗大致，就連榮耀的名字也赫然在邀請之列。
國家隊，為國爭光，沒誰會不願意去。
即使是那些在NBA中發展的球員，一旦國家隊急召，也會毫不猶豫地放下國外的高薪，奔赴國家的賽場。
但在這之前，榮耀從來沒有被邀請過。
沒人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即使是迫切地想要去NBA發展的利司道，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了邀請。
歐玉樹和釗大致就更不用說了，高興的恨不得痛哭一場。
江小柒轉而徵詢榮耀的意見。
榮耀沉默了很久，感性道：「我覺得就是不再去NBA打球，我也知足了。」
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幸運，最想要的東西，全部垂手可得。
他在亮光里端詳著她的眉眼，光有些刺眼，他卻忽而一笑。
春天才將開始的時候，這個夏天的行程，因為四年一屆的奧運會，就這麼定下了。
接下來該乾的事情，還是在賽場上見分曉。
輝星又一次對戰魯佳，榮耀也再一次見到了老對手邁思。
邁思還是那麼黑那麼壯，有媒體評價了邁思在這一屆CBA中的表現，說他猶如神兵降臨賽場，說他球技高超碾壓一切，還說他就是魯佳的救世主……當然，這是沒和榮耀對戰的時候。
如今說的最多的卻是，魯佳在邁思的帶領下能贏幾場，一場還是兩場？總不至於像華璽那樣全面潰敗，畢竟邁思是了解榮耀的，了解他的弱點。
可是，榮耀還有弱點嗎？
一個球員，哪怕是最偉大的球員，哪怕他技術無比的全面，也是有著自身的弱點。
譬如NBA中的神投手歐克有著身高限制，體型太過瘦小。
譬如NBA的神話喬帝，關鍵時刻死不傳球，成也此，敗也此，還有三分太差。
再譬如榮耀，即使他不停地強化左手運球左手投籃，但他的左手還是弱。
魯佳制定了一系列針對榮耀的戰略，主攻他的左側。
戰略方針不定不行，但過於死板，就是紙上談兵了。畢竟紙上的兵都是假的，想讓他如何他便如何，現實的對手怎麼可能會聽自己的話。自己不夠強大的時候，只能期盼對手的狀態不佳。
可，那是一群越打越勇猛的瘋子啊！
教練王皓再一次想起了痛苦的常規賽，第一戰，輝星便領先了魯佳三十一分，輝星的輝煌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究竟是他們的輝煌繼續，還是魯佳逆襲，就看接下來的比賽了。
可比賽才一開場，魯佳的球員便懵了，因為榮耀在用左手，並且只用左手。
這是個什麼情況？自己的策略被人窺破了，並且對方還故意示威？
王皓頓時覺得頭皮發麻，看向郜青雲的眼神兒都不對了。
緊接著，他又想，進攻榮耀的左側還有用嗎？
比賽才剛打，信心已經動搖了。
第一小節的二分十一秒，榮耀接了利司道的傳球，在三分線外起跳，左手投籃，命中。
二分三十三秒，釗大致投籃不進，忽然衝到籃板下面的榮耀，一記天勾，進球，用的還是左手。
王皓頓時心頭一跳。
信心的小船說翻就翻，心頭一片荒涼。
他強打起精神，開始制定新的戰略方針。
「一防一不行，就二防一，二防一不行，就三防一。我要你們每一個人都打起精神，給我防住了榮耀和利司道。」
王皓叫了暫停，惡狠狠地對眾球員道。
兔子急了也要人，更何況他現在就像是一隻瘋了的阿汪。
而另一邊，郜青雲卻對他的球員道：「從現在開始，我要你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不要想著傳球給榮耀和利司道，我要看見你們每一個人積極地投籃。」不怕不中，魯佳的命中率還不如他們呢！
榮耀和利司道兩個人，幾乎牽制住了整個魯佳。
結果，魯佳的球員們發現，輝星的小將們全都得了一種不愛傳球的病，不管位置如何，只要不是壞的離譜，他們總是第一時間起跳投籃，就像是一群只會投籃的機器。
王皓氣的想跳腳，不得已，將邁思提前放上了場。
他原本準備讓邁思在第三小節上場，前頭都說了，每一個球員都有他的弱點，而邁思的弱點，拋去技術層面的問題不講，最大的弱點就是不斷下降的體力。
王皓忽然就明白了，想要逆襲的話，很大的可能是一場笑話。
現在只求……輸的比華璽好看。
「第一小節的比賽很快結束了，輝星以靈活的戰術，出色的球員，等等有利的條件，成功領先了魯佳七分。」
江小柒正在和「耀」的推廣團隊開會，抽空瞄了一下直播視頻。
即使是主場作戰，她也沒有時間去籃球館看現場，只因為「耀」的品牌發布會，就定在明天。
主要負責營銷的方泰安忍不住調侃：「什麼時候也安排我們這群後勤人員現場觀戰？我們怎麼說也算是無名英雄！」
江小柒回神，點了點桌子，「我的要求是消滅□□，建立一個以榮耀為主力推廣的運動品牌，主營的產品，以運動服運動鞋籃球優先。產品的定位，我們要做的是低端的價位、高價的質量，一切以推廣籃球運動為主要目的。這是我每一次開會都要強調的事情，而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快速上線各種產品。」
頓了一下，又道：「打好了第一仗，我請你們看決賽。」
方泰安低吟：「自信啊自信，傲人的自信」，卻最是能打動人心，讓人忍不住追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江小柒：「輝星肯定能贏了魯佳，『耀』也絕對能成為運動品牌中的經典。」
結果…一語成真。
比賽的妙處就是能夠激動人心，而比賽的時間也總是過得飛快。
季後賽的1/2決賽，彷彿才將開始，實際上已然結束。
輝星贏了魯佳，昌海卻爆冷輸給了雲達，輸得還很是糟心。
五場比賽各勝兩場的情況下，最後一場比賽自然就成了勝負的關鍵。
就是這一場比賽，昌海輸給了雲達1個三分球。
比賽才將結束，有許多人潸然淚下。
不是不能接受昌海輸，而是有些許的執念和些許的不甘心。
人都是這樣，敗了四場的魯佳尚且不甘心，更何況是只輸掉了三分的昌海。
不過，昌海輸給雲達的消息一出，魯佳的教練王皓忽然就不是那麼的低落了。
人就是這樣的奇怪，明明是沒有關聯的事情。
昌海和雲達的最後一場比賽，榮耀也看了。看的是錄播，在已經知道結果的情況下，看完了整場比賽，久久沒有說話。
世事總是難以預料。
輝星已經做好了對戰昌海的準備，卻不得不匆匆制定對戰雲達的戰略。
說句實在的，雲達並不比昌海可怕。
什麼樣的對手都是對手，只有自己更加的強大，對手才會變得越來越不可怕。
此時的輝星已經足夠的強大。
但他們並沒有忘記，常規賽時，江小柒給予斯莫克的那記蠻橫無比的掃腿。
媒體朋友們也不會忘記本賽季那異常出彩的一幕，紛紛渲染，這不是一場比賽，而是一場戰役。
哎呀，會不會打七場比賽打七次架？
所以說，CBA這一賽季的決賽考驗的不是兩支球隊的球技和戰略，而是兩支球隊球員的風度。
就連籃協的某個工作人員接受採訪時也說「好好比賽，不要打架。」
對此，輝星的一眾人等選擇了沉默。就連一向熱衷於被採訪的郜青雲，也對這個問題三緘其口。
偏偏，不怎麼高調的江小柒發表聲明，說「輝星和雲達的前六場比賽我都不會參加，至於第七場比賽，看時間看心情而定。」呵呵，我沒時間去打你哦。
斯莫克則隨後表示「我並不害怕江小柒，聽說她會中國功夫，但是她只有很小的一隻，至於上次，那是意外，意外只會偶然發生。」
記者又問：「那你害不害怕榮耀？」
斯莫克則一副「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的樣子，矇混了過去。
其實怕倒是不怕，不過是覺得贏不了而已。
但，還是要拼一拼。
運動競技的魔力，不是友誼第一，比賽第二，而是明知道會輸也要竭盡全力，這是對對手還有對自己的尊敬。
反過來說，明知道會贏的，依然會竭盡全力。
比賽並不是兒戲，往大了說，它可以影響很多人的命運。往小了說，比賽的規則就是這樣。
所有的人都活在規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