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 63 章
諾西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房間也一片昏暗,看樣子是把窗帘拉上了,他四肢無力,腦袋還處於放空的狀態,他廢力的睜開眼睛,格雷爾早已不見蹤影。
他覺得自己渾身僵硬,嘴巴也乾的厲害,所以醒來了並沒有馬上起來,而是躺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起身。
脖子後方的異樣感如此的強烈,以至於讓諾西忽略不了,直到現在為止還有些刺痛,諾西慢慢的把手放在那個位置上,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一個痕迹的輪廓,帶給他莫名的情緒,他慢慢的從床上站起來,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他走到窗戶邊上拉開窗帘,今天的天氣和前些天一樣並不好,下著毛毛細雨,把窗戶打濕搞得眼前模糊一片,諾西想要把窗戶打開,卻發現自己無論怎麼用力,都拉不開這個窗戶。
諾西蹙眉,難不成是壞了。
他沒有在意的披了一件外套下樓,在廚房裡倒了一杯溫水,捧在手裡坐在沙發上。
溫水帶來的感覺特別好,諾西感覺身體暖暖的,就連脖子後方的刺痛感也變好了許多,讓諾西不禁吧唧吧唧嘴。
今天家裡帶給他的感覺顯得有些不一樣,以往客廳的沙發這個位置老是有風吹進來,但是今天沒有,諾西這才注意到連通院子的那個落地窗被緊緊的關了起來,諾西還感覺到有那麼少許的不對勁,好像……少了些什麼……
對了!怎麼沒看到艾爾,以往自己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艾爾,雖然它並不會說話那也是陪伴了諾西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那時候艾爾可是自己面對的唯一一個有意識體的東西。
但是自從認識了布萊恩,他也算是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他開始覺得自己不應該被類似於禁錮般的活在這小小的一百多平方的範圍內。
諾西心裡有些慌,不好的預感從心底竄了上來,他試圖把落地窗打開,但是哪怕他使出了喝奶的力氣依舊打不開,諾西在窗戶周圍看了看,也沒有鎖一樣的東西,這讓他很疑惑,難道是自己多想了?可是樓上的窗和樓下的窗,真的是只是巧合般的一起壞了?
諾西像是賭一把似的,快速的走到大門處,手放在把手上遲遲下不去手,最後還是閉上眼睛咬著牙,才使勁的往下按。
打不開,被鎖死了。
這個答案明明是諾西的意料之中,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失落,甚至還帶著些怒意,這個一看就是格雷爾的傑作,可是他這樣做,明擺著就是不相信自己,對自己有疑心的表現。
諾西覺得很受傷,他急急忙忙的跑回房間,找到了自己的通訊器,但是這個明明就不是自己的那個通訊器,接下來諾西發現了一個讓他將近奔潰的事實。
這個通訊器,除了格雷爾,誰都不能聯繫!
格雷爾的通訊器響了的時候,他知道是諾西打來的,說起來這還是諾西第一次主動聯繫自己,他拿著通訊器,長滿老繭的手指反覆摩擦通訊器,再三的衡量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他沒有說話,過了許久,他也沒有聽見諾西的聲音,只是聽見他略帶急促的呼吸聲。
格雷爾承認他是有些心虛了,畢竟這樣做確實不太人道,但是他只要一想到諾西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見布萊恩,和他說話,對著他笑,甚至還有可能分享一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他的心裡就莫名一陣煩躁。
他知道自己是在嫉妒。
他恨不得把諾西綁在自己的身邊,吃飯睡覺一刻都不離開,可事實是殘酷的,他不能那麼做,把諾西帶到軍隊這種蠢事更加不能再做了,現在想起來自己以前怎麼那麼蠢,要是對諾西稍微好一些的話,事情是不是就不會這個樣子了……
可是事到如今,反悔已經無濟於事,他用將近極端的方法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諾西,可是他沒有辦法,除了這個沒有任何辦法了,他懊惱的不行,一氣之下才把門窗鎖死的。
他不想讓諾西和布萊恩——或者別的什麼人見面,他煩躁的抓了抓頭髮,自己為什麼要變成這樣……
「你什麼時候回來?艾爾去哪裡了?龍息為什麼也見不到。」諾西到底還是先開口說話了,他的語氣聽起來很平淡,不知道為什麼,格雷爾聽了莫名心虛。
「我……」
「是不是你回來我就能出去了?」
格雷爾的心不由往下一沉,下意識的握緊了手裡的通訊器,他的手骨很粗壯,隨意特別的明顯,像是在壓抑什麼。
「很快的,不會太久。」格雷爾語氣複雜的說出這句話,好像是默認了只有他回去了,努西才能出去的這個事實。
格雷爾不知道諾西此時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只是聽到那邊彷彿嘆了一口氣,半響才說道:「你說你喜歡我,其實都是騙人的,你一點都不尊重我,現在甚至不把我當人看的禁錮我,我只不過是你圈|養起來,看著比較順眼的小寵物。」諾西的口氣很平淡,但是認真聽可以聽到他帶著哭腔,只是他努力不讓格雷爾察覺到:「就因為我是個Omega。」諾西說完就關閉了通訊器。
格雷爾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動作之大把檯面上的一杯水都給搞到了,濕了一大片的文件,但是他毫不在意,他的腦海里回放著諾西的話語。
格雷爾覺得自己就快要瘋了,他受不了諾西用那種語氣和自己說話,那樣妄自菲薄和卑尊分明的語氣,他們應該是最親密的人,不應該這樣的……
諾西並沒有生氣,這是真的,某種意義來說諾西甚至是認命了,他最後的那句話意義不明,格雷爾不知道是一句疑問句,還是肯定句。
其實格雷爾真正生氣的並不是他去見布萊恩還是什麼的,這只是原因之一,真正讓他關著諾西的,還有一個原因——
他不應該瞞著自己開什麼畫展的。
當然諾西完全有這個資格,他很好的遺傳到了他們祖先的繪畫基因,再加上那麼多年的磨練,現在在帝國估計都找不到第二個那麼厲害的年輕人了。
格雷爾的南海里忽然浮現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如果諾西不是一個Omega,或者沒有和自己結婚,現在會不會是一個獨當一面的畫家?會不會被譽為畫畫奇才?
但是諾西頭上的Omega的光環,遠遠要比畫畫大得多。
只是格雷爾覺得,站在他身邊的人應該是自己,諾西想要幹什麼可以個自己說,難道諾西覺得自己是一個不通情達理的人,即使是說了。也是會被拒絕?
格雷爾想到這裡,有狠狠的的把自己摔進椅子里,軍人不比商人,用的都是好東西,軍隊里的椅子都是硬綳綳的,此時格雷爾只感覺下腰傳來一陣疼痛,但是他已經不在乎了,他的抓著自己的頭髮,仿若走進了死胡同,他明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卻又找不到更好的辦法。
「將軍,或許你應該和夫人好好談談,說出你真實的想法,兩個人在一起,光是表白還有表面的關心是不夠的,omega的心思細膩敏感,你唯一的辦法就是耐心和溫柔。」格雷爾認真的聽眼前這個人所說的話,她轉過身子直視著格雷爾,又繼續說道:「像您此時把omega一個人鎖在家裡的行為,只會讓他對您產生更多的畏懼從而不想接近您,我勸您還是儘快回去把他放瞭然后袒露你所有的心聲,不然的話,您算是徹底的失去這個omega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上次格雷爾中病毒,諾西懷疑他有後遺症請來的那個研究員——傑西卡,格雷爾日常都是和些大老粗在一起,沒有一個人可以傾訴,剛好這個研究員來軍隊有事給格雷爾碰見了,於是就聊開了。
格雷爾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看來他確實很在乎家裡的那個omega,在聽到『徹底失去』這幾個字的時候,傑西卡明顯的看到他墨黑的瞳孔萌的一收縮。
但是他依舊假裝鎮定的走了,即使他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