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觀人

「好了！讓他們這些蜀山的新一代們在這裡相互認識一下，我們去旁邊那座山峰上商議一下，確保此次行動萬無一失！」說著，道悟已經當先向遠處的一座山峰飛去。

道悟的意思很明顯，一來讓這些孩子交流，二來等到收服靈寶的時候，也可以避免傷害到他們這些孩子，眾人會意，紛紛向另一座山峰而去。

不多時，原本還人滿為患的一座山峰重又寬敞起來，只留下林楓等人、天馨還有蕭華。

正在和林楓他們說說笑笑的幽兒突然看到站在一旁有些落寞的天菲，忙跑過去拉起天菲的手道：「天菲姐姐，這些天一直沒見你，你還好嗎？」

「我……很好啊！你呢？習慣幻靈院的生活嗎？」雖然天菲很不願意看到這個搶了自己風光和未來的女孩兒，但她卻還是忍不住的喜歡幽兒的可愛美麗。

「大哥，你發現什麼沒有？」在這種地方，江心說話自是萬分小心，唯恐泄露出半點可能和天羽有關的信息。

「什麼？」林楓不解的問道。

江心打眼色示意林楓往蕭華的方向看，順著江心的目光，林楓的注意力放到了距他們十幾米遠的蕭華身上。

「這個蕭華變化太大了，雙眼中也充滿了一種**，看來如果不是這幾天道天給他上的課太多，將他污染了，就是當初他掩飾的太好，把所有人都騙了！」

林楓的分析精準至極，這便是他乞討多年，悟出來的觀人術。

「大哥，我不是讓您看這個，我是讓您看那個叫天馨的少女！」

其實，江心原本就是想讓林楓觀察蕭華，但聽到林楓所言，顯然已經看出了蕭華的真面目，這才話鋒一轉，將話題引向了天馨，江心此言一出，所有的兄弟頓時將如刀般的目光聚集到了江心身上，這一下，江心總算嘗到千刀萬剮的滋味了。

「兄弟，你才多大就知道想這事了！」秦浩好不容易逮住這麼個機會，立刻反唇相譏。

江心一副比竇娥還冤枉的表情，「大哥，你們誤會小弟了，這個少女確實美的讓人目眩，可小弟沒有讓你們看她的美，小弟是讓你們看她的眼還有她對蕭華的態度！」

江心這麼一說，林風那個等人頓時將目光重又悄悄投向了天馨。

「她是道天的女兒，可你們有沒有發現，她和她的母親一樣，都有一雙清澈的讓人沉醉的眼睛，而且我仔細觀察過，剛才幽兒過來的時候，這個少女似乎也很想過來和我們交流一番，只是好像有什麼顧忌，最終還是沒有過來……」江心小聲的解釋道。

林楓他們都是習慣了從眼睛去觀察一個人秉性的，剛才一聽說這個女孩是道天的女兒，他們直接就將其歸入了道天一派，現在這麼一看，果然如江心所說，天馨不禁有一副美麗的讓人目眩的容顏，還有一雙清澈深邃的眼眸。

再者就是她對蕭華的態度，那是一種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的敷衍，她根本不想和蕭華交流，也確實沒什麼能夠交流的。

「如此說來，這個女孩子倒是一個值得交的朋友，不過說實話，這女孩子真的太美了！」秦浩剛說完，所有兄弟的目光又俱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不過這次是讚許的目光。

就在大家各行其事時，從一座山峰上倏地騰起一道人影，直向林楓他們所在的山峰而來，轉瞬間已經落到林楓眾人面前，在另一座山峰上的道悟等人看了看此人，又繼續商量起來，顯然對此人很是放心。

剛站穩身形，那人便問道：「誰是凌雲？」

聽到他的問話，幽兒立刻回到了林楓身邊。

「凌雲，認識他嗎？」看著眼前體態強壯之人，林楓向凌雲傳過一個詢問的眼神，得來的卻是凌雲莫名其妙的表情。

「你們中誰是凌雲？」那人又一次問道。

「這位大哥，不知道您找我的兄弟究竟何事？」林楓乞討多年，什麼場面沒見過，所以此時說話依舊不卑不亢，心平氣和。

「你叫你的兄弟凌雲出來，我有事！」

「天錚師兄，可否告訴天馨，您找凌雲有什麼事？」不知道什麼時候，天馨已經來到了壯漢身後，蕭華卻沒有跟來。

這人正是當初送天羽回蜀道書院的天錚，玉清院道清的徒弟，向來豪爽剛正，所以道悟眾人才會放心讓他接近林楓諸人。

至於他為什麼找凌雲，自然是為了天羽曾經拜託過他的事。

天錚剛想說話，天馨又接著道：「先說好，他們可都是我的朋友，我可不准你傷害他們！」

到得此時，天錚才意識到眾人定是看自己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所以誤會了。

「嗨！就算沒你這個修真天才出面，我也不會傷害他們的，他們背後站的可是掌門呀！」天錚憨厚的笑笑，接著道，「你應該知道的，我天錚天生一副大嗓門，長的五大三粗，不好意思，讓你們誤會了！」

「那你這是……」天馨不解的問。

天錚笑道：「我的一個兄弟讓我給凌雲帶句話，我這是傳話來的！」

「哎呀媽呀！您可嚇死我們了，我還以為您要殺人呢！」江心故作害怕的表情頓時把眾人逗笑了。

林楓向天馨投去一個感謝的眼神，接著問道：「天錚大哥，這位便是我的兄弟凌雲，您有什麼話可以說了。」

天錚看著走出人群的凌雲，再次確認道，「你就是凌雲，那天在收徒大會上替我兄弟拿報名費的凌雲？」

「對！我就是凌雲……等一下！您剛才說誰是您的兄弟？」眨眼之間，凌雲發現一個重要的信息。

這一來，林楓等人立刻意識到天錚話中的含義，齊齊注視著天錚，直到此時，他們才回憶起，當初曾經與天錚有過一面之緣，不過當時因為離別在即，大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天羽身上，也就忽略了天錚的存在。

「我兄弟是個雜役，現在在蜀道書院打掃衛生，他讓我一定要打聽到你的消息，還讓我告訴你，他很好！」天錚說話不會用太多修飾，不過就是這麼簡單的幾句話，卻差點讓林楓眾人流下眼淚。

感覺到兄弟們的激動，林楓立刻用眼神示意，這才沒有露出什麼端倪。

「他還說什麼了嗎？」凌雲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不那麼緊張。

「我兄弟說了，你當初的大恩他記住了，如果有什麼需要，他一定赴湯蹈火，他是我的兄弟，他的事也就是我的事，我那兄弟修為尚淺，日後有什麼困難直接跟我說，我一定會幫你的們誰要是敢欺負你……應該沒人敢！」

天錚這才想到，他們的背後有掌門護著，又有誰敢動他們一下，不過話是一定要說到的：「總之，日後有什麼難處，跟我說，就算是違反蜀山的規矩，我也一定幫你辦成！」

「你說的是……天羽？」天馨不確定的問道。

這一來，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到了天馨身上，天錚饒有趣味的望著天馨：「咦！你怎麼知道我兄弟的名字？」

天錚問出了所有人都想問的一句話！

「前幾日，我去蜀道書院找些修鍊方面的東西，正好看到了他……在打掃，就說了幾句話。」

「嗯！這樣啊！行！看到你現在的狀況，我那兄弟應該可以放心了，我過些日子還要去看他，一個人守著那麼大一個書院，太悶了！到時候，我把你的情況跟我兄弟一說，他一定會為你高興的！」

天錚說完，轉身便欲離開。

「大哥留步！」

聽到凌雲叫自己，天錚又轉會了身。

「天錚大哥，麻煩……麻煩您也幫我給那位天羽兄弟帶句話，就說我很好，過不了多久就能去看他了！」

凌雲從來沒有覺的自己的聲音如此顫抖過，使命的將已經到眼角的淚水憋回去，凌雲感覺自己的心都開始震顫了。

「就這些呀！沒問題！這句話我一定帶到，我先回那邊去了，還有任務呢！」

「謝謝天錚大哥！」望著天錚的身影，兄弟們中有幾個已經悄悄流下了淚水，不過他們隱藏在眾人之中，所以天馨並沒有發現。

但是不發現他們，不代表發現不了身邊的異樣，驀地，天馨感覺到身旁的幽兒有些不對勁，她的身體似乎在輕輕的顫抖，沒有任何的猶豫，伸手緊緊攥住了幽兒的手。

「幽兒妹妹，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這時幽兒才發現自己剛才太激動了，怎麼能不激動，這麼多天了，想要得到大哥的一點消息真的好難！迅速的調整了一下情緒，轉身的瞬間將眼角的淚水擦乾。

「沒什麼！天馨姐姐，剛才聽掌門說您今年已經有了出竅中期的修為，是真的嗎？」

天馨點點頭，肯定了。

「姐姐，您是怎麼修鍊的呀！幽兒感覺修鍊好難！」

「是啊！我們也想知道！」江心起鬨道，這麼點時間，眾兄弟的心情已經調整過來了。

「真的要聽嗎？我修鍊的故事或許有些長呀！」

「沒關係！我們是真的很想知道，再說了，我們在這裡不知道要待到什麼時候，說說話總比傻坐著好呀！」秦浩的話剛出口，便招來了一陣白眼，怎麼說話呢？

天馨笑道：「沒什麼！話糙理不糙！那我就說了，我今年十四歲了，十歲之前……」

天馨將自己的一切毫無保留的講給了這些只見過一面的少年，林楓能感覺到天馨的真誠，她需要朋友！

「在幻靈院的四年，沒有人陪我，我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修鍊上，所以就成了現在的樣子。」講述這些往事時，天馨的臉上時刻都掛著一種淡淡的笑容，彷彿這些不是痛苦的經歷，而是幸福的回憶。

或許真像那句話所說的，當我們回憶走過的歲月，無論當初是贏得了一切，還是輸光了所有，都已經不再重要，因為當回憶這些時，用的是同一個表情——微笑！

聽完天馨的講述，幽兒已經忍不住要哭出來了，「姐姐，幽兒以後就是你的親妹妹，你願意認我嗎？」

「幽兒說的對！我們這四十四個人以後都是你的朋友，你願意接受嗎？」林楓笑著問道。

天馨驚呆了，幸福總是來的那麼突然，彷彿不期而遇的邂逅依樣美麗。

「你們不討厭我的身份嗎？我可是道天的女兒！」天馨小聲的說道。

「這我們知道！可那又怎麼樣？」江心一臉釋然的望著天馨。

「你們可是掌門選中的人，難道你們不知道我父親是站在掌門對立面的嗎？」說這句話時，天馨的聲音更微弱了。

蕭華和天菲各自站在不遠處，緊緊的注視著天空的金球，沒有絲毫過來這邊的意思。

「姐姐，這您可就錯了！我們或許是掌門選中的人，但卻不一定是站在掌門身後的人，就像你不一定會永遠站在你父親的身後，還有您那偉大的母親！」幽兒伏在天馨耳邊小聲道。

好熟悉的話，好熟悉的感覺，天馨忍不住問道：「你們和天羽究竟是什麼關係，為什麼連說的話都這般相似？」

「大……天羽也是這麼說的嗎？不過我們真的不認識，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我們是同一類人！」林楓的這句話擲地有聲，也深深的說到了天馨的心底。

「姐姐，現在您可以告訴小妹，您和那個天羽究竟是什麼關係了吧！」幽兒突如其來的一問，讓天馨一下子愣住了。

望著眼前一雙雙彷彿看透了這件的眼睛，天馨終於沒有辦法了：「我終於發現你們和天羽的另一個共同點了！」

「什麼？」

「你們都有一雙能夠看透人的眼睛！」

「姐姐謬讚了！」幽兒款款的行了一禮，讓天馨無奈的笑了。

「我只能說一點，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看著天馨認真的表情，林楓知道，這一步他們沒有走錯，大哥的能耐真是太大了，蜀道書院不是終年也沒有幾個人去嗎？就去了兩個人，還一個成了兄弟，一個成了朋友，一個如此豪爽，一個如此嬌媚！

大哥魅力當真不減呀！到哪都有發揮之地！

如果林楓諸人知道自己的大哥還莫名其妙的認了個娘親，這個娘親還是幻靈院脹院道盈，估計會直接獃滯吧！

不多時，天馨和林楓諸兄弟也都認識了，有天羽的關係在，即使兄弟們心裡生道天的氣，面對天馨卻也一併放下了，父親是父親，女兒是女兒。

「姐姐，讓他們幾個在這邊吧！我們姐妹去那邊說說心裡話，好不好？」

「好哇！有了姐姐就忘了哥哥，是吧？」林楓笑著調侃道。

幽兒向林楓吐了吐舌頭，拉著天馨向一旁去了。

林楓知道，幽兒其實是想從天馨口中探出些大哥的消息，也便不再逗她。

「姐姐，你好美呀！你看其他四院的弟子看您的眼神，一個個都跟傻了似的！」幽兒拉著天馨潔白的手道。

天馨輕輕颳了幽兒小瓊鼻一下，柔聲道：「我的妹妹才真是個美人胚，而且修真天賦遠比姐姐好，將來幻靈院都要我的妹妹來掌管呢！」

「其實，依我看，這個幻靈院掌院應該姐姐來做！」

「妹妹，不可胡說！姐姐的性格不適合掌院的位置，我呀……寧願永遠幫助妹妹治理幻靈院！」

「姐姐為什麼要這麼說？」幽兒不解的望著天馨。

天馨仰望著浩瀚的星空，輕聲道：「其實以前我也不懂這些，你知道嗎……在我沒有見到天……我的朋友之前，我一直將解決父親和姨娘的衝突作為自己一生的責任，可自從見過一面之後，我才真正理解，我的責任不止這些，或者說不應該是這些！」

「那姐姐的責任應該是什麼？」

「以前，我一直把自己放在一個女兒的位置上，卻忽略了自己從出生就已經烙在心靈上的一個印痕——蜀山弟子，我的責任應該是保護自己的家——蜀山！」說到這些時，天馨的臉上現出了一絲執著。

「家？」幽兒不是自小便生活在蜀山，所以並不能完全體會天馨的感覺。

不過，雖然她不能體會，卻能猜到啟發天馨的人是誰。

「姐姐，這些又是天羽告訴你的吧！這個天羽在姐姐心目中究竟佔了多大空間，應該不僅僅是朋友那麼簡單吧！」幽兒饒有趣味的看著俏臉微紅的天馨。

「好啊！又開姐姐玩笑，看姐姐怎麼懲罰你……」說著，天馨伸手便去撓幽兒的胳肢窩。

「姐姐饒命！幽兒錯了……嘻嘻……饒命……」

「……」

聽到這座山峰上傳來的笑聲，道悟眾人不由向這邊望來。

「看來，這群孩子相處的不錯嘛！啊？哈哈……」看到嬉戲中的天馨和幽兒，道悟笑道。

轉回身，望著眼前的眾人，道悟接著說道：「就按剛才商量好的做，我們分守各個方位，一旦發現異動，一定要全力出手！靈寶維持現在這種吸收靈力的速度已經半夜了，這樣看來，應該會持續到明天的黃昏或是午夜，我事先說明，如果靈寶從誰的方位跑了，凝龍劍就在我身上，你們知道該怎麼做了！」

說道最後一句話，道悟的語調明顯鄭重起來，神情也冷的可怕，眾人臉色一變，知道道悟這次是動真格的了。

「行動吧！

「是！」幾人答應一聲，分去尋找自己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