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是愛？
天羽的預感確實不錯，還真的有人來了！
可惜，預感有時總會出一些偏差，就像今天，蜀道書院確實迎來了一位客人，不過不是林楓眾人，而是整整一年沒有露面的——天馨！
正在書院中愜意的翻閱著典籍的天羽眉頭微皺，口中喃喃道：「她怎麼來了？」
想到天馨，天羽就忍不住一陣無奈，當然不是因為天馨當初的選擇，而是因為天羽不知道自己心中對天馨究竟是一種什麼感覺。這個少女無疑是天羽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子，溫柔體貼，卻又有著一股傲氣。
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喜歡這樣的女孩，會不為有這樣的女孩垂青而雀躍，可不知道為什麼，天羽總感覺他們之間似乎還缺點什麼，或許是天羽還沒有真正懂得什麼是愛吧！
又或許是，天羽希望給天馨一些時間，好好的看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
「誰呀？」幽兒就坐在天羽身邊，雖然天羽的聲音很小，但她還是聽見了。
幽兒此時還暗自奇怪，靈隱陣能夠隔絕靈識察探，天羽是怎麼知道的，難道天羽能夠控制靈隱陣，讓自己的靈識可以穿過？
其實不然，天羽自然不能讓自己的靈識穿過，不過，靈隱陣終究歸他控制，每個想要進入靈隱陣的人都需要身份玉牌，他也是從靈隱陣中傳來的信息才知道的。
聽到幽兒的詢問，天羽微微一笑：「幽兒，你姐姐來了，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幽兒甜甜一笑，「知道了，天羽雜役！」
天馨今天剛剛出關，說來她也確實是一個天才少女，僅用了一年時間，《劍神訣》便已經修到了金丹期，這樣一來，《劍神訣》對《水靈訣》的牽制也就減弱了許多，《水靈訣》終於在幾天前正式突破到了出竅中期。
只有天馨自己知道，之所以自己能夠進步這麼快，說到底還是多虧了鳳鳴劍的幫助。
今天剛一出關，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好妹妹幽兒，第二個想到的不是自己的父母，而是蜀道書院中的——天羽！
孰料，跑到道柔師叔那一問，方才得知幽兒竟然提前幾天就跑到蜀道書院了，這一來正好，她一次就能夠見到自己最想見的兩個人了。
進入靈隱陣，天馨並沒有幽兒那麼好的待遇，出現在了勝寒峰的峰底，真元運起，天馨已經冉冉向峰頂的蜀道書院而去，還未登臨峰頂，她已經看到笑意盈盈的幽兒站在書院的廣場上迎接自己。
「幽兒變化好大呀！一年時間，竟然已經仿如一個十三四歲的絕色少女了，咦！幽兒身旁站的那個少年是誰？好熟悉的感覺，自己在哪裡見過他嗎？」一邊想著這些，天馨已經飄飄然登上了書院的廣場。
天馨打量幽兒和天羽的這段時間，天羽也深深的被天馨的變化所吸引了，來到蜀山，他見過的絕色女子多不勝數，可真正能讓他這樣側目的，也就只有眼前的天馨了。
看著天空中衣袂翩翩的天馨，天羽腦海突然想起了前人留下的兩句詩：
雲袖輕擺招蝶舞，纖腰慢擰飄絲絛。
天馨現在絕對可以稱得上蜀山第一美人了，這樣的美人蜀山不知道有多少人愛慕已久，若是再過得幾年，天羽真的不知道天下還有沒有人能和天馨媲美。
上天對天馨實在太過寵愛，將這麼多少女祈盼的優點都集中到了這個女孩身上…...
幽兒偷偷的瞄了幾眼彷彿在思索什麼的天羽，心中不由一陣嗔怪，「再過幾年幽兒一定會比天馨姐姐漂亮！」
天馨剛一站穩，幽兒已經蓮步輕移迎了上去。
「姐姐，你怎麼才來呀？幽兒都等你幾天了！」
「姐姐也想你呀！否則也不會剛出關就去看你了，哪想到你這小丫頭竟然不在，一打聽才知道，我的好妹妹在這呢！」天馨疼愛的將幽兒幾根凌亂的髮絲攏到耳後，柔和的說道。
「對了！既然你來這已經幾天了，一定見到姐姐的好朋友天羽了吧？」
「當然見到了！不僅見到了，而且他還把他所有的事都告訴我了呢……也包括你們第一次見面的事呦！嘻嘻！」幽兒望著天馨的雙眼已經充滿了笑意。
一聽到幽兒的這句話，天馨的頭禁不住一陣眩暈，臉頰立時飛上了兩抹紅霞。
「這個死天羽，怎麼能這樣，看我不……」
「不什麼呀？」天馨的話還沒說完，幽兒已經追問上了。
「不懲罰他！」天馨想了半天，終於想出了一個合適的詞。
誰料，幽兒立刻抓住了天馨兩句話間隔的另一層意思，調侃道：「啊！姐姐，您也太大度了吧！他都對您那樣了，您還不懲罰他！」
「不是！不……好你個幽兒，剛見面就讓姐姐當著別人的面難堪，看我怎麼教訓你！」說著天馨已經將手伸到了幽兒的腋下。
「姐姐饒命，幽兒知錯了！有人看著呢！」幽兒靈動美麗的雙眼向天羽這邊示意了一下，天馨才算繞過了幽兒。
「好了！今天姐姐就饒了你這個小丫頭，帶姐姐去見天羽，看我怎麼教訓他！」想到天羽，天馨的絕色容顏上頓時生出了一絲笑意。
顯然，她還沒有認出站在不遠處的人，就是她口中想要教訓的人。
天羽知道，不能再讓幽兒胡鬧了，否則再過一會兒，天馨就不是要教訓他，而是要殺了他了！
想到這裡，天羽沉靜的走到天馨面前，微微一躬道：「天馨，不是我想說，實在是你這妹妹太聰明了，我想瞞過一些不說，她卻一點點的套出來了，在此向天馨小姐道歉！」
「你是……天羽？」天馨不敢相信的打量著眼前這個氣度沉靜，星眸皓目，俊逸不凡的少年，雖然天羽的話中已經說的很是明白，但天馨還是難以相信眼前所站的人就是自己的好朋友，一年前那個髒兮兮的孩子。
天羽無奈一笑，看來只有這麼做了：「我的變化有那麼大嗎？不就是高大了點兒，瀟洒了點兒，迷人了點兒嗎？」
天羽這麼一說，天馨反倒笑了，「你真的是天羽，只有天羽能在我面前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
天馨的話登時把天羽給噎個半死，傻傻的愣住了，這……這什麼跟什麼呀？
看著眼前的兩人，幽兒再也忍不住，嬌笑起來，她還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天羽哥哥這副吃癟的模樣呢！
其實在天羽說出剛才那番話的時候，天馨早已經從天羽的眼中確定了這個事實，雖然真的很難以接受，之後的一切，不過是她想要看看天羽會怎麼樣證明自己就是天羽。看著天羽此時傻傻的表情，天馨早已經樂開了花。
天羽不知道又哪裡知道，真正讓他吃癟的還在下面呢！
「天羽，你真的把什麼事都跟幽兒說了？」說這句話時，天馨竟然用上了靈識傳音。
天羽若有若無的點了點頭，得到天羽的肯定，天馨的心反倒放了下來。
「幽兒，你不會怪姐姐向你隱瞞一些事情吧？」天馨有些歉疚的望著幽兒，輕聲問道。
「不會呀！天羽已經把你們當初的約定都告訴我了，再說了，姐姐也是為了保護天羽嗎！」幽兒語重心長的說道。
「好了！姐姐，我們不說這些了，說說你吧！閉關一年時間，現在修為是什麼級別呀？」幽兒問道。
天馨想也沒想，平靜的回道：「《水靈訣》已經真正突破到出竅中期了，《劍身訣》也已經到了金丹期！」
幽兒那幽怨的眼神悄悄落在了天馨身邊的天羽身上，「姐姐，你真是厲害！我什麼時候才能像姐姐這麼厲害呀？」
看著幽兒的眼神，天羽忍不住在心底一陣苦笑，這個小丫頭！
「幽兒也不錯呀！一年時間就能夠在金丹期站穩腳跟，姐姐當初也沒像你這麼厲害呢！對了！天羽，你的《水靈訣》修鍊的怎麼樣了？」天馨一臉期待的望著天羽，幽兒也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我？以你的修為，還是自己看吧！」天羽早已用神龍力將一切都隱藏好了，靈海中的兩顆元嬰（《水靈訣》一顆，《日月訣》一顆）也已經被他沉到了靈海深處，不仔細看，絕對是看不出來的，而且他還特意在丹田之內聚集了一團水靈氣，將丹田填的慢慢的。
「我早就說過，你很有修真天賦的，沒有名師指點，一年時間竟然已經快要結出金丹了！」察覺到天羽丹田內的情況，天馨的臉上瞬間洋溢起了濃濃的笑意，似乎比自己修為提升還要高興。
看著此時的天馨，幽兒先是好奇，突然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拉著天馨的手走到一邊，悄聲道：「姐姐，你……不會是喜歡上天羽了吧？」
「幽兒！你……說什麼呢？這只是朋友之間的關心，你……」天馨的臉已經紅雲遍布了。
「姐姐，我隨便說說，您怎麼當真了！」
「你要再這樣的話，我……我……」
「知道了！妹妹以後絕不會再亂說了，姐姐和天羽之間只是朋友關係，再說了，姐姐不可能喜歡上一個雜役的，不是嗎？」說道最後一句時，幽兒向天羽投去了幾個玩味的眼神。
天羽只能報以無奈的一笑，同時裝聾作啞一番了。
聽到幽兒最後的那句話，天馨沒有回答，其實幽兒的話確實讓天馨心頭一震，一年來隱藏在心底的那一份感覺頓時迸發了出來，她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當初在拒絕鳳鳴劍時說的話。
「或許，我的心已經被填的滿滿的了，再也容不下別的什麼了……」
這句話究竟為誰而說呢？自己真的只把天羽當做朋友嗎？如果只是一個朋友，自己會毫不猶豫的把母親送給自己的海天之淚送人嗎？如果真的只把他當朋友，自己會一點也不在乎他當初看過……看過自己的身體嗎？
天馨的心有些亂了，如果自己真的愛上了天羽，自己當然不會嫌棄他的身份，可父母呢？父母會像自己一樣絲毫不顧及天羽的家世、身份、修為嗎？
天馨不知道，或許是她想的太遠了吧！現在想這些確實太早了，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或許時間會證明一切，證明自己現在對天羽究竟是一時的崇拜，還是真心的愛！
天羽身上確實有一種讓所有女孩都為之痴迷的東西，雖然天馨也不明白那究竟是什麼，但她知道，自己已經無可救藥的迷上了這個神秘的少年。
「姐姐，姐姐！想什麼呢想的這麼入神？」幽兒一臉詭異的笑容讓天馨不由覺得臉上陣陣發燙。
「天馨，聽幽兒說你得到了一柄鳳鳴劍，可以讓我見識一下嗎？」天羽可不想讓氣氛一直這麼尷尬下去，急匆匆的轉移了話題。
天馨雙眸深深的望了天羽一眼，召喚出了鳳鳴劍，天羽一副驚艷的模樣望著鳳鳴劍，看著天羽的這副樣子，幽兒差點笑出來。
「好美的一柄劍，簡直就是為你量身打造的！」
「什麼叫『簡直』，哪本來就是你專門為姐姐煉製的！」幽兒在心底反對道。
天馨正想說話，鳳鳴劍卻突然不聽使喚般吸收起了水靈力，天羽還沒反應過來，鳳鳴劍已經為天羽洗了個澡，天羽瞬間被淋成了落湯雞。
冥冥中，天羽好像聽到一個聲音在說：「讓你當初不要小鳳，臭主人，狠心的主人！」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天羽是無語，天馨是不知所措，幽兒是憋的……
「想笑就笑出來吧！別憋壞了身體！」天羽望著死命憋著的兩人道。
「哈哈……哈……」天馨和幽兒再也忍不住，一點不顧形象的嬌笑起來。
不過天羽還是很幸福的，兩位美人笑過之後，竟然雙雙上前為天羽擦拭著身上的水跡，別說！看著兩位佳人忙前忙后，天羽還真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整個蜀山，誰擁有過這樣的機會，誰經歷過這樣的體驗？
「啊！不好意思，我可不是故意的！我什麼都沒看見，你們繼續！」
聽到這個聲音，天馨和幽兒俱都愣住了，這個聲音她們實在太熟悉了，這不是幻靈院掌院道盈的聲音嗎？這麼說……她們剛才所作的一切，都被掌院看到了！
其實，天羽也感覺到了靈隱陣的波動，可惜，道盈的速度太快，靈隱陣剛剛傳過信息，道盈就已經登上峰頂了，自然剛才有些曖昧的一幕也就被一覽無餘了。
看著身邊兩女臉上的紅暈，天羽忍不住在心底喊道：「你們才多大呀？竟然知道想這些了！」
抬頭看著幾米外那掛著一臉玩味，甚至還透著那麼點驕傲笑容的道盈，天羽也好想送上一句：「娘，您都多大了，還玩這種遊戲！」
不過這些也就能在心裡說說而已……
「娘，您怎麼來了？」
天羽也顧不得擦乾身上的水了，幾步來到道盈身邊，拉著她的手輕輕捏了一下。
道盈頭腦多靈活，立時明白眼前的兩個女孩兒已經知道了自己和天羽的關係。
「怎麼？嫌娘來的不是時候？打攪了你小子的艷福！」道盈「狠狠」的擰住天羽的耳朵，眼中卻是澎湃而出的愛意。
「娘，說什麼呢？」天羽一邊說話，一邊給剛從羞澀中走出來的兩女使眼色。
兩女會意，忙上前行禮，道盈笑著點頭示意二人起身。
四人走到一塊光潔的巨石旁坐定，天馨才問道：「姨娘，您怎麼一眼就認出了天羽呢？我剛才來的時候，一直都沒認出來！」
道盈嫣然一笑，「你一直在閉關，沒有時間來，不知道這臭小子的變化是應該的，我這一年中可來過一次呢，每一次來天羽就是一個新模樣，我都已經習慣了！」
輕輕拍著天羽壯實卻不突兀的肩膀，看著天羽那越顯沉靜平和的俊顏，道盈的心中別提多高興了。
「娘，看看您兒子的修為，有進步吧！」天羽笑著問道。
道盈嗔怪的戳了天羽額頭一下，半訓半誇道：「臭小子，這一年是有些成績，不過當著馨兒和幽兒的面你也敢說進步！你看人家馨兒，十五歲就已經出竅中期了，再看幽兒，一年的時間金丹已經完全穩固了，再看看你！」
天羽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靜靜的聽著道盈訓話。
「一年都過去了，也不見你的丹田中那團水靈氣有聚集成金丹的苗頭，還有臉賣弄！」道盈話時這麼說，但臉上的笑容卻一直沒有消失過，足見她對天羽的成績有多滿意。
「噗！」剛拿起天羽這兩天特意為她採摘的水果吃了幾口的幽兒再也忍不住，差點就噎著了。
「幽兒，你沒事吧！」天馨一邊輕輕捶打著幽兒的後背，一邊關切的問道。
幽兒一邊回著沒事沒事，一邊不著痕迹的瞪了天羽一眼。
「道盈師伯，這麼長時間不見，您和天羽一定有很多話要說，你們慢慢聊，我和天馨姐姐去書院裡面走走！」說著，不容天馨說話，便已經拉著她跑開了。
幽兒是實在聽不下去了，天羽哥哥偽裝的實在太絕了，如果再聽下去，她就無地自容了！
天羽如何能不知道幽兒為什麼會這樣，望著幽兒跑開的身影淡淡一笑。
「行了！別看了，也不怕你娘我吃醋！」
「娘，你可是一院之主，這話可不像您這種身份的人應該說的！」
「行啊！臭小子，學會擠兌娘親了！快說說，你是怎麼認識幽兒的！」道盈一副詢問兒媳婦生辰八字的神情，不由讓天羽升起一股無奈。
「娘，您想哪去了！幽兒在之前便聽天馨介紹過我，前幾日來到書院，大家都是孩子，一來二去也就熟悉了！」
「行了吧！還孩子呢？你都成精了，說說剛才是怎麼回事？娘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總不能再狡辯了吧！」道盈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更何況這是和自己兒子相關的事，更要發揚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了。
「剛才？噢！剛才您兒子我想要看看那柄，被天錚大哥說的神乎其神的鳳鳴劍，誰知道鳳鳴劍剛一出來，就大發脾氣，弄了我一身水，兩個人看到我的狼狽相，這才過來給我擦擦，沒想到就被您誤會了！」
「是這樣嗎？」道盈還是有些不信。
「你覺得該是什麼樣子呢？」天羽無奈道。
「反正我不管，馨兒這個丫頭當初為了你，都差點放棄了鳳鳴劍，你可一定要把握機會！」道盈竟然一副小孩脾氣。
天羽痛苦的回道：「等一下，娘親，天錚大哥可跟我說的清清楚楚，天馨可從來沒有說過放棄鳳鳴劍是因為我，再說了，我只是一個小雜役，怎麼能配得上天馨這樣的女孩？」
原本還只是在跟天羽開玩笑，可聽到天羽最後一句話，道盈的臉卻瞬間冷了下來，天羽知道自己找的這個借口有點問題。
「羽兒，記住，你是娘的兒子！堂堂幻靈院掌院的兒子，我不允許任何人看不起你，更不允許你自己看不起自己！如果你需要身份，娘可以立刻向所有人宣布，你是我的兒子！」
「娘，兒子不是這個意思，我從來沒有看不起自己，哎！這些事還是以後再說吧！您兒子才多大呀，想這事兒未免太早了吧！」天羽緊緊的握住了道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