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第六十章

江沅在浴室洗澡，姜子瑤乍開門跑出來還感覺到冷，她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幸好這家小賓館不大，一條走廊到底有個轉彎，她穿著賓館里的拖鞋，等意識到腳涼時，不遠處正好傳來兩個聲音，熟悉的聲音。

姜子瑤慌忙躲到轉彎口，聲音漸漸靠近，卻也聽得不是很清楚，大概因為緊張，不遠處的幾米外，趙合導演摟著鄭芒進來，另一隻手貼著鄭芒的臀部，雖然看不見後面，但光靠腦補就能想象得出有多噁心。

鄭芒離婚後一直單身，趙合導演卻是圈內公認的好男人，一直是對家庭負責對妻子好的典範，而就在下午，鄭芒還親密地拉著他妻子談笑風生。

腳步聲越來越近，轉彎過來也有一排房間，如果不巧被看見……姜子瑤大腦一陣空白，她對這種捉姦后該有如何表現的事實在沒有經驗。

幸好，到倒數第二個房間時，腳步聲停止，空氣中飄蕩著導演下流的笑聲和鄭芒發嗲地拒絕，能想象出一個三四十歲老女人發嗲嗎？能想象出平時一副慈眉目善模樣的導演私下竟是這樣子？！

開門又關門的聲，最後回蕩在姜子瑤耳邊的是導演那些不堪入目的猥瑣話，估計他們也絕對沒有想到她會在這種賓館里，將他們這些事看得一清二楚。

再回到自己房間，江沅已經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全身上下只穿著一條睡褲，問她：「上哪兒了？」

「剛在外面碰到個劇組熟人打聲招呼。」躲閃地說完她就去逗奶黃，江沅也沒有懷疑什麼，將床上他自己的睡衣遞給她：「趕緊去洗澡，今晚先穿這個將就下。」

「噢，」她拿著他的睡衣，一直到關上浴室的門才鬆口氣，如果今天換上鄭芒和任何一個人姜子瑤都沒有這麼吃驚，就算她知道鄭芒和導演很好，她以為的好是指鄭芒和導演夫婦是多年的朋友，按理說呆在娛樂圈這麼久這種事應該見怪不怪，可那人是趙合導演，她心中很尊敬的一位前輩，真有種三觀盡碎的感覺。

姜子瑤猜到他們會很早就離開，故意遲些才走，今天的戲份依舊不多，主要是她和多爾袞的對手戲，他們拍戲是不許人圍觀的，姜子瑤也沒有把江沅帶進組，讓他一個人在影城好好逛逛找些好玩的東西，等她收工再來找他。

青曼打過好幾個電話給她，說是導演在找她，等姜子瑤到的時候，青曼有點不高興：「怎麼一點時間概念都沒有，趙導已經等你很久了。」

姜子瑤心裡發出一聲冷哼，趙合找她為什麼事，她大致已經能猜到。

果然趙合批評她私下亂改戲，從今天開始不許她胡來，要嚴格按照劇本來拍，不久谷佳格格就和一個太監通姦，讓太監幫他潛伏在布木布泰身邊。

他一大堆訓完，姜子瑤故意問：「趙導，你妻子呢？昨天吃了她好多東西很不好意思，今天我想請她吃飯。」

「她昨晚就回去了，」趙合慢下語氣，真像是對一個後輩的教導：「子瑤，你潛質是不錯的，可拍戲不能以自己的心思來，谷佳這個角色在劇中有她自己的意義存在。」

「那導演，您能告訴我這樣子的谷佳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嗎？」

趙合愣住，顯然沒想到她敢反過來質問她：「這點都要我告訴你嗎？自己琢磨。」

鄭芒正被幾個小演員包圍著誇她身上的衣服好有氣質，她甩著笑臉，得意地說：「其實還好啦，這衣服還是我在法國參加時裝周時買的，veenoun新款，也就幾萬塊錢吧。」

「哇，鄭芒姐，你真有錢，一件普通衣服就要幾萬塊錢啊。」

另一個演員趕緊接過：「佩佩，你會不會說話？鄭芒姐會在乎這幾萬塊錢，也只有這種衣服才能入得了咱們鄭芒姐的眼。」

「鄭芒姐，你真是人人羨慕的對象，我要能有你一半優秀就好了。」

姜子瑤坐在另一邊化妝，又不得不聽她們這些話，再結合昨晚她掛在趙合身上那一幕，一股子噁心犯上心頭。

青曼見她今天從來就心不在焉，難不成和男朋友吵架了？

「你那位男朋友今天回去了？」

「還沒有，他正好沒事，估計要待個幾天。」

「你們鬧小矛盾了？」

「當然沒有！你怎麼問這話啊。」

「那你今天怎麼心不在焉的，難道是一秒不見就有相思了？」

姜子瑤瞥向鄭芒那個方向：「沒怎麼，只是看到了不該看的事犯噁心。」

平日在劇組，除非鄭芒主動找麻煩，姜子瑤一般都不願搭理她，但今天，鄭芒總覺得姜子瑤在有意無意向她投以不屑目光，讓她很不安。

多爾袞打勝仗歸來，谷佳格格特意去看他，並且向他表達自己非他不嫁的決心，遭到多爾袞的一番嘲諷後生氣回去。

因為要見心上人，谷佳化著更庸俗的妝，和她二十幾歲的年紀格格不入，偏偏姜子瑤竟然hold這身成熟范，一眼看過，反而帶有清代女人的嫵媚感。

多爾袞在院子里練劍，下人攔住她說貝勒爺練劍時不許人打擾，谷佳格格狠狠踢他一腳：「狗奴才，我是別人嗎？」

奴才不敢再攔，谷佳興沖沖衝進院子里，一組遠鏡頭，谷佳從門口飛奔進來，忽然起一陣風，她粉黛的臉在微風中，裙角飛揚，有種說不出的美。

周圍看的人已經驚呆，本來他們都想藉機諷刺下姜子瑤，沒想到這身衣服加上她的動作，居然相當和諧。

她從後面抱住多爾袞，開始聲音很活潑：「多爾袞哥哥，你總算回來啦。」

多爾袞把劍插到地下，厭惡地推開她：「誰允許你進來的？」

她仰起頭，眼睛里充滿愛慕：「我想進來就進來，貴太妃說過了，等再過兩年，就讓你娶我。」

多爾袞想起在宮中已經嫁做他人的心愛之人，心裡的氣無處發泄，便將矛頭全都指向她，說一些特別特別傷人的話：「谷佳，我永遠都不可能娶你，更不可能愛你，下次你要敢再私自靠近我別怪我對你阿瑪不客氣。」

谷佳囂張慣了，哪裡見得他說這些話，臉色漸漸變陰鬱，她聲音吼得很大：「多爾袞，你不想娶我想娶誰，那個布木布泰她已經嫁給皇太極，難道你要和別人的妻子私通嗎？」

她說這句話時，尖銳的目光正好對上鄭芒一眼，雖然只有短短兩三秒，鄭芒心砰砰地跳，一股燥熱湧上心頭。

多爾袞立即回了她一巴掌，借位打的，谷佳捂住嘴巴生氣地跑回去。

一結束，鄭芒馬上以一個老演員姿態走過來強調：「導演，這場戲怎麼能合格？我們是大製作劇組，要打巴掌就來真的，借位算什麼。」

飾演多爾袞的演員馬昊本來就對這場戲不滿意，多爾袞是位英雄，動手打女人算怎麼回事，現在還想讓他真打，他當即就提出抗議。

姜子瑤自己倒無所謂，在戲中被扇巴掌也不是一次兩次，以前她還是小透明時，每場被打戲都是來真的。

鄭芒向趙合使使眼色，這些在正常的人中也許沒有什麼，但姜子瑤看在眼裡，不自覺帶著鄙夷，鄭芒狠狠瞪她一眼，心裡卻虛到不行，總覺得她是知道了什麼事。

趙合假裝嚴肅說：「剛剛這場戲還有很多小瑕疵，重新再來一遍，多爾袞，你最好真打，下手重力度輕一點就行。」

第二遍，一切重新就位，姜子瑤小小補了個妝，人更顯得精神，鄭芒眼珠子快要下來，她越是表現好鄭芒就越憎惡她。

她從後面抱住多爾袞，比剛剛似乎多了一絲嬌媚，鄭芒又氣勢洶洶上來阻止：「誰讓你這麼演的，谷佳是個賤胚子，你演得不像。」

「鄭芒姐，要不你演親自示範下吧，我覺得你演這類角色應該能手到擒來。」

「姜子瑤，你什麼意思？！」

「我是在誇你演技好，正向你請求怎麼演好呢。」

趙合也覺得鄭芒在拖延進度，將她拉開，臉上已經寫著不高興：「再來一次。」

第三遍，姜子瑤動作更加自然，鄭芒只能眼睜睜看著姜子瑤如何將個少女的驕傲與嬌澀表現得到位。

馬昊最終還是借位打得，但姜子瑤捂住嘴巴動作很真，一般錯位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合格。

可等結束之後，鄭芒還是跳著上前，她心中的小火苗再也澆滅不下去：「馬昊，既然你不知道怎麼扇嘴巴，今天我就來教教你。」

她說完，在所有人措手不及中，狠狠對著姜子瑤臉上去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