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立道宏願，天象亦變

「我可有何不妥？」頑石皺眉問。沒有人喜歡被人這樣觀猴一樣的看。

「沒，沒有什麼，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那裡得罪了那個陰陽梟，既是他的同鄉，卻依然被他打發到這個無趣之地。」那龜仙人好奇的問。

「陰陽梟？」

「鯤鵬的別名也。你若呆時間久了，自會知道。那鯤鵬，你別看他面相慈和，為人忠厚樣，實則，那只是他人前面目。到了人後，其為人心胸狹隘，陰險狠毒。」那龜仙人顯得有些激動的道。

「我看老師不是這樣的人，我今天還未能拜倒其門下，他卻又是送我修鍊法訣，又送我以法器。你莫要亂說老師壞話，否則，我必然告之老師知曉。」頑石不信，為其辯護道。

「噢，他送你法器和法訣？見鬼了，他什麼時候這麼大方起來？」龜仙人不信。

「哼，你不信，我拿出你看就是。」頑石卻也是個死腦筋的人。這時候，那鯤鵬送他東西，他就已經將那鯤鵬當成師長了，他雖不善於言語，但對於自己親近的人，自是萬分維護，他如何能讓人說他壞話，於是，他將鯤鵬所贈的《引氣總訣》和那把破爛的黑刀拿出。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也。我當那鯤鵬什麼時候，變的如此大方。卻想不到，原來不是他大方了，而是有人如此的可愛，竟然將那丟棄於地都無人屑於一顧的垃圾，當成了寶貝。」那龜仙人，見頑石拿出那兩樣東西，只看一眼。就笑的前仰后伏，當真是氣都喘不過來。

「小兄弟呀，這《引氣總訣》乃是鴻鈞道祖親創不假，但在這茫茫洪荒之中，即使是掃地的道童，都是人手一冊呀。而其中的道法玄意，卻是連我們師祖通天也只是一知半解呀。你說，這東西，拿來給你一個玄照期的小輩，不和天書一般嗎，有何用？再說你那所謂的法寶，就更可笑了。所謂法寶，我們將它分為法器、靈器、仙器、後天至寶、先天至寶五個級別。法器者，自身孕有靈力，揮舞間，靈氣噴薄而出，開山裂石，更有強橫上品法器，其中被灌輸**力，內含大神通，種種不可思意；靈器者，自身並無任何的靈力法術，但卻能溝通天地間無處不存的靈氣，為己所用。使用之，呼風喚雨，排山倒海，引動靈氣潮汐。此二者，一修自身強橫，一修外法萬千，卻也是作用不相上下。而仙器，卻是威力大勝法器、靈器。仙器者，顧名思義，只有仙人境界，才能使用的法寶也。修為到了仙人境界后，自身靈氣品質，會發生質的變化，那時，我們就把那些變化后的靈氣，稱為仙氣了。以仙氣駕馭仙器，天崩地裂。至於後天至寶，哈哈，那就不是我能接觸的到了的。不過，都聽說，後天至寶，已經孕育出器靈了，威力嘛，毀天滅地。先天至寶，我倒是知道幾件，我們祖師的誅仙古劍，原始天尊的盤古幡，道德天尊的太極圖。既然知道了法寶的等級，現在，我們來看你這個所謂的法寶，你看它，毫無光澤靈性，又無任何的靈力能量的波動，至於想要調動靈氣，更是做夢。我告訴你，這，只不過是一塊最平凡的金鐵罷了。你被戲耍了，我問你，他送你這東西的時候，可曾叮囑於你，說，他已經贈送你道書和法寶了呀。」那龜仙人搖頭晃腦的道。

「不管是否是法寶，既是老師贈我，我必定愛惜珍重。你無須再多言，快快把這的規矩教我，然後你離開。否則，我必定將你今天所說的話，盡數告之老師。」頑石冷聲道。

「我是知道為什麼，他要將你派到這裡來了。為人過於木納死板，不懂得變通，這與他收下的那些個只知道溜須拍馬的徒弟，是大大的不同呀。不過，這樣的人雖好，卻是未必能有好下場的。告訴你吧，我被罰到這葯園整整五千年了，那鯤鵬主管此地，在這五千年中，除了每過千年，他回例巡一次外，別的時間，他是從不會跨進半步的。而且，管理葯園之人，是不得離開藥園千丈的，否則，必受，五雷慣頂之罰。」那龜仙人惋惜的道。

「這是管理葯園的身份文牒，你用它，可以自由出入那三大園，而且，如若有人來盜取靈藥，它自會鳴叫。但，你必須記得一點，如過被發現，你有偷盜靈藥，那麼，第一次，龍骨鞭三百鞭，第二次，鎖魂鐧五十鐧，至於第三次，那麼，直接煉化你。切記切記，那些靈藥，你只有看的份，沒有任何的用的權利，哈哈，等時間久了，你自當知道，每天對著那些天材地寶，卻是只能看，不能動的那種煎熬了。那山頂崖邊，有一竹屋，以後就是你的住所了。你在那修鍊，不用當心有人會來打擾到你，因為，這個鬼地方，除了一些想要打那些靈藥仙果的主意的不良之徒外，也只有那些二代師姑們想要一些奇花異草的時候，是沒人會想到這裡的。」那龜仙人將一個玉牌拋給頑石，然後頭也不回的騰空而去。洪荒靈氣充足，那些個在後世萬分重要的奇珍異寶，的確不怎麼被中視，再者，師祖的葯園，何人敢不開眼，來盜取。

也許是在北冥海，一個人習慣了，周圍空無一人，頑石也並無任何的不適。他蹬著石階，緩步上前。

石階傾斜向上，行數千階，上得一山崖，崖頂，是二十丈見方的平台。平台之上，一間小小的竹屋，竹屋內，只有一張床，然後空無一物。山崖下就是大海，海濤隨波浪，輕輕拍打著崖下石壁，發出嘩嘩聲，除此之外，周圍靜寂無聲。

月高掛天上，就如同在北冥海一樣，頑石坐於崖上一石頭之上。但，此時，他的心境，卻是再也回不到那種空無一物，波濤不驚的境界了。這兩天，發生了太多的事，多的，已經超過了他以前不知道是多少年所經歷過的事。

在北冥海旁，碰到慈航，然後，被帶到玉清仙府，在那石階上受挫，受雍和、馬腹侮辱，見識洪荒最強的兩人的比斗，雖當時為了抵禦毀滅之氣的傷害，並未真正的了解到比斗的經過，但那散發溢出的強大力量，也足以震撼他的心靈了，再就是被原始天尊拒收為徒,與廣成子在筋鬥上的談話，被三番五次的稱為無用之人，再被鯤鵬收為記名弟子。慢慢的，一件件事，一點點細節被回憶，一種從未有過的挫敗的感覺，瀰漫上他的心頭。

頑石柔柔自己有些僵硬的臉，然後，從懷裡，取出慈航送給他的哪個青蓮子，輕輕的撫摩著。

「資質奇差？資質奇差嗎。都說大道三千，難道，就沒有一條合適我這資質奇差的嗎？我卻是不甘，不甘。他們能夠成仙了道，飛天遁地，視蒼生如螻蟻。我為什麼卻是要被一句資質奇差，打發到這無人之地。如此，我頑石，卻是一定要修鍊出成果，讓那些人瞧瞧。還有那雍和、馬腹，我也一定不輕饒。但，這些，都要我修鍊有成才是。如此，我修鍊，當為了證明，我不比任何人差，以後，蒼宇之間，當是有我這麼一號人物。」頑石在心中反覆的對自己說。

彷彿得到強大的力量一樣，頑石心中想要變強的信念，深深的被紮根。頑石深吸口氣，將那《引氣總訣》從懷中掏出，想要觀看學習。可一看，他卻是懵了。

上面的字元，他卻是一個也不認識。

「天地初分，卻也是沒有什麼道**訣可以學習，像那鴻鈞、混鯤，都能夠成聖，那麼，我既然看不懂這些，又何必去看呢，天地大道，我也自己領悟。」頑石將那《引氣總訣》反覆看了數遍，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於是重新塞回懷中，自語道，語氣中，充滿了那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豪氣和勇氣。

頑石站起，仰望天空中閃爍無數的星辰，仰仗心中無盡豪氣，大聲發宏願道：「我頑石，不欲拯救蒼生，不欲稱霸洪荒。只要逍遙天地間，使得天拘不住我，使得地困不得我，使得芸芸眾生，再無人可以輕視侮辱於我，此我一願。二願，我能護得朋友一生無憂無惱，快樂逍遙。」他手捏那碧蓮，心中一片溫馨。

直到許久之後，他的第一願得以實現，蒼天之下，芸芸眾生，再無人輕視於他的時候，他才發現，當年許下的第二願，何等可笑。此為後話，暫且不說。

單講，頑石許下宏願后，無盡天穹之上，一顆原本昏暗無光的星辰，猛然之間，散發出強烈光瑩，將周邊無數的星辰的光亮都壓下，天穹一時光暗顛倒，星辰墜落無數，一時，星辰逆轉，天穹大亂。

此等天地異相，發生在離地面萬兆遠的天穹，地面平凡眾生，都只是感覺到今晚流星多了許多。而修鍊的妖怪道人，則是感覺到靈氣潮汐，波動發生了異常。

但在一隱秘雲端之間，一身穿諸天星象旒袞的長須老者，站在雲端之上，看著無數的星辰爆發隕落，大嘆一聲道：「洪荒亂世不久矣。當年應得盤古要守護這片蒼宇，方才彈指十萬年。罷了罷了，天地，自有定數了。」

東海之賓，一半禿頭，梳三條小辮老者，坐於一青石之上靜靜垂釣，旁邊立一青牛，青牛身上，背負一五尺扁擔。天象異變，他微微睜開雙眼，喃喃道：「道之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說完，搖搖頭，他站起身，他身高不過五尺有餘，略微有些駝背。「歸去兮，歸去兮。」他輕叫兩聲，然後坐到那青牛背上，臨走前，彷彿是被海水的腥氣所熏，一口濃痰，被他吐到那青石之上。他離開數日後，那青石上，現出一行字元，正是那老者說呢囔之語：道之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極西玄靈山，一團混沌之氣，在一金色蓮花座台之上，起伏旋轉，吸納天地間的靈氣。突然，那團混沌之氣，幻化成一中年男子，他睜開眼，掐指思索片刻，然後道：「好險，好險，差點著了他們的道，幸好我早有防備。」

如此種種，許多**力者，都在做著自己的算計。

這些，都與頑石無關，此時，他正盤腿坐於竹屋內唯一一張竹床之上，學習怎麼吸納修鍊靈氣。但是，以前，他從未接觸過這些，一時之間，如何摸的著頭緒？正當他籌措不休，忙乎了大半夜，一無所獲的時候，一聲飄渺無據的聲音，竟然傳到他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