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自傲然，結丹道途

龍骨鞭者，乃是抽蛟龍髓骨祭煉，將蛟龍暴戾之氣融入其中，傷人重於萬鈞，厲氣縱橫。

一力士手持龍骨鞭，出來喝道：「速速趴下，我要行鞭。」

「何須趴下，我自站立，如無愧天地，萬物不能讓我低頭。更別說是趴下。」頑石傲然道，冷冷掃過傾稱四妖，然後馬步扎立，脫下長袍。

這話，引起邊上一片嘲笑之聲，認為他還未領教到龍骨鞭的犀利，為不知天高地厚。

「看你嘴硬，等下看你不趴下。來來，黃道兄，我們打賭，我賭他挨不到十鞭就得趴下。你認為呢？」地靈子笑道。

「你怎麼能如此的小瞧於他，我賭二十鞭哦！」黃善道。

「我賭他挨滿三百鞭都不會趴下，你們以為，他和你們一樣，是軟骨頭呀。」娜娜不忿的道。

「開始！」對於弟子們的理論，多寶不加理會，高聲叫道。

長三丈的龍骨鞭被高高輪起，劈啪聲響，空中晃動，隱隱有風雷之音。掄鞭者，經驗豐富，長鞭被圓圓掄起，最後，只半尺長鞭尖抽到背部。

如一蛟龍咆哮縱橫，鞭未至，聲勢先奪人心魄，除多寶，邊上眾人，無不駭的臉色大變，更有定立不足者，連退數步。頑石咬牙，雖亦被龍骨鞭掀起的萬鈞暴虐厲氣駭的臉色發白，但心中自有一股傲氣支持他不做任何的退縮。君若待我如知己，我必視君為國珍；君若待我如玩偶，我棄君如敝屣。你等既然看不起我，我如何還能在你等面前示弱？

『啪』一聲輕微的脆響，龍骨鞭尖掃過頑石背部，兩者相擊，擦出點點火花四濺。頑石只覺得被他運轉到背部的靈力，一瞬間崩潰。雖在外人看來，只是輕輕的一接觸，那鞭尖就已經掃過去了，但頑石自己卻是知道，那如萬鈞重的力量，就在那一瞬間爆發，背部的靈力被擊潰，然後，甚至將再次涌去的靈力生生的截斷。強大的力量，使的頑石站立不穩，膝蓋發軟，差點跪倒在地，但，心中那不願示弱於人的傲氣，卻是強自讓他只是膝蓋微曲，又馬上筆直站力。

『啪、啪、啪....』長鞭被越掄越快，一時間，頑石頭頂上，都是一條條被長鞭劃過，虛空殘破，沒來的急閉和的細長暗幕。

頑石嘴中鮮血夾雜著碎裂的內臟肉末，慢慢溢出。背後，並沒有血肉橫飛的現象，無數的鞭痕，將皮內的肉抽裂，而外面的皮卻只是淤青。在巨大的衝擊力下，頑石一步步向前踏去，每踏一步，都能留下深深的腳印。他的臉上，已經全無血色，嘴中溢出的鮮血，卻是已經將前胸染的血紅，但他的眼神，卻是依然堅毅驕傲。

此時，原本的嘲笑聲，都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的倒抽冷氣之聲，此時，他們都在心中問自己，如果換成自己，是否還能如他一般，在挨了百鞭后，依然毅然傲立，不哼聲求饒。

傾城四獸更是眼光閃爍，望著那漫天鞭影，恐懼萬分，彷彿，那鞭子，就是抽在他們身上一樣，此為他們做賊心虛。

娜娜卻是早已經泣不成聲，雖只見過他幾面，但是，在這漫天鞭影中，她卻是將一顆心，都系在那那倔強傲然的身影上了，從沒有一個人的神情，會是那樣驕傲倔強，那不屈卻沒有半點委屈的神色，讓她不明白，是什麼，讓他願意承擔起別人的罪過，卻依然如此的驕傲坦蕩，那份驕傲，卻拽的她心疼如裂。

「兩百九十八，兩百九十九，三百！」力士高聲叫喊，收回乾淨如初的龍骨鞭，向多寶復命道。

「想不到，倒是個硬骨頭呀。」多寶冷冷的掃了已經滿頭冷汗的傾城四獸，緩緩的道，然後，從背後布袋中掏出一瓶靈藥，丟在依舊傲立的頑石面前。

「力士，將他們押入望海崖閉門思過。」多寶微微嘆息，然後命令道，眾人卻是不知他到底在嘆什麼。

頑石一聲不吭，等得那些人都離開了葯園，轟然翻倒在地。只留下娜娜的驚慌尖叫。

見頑石搬入了竹床之上，將他俯躺著。只見一條條的鞭痕中，裡面的肉多有碎裂。娜娜輕撫傷痕，眼中淚水卻是不自覺的落下，只覺得心酸萬分，恨不得能代他受些過才好。

「疼！」以陷入昏迷中的人，卻是無意識的悶哼道。

「疼死你活該，誰讓你呈能。」鈉鈉扇動兩隻兔耳朵，冷冷的道，手上的動作卻是更加的小心翼翼。將多寶留下的靈藥小心的抹到背上。然後，坐在竹床邊，看著他慢慢的沉睡過去，不知為何，望著那安詳的睡容，她心中竟然充滿了滿足的感覺，只想著，如果以後能這樣一輩子看著他沉睡，那會是多麼的幸福的一件事。

連著擦了三遍葯，背後的創傷都已經收合，皮內的傷痕，也慢慢的重新張出新的肉來，但是，頑石體內的真氣，卻是開始崩潰了。

三年的冥修，吸納的靈氣何等龐大，而他卻是一絲一毫都未能煉化，就好象是平時，你不斷的吃食物，但那食物卻是一直都沒有被消化成能量一樣。他只是吸收了靈氣，將它們堆積在丹田中，卻不知道怎麼將它們轉化成靈力，平時只是依靠本能的轉化一點，但這樣的吸收和轉化，根本不能成比例，其實，這也是他一直不能結丹的原因，他以為，留在了丹田中的靈氣，已經是靈力了。

如果他還是清醒的，那麼，也許他還能控制下，讓它們再堆積的龐大點，才會爆發。但是，在受罰時，體內自然轉化的那一點點靈力，卻是被龍骨鞭生生的擊潰了，所以，失去了壓制的靈氣，開始暴動了。

也許是因禍得福吧，其實，現在體內的靈氣暴動，卻是對於他來說，還是一件好事，如果等到他的靈氣再多點，那麼，一旦爆發，威力會更強大，甚至當超過他所能承受的最大範圍，那他就只有爆體一途了。

看著面前那個全身滾燙，彷彿像一隻被烤熟了的龍蝦一樣，紅的可怕的頑石，娜娜猶豫再三，最後，彷彿下定了什麼很大的決心。

她站起來，明知道，這時候，根本不會有人會到這裡來，但她依然在竹屋的外面布置了幾個她所能布置的威力最大的陣法。然後，彷彿是得到了很大的安心一樣，回到屋中，將頑石扶起，盤腿坐好。自己也上的床。

「我如此的對你，你以後如果不對我好點，看我輕不輕饒你！」她看著前面的頑石，咬牙切齒的道，眼中卻是柔情似水。

她張口，吐出一口靈力，然後，手捏法訣，一半尺高嬰童自她眉心神府轉出，那嬰童，是個縮小版的娜娜，卻是只穿了一肚兜，那就是她的元嬰。娜娜漲紅了臉，強行控制她的元嬰出竅，然後，指揮那元嬰，撞入頑石體內，進入他的丹田，慢慢的幫他梳理混亂的靈氣。

這種動作，卻是最親密的道侶之間常做的事，元神交融，兩人精神渾然一體，最直接的，也是最刺激的交融。元神，卻是比身體敏感百倍千倍，當兩人元神交融之時，就如戀人的親撫，激蕩的，是心靈最深處，那最溫柔的一沫柔情。

娜娜渾身顫抖不休，卻還是要強忍著羞意緩緩的梳理著暴躁的靈氣。

迷茫中，頑石只覺得，有一雙溫柔的小手，正在輕輕的撫摩著自己的身體每一寸的肌膚，那種，讓人顫抖的酥麻感覺，讓他忍不住的呻吟出聲，然後，那隻小手，卻是狠狠的捏了她一把，卻彷彿帶著撒嬌的意味。頑石丹都未結，當然還不能內視，所以，也就不知道，有一個女孩，將自己的元嬰遁入他體內，將那一縷芳心，緊緊的綁到他的身上。

三天後，頑石體內的靈氣，慢慢的被疏導，他的身體也恢復了正常。

娜娜將已經略顯疲憊的元嬰收回，望著頑石，心中，一時平靜不下來。她不自覺的伸出手，輕撫他那堅毅冷漠的臉旁，從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一路下划，眼中更是多了許多的柔情。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突然，那飄渺無常的聲音，在竹屋內，再次的出現盤旋。

「誰，出來！」娜娜驚覺，從床上跳下，向四周呼喝道，但卻沒人回答，只有那聲音繼續反覆的呻吟著這句話。

如旋渦般，無盡的靈氣，如受到牽引一般，朝頑石涌體內涌去，但頑石吸納靈氣的速度，也將娜娜嚇了跳，這速度，一個時辰吸納的量，比她一個月吸納的，還要多。

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頑石體內的靈氣，又開始不安起來。

「這如何是好？」娜娜手足無措，對於這樣的事情，她是見也沒見過，常人，都惟恐自己吸納天地靈氣的速度太慢了，而他，卻是快的讓自己的身體都承受不住了。

「幫他結丹。」那個飄渺的聲音突然停止了呻唱，指點了一句，然後，就消失無聲了。

「對，幫他結丹。」娜娜眼前一亮，也顧不得，一個只有元嬰期修為的，想要幫別人結丹，對自己所造成的傷害了。

娜娜再次將疲倦不堪的元嬰祭出。元嬰噴出幾道本命真元，將頑石籠罩其中，強行將他體內的靈氣，轉化成靈力。

數口本命真元噴出，娜娜臉色一陣發白，整個人搖搖欲墜。

龐大的靈氣，慢慢的被轉化，然後在丹田中沉澱。終於，在元嬰噴出第八道真元的時候，丹田中的靈力濃郁到了最大程度。娜娜收回已經小了一圈的元嬰，手捏法訣，點在頑石丹田之上，輕喝：「凝」。

靈力翻滾而起，然後，不斷的積壓縮小，一條條的經脈，被拓展，身上的每寸肌膚都被強化，骨骼發出劈啪的脆響。終於，丹田中，一指甲蓋大小的金丹出現了，金丹一出現，外面的靈氣，被瘋狂再度吸入頑石體內，但，這次，那些靈氣一被吸入，就轉化成靈力，被金丹吸收。

見頑石金丹以成，娜娜露出最甜的笑容，然後，身體一軟，倒在床上，她自己元氣大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