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意外

11.意外

唐期尖叫了一聲,迅速將Damon拉開。關南第一時間大步跑過去,慌張中連椅子都被她帶倒了,但還是遲了,平平的手臂已經被划傷,鮮血瞬間滲透了衣服。

「平平!」她緊張地抱起他,男孩疼得臉頰都發白了,她驚恐地轉過頭朝屋裡大喊:「陸姐!拿我的包出來!」

她太過緊張,反應也太大,甚至沒發現自己連聲音都變尖了。唐期被嚇到了,看著她的模樣,也哇的一聲哭了。

只有狗狗蹲在那裡無辜的望著他們。

陸姐匆忙出來,看到這一幕也呆住了,視線移到平平受傷的手臂上,驚呼了一聲天哪,差點暈厥過去。

「怎麼搞的!」她跑過來,聲音都在顫抖,「平平,讓陸姨看看。」她掀開一點袖子,看到那觸目驚心的划痕,更加受不了,「天哪,這是怎麼回事?」

「我開車,你抱著他,我們去醫院。」她心跳如雷,來不及解釋,拿過鑰匙就往外走,陸姐抱著平平,慌慌張張的跟著她。她走到門口又回頭,沖一直跟在她們後天的小女孩說:「你先回家,好嗎?」

女孩抹掉眼淚,抽噎著說:「對不起......」

「不關你的事。」她勉強朝她笑笑,心裡有些內疚,確實不關她的事,是她大意了。

她們到了最近的醫院,醫生剪開他的衣袖,用消毒水消毒傷口。

平平疼得眼圈都紅了,不住的在掙扎,想逃離那消□□水,卻被醫生按住手臂,連帶著聲音也很冷漠:「家長幫忙!」

陸姐不忍,關南只能狠狠心抱緊他,不讓他再動,心間卻隨著他粗重的呼吸不住的顫動。

「可能要縫針。」醫生短促的說。

關南覺得自己腦子嗡了一聲,登時手腳冰涼,話都說不清楚了。

「可是他,他才四歲。」

「四歲又怎樣,不縫針這傷口能好?」

陸姐在旁邊抹眼淚,止不住的埋怨她,「好好的你帶他出去幹什麼,還放狗進來,可憐的平平,這麼小就要遭這罪。」

她沒法辯解,悔得想一刀了解了自己。

好在傷口處理過之後沒有那麼觸目驚心了,三道傷口,中間那道比較深,但也沒有傷到筋骨,也就是說不用縫針,這多少讓她鬆了一口氣。

醫生處理了傷口,又給他打狂犬疫苗,之後關南去拿葯,陸姐抱著平平在大廳等她,她拿了葯回來的時候,看到了推門進來的盛清讓。

他推門的動作很大,關南甚至感覺他帶了一陣冷風進來。

她停下腳步,有些不敢走過去。

盛清讓邁著大步子,一下子就走到了陸姐身邊,然後從她手中接過的平平。

他神色不善,甚至有些陰沉,陸姐在旁邊解釋,他根本沒在意,只是檢查著平平身上的傷口。當然了,這種時候任誰都沒有辦法愉悅起來吧。

她也是心疼過後,才想起事態的嚴重性。她害得人家兒子被狗抓傷了,這罪名她要怎麼擔?

關南心下忐忑,踟躕間看到盛清讓已經抱著平平轉身要走,連忙跟上去。男人的視線掃過她,眉心微微隆起,已經是在極力掩飾不悅。然後他收回視線,看了一眼陸姐,示意她接過葯,然後轉身就走。

平平趴在他肩頭,小嘴烏白。

關南咬咬牙,厚著臉皮跟在他們後頭。

盛清讓的司機候在門口,他抱著平平上車,陸姐朝她點點頭之後坐進了副駕。關南連忙上了自己的車,跟在他們的車後頭。

回到盛家天已經全黑。

車庫門沒有留給她,她把車停在外面,然後從大門進去。盛清讓抱著平平站在沙發邊,正在研究那些葯,關南換了鞋走過去,討好般地說:「這個一天一顆,另外那包一天三次一次一顆,那個是消炎的,現在可以吃一半。」

男人卻擱下藥,抱著平平上樓了。

她能理解,盛清讓對她不滿是應該的,所以即便態度再差,她也能接受。

平平是他的心肝寶貝,現在她害得他的心肝被狗撓了一下,他沒有火冒三丈,已經是極有涵養了。

關南在客廳呆站了一下,想拿葯送水上去,但陸姐已經聽從盛清讓的吩咐拿了上去,她也實在是覺得難堪,便和陸姐說了一聲就走了。

她驅車回家,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進車庫的時候她打下車窗刷卡,冷不丁被人從外面抽走卡,關南嚇了一跳,剛要叫人,手便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握住。她心頭一跳,扭頭去看,程教授穿著黑色大衣站在窗外,微微彎腰望進來,眉眼如畫,「停好車出來,我在這等你。」

他幫她刷了卡,欄杆升起。關南滿腔歡喜,急急忙忙開車進去,車停得亂七八糟也不管,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了出來。

程教授站在燈下,行李箱擱在一邊,箱子上還貼著託運標籤,顯然剛剛下飛機便趕過來了。

關南心裡一暖,直接撲進男人懷裡。

「程教授!」

男人被撞得微微趔趄,隨即扶著她站穩,微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髮。

太久不見,關南望著他,有些不知道要說什麼,從異國回來的他,莫名多了幾分陌生。

「你剛到嗎?吃過飯了嗎?」她自己都沒有察覺,語氣裡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嗯,下了飛機和同事吃過了,你呢?」

關南也是這才想起,自己都還沒有吃飯。

男人一看她這表情就知道了,抬眼看到附近有牛肉麵店,就拉著她過去了。

程教授端著熱氣騰騰的牛肉麵過來,上面給她撒了一大把香菜,關南笑眯眯的說謝謝。

剛才在車庫門口程教授還沒看清,進了燈光充足的店裡,才發現她袖子和衣領上有著不易察覺的斑駁血跡,他連忙拽過她的手,皺著眉問:「這是怎麼了?」

關南縮了縮手,不知道從何說起。

程教授頓了頓,又迂迴地問:「工作怎麼樣?那個小孩難教嗎?」

他不說還好,一說關南就想起今天發生的事,頓時就有些堵得慌,那放在嘴邊的一塊牛肉也放下了。

程教授看她變了臉色,關切地問:「怎麼了?」

她本來一直都是覺得有些愧疚,但被程教授這麼一問,心裡就冒出了一點點委屈,跟著嘴角都耷拉了下來,眼圈也跟著發紅。

程教授看她這樣,又笑了,柔聲道:「好了,你先吃,吃完了再說。」

關南哪裡還有心思吃東西,握著他的手就一五一十的開始傾述。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要是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怎麼也不會讓那隻狗進來。被僱主甩臉色難受,看到小孩受傷我更難受。」

「好了,沒事,你先吃。」程教授摸摸她的腦袋,安慰她:「意外誰都料不到,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最壞的結果也只是被辭退。」

關南吃了幾口,又放下筷子,問:「但是會不會對你有影響呢,你當初說……」

他笑了笑,「你覺得他會是那種因為這件事而遷怒一大票人的人嗎?」

「哦。」關南默默吃面。

吃完面程教授送她回家,依舊是只送到樓下。

「你快點回去休息吧,我明天晚上再找你。」

程教授嗯了一聲,「你進去了我再走。」

他這麼一說,關南反而有些捨不得了,「要不我今晚去你那?」

「不了,回頭你爸媽又要上門找人了。」他笑著說,然後俯身親了親她的臉頰,「回去吧,早點休息,別太擔心了。」

關南捂著被他親過的位置,還想索要一些,但看到男人眉眼間的倦色,終還是點點頭轉身進屋了。

洗過澡撲到床上之後,她翻出盛清讓的電話,本來想打過去,又怕那人直接掛斷,最後還是保守的發了一條簡訊過去。

——醫生說傷口發炎會引起發燒,晚上睡覺前記得給他吃消炎藥。

等了十分鐘沒有等到回復,她確定他是不會回復了。

樓下爸媽在招呼她下樓喝湯,她沒有心情,探頭出去剛要拒絕,又聽到電話響,關南幾乎是飛奔回床上,膝蓋磕到床邊,疼得她吸了一口氣。

來電卻是陸姐,關南有種不祥的預感,她神經緊繃地接起了電話,不等那邊說話便搶先開口:「喂,陸姐,平平好些了嗎?」

「小關老師,他已經睡了,剛剛先生給他洗了澡,然後抱他回去睡了。」

「他吃藥了嗎?」

「吃了吃了。」

「那陸姐你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她小心地問。

陸姐在那邊有些遲疑,幾秒之後才為難地開口:「是先生讓我打電話給你的……」

關南心裡一陣緊縮,該不會讓程教授一語成讖了吧。

「先生說從明天起你不用過來了,這個月的薪酬還是會發給你,謝謝你這段時間對平平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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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他爸,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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