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5開竅
長空伸手覆蓋住雲鷹遮擋著自己的雙手:「晚上覺得真放鬆,懶洋洋的不想動彈。」
「桑長空,你是在對我撒嬌,想體會一下被人背回去的感覺么?我倒是不介意,畢竟你又不沉,但我清楚的記得賓館門外隱藏著不少記者的吧。」雲鷹嘴角含著笑容,故意貼近長空的耳朵調侃著少年。
被蒙著眼睛的結果是直接放大了其他器官的感覺,溫暖的呼吸吹拂在耳際,自己的短髮隨著雲鷹說話的韻律在脖頸來回騷刮,帶起一陣□的感覺,長空下意識的向旁邊縮了縮脖子,正好撞在了什麼上。
軟軟的,帶著溫暖的觸感,而且很乾燥——雲鷹的嘴唇!
長空猛的張大眼睛從長椅中站起身,他有些局促的對上雲鷹的視線,誰知到男人竟然像是對這個意外毫不放在心上似的翻過長椅,動作瀟洒的坐在了上面,而且還沒忘記拍拍身邊的位置:「過來坐啊,你不是懶洋洋的不想動彈么。」
長空移動了一下,看著雲鷹擺放在長椅上的手指突然像是開竅了似的臉紅了起來,本來坦然的態度夾雜入扭捏,期期艾艾的瞥了雲鷹一眼,站在原地不動了。
雲鷹盯住長空的眼睛,隨著少年下意識躲避自己眼神的動作高高挑起眉毛,隨後五官整個舒展開露出一個勾魂攝魄的笑容:「陪我坐一會,讓我我送去回去,不會遇見記者的。」
長空臉上的表情透出糾結,有些遲疑的反覆看著雲鷹,最後終於像只安全得到保證的小動物一樣躡手躡腳的走到長椅附近,沒等他想好要與雲鷹保持多遠的距離,雲鷹立刻抓住他的手臂,直接把長空按進座椅里。
長空彆扭的不敢動彈一下,從那個心跳加速的對視之後,他就失去了往日的從容,渾身僵硬的像是被人威逼著坐在原地,圓滾滾的大眼睛透出一股可憐的味道。
真像是只迷路的貓。雲鷹心中不合時宜的飄過這麼一句話,隨即產生了將這個想法落實的衝動,他故意閉上眼睛向後靠在椅背上,隨著時間的流逝緩慢的放鬆渾身上下的肌肉,做出一副不由自主陷入睡眠的姿態。
長空一直垂著頭,事實上他對自己的狀態很有些懊惱,之前就意識到雲鷹與他之間關係曖昧和發現自己對雲鷹有想法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不論長空之前是怎麼定義他和雲鷹關係的,至少當時他還在對自己做心理建設喜歡男人不是什麼問題——這是一種事不關己時候非常超脫的想法——可現在的情況讓長空沒辦法繼續逃避了,他已經對雲鷹有了寫「什麼」想法。
溫暖而沉重的人體突然壓在長空的肩膀上,當他側過頭的時候恰巧能夠注意到雲鷹相聚很遠壓在他肩膀上的側臉,姿勢一看就不舒服,可是雲鷹整個人非常放鬆,並不是像是裝睡的樣子。
「……雲鷹。」長空晃動著肩膀試圖將男人叫醒。
雲鷹當然不會這麼輕易的讓長空計劃圓滿完成,他順著長空晃動肩膀的頻率向下磨蹭著,時不時還張開嘴唇用牙齒輕咬著長空的衣襟,本來就不高的長空立刻被雲鷹無恥的動作壓彎了腰,最可憐的是他根本不敢向後靠或者乾脆的站起身——要是動作上不小心把雲鷹臉磕傷了怎麼辦……
長空保持著令人難受的前傾姿勢,雙手環抱在一起支撐著身體,大概十幾分鐘之後,背脊上傳來的溫熱又濕潤的呼吸終於讓長空決定採取行動,這種感覺太奇怪了!他的雙臂向後探著扶住雲鷹的肩膀,同時小心翼翼的向前挪動著自己的身體,把自己從困窘的境況中拯救出來,終於,雲鷹被他成功的平放在了長椅上。
長空大口的嘆著氣,覺得這比完成最難動作還要浪費精力,他轉過身乾脆盤腿坐在了地面上近距離等待著雲鷹從淺眠中清醒,可什麼都不能做的現實最終讓長空將自己的注意力也集中在了雲鷹身上。
濃密修長的睫毛覆蓋著眼睛,眼皮上幾道清晰的褶皺顯示著張開眼睛的時候,雲鷹臉上會有多麼迷人的一雙眼睛,而挺直的鼻樑也在臉頰上打出一道暗影,白天總是緊緊抿成一條直線的嘴唇現在放鬆的舒展著,嘴角似乎還帶著淺淺的笑意,長空看著看著反而愣神起來,他的思維已經跑到了帶給雲鷹美好基因的父母身上。
雲將軍和雲鷹還能夠看得出來是親生父子,他們的臉型出奇的一致,但是,那個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中年女人……不,她也許和雲鷹沒有一丁點關係,不論是「母子」之間的僵硬氣氛,還是毫無共同點的長相,長空認為這是雲鷹和雲將軍關係僵硬的主要原因。
長空毫不猶豫的在腦海中補充出了狗血電視劇中好色男人拋棄妻子,結果後來的情人怎麼都沒辦法剩下孩子,結果最後從前妻手中搶奪到了兒子撫養權,卻被親生兒子憎恨的過程;然後他主動推翻了自己的這個設想,雲鷹的年齡不對。
……可是,還是有很多辛酸的過往吧,長空計算著雲鷹的年紀,突然覺得他早熟的令人髮指,這並不是一個二十齣頭男人應該有的樣貌,更不是一個本該受盡寵愛的孩子該有的細心體貼。
本來就不是多麼鐵石心腸的長空伸出手摩挲著雲鷹的臉頰,手指自然的插入男人濃密的發間梳理著他的短髮,雲鷹抓住機會猛然張開眼睛,將長空這個小現行犯抓了個正著。
「……你醒了。」長空乾巴巴的憋出一句毫無意義的廢話,趕忙收回自己的手掌站得遠遠,做出一副「他什麼都沒做」的心虛表情。
雲鷹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坐在長椅上伸著懶腰,臉上一派愜意自在,長空看著他這幅悠閑的狀態,不禁有些羨慕嫉妒恨。
不過還沒等到長空表達出自己強烈的情緒,流浪漢已經勤快的向他們兩個人同時表達了不滿:「你們這是要搶地方嗎?這一塊是屬於我的!」
面對著這種情況,即使是雲鷹也愣住了,他頭一次露出尷尬的表情,拉起長空直接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運河邊的長椅,跑出很遠的一段距離后,雲鷹終於搖頭嘆了口氣。
多麼好的機會,竟然被一個流浪漢打斷了,長空以後肯定會對他再起防心,哪還能找到這麼合適的機會試探他,順道收些無傷大雅的利息呢?
「我們從后廚進去,那裡平時沒有人。」
雲鷹順□代了一句,毫不遮掩的帶著長空從寫著「外人莫入」牌子的后廚位置走進了賓館,在進門后卻立刻帶著長空一碗飯鑽到隔壁的走廊上,七扭八繞的兩個人終於在烹制各種菜肴混合氣味中找到了出路。
「後天你有拿獎牌的把握嗎?」雲鷹尋找這最安全的話題,讓長空剛剛產生的防備消失無蹤。
少年點了點頭,隨後又立刻搖頭:「我不確定,沒有一個選手能夠說自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贏回來一塊獎牌,但如果我發揮正常的話,我覺得自己會有希望。」
「那我回來看的。」雲鷹點頭說到,同時沒有忘記狀似無意的揉搓著長空的短髮。
少年臉上馬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再一次強調:「我會努力的。……你、雲鷹,你到底在做什麼工作,為什麼時常不見人影,有時候又很清閑。」
長空顯然對這個問題怨念已久,但能夠挺到現在才詢問已經非常難得了,不過雲鷹並不打算滿足他的好奇心,男人笑著彎下腰湊近長空的臉頰輕聲詢問:「你確定自己真的想要知道嗎?嗯,看你的表情,不是很想知道,那麼我先回去的。晚安。」
柔軟的嘴唇在額頭一觸即分,雲鷹占飽了便宜瀟洒離去,長空摸了摸額頭木著一張臉腳步僵硬的走回房間,這個預料之外的純潔輕吻發揮出了超人的戰鬥力,長空的失眠完全被治癒了,直到晨光大亮,他才揉著眼睛清醒過來。
「你起來的竟然比我還晚,我都做完熱身了。」秦池擦著頭髮上的水珠,調侃著長空,「昨天晚上失眠的挺嚴重吧,你生物鐘這麼準的人竟然都學會賴床了。」
「不,我現在覺得狀態好極了,你還去運動嗎,我今天要把之前拉下的進度都補上。」長空精神飽滿的字床單上跳了起來衝進浴室,沒幾分鐘就活力四射的跑出來對秦池邀請到。
「走吧,我們一起。」秦池扔下手巾決定加入。
簡單的早餐和短暫的休息后,秦池與長空這兩個訓練狂人立刻擠進人滿為患的健身房,為了汗臭味貢獻自己一份微薄的力量。
持續的運動和充足的供暖帶給長空身體極大的負擔,渾身蒸騰的熱氣很快就逼迫得他和秦池把形象問題扔在了一邊,兩個少年都毫不在乎的打起了赤膊繼續訓練計劃。
幾聲微弱的脆響在身邊響起,長空還沒抬起眼睛就反應過來剛剛不顯眼的亮光出自照相機的閃光燈。
「……我們倆是不是又要上報紙了。」長空說起這句話的時候微微感到了苦悶,「巧克力」事件已經給他們倆找了不少麻煩。
「我更想知道報社給不給我們提成,雖然因為吃多比賽成績不好很受傷,但我們一年沒有多少比賽,海鮮卻可以天天吃的!」秦池雙眼閃閃發亮的做出了總結。
作者有話要說:【羞射】昨天忍不住偷懶了,周休的時候補上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