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三十一朵白蓮
「我……」君莫心看著看著衣裳不整,氣息凌亂的白漣,莫名的覺得口乾舌燥,心一橫,臉紅脖子粗道:「我今天不會放過你的!」
白漣:「……」
君莫心:「……」
前一刻氣勢洶洶還打算對白漣用強的君莫心,這一刻已經被懸立在他心間上的寒霜劍給凍成了冰雕,褲襠下挺立的部位大概凍成了冰棍了吧。
白漣推開不能動的君莫心,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嘆氣道:「師兄,你這是……在變什麼戲法。」
君莫心:「……」
凍成冰雕的君莫心百口莫辯,暗恨也不知這木流風給自己的身體下了什麼套,竟然變成了這樣,他已經打算好了,要白漣深刻認識到只能和他醬醬釀釀。
但是現在別說醬醬釀釀,君莫心就是把褲子穿上都難了。
也不知是不是元明早有預料會有今天這出,給有靈智的寒霜暗暗下令,不管是君莫心還是木流風,那個敢對白漣做出格的事,要寒霜劍先把人給凍萎了,他就不信,誰還敢打白漣的主意。
師兄變成了冰雕,白漣自然不忍心放任不管,可又不知該如何給君莫心解凍,只好讓君莫心躺在自己的床上,蓋了三層厚被子,他才放心,自己坐在一旁守著君莫心。
躺在床上的君莫心眼睛睜得大大的,連眨也不能眨,對著床頂相望無言,他在心裡已經不知道給坑爹的木流風扎了多少個小人。
直至天快亮時,白漣才覺得肩膀微沉,立馬從打盹中驚醒,抬頭一看,竟是已經能動彈的木流風給他披上外袍,白漣笑道:「師兄總算恢復如常了,昨夜真是嚇了我一跳。」
君莫心和木流風已經換回了。
木流風臉一沉,最後無奈嘆道:「若是我日後又對你做了什麼奇怪的事,師弟你只管將我打暈,丟在一旁便是。」
白漣一愣后,莞爾笑道:「師兄這是說的什麼話,不管師兄變成什麼樣,我都不可能置之不顧。」
「師弟……」
木流風輕聲微嘆,白漣於他便是心頭血,逆鱗禁臠般的存在,他一直艱苦難耐的壓抑著不去碰白漣,就怕傷了白漣。
君莫心被太監文抓進他的身體里,一次兩次他還未發現,可加上元明臨行前的那番話,久了木流風自然就察覺到。
連木流風自己也覺得怪異,他竟可以放任君莫心借用自己的身體一步一步與白漣親近,在理智的懸崖邊上,他妒恨著又羨慕著君莫心的隨心所欲,可他自己卻不敢有所為。
再說君莫心回了他的大本營后,厭煩的接受顏單翼給他準備好的新木偶,他不想要木流風的身體,可是這天下間,能與他契合度最高的唯有木流風的身體,他本就是木流風魂魄撕裂出來的一塊,在某種程度上他們也可算是同一人。
君莫心帶著面具,站在底下的顏單翼和越輕然看不出他的神情,可這高高低低不斷變化的魔壓,兩人心知,這貨怕是又犯病了。
跟著這麼個不靠譜的頭當反派,前途實在是令人擔憂。
這話兩人當然不敢當著君莫心跟前說出來,這貨講究拳頭大便是硬道理,陰謀詭計到他身上反倒不起作用。
君莫心發問:「宣山,老鬼那邊有什麼動靜。」
顏單翼:「回稟魔君,老鬼先前似乎在擺洗魔陣,只是現在突然停下來了。」
「呵,我們這魔道四大教書先生,也有腦袋不好使的時候。」
君莫心冷笑,老鬼在做什麼他最清楚,在原本的太監文就是老鬼給木流風想出這個洗魔陣的,將自己的心魔種在別人身上。
不過也要多虧老鬼,暗中連帶著將木流風的七情六慾一併割捨掉,卻獨留木流風對白漣的愧疚,否則君莫心也不會有機會狠坑木流風一把。
君莫心:「越輕然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越輕然笑道:「屬下當然知道,不過是將洗魔陣換成血元陣罷了,這點小事無需魔君擔心。」
「哼,最好是這樣,你也該滾回木流風那邊了。」
越輕然果真聽君莫心的話,當日就去了軒轅峰一行人的住處,立馬就有一道冷肅的劍氣迎接他。
「師弟,快住手,刀劍無情啊,」越輕然嘴上雖是這麼說,身形卻輕快的躲過百里千所有冷厲的劍氣,一個巧勁,將人壓在了牆上壁咚,笑道:「許久未見,師弟的模樣還是沒有變過。」
越輕然離百里千非常的近,近得他能清楚的數清百里千密集卷長的睫毛有幾根,近得他只要往前再貼近一點點就能吻住紅嫩的唇。
「為什麼……」為什麼走了這麼久,卻不給我一點消息……
百里千氣得滿臉通紅,嬌艷甚比牡丹,越輕然卻跟無事人一般,輕鬆自然的後退了一步,將目光從百里千身上移開,看往別處,四處梭巡,「咦,師弟師妹呢,我在柳城發現了一處好地方,打算帶你們去玩玩呢。」
「什麼好地方。」
紫蔓柔一身簡裝,從別處走來,狐疑的看著氣氛古怪的越輕然和百里千,這兩人已有四年未見了吧。
自從越輕然不知因何原顧負氣而走,在外頭撲摸打滾的紫蔓柔最為鳳鳴還能偶爾見到他一兩次,而守在軒轅峰的百里千卻整整四年沒有得到越輕然任何一絲音訊,更別說見到人了。
越輕然笑道:「自然是去快活的地方,喝好喝的酒。」
紫蔓柔挑眉,「群花閣?」
「嘿嘿,還是師妹上道,我在群花閣定好了位置,今晚要好好慶祝一番才是。」
越輕然走時目光在百里千滴血的緊握的拳頭停頓了下來,卻還是選擇默不作聲擦身而過,若是以前,越輕然定是要大呼小叫的,緊跟在百里千身後噓寒問暖,要百里千趕緊處理好傷口傷勢。
然而現在,他們卻變得只比陌路人好一點。
紫蔓柔看著百里千被血染紅的手,擔憂道:「二師兄,讓我給你包紮下吧。」
百里千笑得有些牽強,「無事,過會它自會好了,師妹,我有些不適,今晚就不去群花閣了。」
「二師兄……」
紫蔓柔還想說些什麼,百里千卻擺了擺手打斷了她,一步一步的走回自己的房間。
百里千很美,說是國色天香也不為過,這些年堆積在他眉宇間的冷色一年比一年嚴重,再無人認錯他的性別。
紫蔓柔常常在想,若是百里千能對她多笑一點,她可能就要淪陷在百里千的西裝褲下了吧,只可惜能牽動百里千情緒的人至今只有越輕然一人。
夜裡,越輕然早早的就在群花閣里的包廂等著,所有人都來了,卻唯獨不見百里千。
「師妹,二師弟呢?」
「二師兄說他不舒服,不來了。」紫蔓柔自顧的給自己倒酒,挑眉看著越輕然,眼含挑釁,「我說大師兄,如果我追求二師兄,你說有沒有可能成功?」
越輕然如被雷擊一般,手中的酒樽掉落在地,他趕忙俯下身去撿,「師妹你問我這事,我又不是二師弟肚子里的蛔蟲,哪裡會知道呢。」
在無人看到的角度里,越輕然嘴角已經沒有弧度了,一向含笑的眼眸變成了死寂,轉瞬,他又恢復如常。
紫蔓柔喝著酒,唇在碰觸酒樽時,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也不和越輕然多說,將注意力轉向白漣,「來來,小師弟我們來喝酒。」
「師姐,我……不會喝酒,」白漣架不住紫蔓柔那股如火的熱情勁,只好無助的看著木流風,「師兄……」
木流風因白漣一個可憐的眼神,心已經軟了大半,立馬開口道:「師妹,不要鬧,小師弟的酒我替他喝了。」說罷,一口飲盡。
「好,好,我就喜歡三師兄這樣的氣魄,來來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紫蔓柔豪氣衝天拉著木流風和白漣喝酒,越輕然卻自己一人喝著悶酒。
就在幾人不遠處的包廂中,君莫心正無趣的盯著酒樽不放,木頭做的身體,再烈的酒他也喝不出個所以然,不過他在等著顏單翼回來給他復命。
「來,你喝。」
白:「……」
君莫心將酒樽遞到白跟前,這可難為了白,作為顏單翼的武器,他只是有了一點靈智,又化了形,喝酒這麼難的技能,他還沒學會。
不放心白和君莫心獨處趕回來的顏單翼,嘴角抽搐:「……」
這個君莫心分明就是在故意為難白,白剛化形不久,別說喝酒,連說話都不會,好在趕回及時。
顏單翼:「咳咳,魔君,屬下已經將柳仙仙帶來了。」
現行犯君莫心不動聲色的將酒樽放回原處,面具遮住他的臉,看不到他的神情,語氣卻滿是幸災樂禍,「那個葯下足了吧,快將柳仙子放到床榻上去。」
顏單翼嘆道:「就是頭豬,也被迷倒了。」想他堂堂魔老,竟然要幫君莫心做這麼丟人的事,真是莫名的心累。
「哼,今天,我就要成全木流風和柳仙子的一世良緣!」
顏單翼:「……」將白喚到身邊,迷茫的霧氣漸漸四散開。
群花閣內滿堂賓客醉生夢死,包廂里紫蔓柔覺得喝不夠,硬是拉著白漣一起去大堂湊熱鬧,「走,喝喝,喝酒去!」
「師姐,不要喝啦。」白漣被紫蔓柔連拉帶扯的出了包廂,轉頭卻不見木流風。
原本緊跟在白漣身後的木流風,一晃神,又回到了包廂,包廂內只有白漣在床榻對著他笑著,若是這樣也就罷了。
可白漣卻只穿著單薄的裡衣,露出大片領口,隱隱可見雪白肌膚上的那兩點紅,旖旎的輕聲喚道:「師兄,這裡只有我和你……」
而躲在暗處看著一切的君莫心已經樂了,在他眼裡,木流風離昏迷中柳仙仙越來越近,沒錯,他君莫心就是這麼卑鄙無恥,既然要挖木流風的牆角,自然要給木流風下套。
小白漣,你就好好看看木流風的真面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