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第四十一章:靜夜思(下)
兩小時前。
聞姜離開寒夜寺之後,沒有著急回家,而是去了很久沒有現身過的經紀公司YN的總部。
南珂午後的那通電話,是說公司新近要捧一個七人偶像組合,準備藉由在某視頻網站上主推的一個跟拍真人秀出道。
出道發布會就定在後天。
聞姜所屬的經紀二部藝人很多,南珂的計劃是讓她們這些前輩幫忙錄製VCR,提前造勢拉開陣仗。
VCR里出鏡的藝人越多,大眾會越容易因為新人們的好「人緣」而接受他們。
南珂已經提前交代甘甜要錄製的VCR的內容和錄製場地,聞姜從來不自帶梳化師,路上補了個淡妝,很快進公司的十一號練舞室錄完了時長只有四十秒的祝福片段,雖然她尚記不住師弟們的臉,更遑論師弟們的姓名。
等她和甘甜從練舞室出來,聞姜剛要推開南珂辦公室的門,突然厚重的磨砂玻璃門被人從裡面拉開。
一個比程放那張白嫩的臉還要鮮嫩,五官極度立體的臉出現在聞姜眼前。
這張臉從去年開始高密度地出現在國內的各大媒體上面,爆紅的速度跌爆人的眼眶,一躍進入四大小生之列。
是徐來,聞姜的朋友辛靈犀的現任男友。
他們的關係可以加很多形容詞:姐弟戀,不為人知的地下戀,青梅竹馬。
聞姜想往南珂辦公室邁的腳步又停了下來。
***
公司里僻靜的地方很多,聞姜又和徐來回到適才她錄製VCR時所用的那塊兒場地,十一號練舞室。
因為辛靈犀,聞姜同徐來打過多次交道,不算陌生。
徐來的臉色有些憔悴,顯得他那張血色鮮少過於白皙的臉更為蒼白。
聞姜沒有鋪墊,直接問他:「你怎麼會進南姐的辦公室,你和朝歌的約滿了嗎?朝歌和YN的關係眾所周知因為搶奪資源鬧得很僵,這會兒你人直接進YN大樓可不算明智。」
徐來眼角帶著抹微紅,是睡眠不足疲乏的標誌:「月底到期,我總得早作打算。續約或者另尋新東家。南姐是個有眼界的經紀人,不然帶不出你這樣的藝人。」
聞姜想聽的不是他交代這些:「靈犀知道嗎?」
徐來閉了下眼睛又睜開:「知道。我倆在朝歌共用一個經紀人,不用我說,她就已經知道了。」
聞姜抓住了重點,冷嗤:「身為離你最近的人,你的重大動向讓她從別人嘴裡聽到,讓她比那麼多人都要晚才知道。徐來,她沒看走眼,你是個好男人。」
聞姜視線凜冽,徐來沒有避開她眼底的鋒芒。
她的反話他也聽得一清二楚。
聞姜是辛靈犀的朋友,他自然也要善待。
徐來啞著嗓子「嗯」了聲,說得輕巧平靜:「你也勸勸她,十幾年了,讓她別總沒心沒肺地看不到我的壞。」
到尾音時他的嗓音驟然明顯的粗噶起來,呼吸也沉了下來。
一副隱忍的模樣。
是聞姜欣賞不來的那種隱忍不發。
辛靈犀當年頂住多少來自家庭和公司的阻礙才牽徐來的手,聞姜作為旁觀者很清楚。
聞姜莫名覺得喉嚨一哽,提醒他:「靈犀的約至少還有三年,告訴我你想換經紀公司的真實原因。如果你是為她好,你的原因和你的決定是為了你們好,我們勉強還是朋友。」
徐來搖頭。
他了解聞姜和辛靈犀的性格,很多事情如果聞姜知道,就不會瞞著辛靈犀。
他避嫌該避的人里,聞姜排在前幾位。
徐來仍舊死守沒露:「換家經紀公司是職業規劃和現在的公司有歧義,才有的正常的改變。」
聞姜胸口起伏變得劇烈了很多:「你拿這個唬我嗎?正常的經紀公司的置換你會不告訴她,不和她商量?」
徐來總覺得透過她看到了另一個更為勇敢且義無反顧的女人。
他告訴聞姜:「只是不會朝夕相對了,不是分手。」
聞姜看清了他眼底的閃爍:「你有這個自信嗎?你自己也開始懷疑了,你沒有想好怎麼向她解釋已經先做了決定。你萬一跑錯了路了呢?徐來,在這個世界上也許你重生一次仍然足夠幸運,在異國他鄉進入中學還能再遇到一個在你寫的情書被人半路截獲貼在校園公告欄上,被人嘲笑自作多情的時候,能站出來撕掉情書告訴大家她和你兩情相悅的鄰居兼師姐。可再來一次,你還能幸運地讓這個很好的女人,從愛護你變成愛你嗎?」
徐來長睫一顫:「我知道,我會珍惜。」
聞姜容色極為慘淡地笑了下:「你該慶幸,你遇到的是她。隨便換個人,比如我,遇到那種打著為我好的旗號,卻死活不肯告訴我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的自以為是、自作主張的男人,我不感動,也不感激。即便還有情分,我也會第一時間甩了你。」
徐來手顫了下,再開口帶著些微懇求的意味:「先別告訴她在這裡見過我,我自己說。」
聞姜該說的都說完了,只問:「你怎麼不算好我不在,再來。」
徐來笑了下,有些力不從心:「算好了,打聽過了,能避開你。誰知道幾個月不來公司一次的人會突然有行程回來了。」
前一秒的對峙像是要撕破臉不相往來,這一秒彼此緩了口氣,又是那種能坐下來喝兩杯說說心裡話的關係。
聞姜這才笑了下,呵了聲:「你還真是考慮的周全,還真打算避開我?我不是看好你,我是覺得靈犀不會看了十幾年仍舊沒看清人,看這麼久還看走眼。她不是那種將就的人。我保密五天,你們慢慢溝通好。雖然我並不認同你的做法。」
徐來搖頭,望著她:「五天太短了,五個月吧,五個月結束了,我會把事情處理好。簽了南姐的話,我提的條件也是暫時不對外公開合作關係。」
還在朝歌,他的行程通告辛靈犀一清二楚,他如果突然消失,辛靈犀一定會懷疑。
有些事他不想告訴她,讓她煩。
進了YN,他要做什麼,即便有聞姜這個中介,辛靈犀的消息也會相對閉塞些,他可以編造很多莫須有的通告。
對信任自己的人行欺騙之事,還打著為她好的旗號……
徐來覺得聞姜那句「甩了他」之後,應該還有一句「弄死他」。
這樣的男人,讓人不恥。
他不恥,可他把自己變成了這樣的人。
徐來最後只對聞姜說:「我性格有缺陷,瞻前顧後,想很多,也不喜歡有一說一,很多年了也沒改好。做的最有魄力的事兒就是當年那封情書。我們不也是朋友嗎?你除了守好你朋友守你自己那份,也行行好幫我這個朋友守好情書上的人。哦,上個月靈犀送你的那幾盒套,是我下的單。」
聞姜:「……」
這話之後,已經不能是朋友了。
***
聞姜進南珂辦公室的時候,南珂正在看企劃書。
聞姜坐在門后的沙發上,問她:「你拿什麼說動徐來?」
南珂吐了兩個字:「錢。」
聞姜眼前頓時出現昨夜,陸時寒一本正經地告訴她他是個很俗的男人愛錢時的模樣。
聞姜將陸時寒的影像從腦海中揮走,繼續問:「要錢做什麼?」
南珂抬頭:「救命。」
聞姜還想問,南珂阻止她:「沒了,別的沒的可說。」
聞姜琢磨了會兒,不能確定南珂話的真假。
救命的話,救誰的命?救命也許是真,可錢一定不是。
南珂瞅她一眼,再度出聲打斷了她的思路:「不是每次來都忙的腳不沾地,來了處理完事情就走?」
聞姜嗯了聲承認:「這次有點兒事情諮詢一下你。」
南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A4紙劃過她的指間,翻飛落定:「問。」
聞姜站起身走到南珂的辦公桌前,手撐在上面:「你送男人,一般送什麼東西?」
南珂像是聽了個極好笑的笑話:「你要送誰東西?」
聞姜:「男人,一個。」
南珂呵呵兩聲:「我知道是一個,問題是這一個是哪一個。戀愛的話提前報備,別像離婚一樣讓公關手忙腳亂。」
聞姜壓低上半身,看著她,突然摸起桌面上的一張濕巾去擦南珂的唇角。
南珂下意識地一躲,聞姜晃了下手:「唇膏蹭出來一小塊兒,替你擦掉。」
南珂眸底一黑:「遠點兒,真是拿你沒轍。」
聞姜笑了下重新坐下來:「不是談戀愛,沒工夫,也沒耐心按部就班勾勾手。也不是奔著解決生理需求去的。具體算什麼,我們還沒認真交換過意見,有了結果,我再告訴你。」
南珂目露遲疑:「對你好嗎?你看人的眼光,經過那麼一場,我現在開始懷疑了。」
聞姜琢磨了下:「不太好,挺狠的,下手挺重。」
南珂擰眉,用一副「沒救了」的表情看聞姜:「世上男人多的是,這樣的你都——」
聞姜隨即補救:「那種重,是治得了我那種重。」
南珂眉頭略微舒緩:「圈內的?」
聞姜點頭:「算是半個吧。」
南珂仍舊有些懷疑:「我聽著不怎麼靠譜。」
聞姜輕聲笑,口氣堅定:「你看了就靠譜了。」
南珂笑得肩一抖:「還那麼膚淺?看人看臉。」
她又追問:「不是你自作多情吧?」
聞姜搖頭:「我覺得該深入交換下意見,是看到他好像身體折我手裡,別的也折了。我要是自作多情也沒什麼,讓他真折我手裡就行了。」
弄掉筷子,跟她身後出來……這應該不算是她自作多情吧?
南珂沒吐槽她自戀,問:「認識多久了?」
聞姜:「不算以前,這次見了一個月。」
南珂:「……」
聞姜知道南珂是覺得這速度過快了,於是解釋:「從物理上算這段時間,是很快;從哲學上依照唯心主義,數心裡走過的分分秒秒,已經很多了,算慢。」
南珂:「……」
南珂不知道接什麼好,聞姜的大腦和嘴,與一般人的構造不太一樣。
**
聞姜在南珂的無語中離開了YN大樓,甘甜送她回去的路上,她又指揮甘甜:「找家花店停一下。」
甘甜好奇:「買花?公寓里的盆栽很多,姐,你不是不喜歡插花嗎?」
聞姜回:「一時興起。」
甘甜陪聞姜進花束小屋的門,聞姜瞄了眼一旁牆上店家貼的花語。
是各種加了形容詞作定語的我喜歡你和我愛你。
店家認出聞姜來,特別熱情地介紹各種名貴的空運而來的鮮花。
聞姜笑著聽完,最後選了一種最大眾的,大眾到連動畫片里的狼都拿來送給羊的花。
她說:「幫我包束紅玫瑰。」
至於要多少朵……
聞姜琢磨了下,說:「六十。」
陸時,六十。
**
甘甜幫聞姜把花拿上樓才走,雖然特別好奇,可是甘甜忍了下來,沒有過問。
甘甜走後,聞姜盤腿坐在公寓的地毯上。
為了防止手機丟失製造禍端,這些年她從來都是習慣性地給通訊錄里的人備註其他的代稱。
她坐了一會兒,摸出手機給她備註為「家政阿姨」的人發短訊:晚上有空嗎?
「家政阿姨」:說完。
聞姜嘆口氣,這人說話能更生硬一點嗎?
思考了兩秒,聞姜回過去:幫我對場戲。
「家政阿姨」問:什麼戲?
聞姜手指在虛擬鍵盤上敲打了幾下,臉不紅心不跳地回應:吻戲。
**
聞姜提前將公寓電梯的密碼發了過去,又囑咐好小區的保安放行。
她坐在公寓里等,邊等邊戴起眼鏡讀劇本。
劇本里的人愛到不愛就不能活,聞姜看多了覺得膩歪,忍下想和編劇談論人生的念頭,又闔上本子數玫瑰花的花瓣。
她等了半個多小時,才聽到門鈴響。
聞姜勻速挪過去,將玫瑰花束往門前推了推。
門開了之後,陸時寒的視線首先被玫瑰搶奪,先看到花,后看到聞姜的人。
他手裡仍舊拎著個食盒。
人包裹的嚴實,只露出一雙眼睛,像是唯恐被人看清長相。
聞姜往後退了一步,紅嫣的玫瑰更大面積地闖入陸時寒的視野。
紅的妖冶,紅的囂張,紅的惹眼。
聞姜靠著玄關處的牆,悠悠地出聲問,用的是上個世紀那種寒暄的用語:「來了?」
陸時寒進門,摘掉口罩,直直地看著她。
橘色的燈光打在他的側臉上,他摘口罩的動作不快,臉一點點被揭開的同時,他的聲音一點點擠進聞姜的耳朵,低沉清潤:「來。來對吻戲。」
聞姜笑了下,手指抬了抬指向地上的一捧玫瑰花:「你倒是實誠。送你的。」
陸時寒放食盒在置物柜上的手一頓:「花,送我這個幹什麼?」
聞姜:「跟別人學的。」
陸時寒放下食盒,又脫掉外套,體溫隨著室內溫度漸漸回升,沒了在樓梯間和地下停車場那裡的陰冷。
他抬起一隻手臂撐了下牆:「聞姜,打個商量。」
聞姜:「什麼?」
陸時寒說:「靠我近點兒。」
聞姜靠過去:「近了。」
陸時寒貼她極近,仔細地看著她的眼睛。
聞姜覺得自己似乎能聽清他有力的心跳聲。
這樣近的距離,適合相互靠的更近一點覆蓋對方的唇。
可陸時寒只是伸出一隻手翻了下他的左眼皮。
聞姜詫異,陸時寒解釋:「上樓時風把沙吹進眼睛里了,借你臉上的眼鏡當鏡子用了下。謝謝你。」
聞姜:「……」
她吸了口氣,哭笑不得。
遇到他,一向辭彙容量更大:「謝什麼,大老遠跑來把你的嘴借給我對戲,我借個眼鏡和**眼鏡架給你,禮尚往來,客氣不著。」
她下顎又對向一旁的玫瑰,問他:「喜歡嗎?」
陸時寒呼吸漸重,問起她適才說的跟別人學的那句話:「跟什麼人學的,學了手泡小蜜的手段,應該按百包紮。」
聞姜:「我看著像好小蜜那口的暴發戶?就算我像,你這大塊頭也沒一點兒地方像白嫩、光滑、手感好的小蜜。在別人身上實驗過了,沒送出去,試試你。不多不少,六十朵。」
六十這個數字,陸時寒沒有意外地想到了自己的名字。
別人這兩個字有些刺耳,陸時寒重新拎起食盒,往裡走:「現在試過了,來吃東西。」
聞姜一直看著他,跟著他走。
陸時寒忍了數秒,還是敗給她:「看路,別看我,再看你就撞牆了。」
聞姜不以為然:「你在,會讓我撞?」
她說的太理所當然,陸時寒動了下唇,沒有反駁。
他將食盒擱置在廳柜上,止了步,驟然伸手扣在聞姜肩上,把她摁向一旁的牆壁,他墊了一隻手臂在她身後,還是決定問清楚:「現在撞了。說說,送過誰?」
聞姜沒想到他行動力這麼不經撩,真去撞牆。
她咬咬牙:「你認識。」
陸時寒眼皮一跳:「我認識的人很多。」
聞姜:「哦,不好猜?那我告訴你,你小師妹。」
陸時寒:「……」
應該是很讓人意外的答案,可放在聞姜身上,似乎又沒有那麼違和。
陸時寒扣住聞姜肩的手力道鬆了松:「她只對男的有興趣,別白費力。」
聞姜摸了下他的腰:「知道,看出來了,對你有意思。」
陸時寒又笑了下,笑出聲來:「……你看別人倒是一向看得清楚。」
聞姜又說:「旁觀者清,祖宗說的話,很有道理。我送了,她沒要,還挺生氣,氣跑了。」
陸時寒笑了下:「我以為是其他青年才俊。」
聞姜:「其他?往自己身上攬青年才俊的標籤,好意思?」
陸時寒應下:「受之無愧,好意思。」
聞姜手勾在他脖頸上,進入正題:「跟別人對過那種戲嗎?」
陸時寒手臂順著牆滑下來,貼在聞姜的腰后,而後托著聞姜的臀,將她身體上提:「和我一樣清楚答案的,不是你嗎?」
聞姜想起四年前那段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吻戲和台詞。
她說:「編劇想掐死的,都是你這種隨意改戲的人。」
聞姜話落,室內的光陡然熄滅。
公寓的落地窗外,出現一片騰空而起在夜幕中綻放,而後靜靜地墜地的煙火。
像一朵朵虛幻的花,打亮晦暗的天幕,而後花瓣紛飛如雨落下。
一聲聲煙火綻放的「嘭」響間歇,聞姜的耳膜上似乎擦過更為「砰」響的人的心跳聲。
人的理智和自持,在這一聲聲心跳怦動的聲音里被一點點碾碎。
室內燈光再度亮起的那刻,聞姜的眼鏡已經掉落在地,她的鼻腔唇齒,撲面而來都是濃烈的男性氣息。
像是食肉的獅,像是矯健的豹,狠狠地攫取,溫柔地研磨。
唇齒交纏的時刻,陸時寒依舊托著聞姜的臀,將她放置在玄關處的鞋柜上。
兩具身體都像蓄勢待發的箭,只等拉弓。
欲/火極速爆燃,聞姜迎合他的力道。
身上覆蓋的那些障礙物一點點分崩離析,聞姜感覺到自己的下衣被一點點剝除,右腿被抬起,兩腿漸漸分開。
陸時寒啄在她唇上的力道變得越發輕柔地那刻,下/身一挺,毫無遲疑地撞進她體內。
~河蟹~圍脖見~id筆名
聞姜臉色即刻變了,隱忍著喉嚨里那些想要溢出的聲音。
窗外那些煙火不斷,不知道是哪個有心人在妝點這漫長的夜。
聞姜的手扣在陸時寒的後背上,突然摸到了一處嶙峋不平的地方。
聞姜的理智瞬間回籠,她蘊著霧氣的眸子盯著陸時寒的側臉,縱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她依舊固執地盯著他看。
她沒有在白日仔細觀察過他的身體。
他的臉有塊兒微小的傷疤,後背上她此刻摸到的那塊兒,也應該是傷疤無疑。
她讓他一路睡到她的家,可她似乎真的不夠了解他。
除了姓名她知曉,他的職業和作品,她只洞悉部分,而事關他的其他事情,她知之甚少。
她沒問,他也沒說。
聞姜此刻才覺得和他博弈的這數夜,有多瘋狂。她讓一個半是陌生半是熟的人,侵入了她的生活,以一種閃電般的速度。
他頂了下,聞姜不能自控地啊出聲。
將破碎的聲音集中起來的那刻,她攀著他的背問:「怎麼來的……臉……上的傷,怎麼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