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恐慌

第25章 恐慌

公司很多人都看到峰宇前總經理怒氣沖沖的去找他們老闆,鼻青臉腫的離開。

八卦話題:情敵見面,你死我活。

於是所有人都好奇那個女人是什麼開頭。

方清笑而不語。

她算對了其一,沒想到還有其二。

那個張小暉竟然和宋明修還有關係,看他的架勢是要對老闆報奪妻之仇。

方清站在鏡子前整理儀容,她跟了老闆那麼久,見過的那些女人裡頭,成熟的,可愛的,清純的,嫵媚的……什麼樣的都有。

老闆一律拒絕身體觸碰,可調|情,不談情。

男人真是摸不透的東西。

幾分鐘后,方清進辦公室,她的高跟鞋一歪,昂貴的鋼筆躺在她鞋底下,差一點就踩上去了。

蹲下來撿起鋼筆,方清被周遭的低氣壓搞的後背發涼。

她飛快的去看椅子上的男人,對方的半闔著眼皮抽煙,一身戾氣。

方清吞了口口水,「老闆,我去聯繫王醫生。」

沒有指示,那就是默許。

她立刻出去打電話,又回來繼續整理辦公室,將地上的文件一一收起來,擦乾淨。

壓的人喘不過來氣的辦公室里,徒然有一聲響,方清手一抖。

季時踢開辦公桌,走到落地窗前。

方清的額角滲出冷汗。

就在她膽戰心驚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口傳來一串腳步聲,王昊進來了。

這會兒方清看王昊,臉上全是感激,甚至覺得他嘴巴邊的那顆小痣都好看多了。

王昊露出一口白牙,「方秘書,你再這麼看我,我會誤會成是想要我泡你。」

方清的臉皮一熱,跟季時打了招呼出去。

美人走了,王昊唉聲嘆氣,一邊羨慕一邊調侃,「你這秘書身材真不賴,臉蛋也好,她天天在你面前轉,穿的裙子短到大腿根,你竟然都能把持得住,我說,你那玩意兒沒什麼問題吧?」

季時轉過身,面色可怕。

看慣了,王昊鎮定自若,只對自己好友臉上的幾處傷感興趣,他嘖嘖兩聲,「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德性了?被誰揍的?為個女人?」

季時暴躁的目光掃向王昊,「哪來那麼多廢話?」

看來是猜對了,王昊試探,「是上次那個女人吧。」

他忽然驚訝出聲,「那女人有相好的?」

季時將煙蒂摁滅在煙灰缸里,「分了。」

王昊哦一聲,「分了好。」

他給季時處理傷時,嘴上沒停,「你知道有哪種女人最難搞的到嗎?」

季時把玩著打火機。

王昊說,「前男友不肯滾蛋,還糾纏不清的。」

季時不置可否。

王昊把藥棉扔進垃圾簍,「你沒戲。」

季時抬眼,「放屁!」

王昊抽抽嘴,氣成這樣,為個女人,至於嗎,「我帶你去泄泄火怎麼樣?」

打火機脫離指間,在桌面上一滑,懸在邊緣。

季時站起身,眉眼犀利。

王昊刻一聲,笑道,「我的意思是指打球。」

他把東西一收,夠義氣的說,「走吧,今天我剛好休息。」

兩人從體育館出來,外面已經蓋了一層白了。

身上的汗幹了,裹著雪花的寒風一吹,透心涼,王昊埋怨,「鬼天氣,沒事下這麼大雪幹什麼?」

季時嘴裡叼著煙,火星子時明時暗。

他記得張小暉討厭冬天,怕冷,手上還生嚴重的凍瘡,每年都把自己弄的慘兮兮的。

「給我拿一些凍瘡葯。」

凍瘡葯?王昊差點磕雪地里,「明天給你。」

他邊走邊說,「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在知道找季時的是宋明修后,王昊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賀欣,又很快否定,上次賀欣的手術還是他做的,季時連個人影都沒見著,說明不熟。

那也就是說,他們中間還有另一個女人。

真夠亂的。

季時吐出一團白霧,他用兩根手指夾著煙,幾粒雪花飄來,爭搶著落向煙身,又迅速融化。

「親到沒有?」王昊又問,比女人還八卦。

季時沉默。

他不想跟其他人分享。

「不說算了。」意料之中的失望,王昊出主意,「女人都喜歡逛街,你帶她去買買衣服買買包,她肯定會很高興。」

逛街?季時從鼻子里發出一聲低哼,張小暉那麼懶。

換成宋明修,她會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

如果是他提,那隻能強拖。

「送送花,說說情話啊。」王昊頗有心得,「沒有搞不到的女人,只有不想搞的女人。」

搞到了還要搞長,讓她死心塌地,那就不容易了,他目前沒成功的案例,所以沒經驗可談。

季時停下腳步,肩頭落了一層白,「雪下大了。」

王昊抹了把臉上的雪粒子,「還真是。」

他看手錶,「去喝酒?」

季時抬腳往前,踩著積雪,「下次吧。」

王昊三兩步跑上去,「你是不是要去找那女的,帶上我啊,介紹了認識認識。」

季時的聲音夾在風裡,「免談。」

擺脫王昊,季時把車開去黑石,在找到那輛黃色甲殼蟲時,眉頭動了動,果然還在加班。

辦公室里開著空調,體會不到窗外銀白的冷。

美術和程序兩個部門都在加班,以各種姿勢待在電腦桌前,心全飛了。

大雪天的,就應該在被窩躺著,看看電視玩玩手機。

竟然還加班,沒人性。

張小暉撮一口馬克杯裡面的泡沫,留意幾個同事在那說笑,她端著咖啡過去,就聽一個男同事在那吐苦水。

男同事的情況張小暉知曉一些。

他有一個女朋友,剛談沒多久,兩家父母早就認識,熟悉各自家底,都有成親家的意願,男同事感覺一般,家裡催,覺得湊合就算了。

最近那女的一聲招呼不打就辭了家那邊的工作,跑a市找他,兩人住在一起,矛盾全浮出來了。

張小暉靠近時,男同事正憤憤不平,「你們知道她有多懶嗎?」

同事們紛紛甩出興趣,張小暉也好奇,比她還懶?

男同事喝口水,「她不找工作,天天在房間里看電視玩遊戲,自己吃了飯,鍋碗都不洗,我下班回去,家裡亂七八糟的,還要我洗碗刷鍋,打掃衛生!」

張小暉的腳步一頓,她感覺臉上有點熱。

有幾個女同事也怪異的沉默了一下。

「她不做,你也別做啊。」程方一臉「男人還要做家務?」的排斥表情,「反正你也不在家吃飯,第二天她肚子餓了,你看她做不做。」

男同事翻了個白眼,「我看著亂七八糟的,就煩。」

程方咂嘴,「那就沒辦法了。」

過日子,兩個人在一起,就有一個遷就著點。

另一個男同事插話進來,「你女朋友跟我老婆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吧,我老婆懶成蛆,家裡的衛生不搞,蟑螂在我家傳宗接代,構建王國。」

「我老婆還有個習慣,把衣服什麼的都扔地上。」他指指自己身上穿的褲子,「早上上班的時候還有鞋印。」

又有倆個女同事怪異的沉默了。

「所以說,生活習慣相同有多麼重要。」程方瞥到張小暉,找她搭話,「你說是吧小暉。」

張小暉點頭,「嗯。」

有個沉默女同事的反駁,「呵呵,家務活男的就不能做了?非得女的做?難道男的缺胳膊少腿了?」

氣氛有點僵。

張小暉笑了笑,打破尷尬,「我覺得還是兩個人都做吧,相互督促,有動力。」

觀點頓時獲得認可,「就是啊!現在男女平等,我們不也賺錢養家。」

程方完全不贊同,他家,親戚家,就沒有見過聽過男人伸手做家務的。

話題轉開了,過了一會兒,又轉回去。

那個男同事對女朋友已經忍到極限,說她再不走,就打電話聯繫她父母。

這話大家聽了,也是一陣唏噓。

三觀不同,真的不能在一起。

大家正聊著,沈奕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的辦公室門口,所有人都閉上嘴巴,快速低頭走開。

有個新來的原畫在群里冒泡:(⊙o⊙)!總監臉上好像破了。

群里靜悄悄的。

張小暉掃了一眼,隨手發了一個表情。

她的用意明顯,其他人立刻跟著刷屏,一瞬間,各種表情都一窩蜂的上線,將那句話刷掉了。

那原畫估計是以為張小暉他們孤立她,就複製了剛才那句話:(⊙o⊙)!總監臉上好像破了。

群里又靜悄悄的。

sy:王怡,來我辦公室。

sy:以後有疑問,直接來找我。

坐在電腦前的其他同事,「……」

人蠢,救不了。

九點的時候,大家都逐一離開,張小暉沒收拾,她還在畫畫,開著三台電腦,一個全是資料圖,一個是ps窗口,僅有的能聯網的是首頁狀態,左下角有個小窗口,正在播放著電影,伸手不見五指的屋子裡,白衣女鬼飄來飄去。

「小暉姐,我們先走了啊。」

同事挨個打招呼,張小暉應聲,「好。」

漸漸的,挪動桌椅的嘈雜聲,說笑聲消失不見,辦公室安靜下來。

張小暉把左下角的小窗口放到最大,拿掉耳機,把聲音外放,在緊張恐懼的電影氛圍里繼續畫畫。

過了片刻,她聽見腳步聲,以為是哪個同事落了什麼東西回來拿,就沒在意。

直到她的鼻翼動了動,一股淡淡的氣味混入了漂浮的空氣,消毒液,煙草,還有來人身上的特有氣息。

手中的筆在板子上一偏,張小暉回頭,她蹙眉,「你的臉怎麼弄的?」

季時的面上飽含惡作劇之意的壞笑滯住了。

「宋明修來找過我。」

圍繞在他們之間的氣氛一悶。

張小暉握住筆的手指一收,攥緊,「為什麼動手?」

「為什麼?」季時反問,「你不知道?」

張小暉的眼帘垂了下去。

季時盯著她的烏黑髮頂,想揉成雞窩,看她生氣,「怎麼,擔心宋明修了?」

張小暉不答,「你來幹什麼?」

季時噎住,還能是什麼原因。

他想這個女人了,一天沒見就想,越來越想。

要是能乖點就好了。

張小暉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進辦公室是要經過指紋確認的,她知道季時一定有法子進來。

冷不丁有尖叫聲,季時的神經末梢一綳,瞄到電腦上血肉模糊的特寫,他的面部抽搐,「沒想到你口味這麼重。」

張小暉,「……」

季時湊近點,徑自將一張椅子拉到張小暉旁邊,他看了會電影,「你不怕嗎?」

張小暉畫著畫,「怕什麼?都是道具和後期。」

季時,「……」

張小暉隨口問,「你害怕?」

怕不至於,就是噁心,血淋淋的,季時的視線從電腦挪到張小暉臉上,「女孩子不是應該喜歡看一些愛情電影嗎?」

張小暉說,「犯困。」

季時,「……」確實。

他環顧四周,賀欣要來的事他知道,張小暉只要提一句,他就會管。

看樣子,張小暉是不打算提一個字了。

和他見外,不把他當朋友。

季時不易察覺的抬起一條手臂,慢慢橫過去,擱到張小暉的椅背,這個姿勢像是她在他臂彎里。

「你畫的好像還挺好看的。」語氣里都是難以置信。

記憶里,張小暉沒有畫畫天賦,也不喜歡,季時沒想過她會以畫畫為自己的工作。

只要不是為了宋明修,怎麼都好。

他承認,嫉妒宋明修可以得到張小暉的心。

張小暉漫不經心,「是嗎?」

「胸大腰細。」季時若有所思,「你們做美術的是不是都會下意識把自己沒有的按在角色身上?」

張小暉的嘴角一抽,商業需求而已。

她對過分暴露的角色著裝和身材有著抵觸,除了項目必要,平時練習時她是不會碰的。

季時瞥了一眼張小暉,中央空調關了,她裹了很多,腿上還放了一塊厚厚的毛毯子,像一個老奶奶。

手沒凍紅,手指細細長長的,好看。

氣氛彆扭。

季時化身好奇寶寶,指指鋪在桌上的黑色板子,「這什麼?」

張小暉說,「手繪板。」

季時又指向桌子角落一排木頭小柜子,「這個呢?」

張小暉在細畫角色的腰部裝備,「柜子。」

她現在無比討厭自己的感覺來了就要畫完的習慣,身邊的無賴讓她煩心。

季時變魔術似的拿出一包棒棒糖丟過去,穩穩落在張小暉的板子上。

「我朋友的廠里製作的,聽說這棒棒糖銷量最好。」

說的煞有其事。

張小暉看了看,她站起身,強行放棄源源不斷的靈感,收拾東西走人。

手被拉住,季時的聲音響在耳邊,「你吃了棒棒糖,我就走,不纏著你了。」

張小暉一怔,側頭盯季時句話的真假。

她真的沒辦法應付比牛皮糖還要可怕的季時。

幾瞬,張小暉剝開棒棒糖的糖紙,吃了幾口,她把棒棒糖放杯子里,「你可以走了。」

倒是絕情,季時的額角青筋鼓起,真想把這女人按在桌上打屁|股。

他深呼吸,忽然低頭拿出一支棒棒糖,在嘴裡滾了一圈,「我走了。」

腳抬了一步,季時的目光停在張小暉後面,面露奇怪之色。

張小暉見他又不走了,不由的也看過去。

什麼都沒有。

「拜。」季時越過張小暉,背對著她,將手裡的棒棒糖放進口中,用力吸了一次,舌頭繞著棒棒糖,一下一下的舔了起來。

他的唇角勾了一邊,弧度是得逞的愉悅,眼底有深沉的色彩在翻湧。

沒人打擾,張小暉坐下來將最後一部分完成。

想喝水的動作一頓,她把那支棒棒糖拿出來,含在嘴裡。

離開公司時已經十點多了,張小暉打著哈欠去停車場,背後毫無預兆的冒出一個聲音,「怎麼這麼久才下來?」

張小暉嚇一跳,手裡的眼鏡差點掉地上。

她怒瞪出爾反爾的男人。

季時彎著腰,眼中帶笑,「你不戴眼鏡順眼多了。」

張小暉把眼鏡戴上去,唇抿的緊緊的,她一定是腦子被門夾了,才會相信這人轉性。

「你有沒有什麼要跟我提的?」季時舔唇,颳走甜味。

張小暉咽口水,不說話。

「快點。」季時看腕錶,「已經很晚了,女人要早睡,不然很容易老。」

「我對門換了新的鄰居。」

張小暉說,「搬來的是上次我跟你提過的那個少年。」

啃著下嘴角,她覺得自己自私,一邊說跟季時保持距離,一邊又想得到他的幫助。

可這件事不止和她有關,也應該讓季時知道實情,畢竟是季時用一千萬把她換回來的。

季時等的是張小暉提賀欣,沒想到是另一個人,他皺眉,「你確定?」

張小暉點點頭,「嗯,不會錯的,他的眉骨有塊疤。」

季時眯了眯眼,「走吧,我送你回去。」

大雪紛飛,夜色寂冷。

大門口,一輛黃色甲殼蟲從裡面開出來,後面跟著一輛卡宴,壓著留下的車輪印。

這個點,路上的車輛不算多,張小暉只用了十幾分鐘就到家。

季時跟她進電梯,「來多久了?」

想阻止季時上去的張小暉聽到那句,她的注意力轉移,「昨天我回來的時候看見的,應該就這兩天。」

電梯門打開,季時與張小暉並肩出去。

對門的大門開著,能看到客廳的部分擺設,清雅貴氣。

張小暉拿鑰匙開門,季時的目光停在對面不放過一絲痕迹。

門剛打開眼前閃過一個白影,太快了,張小暉都沒反應過來,季時看到了,是只白貓,跑的非常快,從他腳邊竄過,抓不住。

「喂。」

很輕的腳步聲忽然停住,少年似乎沒想到張小暉帶個男人回來。

季時的眉毛一挑,銳利的眼神上下遊走,是個小鬼,毛都沒長齊,就想泡妞了,還打他家小暉的主意。

剛才那白貓分明就是小鬼趕過去的,目的就是有正當理由進小暉的房間,如果他不在,還得了!

少年對張小暉淡聲道,「我的貓跑進你那邊了。」

季時拉張小暉進去,反手關上門。

少年沒有表情的臉上一點點湧出情緒波動,好奇,嘲諷,陰鬱,又被暗下去的感應燈遮蓋了。

屋裡,張小暉問季時,「要不我報|警吧?」

雖然那少年沒把她怎麼著,但她不知道少年存什麼心思。

「無憑無據,而是時間過去很久了。」季時思慮,他沉聲道,「我明天派幾個人過來,那小鬼的底細我會儘快查清。」

張小暉嗯了一聲,季時考慮的比她周到。

客廳傳來動靜,白貓到處亂竄。

季時退後,他怕貓。

張小暉,「……」

張小暉廢了很大的力氣才把白貓抓到,「快開門!」她沒養過貓,怕這貓撓她。

季時把門打開。

張小暉就把白貓放地上,白貓乖乖的跑到少年腳邊,喵喵了兩聲,特別溫順。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張小暉竟然有種白貓在向主人索要獎勵的錯覺。

身高的絕對壓迫之下,季時俯視過去,用只有少年聽見的音量警告,「我女朋友不喜歡小貓小狗,小鬼,管好你的貓。」

少年蹲下來抱起白貓,轉身走進對門,在門合上的前一刻,他的視線與季時對撞,意味不明。

季時回頭朝張小暉抬下巴,「我走了,記住,除了我,誰敲門都別開。」

張小暉一臉無語。

走了一步又退回去,季時嚴肅著臉道,「不如你搬來跟我住吧,我那邊都是空房子,你過來,房租也省了。」

門砰的搭上。

去浴室調水,張小暉進去洗澡,她在淋噴頭下,忽然想起一件事,臉驟然一白。

越想越害怕,張小暉狠狠的打了個寒顫,熱水蓋不住不停滲透骨髓的冰涼。

她的經期一直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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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不敢說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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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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