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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徐硯還真是神出鬼沒。
顧天真已經快兩年沒有見過徐硯了,在這個異國他鄉的街頭能偶遇,人生還真是很奇妙。
「你怎麼在這兒?」
「我餓了。」徐硯左顧而言它,「要去吃點東西嗎?」
三人去吃了街角的拉麵。
顧天真餓狠了,三下兩下吃了個底朝天,抬頭看見旁邊的徐硯胃口似乎並不好。
碗里的東西只動了幾筷子。
「你不是要吃東西?」
「吃飽了。」
徐硯放下筷子,「我送你們回去。」
回去的時候,雨勢漸漸小了。
徐硯脫了外套搭在顧天真的肩膀上,「披著,打濕了。」
「那個……」顧天真嘴巴蠕動了一下,終究是沒說出話來,她抓住了男人的外套,疑惑地看了一眼徐硯,許久不見,他的話少了許多,整個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瘦,應該和胃口不好有一定的關係。
顧天真收回視線,看了一眼旁邊的蘇丁丁。
蘇丁丁從見到徐硯的那一刻,只有短暫的驚訝。但她很快冷靜下來,並且從頭到尾都呈現出一種緘默的狀態。
顧天真心裡有事情,所以沒有注意到蘇丁丁沒有像平時一般攔著他們見面。
到了酒店門口,顧天真把外套還給徐硯。
「我們先上去了,你先回去吧。」
徐硯收回了外套,但人卻沒有離開的打算。
「你不需要送我們上樓。」
徐硯按下電梯,「我就住在這裡。你們住在15樓?好巧,我也是。」
雖然徐硯嘴上說著巧合,但臉上一點沒有意外的神色。
不但如此,他還住在了她們隔壁。
「你住在這裡?」
顧天真臉色不好看。
徐硯點頭,「我來出差。對了,明天去泡溫泉去嗎?」
顧天真拒絕了,推了推蘇丁丁的胳膊,「我們明天要回去了。」
徐硯臉色閃過一絲遺憾,但終究沒說什麼,「那真是太遺憾了。我以為在賞著櫻花泡著溫泉應該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
回到房間,顧天真難掩心中激蕩,拽著蘇丁丁問,「丁丁,你說徐硯在搞什麼鬼?」
蘇丁丁臉上閃過一絲心虛,別開視線,「估計是出差偶遇吧。」
「你寫懸疑的,你相信這個邏輯?」
蘇丁丁訕訕一笑,「我說假話安慰你你不信,那你只能相信真話了。是的,他就是來撩你的!」
顧天真一屁股歪在沙發上,抱住自己的綿羊抱枕。
「男人這玩意,我真是搞不懂。」
「同。」蘇丁丁的腦海閃過一個溫柔的身影,不過僅僅是一瞬間,蘇丁丁臉上巨變,身體也打了一個寒顫。
「好冷。」
顧天真不會自以為是覺得徐硯是為了自己而來。畢竟這人兩年都沒出現在自己面前。
所以她想了一會兒沒想出什麼結果,然後抱著綿羊睡著了。
早上的時候,她是被客房服務叫醒的。
「你好,顧小姐,我們來送早餐。」
打開門,顧天真被面前的花式早餐給嚇到了,「我們沒點早餐。」
「是徐先生給你們點的。」
「他人呢?」
「徐先生已經退房了。」
顧天真和蘇丁丁面面相覷,最後一致決定不管徐硯什麼意圖,但是浪費美食肯定會招天譴。
兩人撐著肚子躺在沙發上休息,「真是太撐了。對了,今天我們去哪裡?回去嗎?」
蘇丁丁猶豫了一下,「要不,我們也去泡泡溫泉?」
見顧天真猶豫,蘇丁丁又勸道:「這邊這麼多溫泉,難道還會這麼巧又遇到啊。再說了遇到了也沒關係,打個招呼算了。」
「那也是。」顧天真點頭,覺得蘇丁丁說得很有道理。徐硯不過是來出差的,大概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加上他本身又是土豪幫她點餐而已,沒什麼的。
擅長自我安慰的顧天真和蘇丁丁充分發揮了女人的天性,買買買了一上午,消耗得差不多之後才到了附近的溫泉山莊。
正是櫻花盛開季,藍天白雲,櫻花飄零而下,每一瞬間每一個畫面,都美得像一幅畫。
顧天真享受著這美好風景,和蘇丁丁一去駛向了溫泉山莊。
當然,她不是沒有想到遇到徐硯的可能性,但她還是算漏了一點。
她們不但遇見了徐硯,還遇到了陳睿。
蘇丁丁見到陳睿,就好像老鼠見到貓一般,轉身要跑。陳睿長腿一邁步,直接擋在了蘇丁丁的面前,「蘇蘇,好久不見。」
蘇丁丁跑不了,又想躲,可陳睿哪裡會放,一把拽住蘇丁丁,好像抓一隻不聽話的小貓咪。
蘇丁丁面露驚恐,伸出爪子又抓又撓,陳睿都一一化解了。
「陳睿,我們已經分手了。」
陳睿擋住蘇丁丁的手,臉上帶著一絲落寞,「蘇蘇,分手只是你的說法,而我不同意被分手。」
顧天真究竟和陳睿一起長大,見到陳睿滿臉的落寞,很是心疼。當下,也不顧身下還站著徐硯,拉著蘇丁丁的手勸道:「丁丁,你有什麼事情和睿哥說清楚,這樣不清不楚的……」
蘇丁丁眼淚狂飆,「我說了不準叫我丁丁!」
「……」
蘇丁丁最後還是被陳睿帶走了。
走之前似乎很想和顧天真說話,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她委屈地哭了幾聲后,什麼話都沒說了。
「丁丁今天好奇怪。」
徐硯走上前來,看著蘇丁丁不甘的背影,「她是有點奇怪。」
「好像很害怕睿哥的樣子?睿哥那麼溫柔,難道私下很兇?」
「呵呵。」徐硯低頭輕笑,沒有再說話。
只剩兩個人了,當然溫泉還是要泡的。
不得不說,這真是一段美好的回憶。
美妙櫻花下,酌一杯小酒,時光不能再美好。
徐硯見她縮在榻榻米上,一杯一杯地喝著酒,淡淡說了一句,「小心醉。」
「才不會,我和丁丁經常喝,度數很淺的。怎麼會醉。」
徐硯還是笑,跟著她的動作,也喝了一口。
「對了,你是和睿哥一起出差嗎?」
「不是。偶遇到的。」
徐硯放下酒杯,似乎不太願意提起陳睿,顧天真抿著小酒,兩頰淡淡一片粉色,「我還以為你和睿哥一起呢,聽說你在雲海……」
「少喝點,傷身體。」
徐硯拿走了剩下的小半壺酒,遞給顧天真一杯茶。
「櫻花茶。」
顧天真抿了一口,覺得興趣淡淡。徐硯見狀,也不說話,兩人坐在榻榻米上,看著窗外櫻花飛揚。
美好的事物面前,人的心情格外舒暢。就算生活中有不少的坎坷,看到美好的東西,總能讓人暫時忘了生活的不愉快。
這一刻,顧天真好像忘記了以前的種種,她的所有記憶只有那漂亮的藍天,藍天下,櫻花漫漫,一樹一雙人。
顧天真怎麼睡著的她都不知道。她醒來的時候,身上搭著徐硯的外套。
窗外月光冰涼,她恍然如夢。
身邊,徐硯仍然在。
「醒了?」
顧天真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躺的地方正是徐硯的一條腿。她看徐硯動作僵硬,估計是許久沒有活動,造成了血液不暢通。
她快速坐直身體,「怎麼不叫醒我?」
「不捨得。」徐硯揉著自己的腿,斂下眸子說道。
人在不用的年齡,見到的人,看到的事情,甚至走過的地方,都能給人帶來不同的改變。
此時的顧天真不再是十八歲單戀徐硯的顧天真,時光荏苒,她已經快要忘了自己快要三十了。
她不再羞澀,遇到感情也不再躲在一邊等待,而是喜歡直白地袒露心胸。
她想知道的事情,不再靠猜測。她更加傾向,對方來解決問題。
「徐硯,我們已經離婚了。」
「我知道,可以復婚。」
徐硯抬頭,幽暗中,他目光灼灼,「我來日本是出差,不過也是來找你的。我等不了了。」
顧天真歪著腦袋,「你憑什麼覺得這麼多年了我還會等著你?你想復婚,這兩年,你哪裡去了?把我一個人扔在病房不管不問的人,不正是你嗎?」
徐硯臉上閃過一絲黯然,「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顧天真冷笑一聲,「徐硯,你覺得我是傻子嗎?還是現在連借口都不想找了?」
「傻狗……」
「不要叫我傻狗!」顧天真打斷徐硯,「我早就不是那條任你呼來喚去的蠢狗了!」
顧天真起身要走。
按照慣例,徐硯會守在原地落寞看著她離開。
但她成長了,徐硯何嘗不是。
成年男女,更加傾向當場解決問題,而不是把問題留在以後。
徐硯一把拽住顧天真的手,「顧天真,我們談談。」
「談什麼?事到如今我們還有什麼可以談的?」
「當然有的談。你不想和我談戀愛,那麼我們就談談事業?」
顧天真聞言,放棄了掙扎,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我們能有什麼事業可談的?」
徐硯盯著顧天真,眸間儘是自信,「當然,顧天真,我們有很多東西可以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