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

高興

莫淮安說到做到,還真就跟沈喬認真算起賬來。

看著他一條條羅列出來剛才自己說的那些渾話,沈喬臉上直發燒,尷尬得真想兩眼一閉暈過去算了。

「有必要這麼仔細嗎?」

「當然要。」

「你記性真好。」

「別人對我這麼有意見,我得記下來才行,要不怎麼能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呢。」

這話說得太諷刺,沈喬想當聽不見都難。

她只能湊過去看莫淮安寫的字。

字挺漂亮,就是這麼小心眼真的不太好啊。

莫淮安指了指紙上的第一條:「脾氣差,眼高於頂鼻孔朝天。」

說完他走到鏡子前照了照:「眼睛和鼻子都長在該長的地方,沒什麼問題。至於脾氣差,唔,你說得有道理,我這人就是脾氣差。」

「你也承認了吧。」

莫淮安回頭看她一眼:「是又怎麼樣?」

典型的脾氣差的模樣。沈喬拿他沒辦法,這就叫死豬不怕開水燙。

見她不言語,莫淮安又開始讀第二條:「說話尖刻。這條不用討論,我收了。」

沈喬翻翻白眼,然後就聽到了第三條:「小氣,斤斤計較。沈喬,這條我們要好好討論討論。」

說著他人就湊了過來。沈喬那時坐在桌邊,一見他過來趕緊往後靠。

「有話說話,別動手啊。」

「幸好你沒說我是暴力狂,要不我還真得演練一遍。沈喬,我小氣嗎?」

「不不,一點兒不小氣,我胡說的。」

算起來莫淮安對她算是挺大方的了。沒有他,她現在還在華興站前台呢。

「其實我就該對你小氣點,大方了沒用,有人白眼狼喂不熟。」

「哪能啊,您是好人,我心裡清楚。」

沈喬突然覺得自己特別沒皮沒臉。

莫淮安似乎也這麼覺得,抬手給了她一記毛栗子。

疼死了。沈喬伸手揉腦袋,恨得咬牙切齒卻不敢還手。說到底還是得怪自己嘴賤,幹嘛沒事兒數落莫淮安,現在報應全到自己身上了。

那邊莫淮安意猶未盡,還在一條條往下讀:「為富不仁。這個剛才說過了,我這麼大方,哪裡不仁。我根本就是對你太仁慈了。」

「是是,早就說了您是大善人嘛。」

莫淮安瞪她一眼,眼神里有著明顯的嫌棄和嘲諷。

「那長得不帥這麼一條又是怎麼回事兒了?」

「是我眼瞎沒看清。您長得特別帥,我從小到大就沒見過比你更帥的人了。」

「跟康澤比怎麼樣?」

沈喬為了脫身,這會兒什麼都肯說:「他怎麼能跟你比呢。個子沒你高,長得也沒你帥啊。你要不帥,嚴曉婷那樣的美女怎麼可能巴著不放。就說今天晚上吧,我就聽好幾個小姑娘說喜歡你,想要嫁給你的。你要對自己的長相有信心。」

說到最後沈喬有點入戲,還伸手拍了拍莫淮安的肩膀。

拍完后才覺得不對,趕緊又把手收回來。

「下一條,我們繼續繼續。」

沈喬有點進入狀態了,因為她發現所謂的算賬好像也沒什麼,莫淮安既不打她也不罵她,態度還可以,這讓她一下子放鬆了警惕。

見對方不動,她索性自己拿過紙讀了起來:「沒有愛心同情心。這怎麼可能,當初我走投無路就是你幫的我,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下一條!以嘲諷別人為樂,愛揭人瘡疤,這個嘛,我覺得只是偶爾偶爾啦。這種小小的惡趣味還是可以保留的,畢竟人無完人。」

點評完后她還衝莫淮安笑笑,一副向他討評價的樣子。

「我是不是很客觀中立?」

莫淮安都想抬手揍她。

「下一條。」他命令道。

「狂妄自大自以為是,我覺得這條可以跟再下一條合併,大男子主義什麼的。其實你一直就那樣啦,我已經習慣了。」

「所以你很享受?」

「倒也沒有,受虐受多了也就不覺得了。你要是哪天變溫柔變紳士了,搞不好我還會不習慣。」

莫淮安咬牙:「沈喬,你還真是賤骨頭。」

沈喬渾然不覺抖了抖身子:「是啊,這樣的人有時候命也不錯。」

因為太得意,沒留意到莫淮安眼神里閃過的微光。等發現的時候,對方已經離她不到十公分的距離了。

突然靠這麼近,對方一張俊臉在眼前放得過大,沈喬真有點不習慣。

她輕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幹什麼,繼續念吧。」

「已經到最後一條了。」

「是什麼?」

「聽說你對我在床上的表現不是很滿意。」

沈喬後背一麻,努力回憶剛才的情景:「有嗎?沒有吧,我肯定沒說過。」

「想說來著,被你的好閨蜜打斷了。你真該謝謝她,否則你這會兒估計已經被陣法了。」

沈喬艱難地吞了下口水,回憶起了先前的一幕。

難怪林憶拚命踩她,差點把她骨頭踩斷。當時要不踩那一腳,她肯定就對莫淮安的床上技術評頭論足起來了。

男人最在意這種東西,要真說出口那還能好下場?

「我、我真沒說。」

「嘴上沒說心裡這麼想了吧。」

「沒有。」

沈喬迅速起身想跑,卻被對方一把拽著胳膊拉了回來。莫淮安一貫不會憐香惜玉,一個用力就把她扔到了床上。

沈喬「哎喲」叫喚兩聲想裝可憐,殊不知這樣的聲音簡直膩死人。這不是在求饒,根本就是在勾引嘛。

莫淮安當然不會客氣,直接就欺了上來。

沈喬覺得自己像是被壓在五指山下的孫猴子。她都想叫師父了!

「你、你別衝動,有話好好說。」

「這事兒沒法說。既然你不滿意,我總要努力讓你滿意才是。」

沈喬嚇得腦子打結,傻呼呼問了句:「怎麼做?」

「實踐是積累經驗最好的辦法。咱們花一晚上時間好好實踐實踐,要今天不行就明天繼續。反正我有錢你有閑,咱們可以好好切磋切磋。」

切磋你個大頭鬼啊。沈喬真想踹他老二,明明就是霸王硬上弓,還說得自己多麼高尚似的。簡直無恥!

莫淮安像有讀心術,沈喬剛這麼想著,他立馬接嘴道:「是,我就是這麼無恥,你能把我怎麼著?」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沈喬的聲音裡帶了哭聲。

「我大男子主義,狂妄自大自以為是啊。我尖酸刻薄沒有愛心沒有同情心。這樣的男人,你能指望他做出什麼符合道義的舉動來嗎?沈喬,你明明挺了解我的,為什麼總問這種愚蠢的問題呢?」

沈喬也覺得自己蠢透了,怎麼好死不死總栽他手裡呢。

「你冷靜點,我其實有男朋友了。」

「哦誰?羅佑森是吧。」

說起這個莫淮安就有點不高興。什麼人都敢朝沈喬下手,真當他是死人嗎?

「就是他,我們最近相親了。」

「恭喜你,又找著個條件不錯的。看來你這人天生能吸引高素質人才,是個可造之材。」

沈喬心想你這是在自誇嗎?

迫於對方過於親密的姿勢,那句話她沒能問出來。

「謝謝。所以你能不能放開我?」

「不能。」

「為什麼?」

「別說你跟姓羅的沒什麼,就是真有什麼又怎麼樣。老子這會兒睡了你,一會兒就給他打電話,你覺得他會衝過來為了你跟我拚命嗎。」

顯然不會啊。

沈喬欲哭無淚:「不用做得這麼絕吧。」

「是你先無情啊沈喬。」

「我那是隨口胡說的。」

「大庭廣眾誣衊我,你以為能逃得掉?」

「哪有,明明就我跟林憶兩個人。」那地方黑得要命,根本沒有其他人。

「林憶知道就等於全世界都知道了。她那張嘴能瞞得住什麼,搞不好這會兒就在滿世界宣傳你對我的不滿了。為了彌補這種遺憾,沈喬,我必須得滿足你一回才是。」

「真的不用了,你技術挺好的,我從前就挺滿意的。」

沈喬扯著嗓子大叫,嚇得都快語無倫次了。

「既然滿意,那就更要試一試了。你不想再次滿意一回?」

沈喬又怒又氣,想起他做的那些糟心事,不由罵道:「光床上滿意有個屁用,我要的不是這些。」

「那你要什麼?」

「我要的是真心,你有嗎?」

「我有。」

「怎麼證明!」

「現在就證明。」

話音未落,一個悠遠綿長的吻就落了下來。

不同於之前的粗魯和霸道,這回非常小心翼翼,由淺入深細緻入微,吻得沈喬全身的毛孔都在打顫。

有了對比后,她對這個吻滿意到了極點。

一吻過後,沈喬還回味無窮。莫淮安已經轉移陣地,從臉頰開始往脖頸處進發。又細又柔的吻弄得沈喬又癢又麻,享受的同時忍不住輕笑出聲。

莫淮安就警告她:「認真點。」

「我有很認真,可是真的很癢。」

「沈喬,我看你是皮癢。」

沒辦法,沈喬只能忍著笑意,儘力享受這美好的時刻。

吻久了身體自然就有反應了,她就想今晚搞不好要在這兒失/身了。可一想到這是簡心的家,她又不自然起來。

天知道隔壁房間有沒有人,甚至走廊上會不會有多事的傢伙偷聽。樓下那麼多賓客走了嗎?羅佑森還在吧,聽說今天也請了嚴曉婷,怎麼沒見到她?

一想到這兒,沈喬不知哪裡來的勁兒,突然推開莫淮安,一腳踹到他肚子上。

「等一下,先把你的問題交待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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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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