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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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重業樂呵呵的看女兒上了康澤的車,自己也去摸車鑰匙。

康澤上車后沒立馬開,反倒問了句:「你想去哪裡?」

他不是知道他們要去吃飯嗎,怎麼還這麼問。沈喬覺得這人有點意思。

正想回答手機響了,接起來一聽是媽媽的:「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我馬上回家。」

「沒事兒,就是有點累不想做飯,你還要去婚紗店吧。」

「不去了,我馬上回來。」

沈喬掛了電話沖康澤道:「能麻煩您送我回家嗎?」

康澤點點頭,從後視鏡里看沈重業上了車,隨即啟動車子開出了停車場。

沈重業的車本來跟在他們後頭,開著開著覺得不對,康澤在前面的紅綠燈轉彎,沒往他們原先說好的餐廳方向開。

是打算撇掉他這個老傢伙單獨相處嗎?

沈重業滿意地笑笑也不理會,徑直開車喝酒去了。

康澤一路送沈喬回家,車子開進舊城區的時候,他的目光微微一黯。沈喬正好扭頭看到這一幕,也沒覺得不好意思。

他大概沒想到,沈重業的老婆女兒,就住這樣的地方吧。

但康澤是個話不多的人,什麼也沒打聽,停下車后只問道:「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了,今天真是太麻煩您了康經理。」

「沒關係。」

沈喬下車沖他禮貌地笑笑,等車子啟動后迅速轉身往樓上跑去。

她最擔心媽媽的病。

心急火燎進了門,一眼看到媽媽正坐沙發里喝水,沈喬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沈母沒料到她這麼快就回來:「我沒事兒,就是有點發燒。」

「身上怎麼樣?」

沈喬走到她身邊坐下,伸手去撩袖子。媽媽患有少見的血液皮膚病,身體常年多處膿包潰爛,一般人見到都會害怕。沈喬卻是見慣了,處理起來手腳麻利。

「身上沒事兒,也沒破皮都長好了。我吃過退燒藥了,你別擔心。」

沈喬不聽她的,還是全身上下仔細查了遍,發現確實沒什麼破口才放心。

然後她拐進廚房拿了圍裙繫上準備炒菜。剛開冰箱媽媽就進來了,開口的時候聲音有點為難:「你爸他有沒有找過你?」

「我在華興上班的事兒,您告訴他的吧。和他說這個幹嘛,當他死最好。」

「別這樣,好歹是你爸爸。」

沈喬冷笑,不想跟媽媽爭執什麼。

「你爸找你幹嘛?」

「沒什麼,看我幹得怎麼樣。媽你想吃什麼,燉只□□。」

「太費時間了,這都幾點了,燉完天都黑了。」

一說起這個沈母就來勁,成功被轉移了注意力,開始跟沈喬商量晚飯做什麼,對著個冰箱說得投投是道。

沈喬看著母親額邊的白髮,想像著她年輕的時候每天都是怎麼過的。應該也是這樣,時不時跟父親嘮叨今天晚上吃什麼,明天做什麼來得好。

為家操持了一輩子的女人,到老讓男人無情拋棄了。所以說結婚有個屁用,不是跟她媽媽一樣就是跟林憶一樣,一點意思都沒有。

沈喬想起和莫淮安在一起的那兩年,感覺自己少女時期對男人的美好幻想,都被這男人完全給毀了。

她曾以為男人是溫柔體貼的生物,後來才知道他們天生霸道又強勢。

沈喬很怕莫淮安壓下來的那種感覺,總覺得會死在他手上似的。

這麼想著那天晚上居然真做到那樣的夢,驚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第二天去上班沈喬才想起來忘了打辭職信的事兒。原本昨天見到沈重業的時候,噁心得她恨不得立馬走人,結果睡了一覺這感覺就淡了。

說辭就辭,她也得有這個資本才行。

康澤再沒機會見著,倪霏也沒出現,後來沈喬聽說倪霏陪著康澤出國公幹去了。議論的人說到這兒還不忘酸溜溜來一句:「這下她可是如魚得水了,回來的時候不會成雙成對吧。」

別人就嗤笑:「算了吧,康經理一向看不起她這個關係戶,主動獻身人家也未必要呢。」

沈喬就想難怪倪霏這麼針對自己,原來是新仇舊恨一起來啊。

倪霏不在沈喬就覺得自在許多,走的想法也暫時擱下了。一個月的實習期很快期滿,她因為表現不錯被留用轉正,簽了正式合同。

轉正那天她意思了一下,花錢請公司的人喝下午茶。奶茶咖啡蛋糕管夠,一口氣花了她半個月工資。

所謂吃人嘴軟,同事對她的態度立馬親呢起來。

午休沒什麼事的時候,大家聚在茶水間里吹牛打屁。話題聊著聊著就聊到康澤身上去了。

在眾人心目中,這就是只金光閃閃的大金龜。

「聽說康經理回來了,不過沒來公司,直接去了總公司。」

「有什麼事嗎,是不是潘老女人又出妖蛾子?」

「好像不是,聽說今天市中心有塊地要拍賣,全國數得上號的重磅公司都去了。咱們總公司也不是吃素的,聽說是勢在必得。」

「能拿下嗎?海鴻地產肯定也會摻一腳吧。咱們總公司這幾年在它面前可栽過不少跟頭,要跟他們搶,我看懸。」

「管他呢,誰成都一樣,我就覺得他家董事長挺帥的。」

女人都這樣,一談到帥哥就把別的給忘了。從康澤到莫淮安也就是幾句話的事情。

偏偏沈喬都不能插嘴,只能在旁邊乾笑著聽別人說。

有個妹子不無羨慕地說起她朋友的表姐在海鴻上班,有一回見到莫淮安真人,被電得五迷三道的。

沈喬就想,我跟他睡覺的時候也不覺得他有多迷人啊,最多身材略好一點吧。

臉上一紅,她假裝忙工作拿著杯子出去了。

那天S市的重頭戲,就是這場幾大地產公司爭搶的地皮拍賣案。

海鴻派了人過去,莫淮安坐辦公室里遠程遙控。拍賣剛一開始簡志恆就急匆匆走了進來,湊到他耳邊道:「有消息,咱們內部可能出了內奸,把底價透露出去了。」

莫淮安臉色絲毫不變,一伸手示意他坐下,按了下耳機繼續跟現場的人勾通。

簡志恆有點著急:「如果被民基知道了底價,咱們的勝算就不大。」

「八億。」

莫淮安說了個數字,示意手下的人加價。

辦公室一面牆是巨大的電視屏幕,裡頭正播著拍賣現場的畫面。

目前的情況是海鴻、民基還有另一家大型地產商在進行三方角逐,喊到八億這個價格,一般的小公司實力不夠,紛紛識相退出。

民基今天出手不小,派了總經理董正青過去。他是民基董事長董老爺子的小孫子,二十五六的年紀,正是冒進的時候。

簡志恆一看到他就頭大。

年輕人不懂事,視錢財如糞土,若真知道了海鴻的底價,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往上喊。

這塊地海鴻謀劃了大半年,如今到嘴的鴨子眼看要飛了。

簡志恆是真著急,可看莫淮安氣定神閑半點都不怕心裡又有點好奇。拍賣價格還在拚命往上喊,一眨眼的功夫已是破了十億。

「淮安,咱們的預算是十億六千萬,超過了風險就大了……」

「十一億。」

簡志恆話沒說完,莫淮安就喊出一個叫人心驚的數字。

超了預算四千萬,他連眼都沒眨。

海鴻這邊的價格一喊,另一家大公司立馬放棄,剩下的民基卻是志得意滿,一口氣又加了五千萬。

莫淮安也不含糊,立馬五千萬跟上。一來一去又喊了好幾輪,最後一錘定音,民基地產以十六億的價格拿下這塊地。

簡志恆簡直看懵了。這麼塊地花十六億,雖說是個聚寶盆,可這風險也大大增加。一個搞不好民基就得動搖根基,甚至一輩子翻不了身。

莫淮安演的哪齣戲,他實在看不懂。

拍賣結束后莫淮安也不在公司待,約了客戶去酒吧喝酒。

正所謂冤家路窄,剛到那兒就碰上老熟人。

董正青一臉春風得意,看莫淮安的眼神再不像從前那麼小心翼翼。一見面他就主動打招呼:「哥,你可別打我,今天我真不是故意的。一時血敢上頭,衝動了。」

莫淮安也是一臉客套的笑:「表現不錯,繼續努力。」

「不敢不敢,跟哥您一比我差遠了。不過能從您嘴裡咬下塊肉來,我還是挺高興的。為了賠罪今兒我請您喝酒。」

「沒空,有事忙,回頭再聊。」

莫淮安擺擺手瀟洒離去,董正青在後頭一個勁兒地冷笑。

從前以為莫淮安多了不起,家道中道異軍突起,短短十年時間成了地產界的神話。現在看來不過是紙老虎,自己稍微使點勁他就敗下陣來了。

那種感覺可比拿下一塊破地爽多了。

莫淮安跟人約好在二樓的包廂見,拐上樓梯的時候一抬眼,見上頭有幾個男女正在吵架。有喝醉的也有瞎嚷嚷的,還有蹲那兒不住嘔吐的。

他雖沒潔癖也覺得噁心,轉身又要走。

卻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單憑你這話我也不能信你啊。」

清脆裡帶點稚嫩的女人的聲音,莫淮安對此再熟悉不過。

他頓下腳步回頭去看,一眼就看到沈喬跟只鬥雞似的,正跟人爭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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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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