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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用言語去過多的解釋,格爾亞利彷彿天生就知道要如何對付封印在半位面之中的邪神,他因魔氣而侵染成深夜顏色的長發和瞳孔中隱隱透出湛藍的顏色,澎湃的力量在周圍涌動著。
但賈琴意不必過多的去猜測,他就知道,目前的格爾亞利是無法戰勝邪神的。
邪神在這個世界上不知道停留了多久,他不知接受了多少信徒的供奉,就算與深淵魔王作對比,一個被封印之後仍然能夠引誘信徒,一個被封印之後就永遠沉睡在深淵魔界,最終成為格爾亞利的養料。兩者相比高下立辨。
賈琴意看著愛人,他沉下心去思考,自己成神的契機就在這個世界之中,而系統給他的答案,是要依靠著他的成神之勢,帶著格爾亞利一舉登上神位,這就說明,格爾亞利不會在他之前成神。
這是什麼原因賈琴意沒空去探討,他現在需要的就是找出來自己缺少的東西。
邪神富有誘惑力的聲音一聲一聲的呼喚著格爾亞利,他最終在半位面之前停了下來。隔著空間裂縫逸出的惡意已經將他團團包圍,男人的臉色凝重而深沉,他最後看了一眼賈琴意,便堅定的踏入半位面。
這是眾神為了邪神而專門設下的半位面,它的法則並不完整,甚至只有一條,那就是只許進不許出,無論是意志,精神亦或是任何一樣東西,都不會被這個半位面放行。全面放棄其他方面,只為了將邪神完全禁錮,這個大手筆足以見證這個世界對於邪神的警惕。
格爾亞利漆黑的背影在時空裂縫之中若隱若現,迷霧一般的惡意始終庇護著他前行,隔著整個世界,邪神的目光很快就轉移到了賈琴意的身上,他的聲音帶著更為濃重的惡意:「你為何還站在外面?」
「你想要拋棄他嗎?」
「你又想要和曾經一樣,一次一次以死亡為借口,將他拋在腦後,獨自一人前行嗎?」
「你何其狠心!」
賈琴意始終眉眼沉沉,並不為他所動,反倒是等著邪神的話稍歇,才抬起頭:「有時間說這些廢話,還不若趁著最後的時間,懷念一下你即將失去的生命。」
與他的話音同時落下的,便是一道漆黑的長刀,刀上有點點光亮,恍若懸挂於漆黑幽深的宇宙之中的無數星辰,洶湧的力量一絲不露的劈在了邪神的背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這個半位面頓時動蕩了起來,賈琴意站在外面看了許久,眼前的景象逐漸被交錯撞擊的各種力量模糊,再也分不清人影。他閉上雙目,尋覓起腦中最緊密的聯繫,下一刻,他的身體彷彿被抽空了力量,驟然倒地,一個銀灰色的流轉著溫吞光澤的圓球出現在原地。
大凡被稱為神的,都有著人所不能及的力量,格爾亞利從來不信這個邪,他的力量沒有一時一刻是來自於神明的。無論是小時候還是現在,當他九死一生找到了沉睡的深淵魔王,得到了強大的足以撼動神明的力量,便更不以為然了。
邪神的面孔永遠遊離在他的視線之外,除了最開始的一擊,所有的攻擊都紛紛落空,小小的半位面沒有餘地給他進行躲藏偷襲,除了不斷用出的術法遮掩行蹤,格爾亞利沒有第二個選擇。
越攻擊,邪神就離得越遠,而他身體里的力量就越被耗盡一分,純粹的惡意根深蒂固的布滿了整個空間,每一次力量的使用都會令格爾亞利的大腦混沌一分,他所能做的,只有憑藉著自己強大的意志,保持著清醒。
長刀已經被收起,最後的魔法消散在空氣之中,格爾亞利停下了動作。
邪神幽幽的飄近,他的形象也格外狼狽,臉上卻始終帶著嘲弄和引誘的笑意:「怎麼停下了,魔族的小崽子,你的力氣耗盡了嗎!」
格爾亞利不動聲色的看著他,道:「你不必裝了,我自己出的手,自然知道輕重,你根本沒有受傷。」
「被你知道了。」邪神笑道,「但那又怎樣,你用盡渾身解數都打不到我,打到也打不痛我。」
「是不是感到絕望了~」
格爾亞利道:「絕望?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他在等待,等待著邪神再度靠近,身周忽的綻放起一叢叢黑花,悉悉索索的聲音如同情人的耳語,纏住了邪神的腳步。
「沒用沒有!!」邪神只是輕描淡寫的揮手,銀白色的火焰一身而過,落下滿地的灰塵,「與其用這些小計謀,你不若去看看自己的那個師傅!」
格爾亞利依言轉頭,透過混沌的時空風暴,站在世界那邊的青年已經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你看,他又一次離開了。」邪神的聲音在此時顯得格外的令人厭倦,「死亡真是最好的逃脫方式,你這麼愛他,他回報給你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什麼都不剩下,什麼都不留下。「
「難道不怨恨嗎?」
怨恨?格爾亞利反手劈向邪神,漆黑的大刀被輕而易舉的接住,然後捏碎,邪神低喃著誘導的話語,將眼前的獵物一步步引入深淵。
格爾亞利此生最重要的人就是他的師傅,當年這人一身紅衣,站在滿地的鮮血之中,卻奇異的有種纖塵不染的氣質,那時尚小的他,滿是仇恨的胸口,也莫名的為這一幕留下了些許的地位。
這個人,與他締結了靈魂契約,他們是這世上最親密的一對,所以不應當有隱瞞。
「他沒有離開。」格爾亞利咬著牙,反駁著,但他的聲音卻越來越低,越來越無力。
洶湧的惡意在他的身旁盤旋,邪神彷彿勝利了一般,從惡意之中浮現,湊到男人的耳旁道:「他嫌棄你了,他害怕你了,他想要離開你了,你不能否認……」
「他……想離開我……」格爾亞利眼神迷茫的重複,一抹血腥氣漫上眼底。
邪神的唇角帶著勢在必得的笑容,他一步步推著獵物走向深淵,滿心的喜悅和自豪:「對……」
但話還未出口,一抹銀光從眼前閃過,直接刺入他的肩膀。
漆黑的眸子化為琥珀的色澤,男人唇角的弧度不屑且不羈。
「我的人,還不用你來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