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葯死人了
?也不知道柳元是吃錯了什麼葯,自打將玄天劍給了柳靈霄之後,真如他自己所說,每天親自教導柳靈霄劍法。不僅如此,教導完了,他還站在一旁,像看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盯著柳靈霄練劍,美名其曰是「作為父親,我有責任嚴格督促你習劍上進!」
「……」柳靈霄。
我信你的邪!
城主每天這麼閑真的好嗎?
哪怕你只是個冒牌貨,也請你冒牌的盡責點好嗎?
這樣甩手掌柜,沒事天天盯著真城主的兒子練劍,你是不是腦子有坑啊!又不真是你兒子。
這些時日下來,柳靈霄發現柳元這個假城主,對於柳城的事情並不關注。何止是不關注,根本就是不屑一顧好嗎?事無大小,手底下的人向他匯稟。他只一臉冷肅端正的坐在正殿大座上,然後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說:「嗯。」
「……」當時看著這一幕的柳靈霄內心都是崩潰的。
你除了說嗯,還會說其他的嗎?
更可怕的是,城主府的那些人對於這麼一個只會說嗯的城主,竟然毫無懷疑。該幹什麼繼續幹什麼,就好像是原城主就是這樣一個只會說嗯的人一樣。
有那麼一瞬間,柳靈霄內心不禁湧起一股好奇,想要知道原城主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被這樣一隻會說嗯的傢伙假冒,居然都沒有屬下懷疑!
真是不知道讓人說什麼好了,是該說他御下有方呢,還是該說他可悲呢?
柳元根本不關注柳城的事務,也就是說他對柳城並無企圖,那麼他冒充城主的目的到底是何在?柳靈霄不禁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一個每天除了泡在城主府的藏書室內,就是盯著他練劍的傢伙,到底是有什麼企圖!
總不可能就是為了教他練劍吧……柳靈霄心中吐槽道。
「偏了!」
站在遠處的柳元目光盯著前方練劍的少年,聲音冷肅開口道,「劍再往左一寸!」
「……」柳靈霄。
又來了!
手掄著重劍,艱難的抬著手臂,朝前刺去的柳靈霄,滿臉無力表情,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三十六遍了!要不要這麼嚴格,這樣挑剔啊!你那眼睛是千里眼吧!看的這麼仔細。
所以……左邊一寸,到底是多少距離啊!
臣妾做不到啊!
精準到這個地步,也是非常人能及了。
柳靈霄吐槽歸吐槽,練起劍來也不含糊。
不管柳元多嚴格挑剔,他都一絲不苟的按他所說的做下來。自半月前開始隨柳元修習劍法至今,從未間斷過,風雨無阻。
畢竟,他可是要征服這個世界的男人。
強大的實力是必須的保障,所以在成長為能夠捏死這個修真界的所有強者的大反派之前,他姑且忍耐。
柳靈霄冷著一張臉,滿臉紅暈,秀美的臉上、額頭、鼻尖布滿了一層細密的汗水。手掄著玄天重劍,一下一下的順刺,直劈,橫擋……
正所謂大巧不工,重劍無鋒。
重劍沒有鋒利的刃,持劍人就是它的刃!
不需要繁瑣精巧的技巧,重劍只需要用劍的人一往無回、勢不可擋的氣勢,以力打力,一劍破萬法!
以絕對壓倒性的強大力量,破除世間諸般法門,斬一切敵手。
這就是重劍之道。
重劍之道,對於修習者的力量、體魄、毅力、精神有著強大要求。
非力量超群、體魄強壯,大毅力者,意志堅定,心無旁騖者,無法修習。
然而世間這等人少之又少,故而重劍之道終究是小道,這修真界推崇的是輕劍之道。
劍輕不過二兩(虛指),劍刃鋒利,寒光畢露。
輕劍如游龍,翩然若虹。
輕劍之道,乃是劍技之道,諸多變化,萬法其中。
乃是世間劍修推崇之道。
相比於重劍對於修者體魄、力量上的嚴格要求,輕劍之道,更注重於修士的天資悟性。
柳靈霄一邊咬牙,渾身大汗淋漓,精疲力竭也硬撐著一口氣,手掄著重劍一下下的前刺,橫擋,側削……
一邊心中大罵,老子就不明白了,為什麼老子一個柔弱系美少年,放著好好的輕劍不修,偏去學什麼重劍!這是人學的嗎?
老子就是力氣再大,也經不住這樣使啊!
你試試,扛著一把千斤重的重劍打架,沒等你把敵人打倒,你就先把自己累死了。
「腳步虛浮,拿劍不穩。」一旁目光緊緊盯著他的柳元,聲音冷肅開口道。
說罷,他一臉嚴肅的盯著柳靈霄舉著重劍揮舞並且是顫顫巍巍的身形,說道:「我兒,我觀你體型不穩,腳步虛浮,面色蒼白,氣短無力,你是不是……」
聲音可疑的停頓了片刻,復又說道:「你是不是腎虛啊!」
「……」柳靈霄。
一瞬間,他練劍的動作猛地一頓。
臉色僵硬,我日你大爺的!
你他媽才腎虛!
柳元見他表情難看,覺得自己真相了,心中不禁唏噓。
真是沒想到,早知道人族體弱,連這麼小的幼崽都腎虛了!回頭得給他補一補,如今這幼崽可是自家的,不能虧待。
柳靈霄簡直快氣炸了,腎虛,虧他想的出來!
腳步虛浮,拿劍不穩!
你他媽舉著千斤重的大劍,練上一個時辰的劍法,都會精疲力竭,氣短無力,分分鐘要暈倒的模樣好嗎!
「沒有!」柳靈霄沖著柳元憤怒的大吼了一聲,「我很好,好得很!」
聲音咬牙切齒,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
已經陷入自己的腦補中深深不可自拔的柳元,只當他是害臊不肯承認,於是自認為是十分善解人意的說道:「我兒不必羞惱,為父知了,不會笑話於你。」
一邊說著,一邊心中感慨,唉!人族不僅弱小,還很要面子。就連這麼小的幼崽都因為被人指出腎虛而惱羞成怒,當爹的不容易啊!不僅要苦心教導幼崽修鍊,還要小心維護他的面子和尊嚴。
活了幾千年的柳元,頭一次養起幼崽,可謂是操碎了心。
然而,有什麼用呢?
他養的幼崽恨不得掄起手中的重劍,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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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腎虛,你全家都腎虛!
你到底是怎麼才會把精疲力竭當成是腎虛的啊!
並且固執的不聽人話啊!
傍晚時分,當柳靈霄看著柳元親自端到他面前的十全大補湯,真是整個人都不好了,深深無力了。
他嘴角抽搐的看著面前端著葯碗,表情冷肅但是那期待的目光早已經出賣他的柳元,語氣有些無奈說道:「爹,你是認真的嗎?」
「你真的要我……喝了這碗東西?」柳靈霄看著柳元手中那黑乎乎的散發著詭異味道的葯汁,表情艱難說道。
柳元一臉冷肅表情,微微頷首,說道:「這是本座親自熬的,用的都是十分珍貴難得的天才地寶,喝了對你大有用處。」
頓了一下,他補充道:「對腎好。」
「……」柳靈霄。
我到底要說多少遍,我、沒、有、腎、虛!
然而,柳元固執的不肯聽人話,堅定他養的幼崽就是腎虛,必須吃藥,補腎!
聽說族內對於先天不足體弱的幼崽,都是這樣葯補的。柳元不禁目光慈愛的看著面前心愛的幼崽,幻想著幼崽吃了葯之後,身強體壯,手撕窮奇,腳踹饕餮!
虧得柳靈霄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否則又要炸毛。
你他媽說的是妖怪吧!
「能不喝嗎?」柳靈霄目光盯著柳元手中黑乎乎的葯碗,吞了吞口水,語氣艱難說道。
雖然幼崽是要疼愛寵溺的,但是對於幼崽任性無禮的要求必須嚴厲制止!
自覺地是個合格的大人的柳元,斷然拒絕了他的任性要求,「不能!」
他目光冷肅的盯著柳靈霄略顯蒼白的臉色,和族內幼崽相比瘦弱的不堪一擊的軀體,心腸越發狠硬,鐵石心腸,「你腎不好,必須喝!」
「……」柳靈霄。
都說了多少次了,我很好,我的腎也很好!
我真的沒病,也不腎虛!
你要怎樣才信我?
你對我的腎到底有多大意見!
柳靈霄和柳元對視許久,最終在柳元堅定不容置疑的冷肅目光下,敗退。
好吧,你贏了!
不就是腎不好,不就是一碗黑乎乎、藥性不明、散發著詭異味道的十全大補湯嗎?
我喝就是了!
反正喝不死人。
柳靈霄一把端過柳元手中的湯藥,張口吞下。
咕嚕咕嚕,他大口地吞咽著葯汁。
心中苦不堪言,這味道簡直令人髮指!
又苦又澀,還一股難聞的味道。
簡直比榴槤還讓人無法忍!
喝完之後,柳靈霄覺得自己獲救了。
終於喝完了……
他低頭目光看著手中空了的葯碗,心中不可思議,他居然喝完了!真的喝完了。
簡直是奇迹!
站在他面前的柳元也一臉欣慰的目光看著他,心道,雖然有點任性,但是還是很聽話的,讓喝葯就喝葯。自家這隻幼崽,可要比族裡那群難纏的小鬼可愛多了。
喝完之後,柳靈霄才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他抬頭,目光看著柳元,說道:「這葯是哪個大夫抓的?」
其實他想問的是,吃不死人吧……
喝完之後,你再問這個會不會太晚了?
只聽見,柳元語氣依舊冷酷那是話里透著的驕傲意味,柳靈霄隔著一丈的距離都清晰可聞,「是為父親自為你開的藥方,親自配的藥材,親自熬的葯湯。」
「……」柳靈霄。
糟糕!
這真的不會吃死人嗎?
爹,你有行醫資格證嗎?
聽上去有不好的預感……
是錯覺嗎?柳靈霄總覺得自己胸口有些疼,呼吸有些困難……
陡然,柳靈霄的臉色驟變。
下一秒——
「噗——」的一聲,張嘴就噴出一大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