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破門就診
這天晚上的企鵝有些累了。他躺在卧室的沙發椅上，小憩了一會兒。金黃色的睡衣包裹不全他的身體，露出與其殘疾外形不相稱的壯實胸脯。胸脯之上，長著密密的毛毛，很是扎眼。
對於這個肖勇，他確實是越來越好奇了。而這樣的好奇，首先是因為欣賞。特種部隊的經歷，使他清晰地認識到：解決通常不能解決的問題，需要一批常人之外的得力幹將。
他尤喜《水滸》，幻想著有朝一日，如宋江一般擁有108之良將。水泊梁山，佔山為王，何等榮光。其實，他並太喜歡宋江。區區小吏，猶如蠅頭，便接受招安，實在是缺乏遠見而胸無大志。不過，私下裡他對宋江工於算計的奸詐，還是頗為讚賞的。
就目前來講，肖勇的能力表現得越強，他越是感到高興。再說，肖勇的身份還沒有得到確認，盲目招服可能會帶來隱患。如此，暫且放一放，暗地觀察，實乃上策。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便是市政府的南遷計劃，他的心思全撲在上面了。王秘書給他帶來了一個消息，南遷計劃耗時一年零三個月，計劃中也包括諸多政府要害局機關的集體搬遷，總預算可能達到13個億。
這個數字有些龐大，相當於整個國家的人口總和。而在聽到這個數字的一剎那間，他突然有了一種豪邁的野心：拿下這個13億，非常具有意義，或許是上天在給他某些暗示，逼迫他去完成這個任務。
任務雖然布置下去了，獎勵也向下面傳達了，可他心中始終沒有底。因為目前手中僅有的王牌——譚平恩，居然在這個重要時刻消失了。從各方面打探來的消息分析，這個老狐狸應該不在本市。他到底去哪兒了呢？暫時不得而知。當務之急，是儘快找到那個老狐狸，只有找到他，才有可能咬住那塊肥肉，直到將它吞下去。
當然，如果實在找不到譚平恩，那麼他會使用一切手段，一定要得到那些或整塊或零散的合同。肖勇的特異能耐，自然也在他的考慮之中，萬不得以之時，他會有所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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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肖勇來說，微微泛白的天色，是一種不可預測的恐怖，一如任小京的臉色。缺乏醫學基本知識的他，對於昏迷不醒中的任小京又嘔又吐的癥狀，感到手足無措。一摸額頭，竟然還燙手。天哪！
凌晨的市醫院急症大樓門口。
通常情況下，這裡人來人往，多半是一些病人和家屬，以及忙著交接班的醫生和護士。不過，那是黎明或白天的情形。眼下，只有幾輛120急救車停靠在一旁，和一些零星的人影走動，顯得特別冷清而肅殺。
強光射過來，一輛黑色轎車瞬間停在了急症大樓門口。車門打開，從裡面跳出一個矯健的身影。身影一彎，抱起平躺的嬌軀，一腳踢上車門，連退數步，再來一旋轉，便直奔樓內而去。
睡眼惺忪的收銀員，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面對肖勇滿臉的焦急無動於衷，慢條斯理地埋怨：「大半夜的，小兩口打什麼架啊？真不讓人安心。姓名——」
「任小京。」肖勇抱著任小京回答，努力保持鎮定。
事實上，他內心的愧疚一刻也沒有停止。而能讓他產生這種愧疚心理，乃至有些緊張不安的人，算上任小京，一共只有兩個。而且，都是姑娘。
另一個姑娘，當然是周蜜。某個風雨之夜，周蜜心情很不好，不停地抱怨肖勇整天瞎混，學習一團糟糕。說到無奈處，周蜜脾氣見長，指著肖勇的心口，不無教訓地警告：「像這樣下去，我們遲早要成為兩種人，分道揚鑣只是個時間問題。」
「兩種人？你覺得我們會成為兩種身份的人？」當時，肖勇是這麼問的。
「對，難道你不覺得嗎？」周蜜傲氣地說。
隨即，一轉身，準備離開。可是，一怒之下，因為雨夜視線模糊，居然未在意身後的一粗大的鐵杆，她迎頭撞了上去，然後慢慢悠悠地倒下。當時，周蜜也是昏迷不醒，後來在家休息了好幾天。
而這一次，顯然要比周蜜的情形來得嚴重：任小京渾身滾燙，整個臉色已是蒼白，連之前紅潤的嘴唇也是如此。細瘦的小胳膊小腿兒，無力地耷拉著，始終沒有動彈過。各種直觀觀察，都在告訴他——她很虛弱。
「值班醫生在最東面那間，他睡得死，你拚命按電鈴。」那收銀女遞上了片紙，善意地提醒，然後骨碌躺在裡間的一張沙發椅上。
沒工夫道謝，肖勇捏著片紙，便抱緊任小京朝醫生值班室跑。很快，他來到醫生的值班室前。確定了是醫生值班室后，他沒有依照收銀員的提醒去按電鈴，而是沖跑過去，一個飛腳，踢開了值班室的門：「醫生，快起來救人！」
布簾之後一聲驚叫，很快爬出一個只穿著褲衩的男人，他不顧**，抱住腦袋：「天啊，我這是在做夢嗎？」
「對不起，我太著急了！請快點兒救人，所有的損失，我都會賠。」肖勇意識到自己魯莽了。
因為沒有開燈，黑暗中，這個矮小的褲衩醫生，只模糊地辨別出一個高大的身影。他從沒遇到過這種病人，也沒有經歷過這等驚悚的破門方式，恐慌讓他睡意全無。他重新鑽進布簾內，拖著尖利的嗓子：「等等——等我穿上衣服——不——不要你賠——」
十分鐘后，穿戴滑稽的醫生取下聽診器，輕輕地舒緩了一口緊張地空氣，然後擦了擦額頭的虛汗，說：「沒事兒，只是輕微的腦震蕩。休息休息，就會好。」
「那她為什麼會嘔吐？為什麼會一直昏迷？」肖勇不放心，繼續問。
「這是腦震蕩前期的通常反應。過不了半小時，這種癥狀就會逐步消失。這樣吧，我給你開些葯——」
五分鐘后，那個醫生從門外跑進來，邊跑邊氣喘吁吁：「兄弟，我替你把葯買來了！」
肖勇接過，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迭鈔票，放在桌上：「這是我賠你的錢，多有得罪，再見！」
說完，他一把抱起任小京，迅速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