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夏梵這邊接了電影,那邊楊添準備自家藝人的考試,自考本科的學歷還是含金量太低,多讀書總是好的。
而且大魔王很有熟悉法律的必要性,他一度懷疑夏梵要是生在戰國,一定是衝鋒陷陣的第一梯隊,妥妥的花木蘭。
不過如今是和平年代,他希望對方能抑制住洪荒之力,當個遵守法紀的好公民。
維護持好他昧著良心塑造的人設不要蹦,爭取要騙就騙一輩子。
想到這裡,他又有點羨慕那些傻白甜的粉絲。
研究生考試的時間在十月,楊添問過夏梵報考意願,夏梵歪著腦袋想了想。
「能考好的就考好的,公費當然更好。」夏梵邊玩手指邊說,「沒必要花多餘的花錢。」
楊添:「……」
又錯了重點!
他扶著額頭,總覺著夏梵不靠譜的很,想到最近自己火鍋店在廣告效應下生意很不錯,楊嬌花咬了咬牙重金請了個老師來給人上課。
這事公眾遲早知道,考不上不算多丟人,考上了……豈不是又可以裝逼?
他下了血本,找了關係請了名師給夏梵輔導,一對一那種。
張立輔導了很多屆的考研學生,他個人是不想來上課的,後來朋友那邊推脫不了,這才不情願的來了。
張立放下了書本,推了推眼鏡兒,慢悠悠說:「備考有兩種不同的複習思路,一種是急功近利的走捷徑,死記硬背參考書,另一種是注重基本理論和原理,理解和掌握,在準確理解的基礎上,熟悉重要法律條文,你自己說說,你適合哪一種。」
這問題說出來,他懷著另一種心思。
藝人考什麼法研,不是無理取鬧嗎?自考本科還可以混,但是研究生就不同了。
好得也要認清自己的水平,這人要報考的學校,連著全日制重點本科通過率都很低,更不要學歷含金量更低的自考。
能知難而退自然是再好不過。
夏梵想了想,「都行吧,你按照你擅長的而來,我沒有不適應的。」
張立:「……」
半響,他回過神看了人一眼,「有信心是好的,更重要的是正視自己能力。」頓了頓又說,「我當初那屆的研究生,其中不乏知名律所合伙人,還有在法院、檢察院、政府機構工作的,或者從事金融、證券、創投等,知名大學的法學院教授。」
卻沒有人唱歌演戲的。
他想了下,自己都說得這麼明顯了,這人應該知情識趣才好
兩顆滷蛋從外面走進來,圓慧開口道,「你忘了,還有人當不下去辯護律師,轉而投身教育業的,還有人出家當和尚。」
張立聽見聲音看過去,然後瞪大了眼睛。
圓覺笑了笑,「師兄,你們都好厲害。」
圓慧笑了笑,「是啊,咱們院里一半同學正在抓另一半同學,這不都十幾年了,抓了好多個呢。」
另外一半沒說得話是:這傢伙以前也想抓我,不過太笨一直沒抓到呢。
圓慧在五年前還不叫這個名字,他是個有故事的男同學,當年讀書時是法學院最拔尖的那波,後來卻去混黑暗組織,還混得風聲水起。
不過前塵過往不提也罷。
他如今是虛雲的徒弟,圓覺的師兄,夏梵的助理,還是一顆滷蛋,其他的就什麼都不是了。
夏梵看了人一眼:「這個逼裝的我喜歡。」
張立夾著書走了,第二天也沒再來。
圓慧嘆了口氣,只好親自給人找齊了這幾年的試題,還有所有的資料,「你就看看吧,其實很簡單的,把這些看完應該沒什麼問題。」
夏梵點了下頭,「嗯,是挺簡單的。」
楊添:「……」
嬌花簡直驚呆了,夏梵到底贏來了兩個什麼人,開始以為是兩個大和尚,後來又覺得像是流氓比較多,現在告訴他居然是學霸??
他忍不住問,「你這是怎麼回事?」
圓慧笑了笑,聲音淡淡的時候,「雖然張立拿到了學位證吧,但是吧,水平卻一般,哦,我是那年優秀畢業生。」
潛台詞:你找來的都是什麼人,還不如我,辣雞。
楊添:「……」
他該說些什麼呢?大魔王身邊卧虎藏龍著很多小魔王?還是贏來的?不要錢的那種?
呵呵,這世界真的很玄幻,跟鬧著玩似的。
「我說你……幹嘛去當和尚啊?」
這話圓覺不愛聽,站出一步瞪人,「小看我們佛門中人,現在當和尚要本科學歷,尼姑最好碩士文憑,計算機二級,英語六級!上次一個學生落榜想不開要來當和尚,因為學歷太低被師父點化,哭著又去復讀還考上了北大,還願添了不少香油錢,師父他老人家可是博士畢業!」
楊添:「……」
就那個到處追著別人要香油錢的禿驢?!這下他頭更痛了。
夏梵看了看桌上的東西,她雖然一目十行,過目不忘,但是這麼多書本,拍戲又是寫零散的時間,也得一個星期才能完或者背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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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添新接的電影,角色雖然是個律師,其實風格卻偏文藝,中途劇組要去泰國取景一周,他手頭上正巧有事沒忙完,就讓兩顆滷蛋陪著夏梵去。
圓慧心思縝密,圓覺雖然笨了些卻再泰國待過兩年,會說泰語,這點很重要。
程清朗也想跟著去的,不過他最近比夏梵還忙。
程清朗這人雖然給人很閑的印象,以前卻一直在做投資,這兩年做對沖基金賺了不少。
做對沖基金可運作的資金以千萬或者更大的單位為基礎,程清朗做得還算不錯,招搖的外表下,是個兇殘的資本主義者。
沒有點真本事,那群紈絝子弟也不可能聚在他身邊叫一聲『程少』,每個人都家底殷實,還不光是錢的事情。
程清朗是正兒八經的海龜,讀書沒花什麼心思成績卻很好,中二期還是國際奧賽物理組的第一名,雖然這些後來都運用在幫徐小嵐修電器通下水道上面。
不是他吹牛,原件圖和電路圖看上兩眼,還就沒有他不能修理的電器。
有些東西真的是刻在骨子裡的,雖然他和他爹比起來,還是有那麼點差距。
程家發家的早,那得往前面追溯一百年,雖然現在主要從事地產業,但是程光恆手上還有不少上市公司,在他的經營下原有資產增加了幾個零。
家大業大,以後擔子都要轉手給他乖寶。
程清朗不想那麼早接手,畢竟可以任由他支配的就這幾年,不過他現在有壓力,不是夏梵讓他有壓力,是那群土豪粉絲,還有討人厭的江那什麼的。
男人有時候,還真的需要那麼點刺激,夏梵雖然不會讓他難受,卻時時刻刻都在刺激他。
程清朗沒空來,以前的故友就替他來了。
華人的黑暗組織在美國、加拿大都有影響力,不少地方設有分堂口,施牧野他爹既是流氓又是文盲,卻很喜歡有文化的人,所以把兒子送出國留學。
施牧野的母親是泰國人,算是中泰混血兒,不過中文很爛,他和程清朗是校友,兩個人有過節,他搶了對方的初戀女友。
這幾天他恰好在泰國處理點事情,意外知道夏梵在這邊就動了心思。
他倒是一直聽說程清朗被一個小明星給迷住了。
這天拍攝的順利,不到五點劇組就收工了,夏梵走出來就被一群人攔住了。
來者不善。
圓覺看到巴桑有些意外,兩個人是舊識,當年一起打拳認識的朋友,還算是投緣,後來雙雙退役,他出家去當和尚,對方就不知道從事什麼工作去了。
沒想到再見是這樣的情景。
施牧野看著夏梵,用泰語說,「你真漂亮,當我女人怎麼樣?」
巴桑和圓覺對視了一樣,兩個人說了幾句后,圓覺發現有些不對頭,他去找師兄商量。
圓慧思考了幾秒,「看看吧,盡量不要讓雙方有矛盾。」
施牧野又說,「怎麼不回答,走吧,陪我去喝酒,別惹我生氣。」
伸手就要去拽人。
夏梵聽著嘰里咕嚕的一串話,後退一步,想到有個助理懂泰語,回頭問,「他說了什麼。」
「他說歡迎你,遠道而來的的朋友,想邀請你去喝酒。」
「我不去。」
圓覺笑了笑,和對方說:「她說還有事情要忙,謝謝你的好意,還是下次有機會約?」
施牧野眯了眯眼睛,「必須這次就去。」
圓覺看向夏梵,「他說他誠心邀請你,不過我介意你還是別去,畢竟喝酒誤事對不對……」
「讓他滾。」
圓覺看向另外一個人,「謝謝你好意,不過我們確實有事情。」
夏梵上前要走,一群人圍住了她的去路。
兩個光頭對視了一眼,圓覺嘆了口氣,他真的已經儘力了,看造化了。
從劇組才出來,夏梵裡面是一件連衣裙,外面是小西裝,腳上踩著五厘米的高跟鞋。
她的平衡感好,穿十二厘米都可以走很穩,而且姿態還不錯。
楊嬌花一直覺得這是個神奇的事情,男人婆怎麼能把高跟鞋穿出優雅的感覺,不過轉念一想,怎麼能拿凡人的標準揣摩大魔王?
以自我為中心,聽不懂人話?
夏梵把外套脫了,劈頭蓋臉的扔到了圓覺身上,「幫我拿著。」
然後默默的拿過圓慧遞來的頭巾,把披在頭上,就露出了兩隻眼睛,做完這一切轉身往後跑。
所有人都愣了下,沒想到對方會說溜就溜。
施牧野見人要跑,看了原地的一群手下,嘰里咕嚕的說:「愣著幹嘛,還不給我追!」
巴桑反應過來,第一個沖了出去,其他人也緊跟了上去。
他心裡有點不安,想到了舊時的忠告,不過對方是個女人,應該不會……
穿過兩條街,最後夏梵跑到了一個人煙稀少的巷子,前面不通,這是條死路。
這人真能折騰,施牧野覺得自己腸子都要跑斷了,叉著腰喘息,「小妞跑得挺快,你有本事就還跑試試。」
夏梵眨了眨眼睛,現在自然沒必要跑了。
經紀人叮囑過她,如果一定手癢要揍人,一定要挑個沒人的地方,千萬不能讓人知道。
她勾了勾手指,讓人過來。
施牧野興沖沖的走了上去,終於服軟了。
十秒后,夏梵一隻腳踩著人的肩膀,然後伸手把一步裙撕開了條口子。
這樣更方便揍人。
施牧野看著人光潔的小腿,條件反射想往上看……下一秒夏梵殘暴踩著了人的頭,「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然後把你褲子扒下來。」
施牧野臉貼著地,雖然他中文不好,但是這句好像懂了,洶湧的殺氣。
夏梵指了指剩下的五個人,對他們勾了勾掌。
意思是,你們別一個個來,大家一起來玩。
師兄弟趕來的時候,看著地方趴著的人,有點不忍心直視,光是看著他們都覺得痛……
圓覺心裡默念阿彌陀佛,當日過招,夏梵是手下留情了的。
兩人對視一眼,和預料的結果差不多,眼神交流后,兩個人一致決定這件事不能告訴經紀人知道。
不然又得逼逼了。
夏梵接過了圓慧遞來的衣服遮住了腿,看了眼地上的人,聲音淡淡的說,「告訴他,以後得學會尊重女人的意志,他父母沒有教好他,我不介意代勞,前提是他經得起揍。」
圓覺嘆了口氣,蹲下了和地上的小少爺說:「她說,你們兩個人真的不合適,不能勉強,她也不想動手的,希望你別往心裡去。」
施牧野:「……」
夏梵想了想又說,「哦,對了,我在泰國的這幾天,讓他別出現在我面前,影響到我的聲譽,我還得揍他。」
圓覺又說,「她說了大家需要彼此冷靜下,她對於動手這件事很愧疚,所以要自己安靜想幾天,希望你能諒解。」
施牧野:「……」
他被人打過……哦,是踩過的臉更痛了,這人簡直惡劣到令人髮指!比他還要不要臉!
夏梵走在前面,圓慧終於忍不住問,「你後來幾句話,不是那個意思吧?」
他總覺得怪怪的。
圓覺就把自己翻譯的東西說了出來,「師兄,不是你叫我隨機應變嗎?我是不是很機靈。」
圓覺:「……」
他額頭的青筋挑跳了跳,你這不是機靈,你這是強行加戲啊。
他有點同情那個紈絝了,身上的痛都不打緊,心靈上的創傷才是難以治癒的。
圓覺語氣淡淡的說,「這件事,除了我,你不要告訴其他人。」
「為什麼?」
「雖然你做得不錯,但是應該心懷謙虛。」
圓覺摸了摸自己寸草不生的頭頂,「也是這個道理,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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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梵前腳揍完了人,後腳程清朗就來了,他是火速的把工作處理好飛過來的,一刻都不耽誤。
這日子真沒法過了,銀幕初吻是什麼玩意兒……
什麼,這是藝術?他不管這些,他就坐在那裡看著了,藝術再怎麼滴也不能建立在他痛苦之上
他自己都沒親上,要是誰有膽子親下去……就揍他丫的!然後在把編劇和導演拖出來,宰了鞭撻屍體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