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章 真豪傑
鬼谷子雖然靈魂被封,但是看到敵人將死,藍色的雙目中不禁露出些許傲然的笑意。
然而,那笑意還未曾綻放,忽然定格在了當下。
旋即,其眼神先是驚愕,而後驚恐,最後變得空洞無神起來。
這一連串的眼神變化雖然極快,但肖逸與其面面而視,一切都盡收眼底。
肖逸見狀大喜,暗道:「你終究對了一次,正是此時!」當下,手中之劍突然變成金黃之色,威力瞬即暴漲數十倍,卻是將浩然之氣灌入到通天劍中。
原來,肖逸只是五行真氣枯竭,胸中的浩然正氣仍舊洶湧澎湃,未曾消耗分毫。
通天劍盪開鬼谷子的定天劍,餘力不減,徑直刺到了鬼谷子的髓海之中。
鬼谷子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叫之聲,眼神中的藍色光芒迅速消退。
而肖逸的攻擊還不知如此,在通天劍攪碎其髓海時,一道湛藍色的靈魂攻擊也同時襲來,直搗黃龍。
在雙重攻擊之下,鬼谷子的髓海登時爆裂開來,藍色霧體四散逃逸,再難凝聚。
鬼谷子髓海被毀,神識自然大亂,在其影響下,攻向冰雀的靈魂攻擊也半途而廢,欲行折返,卻化為散霧,飄蕩而去。
然而,那鬼谷子也著實了得,瀕死之際,竟凝聚起最後一道神識,控制身體迅速後退,口中怒喝道:「林月河,老夫待你不薄,你竟敢吃裡扒外。」
但見情勢突然反轉,正值奔來的長恆真人不禁一愣,頗感驚訝。同時,對鬼谷子忽然喚出「林月河」之名,倍感詫異。
這時,一團藍色霧體聚在一起,竟幻化出林月河的容貌來。只見那「林月河」沖肖逸微微一笑,道:「肖逸兄弟,多謝你了。」
自林月河行走九州以來,人們便只見過其僵直的面孔。但此刻,其笑容竟頗有人情味道,令人親近。
肖逸搖了搖頭,道:「該是我謝謝你才是。」
對二人沒頭沒尾的言語,長恆真人自然感到莫名其妙,但卻不知,在其帶領肖逸上無名峰的路上,肖逸和林月河暗中見面,已定了今日之計。
原來,林月河早已猜到了自己的結局,並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殺不了鬼谷子。於是,定下計策,當自己靈魂被鬼谷子汲取后,先行蟄伏,當時機來到時,才猝然反擊,控制鬼谷子靈魂,令其失去反抗能力,給肖逸殺死鬼谷子創造機會。
剛才,鬼谷子靈魂被封,又凝聚剩餘靈魂之力攻擊冰雀,導致其髓海空虛,林月河見時機到來,便發動攻擊,控制了鬼谷子身體,肖逸這才能一擊得手。
當然,肖逸隱藏浩然正氣,佯裝真氣耗盡,也是在等待這一時刻。二人能夠得手,實是耗費了打量心計。
這時,林月河失去肉身,只剩下了魂靈。而且,剛才控制鬼谷子神識時,靈魂也消耗甚大,現在只是勉強凝聚人形,隨時可能消亡。他微微一笑,道:「過去,林某為了一己之私,幹了許多違背良心之事,也曾傷害過肖兄弟。今日,能殺得了鬼谷子,也算報了今生之仇。只要肖兄弟能夠原諒林某,林某今生無憾矣!」
肖逸重重嘆了一聲,道:「林兄乃當世真豪傑,肖逸今後必將你的事迹流傳上下二界。」
林月河欣慰一笑,道:「如此甚好。」說罷,霧體虛晃,漸漸消散。
沒有壯烈,沒有悲哀,林月河就這般靜靜地消散於天地間。
肖逸怔了一怔,忽感心頭悵然,不知是何滋味。
自認識林月河以來,肖逸便一直看不懂對方,因各種緣由,對其戒心甚大,便是定此計策時,心中也頗為警惕,只覺得對方乃是亦正亦邪之人,需得加倍小心。而此刻,終於能蓋棺論定了。
正在這時,冰雀叫道:「這結界還未破,須得趕盡殺絕!」
肖逸點點頭,當即收拾起情緒,通天劍祭起,向鬼谷子追去。冰雀則向那百丈虛影攻去,斬斷那些魂絲。
由於那機關獸自有靈智,可自行攻擊,長恆真人見胖廚師勢危,便駕馭麒麟獸與胖廚師一道抵擋機關獸。
髓海被攪,換作常人,早已死去。但鬼家靈魂之術高深莫測,凝聚最後一絲靈魂,竟也能控制軀體,暫時保住性命。不過,其靈魂散在各方,想要重新凝聚,絕非一時之功。
肖逸駕馭通天劍,轉眼便殺至跟前,手其劍落,便又此在其髓海之中。
那鬼谷子的靈魂怒叫不已,忙舍了軀體,逃散開來。那軀體失去控制,便向下方墜落。
而這時,眾人明顯感覺到了天地靈氣的氣息,體內真氣也轉動開來,顯然鬼谷子的結界已然消失。
肖逸暗自一喜,欣慰不已,正要凝聚靈魂,將鬼谷子最後一絲靈魂擊毀,而就在這時,那靈魂竟發出一聲響遏雲霄的叫聲。
那叫聲凄厲無比,令人心神震顫。
天脈山上下,修為較低者,以及那些被肖逸吸取了大半修為的諸派弟子,無比腦海劇痛,跌倒在地。
在餘人不明所以之際,無名峰深處,一個聲音哈哈大笑道:「鬼谷子,你終於想通了。」
接著,眾人便看到,無名峰上,一團白霧冉冉升起,其內金光四射,神聖無比。
那白霧似慢實快,竟在肖逸驚愕之際,忽然進入黑霧,捲起鬼谷子最後那縷靈魂,一同進入到了鬼谷子體內。
肖逸暗叫不好,想要阻止時,那墜落的「鬼谷子」已然雙目睜開,憑空虛度,瞬間到了十丈之外。
隨即,那「鬼谷子」哈哈一笑,雙手結出古怪而生澀的印記,那些飄蕩的藍色霧體竟如百川入海一般,紛紛向其匯聚而去。
不僅如此,天脈山上,剛才那些因尖叫聲而昏厥之人的靈魂也離體而出,向「鬼谷子」奔來。
肖逸因靈魂強大,且有儒家傳承捲軸佑護,並未感到不適,但是他從冰雀、長恆真人和胖廚師的神色中可以看出,那手印對其三人也造成了影響。
肖逸驚駭不已,忙叫道:「你們快退後。」他則將通天劍一祭,沖著「鬼谷子」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