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相濡以沫
蔣老先生比白延霆慢了一步,這時才從樓上走下來,剛剛的情景他在二樓也看到了,此刻便面色沉冷的在白浩軒身上瞟了瞟,語氣極不客氣道:「冀淵啊,將白二少請出去吧,我們蔣家招待不起這樣的大佛。」
站在一旁的蔣冀淵聞聲出來,倒是面色客氣的跟白浩軒比了個「請」的手勢。
白浩軒也算是比較有眼見的人,知道此刻自己再糾纏不休對自己沒什麼好處,不過在離開之前卻還是深深的在程卿卿臉上凝望了片刻。
白振峰自然也目睹了事情的經過,待看到白浩軒被人給「請」出去他面色也不太好,可是周圍這麼多人看著他也不能太失禮,便急忙沖蔣老先生拱拱手道:「是我教子無妨,還望大舅子別見怪。」
蔣先生倒是也沒有太拆他的台,不過望向他的目光卻還是帶著冷淡,「今天是我們家高興的日子,浩軒卻這麼糟蹋,妹夫不好好給我們一個交代,我們是絕不罷休的。」
白振峰被這麼掃了面子,目光頓時沉冷下來,不過他很快便回過神來,急忙笑道:「這是一定的!」
蔣先生也不再多言,冷哼一聲便轉身離去了。
白浩軒走後,各家太太們也都過來對程卿卿安慰兩句,程卿卿也都一一謝過。
直到大家都散去之後白延霆才沖她道:「他沒有把你怎麼樣吧?」
程卿卿搖搖頭。
白延霆嘆了口氣將她拉進懷中,「以後不要這麼冒險了。」
「……」程卿卿眼珠子轉了轉,突然發現在白先生這麼精明的人面前她的這些小伎倆根本就無處可藏,他一眼就看出來今天這事兒是她設計的。
她嘆了口氣,乖乖點頭,「嗯。」
他大掌在她的腦袋上溫柔的揉了揉,又在她額頭上吻了一口道:「早就告訴過你了,這些事情都由我來處理,以後不能再像這樣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貿然行事了,雖然知道這是你的小伎倆,可是看著白浩軒抱著你我還是很不舒服,你明白么?」
程卿卿突然發現自己剛剛那麼做的確是沒有考慮到他的感受,當即更是內疚,急忙乖乖的道,「好,我知道了。」
她這麼乖乖的聽話,白先生倒是挺欣慰的,便道:「好了,這件事就揭過不提了,我們去吃飯吧。」
在蔣家用完晚餐,程卿卿便和白延霆歡歡喜喜的回家了,今天這件事情兩人也都沒有再提。
可是今天發生在蔣家的這件事對白家的影響卻是極大的,當時那一幕不知道被誰用手機拍了下來,很快便傳到網上,再加上上次那帖子的事情還沒有平息下來,有關白家的污水便越潑越多,如今又是年尾,本來就很容易出事,再加上這麼一檔子事,白氏的虧損自然是不必提的,再加上白延霆突然從白氏集團撤資,對於白氏集團來說更是雪上加霜。
白振峰從蔣家回來整張臉都是黑的,文雪兒自然也從白慧苒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在白振峰迴來之前的這段時間裡她一直提心弔膽的,若是等下他發起火來再將白浩軒打一頓怎麼辦,可不曾想白振峰迴來之時雖面帶憤怒,卻沒有對白浩軒動手,只氣呼呼的在沙發上坐下,目光下死勁的瞪著白浩軒看。
文雪兒見狀倒是鬆了一口氣,急忙泡了白振峰要喝的茶。
白振峰喝了一口茶,又向白浩軒瞪了一眼,這才道:「別以為我沒有教訓你就是原諒你的過錯了,只是如今有更棘手的事情要處理才懶得教訓你。」
文雪兒一聽這話,便急忙道:「怎麼了?是公司里出了什麼事情了么?」
白振峰冷冷瞟了她一眼,狠聲道:「拜你教養出來的這個好兒子所賜,白氏這幾天來連連虧損,再加上延霆撤資,有幾個項目的資金跟不上,如今又是年尾了,工人拿不到工資,正組織著人在白氏集團樓下鬧呢!」他冷哼一聲又道:「這個年,怕是過不好了。」
文雪兒也是一臉憂愁,現在馬上就要過年了,員工若因為工資的事情不依不饒,那這個年他們是別想過好了,她凝眉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振峰啊,我記得延霆的媽媽在瑞士銀行存了一筆錢是嗎?要不我們先拿這筆錢來救救急吧?」
這話一出,白慧苒卻道:「人家那是大哥媽媽留給他的錢,我們就算再急也不能招呼也不打一句就給人家用了。」
文雪兒卻凝眉道:「這只是暫時用一下,又不是不還給延霆,如今也是沒有辦法了。」
白振峰沒說話,卻陷入深思中,直想了許久他才起身去打了個電話,可是打完電話之後他的面色越比剛剛還要凝重幾分,文雪兒心頭一跳,急忙問道:「怎麼了?」
白振峰沉著一張臉,「那邊說這錢已經被延霆取走了。」
「啊?」文雪兒也是驚呼一聲,「怎麼會呢?延霆不是一直都不知道這筆錢么?」
白振峰冷冷的瞟了她一眼,沒說話,也沒有多解釋,他走到沙發邊坐下,冷冷盯著白浩軒道:「這事是你惹起來的,你倒是說說該怎麼辦?」
白浩軒至始至終都沒有說過話,其實自從從蔣家回來之後他便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程卿卿她為什麼要設計他?
她不記得以前的事情自然也不記得以前的恩怨,若是是因為上次梁姍設計她的事情,她倒是不至於等了這麼久才來報復?。
莫非,她其實已經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白浩軒,直到白老先生重重的叫了他一句他才回過神來,白振峰見他一臉茫然的望著他,很顯然他剛剛說什麼他是沒聽見的,他頓時怒氣上涌,差點就將手中的杯子沖他砸過去了。
文雪兒也怕白浩軒再觸怒他,急忙道:「要不,我們明天去一趟南江路那裡吧,我帶著浩軒過去,好好給延霆認個錯,畢竟是一家人,鬧成這樣總歸不好,如果能求得延霆的原諒,說不定還能說服他回來吃頓團圓飯的。」
白振峰凝眉思索片刻才點點頭,「就這麼辦吧,不過,不要再給我出什麼岔子了。」
第二天一大早文雪兒便帶著白浩軒出發了,只是車子快要開上通往城中的柏油馬路時她卻沖司機吩咐道:「去老城吧。」
白浩軒不解,「不是要去南江路么?去老城做什麼?」
文雪兒眉頭微擰,眼中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深意,「好久沒去看過你程阿姨了,去探望探望她。」
程雪茹才到攝影工作室不久就接到程媽媽的電話,她說讓她回去吃飯。這邊距離程家挺遠的,程媽媽不是不知道,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她是不會讓她跑來跑去麻煩的。
程卿卿當即便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不過她也沒多問,笑著答應了,掛了電話之後她卻陷入沉思中。
在這個節骨眼上,程媽媽會有什麼特別的事情一定要她回一趟家呢?
想著昨天蔣家的事,程卿卿頓時冷笑一聲,想來紫荊園那邊是坐不住了,特意讓她媽媽來當說客?
中午下了班之後程卿卿便直接回了程家,一進門便看到家裡多了兩個客人,白浩軒就坐在正對著她的沙發上,看到她進來他目光複雜的閃了閃,她倒是沒多做理會,直接走進屋來。
文雪兒一看到她便急忙熱絡的走過來拉著她的手道:「卿卿啊,我也許久沒看到過你了,你說你也真是,也不常去那邊玩。」
拉著她坐下,又笑道:「我看你氣色好了很多,倒是比以前看著更漂亮了。」
程卿卿卻故作無意的將手抽出來,笑道:「謝謝文阿姨誇獎,我還是老樣子。」
文雪兒倒是沒有生氣,面上那慈愛的笑容卻突然緩了緩,重重嘆了口氣道:「我今天讓你媽媽叫你回來是有一件事要同你說。」
程卿卿故作不知,「什麼?」
文雪兒便目光複雜的向白浩軒看了一眼,又嘆口氣道:「浩軒他是跟你一起長大的,他的心思我最清楚了,你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所以大概也忘了你們以前感情很好的,只是後來這小子不爭氣,犯了錯誤,恐怕當時他也沒有意識到他犯的錯誤可能會影響他的一生,這些年他一直都為自己的錯誤懊悔,也一直都放不下,所以才會對你……我希望你能看在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上,不要怪他了。」
她明明就知道當初她是怎麼瘋掉的卻還如此輕描淡寫,如此理所當然的希望她能原諒白浩軒?是欺負她失憶了還是將她當做傻子?
程卿卿心頭冷笑,面上卻依然帶著客氣,「文阿姨,你這麼說就嚴重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文雪兒一聽她這麼說,頓時面上一喜,熱情的拍了拍她的手道:「我就說,卿卿一直就是最善良的。」頓了頓又道:「那既如此,還希望延霆那邊你也幫著勸勸,大年三十的時候一起回來吃一頓年夜飯。」
程卿卿冷冷的將手從她手中抽出來,眼中也透著一種冷意,「文阿姨你既然這麼希望延霆回家吃飯,怎麼不去親自勸他呢?」
文雪兒面色一僵,頓時有些為難,「你也知道啊,延霆一直解不開心結,對我們誤會頗深。」
「既是心結,那肯定不是我隨便勸勸就能解的。」
她依然是笑盈盈的樣子,可是文雪兒卻清楚的看到她的眼中透著一種複雜之色,帶著疏離,帶著嘲弄又帶著冷意,她眉頭擰了擰,不過倒是很快恢復如常,正要說話卻突然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程卿卿面上的笑容便越發燦爛起來,「我剛剛來的時候給延霆打了電話,想來這會兒是他趕到了,文阿姨要邀他回去吃飯正好可以親自跟他本人說說。」
程媽媽去開了門,門外站著的人果然是白延霆,文雪兒一看到白延霆進來頓時便有些尷尬。
白延霆一進門看到屋裡的兩個人,那原本帶笑的面容也沉了沉。
文雪兒從尷尬中回神,急忙沖白浩軒使了使眼色,白浩軒沉默片刻,倒還是客氣的沖白延霆叫了一聲:「大哥!」
白延霆也不回答,只目光冷冷的在兩人臉上瞟了瞟,「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文雪兒笑笑,「這不,許久沒來看過你媽媽了,過來看看。」
白延霆似笑非笑的望著她,「那你倒是有心了。」
文雪兒被他那嘲諷的笑容刺得渾身不自在,當即便尷尬的笑笑掩蓋自己的異樣,「對了延霆,既然你來這邊了,那我也跟你說一聲,過年的時候回家一起吃個飯吧。」
白延霆接過程媽媽給他泡的茶喝了一口,看也不看她一眼,「不用了,我自己有家,犯不著去別人家吃飯。」
他這麼不給她面子文雪兒便顯得越發尷尬起來,或許是白延霆周身的氣場太強,或許是文雪兒意識到如今的形勢對自己不利,和程媽媽說了一會兒話之後便起身告辭了。
文雪兒和白浩軒走了之後程媽媽將程卿卿叫進廚房,說是要教她裝香腸。
程卿卿隨著她進去之後程媽媽卻一臉嚴肅的沖她道:「我說你是怎麼回事啊?延霆跟你程阿姨擺臉色那是因為程阿姨跟他們一家有恩怨的緣故,可是你……你怎麼也給你文阿姨擺起臉色來了?我沒告訴過你文阿姨跟我們家的關係么?你這是非不分的性子可使不得!」
程媽媽這麼指責她,程卿卿倒是不生氣,她明白,程媽媽還不知道當初爸爸的事故跟白浩軒有關,也不清楚她當初瘋掉就是白浩軒和梁姍所為,她自然也不會知道那個文雪兒不是她表面上那般善良無辜。
「媽媽,其實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告訴你。」
程媽媽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什麼?」
「我早就記起以前的事情了。」
程媽媽頓時吃了一驚,一臉不敢置信的望著她,「那你怎麼不告訴我?」
「我不告訴你是因為不管我是失憶了還是沒失憶你都是我媽媽,我照樣可以孝敬您,所以我覺得說不說都沒有關係,但是現在,我卻想告訴你當初我瘋掉是怎麼一回事。」
程媽媽見她面色凝重,也跟著緊張起來,「怎麼回事?」
程卿卿深吸一口氣,便將當初白浩軒和梁姍怎麼利用她的事情說了一遍,程媽媽聽到之後只覺得好似被個重鎚狠狠的擊打了一下,重重的後退一步。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浩軒他怎麼會這樣……」她一直以為程爸爸受傷是一次事故,也一直以為程卿卿瘋掉是因為在懷孕期間受到太多打擊的緣故,卻不想這其中還夾雜了這麼複雜的關係。
「媽媽你想想看,文阿姨知道這些事情之後卻還照常來跟你做朋友,竟一絲異樣也沒有表現出來,這說明什麼,說明她這個人心機深沉。」
「天啊!」程媽媽驚呼一聲,「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突然想到卿卿當年所受的苦楚,程媽媽頓時眼圈一紅,緊緊握著程卿卿的肩膀道:「卿卿,是媽媽不好……是媽媽太笨了……」話畢她已忍不住眼淚從眼眶中滑落。
程卿卿看著也是心疼,急忙摟過她抱著,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媽媽,沒有關係的,每個人都不是生來就聰明,只是往後對待文阿姨要防著一點。」
程媽媽深吸一口氣,重重點點頭,程卿卿又急忙安慰她幾句,這些消息對於程媽媽來說實在是衝擊太大了,她也沒有心思做飯,程卿卿倒是挺體諒她的,讓她回房好好休息,而她自和白延霆離開了。
坐上車之後白延霆才沖她問道:「將事情都跟媽媽說了么?」
程卿卿沖他苦笑著點點頭,「都說了。」重重嘆口氣又道:「我只希望在過年之前可千萬別再發生什麼事情了,讓我好好過個年。」
白延霆伸過手來揉了揉她的頭髮,柔聲安慰:「有我在,什麼都不會發生的。」
白先生倒是沒有騙她的,一直到過年都沒有發生什麼事情,程卿卿在臘月二十七號就放假了,白先生卻是在臘月二十八那天才開始放。
今年的年夜飯程卿卿想親自做,所以放了假之後就開始採買年貨,白先生公司的一個員工給他送了煙熏豬頭肉和火腿,倒是省了程卿卿再去買了,雞鴨魚肉這些也都方便,更何況她還有白先生這個稱職的司機。
程媽媽從小就鍛煉她獨立生活的能力所以年夜飯她還是會做的。不過白先生擔心她一個人累著,早早的就起來幫她洗煙熏肉,又幫她削蘿蔔皮。
程卿卿將洗好的煙熏肉放在大鍋里煮,又加了風乾的竹筍,風乾的四季豆,風乾的海帶還有白蘿蔔紅蘿蔔這些,煮成雜燴湯,又將魚切好了放在鍋中炸。
白先生拿了一根小板凳進來,坐在板凳上幫她削白蘿蔔皮,程卿卿炸魚的時候轉頭向白先生看了一眼。
但見他上身一件白色的毛衣,下半身是一條黑色的休閑褲,腳上汲一雙棉拖鞋,這一身居家的打扮讓他看上去少了幾分職場上的威嚴,他那張俊美柔和的臉又讓他更顯得平易近人。
大鍋里的雜燴湯咕嚕嚕的響,鍋里的魚也發出滋溜溜的聲音,廚房裡蒸騰著一股熱熱的食物香氣,窗外小景和小雅正每人提著一個紅燈籠追著玩,旁邊她的老公正專註的為她打下手。
所有的這些匯聚成一股生活的味道,這味道暖融融的包裹在身側,讓她覺得格外的安心,格外的踏實。
白先生專註的樣子實在是太過迷人,程卿卿便將鏟子放下,湊到他跟前飛快的親了一口。
「嗯?」白先生有點懵,一邊用手背揉了揉被她親到的地方,一邊抬頭向她看去,但見她認真的將魚翻一面,好似剛剛她親他那麼一下是他出現了幻覺。
可是他知道那不是他出現的幻覺。
白先生嘴角微勾,起身將手洗乾淨,然後繞到她身後將他往懷中猛地一抱,程卿卿嚇了一跳,鍋里的油也跳起來沾了一身,她轉頭瞪了他一眼,「你幹嘛?」
白先生將腦袋湊過來在她的臉頰上重重的親了一口,一臉不滿,「我倒是要問你幹嘛?我做事情做得好好的幹嘛要讓我分神?」
程卿卿忍著笑意,「我哪有?」
白先生將她翻了個轉,正面對著他,他將臉湊到跟前來,鼻尖幾乎都要挨在她的鼻尖上,聲音故意壓低了,帶著一種醇厚的性感,「還說沒有么?」話畢他便親親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程卿卿心尖一顫,推了推他,「你先放開我啦,魚快被我弄焦了。」
白延霆卻直接將上臂伸過去把火關上,然後蹲下來把著她的大腿往上一抬,雙手托著她的屁股讓她的兩條腿掛在他的腰上。
程卿卿急忙讓雙手吊在他的脖子上以防自己掉下來,皺眉問道:「這是做什麼啊,快放我下來!」
白延霆抱著她將她抵在灶台上,一臉理所當然,「誰讓你沒事勾引我的!」一邊說著一邊就對著她的嘴巴吻了下去。
程卿卿沒奈何,便閉上眼睛慢慢回應著他的吻,原本只是輕輕的吻,可是吻著吻著兩人都有點動情了,便下意識的加大了力度。
相濡以沫,如膠似漆,真恨不得將對方都吃進身體里。
「爸爸媽媽,你們在幹嘛呀?」
就像是一瓢冷水兜頭潑下,程卿卿和白延霆同時身體一僵,白延霆急忙手忙腳亂的放開老婆,又將她從灶台上抱下來。
程卿卿被兩個孩子當場抓包了,整張臉紅得不成樣子,急忙打開火,繼續做她沒有做完的魚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白延霆呢,雖然在商場廝殺慣了,什麼大場合都見過,可是被兩個孩子看到他和老婆親熱他還是有點囧,當即便半握拳放在唇邊清咳一聲,沖那兩個睜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緊巴巴望著他的小糰子道:「你們不是在外面玩么,怎麼跑進來了?」
「爸爸你還沒有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呢?你跟媽媽在做什麼啊?」聰明如白小景小朋友才不會這麼容易就被爸爸轉移開注意力呢。
「我和你媽沒做什麼啊。」白先生打算裝糊塗。
白小雅小朋友卻一臉理所當然道:「我看到爸爸在吃媽媽的口水。」
程卿卿:「……」好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怎麼辦啊?
小景小朋友也附和道:「我剛剛也看到了,爸爸吃媽媽的口水。」偏著小腦袋一臉好奇的望著白先生,「爸爸好吃嗎?」
縱使在商場上廝殺了半生的白先生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了。
正好此刻豬頭肉煮好了,程卿卿將豬頭撈起來切了一塊煮好的瘦肉沖二人道:「誰要吃啊?很好吃的額!」
小景小朋友頓時眼前一亮,急忙洗了手撲過去便將肉奪過來,小雅小朋友也想要,便也洗了手湊到這邊,小景見狀便將手中的肉給她,又眼巴巴的望著程卿卿道:「媽媽我也要一塊。」
程卿卿便又切了一塊下來遞給他,兩個小朋友啃著瘦肉,立刻就將剛剛那關於媽媽口水的問題都忘了,程卿卿便順勢將兩個小傢伙推出去,沖她們道:「就在外面吃,不要弄到衣服和沙發上,吃完了媽媽再給你們。」
或許是被好吃的吸引了注意力,兩個小朋友此刻便一邊啃著瘦肉一邊乖乖的點頭,直到程卿卿看到她們兩個乖乖的坐在桌邊啃瘦肉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回過神來,卻見白先生正笑盈盈的望著她,程卿卿瞪了他一眼,「就知道幹壞事!」
白先生大手一勾將她勾到懷中,笑眯眯的望著她,「是誰先幹壞事的?」
程卿卿手上還沾了油,此刻便將兩隻爪子在他跟前晃了晃,「你再鬧,我給你抹臉上。」
白先生卻不以為然,直接湊過來將她的指頭一口含進去,還意味深長的用舌尖在上面打著轉。
程卿卿瞪了他一眼,「你……你這壞傢伙!小心別又讓他們看到了!」
剛剛被兩個小朋友撞破的事情白先生也是心有餘悸的,當即便也不再逗她,笑盈盈的將她鬆開,程卿卿便自去做菜了,而白先生看著那還沒有削完的蘿蔔,便也無奈的搖搖頭,繼續干他的粗活。
年夜飯做好了,程卿卿又將程媽媽一塊兒叫來。
一家人和和樂樂的吃了飯,兩個孩子便吵嚷著讓他們老爸帶著他們放煙花,煙花是早就買好了的,兩個笨重的大桶,白延霆一路抱到後院也頗為吃力。
點燃了煙花,在第一炮衝上天空炸開之時,兩個小朋友都歡欣鼓舞的拍著手,而程卿卿望著那衝上天空盡情燃燒的煙花一時間卻有些恍惚。
在夏晴的那一世里,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刻,也是在這樣的日子裡,外面萬家燈火,隨處都可聽見歡聲笑語,可是她呢,卻掙著最後一絲力氣躺在床上,本來她希望能熬過這一晚的,熬過了這一晚,她就算是多活了一年了。
可終究還是沒能熬過去。
當日的自己是何等的凄涼,何等的孤苦。可是現在,屬於她的煙火就在跟前,而周圍都是對她不離不棄的家人。
這是她磨礪了二十七年才得到的幸福,她要緊緊抓住,倍加珍惜。
程媽媽照顧著兩個孩子生怕他們被落下來的煙花粉末迷了眼,而白延霆卻站在她身邊與她並肩看著煙花燃放,在最絢爛的時候,下意識的將手伸過來勾著她的肩膀,程卿卿便順勢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真漂亮!」程卿卿笑盈盈的沖他道:「明年,我們還買這樣的煙花吧!」
「好。」他輕聲對她說。
看完了煙花便到了發壓歲錢的時間,程媽媽給小景和小雅都發了紅包,程卿卿和白延霆自然也包了紅包給兩個孩子,不過讓程卿卿想不到的是,今年程媽媽也給她包了紅包。
程卿卿只覺得汗顏啊,都已經是當媽的人了還收到紅包,不過程媽媽說,她不管多大了在她看來都是孩子,程卿卿便也沒客氣,這麼大了還能收到紅包她倒是挺開心的。
一家人守完夜便各自去睡了,臨睡前白先生卻從枕頭底下摸出個紅包來遞給她,程卿卿見狀只覺得驚愕不已。
「你也給我準備了紅包啊?」
「兩個孩子是我的小寶貝,你是我的大寶貝,我的寶貝都有紅包。」
白先生的話說得她心裡很舒坦,她接過他的紅包來,輕輕的靠在他身上,嗯,收到紅包的感覺真幸福,看樣子她還童心未泯啊。
「對了,明天大年初一,我媽媽要帶兩個孩子去走親戚,那我們兩個幹什麼?」
白先生摟著她的肩膀,笑道:「你想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程卿卿目光閃了閃,一臉期待的望著他,「那我們出去約會吧!」
白先生翻身將她壓下,柔聲道:「行,你要做什麼都行。不過呢,新年的最後一發你還是得給我,不然要做就得等明年了。」
程卿卿伸手在他眉心上戳了戳,「你可真是不要臉。」
不要臉的白先生也不生氣,直接埋頭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