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群盜反應

「降者不殺！」嬴戰一聲蘊含內力的雷霆大喝，聲音直如天狼嘯月，又似狂龍吼天，城門洞上的灰塵頓時撲簌簌的落下，那些正在頑抗的守軍們一個個都被震得雙耳發聵，氣血翻滾，瞬間被奪了心神，心中升起一種無可抵抗的感覺。而這時，守將棄城竄逃的一幕正被城門的守軍看到，一時間，被嬴戰與辛殤這兩大殺神震懾的守軍全都沒了鬥志。

「我投降……別殺我……」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大人饒命啊……」

這些守軍除了烏雲的本部人馬，還有一些從前的降軍，這些降軍本就沒有歸心，此刻烏雲的嫡系棄城逃跑，他們立刻就放下兵器再次投降。有了第一個，馬上便來了第二個和第三個，嬴戰還沒吼三聲，城門前便黑壓壓的跪了三十六人——這已經是城門前所有還能喘氣的守軍了。

「好！既然你們歸順，我就會把你們當做我的子民看待，所有人官職不變，待遇不變，仍舊是這汝陽城的守軍，就連你們的編製也不變！」嬴戰大聲的向一眾降軍說道，「還有，今後我便是汝陽城的新任城主——嬴戰！你們都給我記好了！」

「謝嬴戰城主恩典！」所有的降軍那個感動啊，本來按照西海的規矩，攻城勝利者都會在城中燒殺搶掠，如果想要常駐城中，勝利一方也會將頑固抵抗的守軍屠戮乾淨，即便投降也會當奴隸賣掉，或者發到城周的礦場或種植園干苦力，那種下場簡直生不如死。這也是守軍們雖然明知不敵還頑固抵抗的原因。

可是嬴戰不但答應他們生存與自由的權利，而且不剝奪他們的官位和俸祿，一切照舊。反正對於這些當兵的來說，只要有口飯吃，跟著誰都一樣，要不是城裡有老婆孩子，就算出去當強盜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所以，忠誠度幾乎為零的守軍們不但自己投降了，反而還跑到其他幾個城門去向自己的同僚們勸降。

而這時候，嬴戰早已指揮著歸降眾人將城門口清理乾淨，城外滾滾煙塵，馬蹄滾滾直如地震，不少守軍都感到雙腿發軟，渾身顫抖。

滾滾的騎兵並沒有就此停住，而是直接踏上弔橋一路飛奔入城，揚了一身沙塵的守軍們這才驚呆的發現，這隊來勢洶洶的人馬看上去氣勢恢宏，可實際上只見馬，不見人，也就是說，來攻城的根本不是想象中的幾百個騎兵，而是幾百匹沒人騎的馬匹。

不過此時烏雲的嫡系人馬全都棄城逃跑，留下的皆已歸降，在嬴戰優厚的許諾下，他們根本沒有反抗的心思。即便有一些心起異想的，可是一想到方才城門激戰時對方僅憑兩人便殺進城中的威猛姿態，心中那剛剛興起的念頭瞬間便煙消雲散。更有某些細心的軍士發現，這滾滾而來的馬匹和城主大人出城時候的那些極為相像，一想到城主大人剿匪久未歸，這些人心中立刻冒出一個極為可怕的念頭，頓時一股涼氣從脊梁骨直衝天靈蓋。

城頭旗號變換，一面黑底金字的「嬴」字大旗迎風招展，汝陽城再次迎來了一位新主人，這個消息在一頓飯的時間中就傳遍了大街小巷，而到了天黑的時候，汝陽城方圓百里的盜匪和客商們也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聽說了嗎，汝陽城剛換城主沒幾天又易手啦……」路邊一處小茶棚中，一個年約四十的中年男子神秘兮兮的向周圍客商說道。

「哦？又是誰打下了這個城？難道是第一山頭的青狼幫？青狼幫才六百人而已啊，烏雲不是有八百人馬么，怎麼這麼快就被人家打沒了？」

「哈哈，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烏雲雖然有八百人，可是都沒派上用場，被人家八個人就奪了城……」

「什麼？這是真的？這怎麼可能！青狼幫只出了八個人就攻下了汝陽城？」

「哦不不，我說錯了……」先前那人連忙擺手，可是他臉上得色未減，反而更添三分，彷彿這攻下汝陽城的就是他本人似地。而看到眾人一臉鄙夷的看著自己，這人連忙解釋道：「不是青狼幫，也不是八個人，是四個人，他們只有四個人參戰了，另外四個根本沒出場城就已經被奪了。」

「到底怎麼回事？」眾人終於忍不住相信了。

「事情啊，是這樣的……」那人終於過足了被人矚目的癮頭，知道不宜再吊眾人胃口，連忙將自己知道的和猜測的都講了出來，其間將殺入城中的嬴戰和辛殤二人說得簡直就是人形巨龍，唬得眾人一愣一愣的，最後還信誓旦旦的說道：「我老婆她大舅鄰居家的二表哥他拜把子兄弟正好是汝陽城的守軍，我說的都是來源可靠的第一手資料……」

類似的場景在汝陽城周圍不斷上演，而某一個山寨中，一群當家全都大眼瞪小眼的坐著，一個個神色怪異的聽著手下彙報。

「事情就是這樣了，那個叫嬴戰的小娃娃憑著八個人就攻下了汝陽城，現在正在緊急招募人手，重建城防軍呢！幫主，這可是個好機會啊……」一名當家雙眼通紅的向坐在首席的大當家說道。

「是啊大哥，那嬴戰小娃子只有八個人，加上那些投降的人，總共也不上百，咱們青狼幫六百口大刀殺過去，一頓飯就把他們剁成肉醬！」又一名當家手握尖刀嗷嗷叫的建議道。

有了兩個當家起頭，其他的小頭目也都紛紛叫嚷起來，喊著要攻下汝陽城。而看到群情激奮的手下，青狼幫幫主眉頭緊皺。他知道這是一個好機會，可是這種事情別的幫派肯定也看在眼裡，自己青狼幫雖然有六百可戰之力，可是汝陽城以城牆為依託，自己沒有攻城器械，如果靠著人命填，汝陽城外那條沒有水的護城河自己都填不平。

「諸位弟兄……安靜……」長發短髭的青狼幫幫主大聲說道，「嬴戰奪下了汝陽城，我也是十分眼饞，可是想要從嬴戰手裡奪食，恐怕要傷亡許多弟兄，這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草，出來混就沒有怕死的，老大你儘管下命令吧，兄弟們拼了！」一個坐著比站著都高的巨漢緊捏著海碗大的拳頭粗聲吼道。

「波比波你這個蠢貨，給我閉嘴！再敢插一句話我砍了你！是不是一直慣著你們，都以為我刀子銹了！鈍了！想用你們的脖子給我磨刀啊！是不是？」勃然大怒的青狼幫幫主拔出腰刀向眾人指去，但凡被其指到的，全都縮著脖子低下頭，目光躲閃的不敢與之對視，這時候眾人才想起自己幫主的實力，那可是高級的劍士啊，自己一群人竟然在幫主面前起鬨，真是活膩歪了。

「我他媽也懶得跟你繞彎子，總之一句話，汝陽城我們不打！」

眾人一聽幫主的話，立刻又要起鬨，可是這時候青狼幫幫主用力將腰刀插到座前案子上，刀子嗡嗡的震蕩聲頓時令眾人腦中一清，想起幫主剛才放出的話，頓時全都緊緊的閉上了嘴巴。

「可是汝陽城我們還得爭，而且必須要爭到手！」幫助這句話終於安了眾人的心，一群人看向幫主的眼神也更加崇拜了。

「你們一個個大耳朵驢，就沒聽到剛才的彙報嗎！嬴戰他們攻城的時候喊的是什麼，波比波，你來給大家說！」

被幫主點住的那個巨漢畏畏縮縮的站起來，撓了撓頭，終於說到：「好像是喊的什麼『帶著三山十八寨的弟兄來討公道』，好像是這麼說的吧……」

「哼，你還有點腦子，可你那腦子跟豬一樣，你就不知道這句話代表著什麼嗎？給我坐下吧！」青狼幫幫主收回腰刀，緩緩在堂中走動起來，一邊走一邊說著：「他既然敢說帶著三山十八寨的人馬去攻城，那麼這個城也有我們三山十八寨的一份，我青狼幫貴為一方山頭，更是要獨得整座城的四分之一，既然可以名正言順的去討要我們的城池，為什麼還要去拼著死傷的攻打？」

「啊，對啊……我們怎麼沒想到呢……幫主英明啊……」一群手下恍然大悟，對幫主的阿諛奉承也是滾滾如潮的送了過來。

「哼哼，不英明怎麼能當你們這群蠢貨的幫主！」得意的大笑一通，幫主終於終於說到：「派人去向另外兩個山頭和十八山寨……哦，鷹幫就不算了，向另外十七個山寨的同道們傳信，就說明天中午，我青狼幫要去向嬴戰討要屬於我們的那一份城池，看他們願不願意一同前往！」

「是，幫主！」

一個個信使快馬加鞭的從青狼幫奔出，另外兩個山頭、十七個山寨的盜匪們也都接連收到消息，一個個都興奮的整頓人馬，準備著明日中午的會盟分贓。而正在全力以赴恢復汝陽城城防的嬴戰一群人卻對此絲毫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