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與狼共舞

曹秋芝的一通電話，造成的後果是，曹素梅開始玩失蹤，留的電話號碼要麼無人接聽，要麼關機。

「曹素梅這鴿子會不會放得太明目張胆了些，以後是安了心不要相處了嗎？」聽蕭黎歌說了情況，曹燕雖然不是太意外，但生氣是難免的。

「正花錢的時候，金主不在，這事確實有意思。她好歹是個有點身份的人，這種玩法實在不太科學，簡直跟兒戲一樣！」蕭黎歌眉頭微揚，聲音里倒沒有過多的情緒。

他們兩個自然都不知道，有人在背後左右曹素梅，她也是拗不過情面，才會有此舉。

「果然如乾爹預料的，這人一點不靠譜，不過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現形了。現在怎麼辦？上門堵人？然後用乾爹教的那些話打動她？」曹燕略顯擔憂，徵詢地問道。

「不！」蕭黎歌堅決地搖搖頭：「狡兔三窟，我可懶得費那個精神，我們也沒那麼多時間拿去浪費在她身上，還是該幹嘛幹嘛，等她自投羅網。要是太重視，她還以為非她不可！」

「那應該得投不少資金進去吧？你錢夠嗎？我這邊還有些活動資金，先借你吧？」因為錢是大家的，曹燕只能說借，而不是給，而且，她還需要先跟大家招呼一聲。

「不用，目前就交租金，聯繫人裝修，如果我所料不差，她這兩天就會悄悄露面，看我們的反應，到時候我們再堵住她就好了。其實錢不是主要問題，關鍵是想借她罩著。」蕭黎歌信心滿滿地說道。

計議已定，蕭黎歌立即去繳納租金，找人裝修，曹燕除了上駕校學車的時間，就喬裝一番在購物商場附近轉悠，等曹素梅出現。

如蕭黎歌所料，兩天後的傍晚，曹素梅出現在正裝修的鋪面附近鬼鬼祟祟地張望，臨了，還上前打探究竟，只是工人們也說不太清楚僱主的情況。

「三姑，你終於來了，我這兩天聯繫不上你，就自作主張了，我想，像你這麼大氣的人，租金多點少點你也不會太計較，我先預付了一部分。」蕭黎歌及時從暗處閃出來，佯裝對曹素梅沒有過絲毫猜疑。

「沒事沒事，我相信你。」曹素梅答得十分豪邁，心裡卻笑話著：你自己出錢，當然你說了算，我無所謂。

「那好。三姑，是這樣的，那筆錢是我找別人湊的，說好就這幾天歸還，你能不能……我相信，這點活動資金你還是有的。」蕭黎歌迅速直奔主題，講了租金。

「行，你給我個卡號，我回頭就打錢進去。」曹素梅還是一副好說好商量的語氣。

回頭？我怕你走了就不會回頭了！蕭黎歌心中冷笑，臉上卻仍然帶著親和的微笑，寫了自己的銀行帳號，遞給曹素梅，然後說道：「三姑，為了預祝我們合作愉快，我今晚請你吃頓便飯，順便聊下後續的計劃，你再忙也得給我這個面子。」

「這個面子該給。還是我做東吧，誰叫我是長輩。」曹素梅大大咧咧地說著，然後佯裝隨口一問：「燕呢？回家了是嗎？可惜了，不然叫她一起也熱鬧點。」

如果說前面的話還稍稍有點真心，最後一句，要多假有多假，但蕭黎歌絲毫不介意把它當作真心話：「那我就卻之不恭了。燕子還在，有點別的事，忙去了，我們找好了地方再給她打電話就好。」

「好，好。」曹素梅臉上的笑容有那麼一瞬那的僵硬，但變幻極快，遇上不了解情況的，一定不會察覺：「走吧，你估計對這裡不太熟，地方就由我選了。」

蕭黎歌表示沒有異議，就跟著曹素梅去了一家酒樓。

席間，蕭黎歌抓住機會，好好地給曹素梅洗了腦。

來之前，曹素梅打的主意是順便聽聽，左耳進右耳出，沒想到蕭黎歌得方案嚴密，各項預算都做好了，人力資源也有了著落，護膚品品牌都挑好了，最重要的是，作為一個外行，徹底以欽佩的眼光看待蕭黎歌，不帶絲毫成見，她此時相信跟他合作絕對是有利可圖的。

之前答應曹秋芝借開美容院的幌子把蕭黎歌騙出來，並不是完全為了幫她的忙，曹素梅還是有一定私心的。

曹秋芝無心講出的開美容院的說話，恰好提醒了曹素梅。曹素梅手上有大筆蔣大革撈到的票子，需要找一個洗錢的門路，很早以前，她就想挑個項目投資，相信憑著著自家的背景和人脈，應該做很多項目都能賺大錢。無奈蔣大革身份限制，自己出面諸多不便，得找個傀儡，這個傀儡，肯定既要有能力，還要能掌控，親戚之中卻沒有合適的，但這次說到蕭黎歌，不知深淺，她覺得可以試探一下。

現在，聽了蕭黎歌一番話，她也不想過分糾結於其他的了，決定放手去做。在她看來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要利益一致，隨時可能化敵為友，雖然還有些顧慮曹秋芝，但賺錢更重要，他們自己都搞不掂，也怪不了她了。

這頓飯吃下來，從開始的貌合神離，到最後的目標一致，成為同盟。唯一讓曹素梅不樂意的是，蕭黎歌要求美容院註冊曹燕的名字，聽蕭黎歌講出這個要求，她立即就質疑了：「不是我們合作嗎？為什麼要註冊燕的名字？」

「我記得三姑之前說，登記我的名字。明明是你投資，為什麼要用我的名字？因為你不方便出面，這點，我分析得不錯吧？」蕭黎歌早就料到曹素梅會有這樣的反應，所以，很淡定地詢問，見她點頭，繼續說道：「既然我們只是掛一個名字，你又何必太計較。在我眼中，燕子早已跟我是一家人，所以，無論是用她的還是我的，在我看來都沒什麼區別。而且，坦白地說一句，燕子跟你才是親戚，而我只是外人而已，萬一我哪天跟她發生什麼變故，或者出了什麼問題，走人了，你去哪裡找？掛燕子的名就不同了，她是這裡土生土長的，就算她跑了，她的家人還在那裡，你也不用一個人承擔責任……當然，我相信前景一定是好的，所以，你也不用過於把我後面的話放在心上。」

「既然是這樣，隨你吧，我沒意見。」曹素梅到底被說服了，想到某些情況，決定先說明一下：「相信你們也知道，我平時很忙，又是外行，打理美容院的事，主要就靠你了。」

這些，蕭黎歌早已考慮到了，他樂得曹素梅少在那晃悠，她只管出資和擺平那些查水表的就好了，所以，立馬說道：「三姑你放心吧，跟我合作，保證省心，後續的事都交給我，絕對比你在銀行購買理財產品還簡單，你就等著看看賬單，白花花的銀子流進口袋就好。」

「好，那我就等著數錢了。明天我去銀行轉錢給你，時候不早了，我們就散了吧。」曹素梅徹底表了態，說完就準備走人。

「三姑，且慢。」蕭黎歌伸手制止，見曹素梅疑惑地看著自己，對著曹燕使了個眼色：「燕子，我們擬的合作協議你帶了吧？給三姑看看，要是沒問題，現在就簽了。」

「帶了，在包里呢。」曹燕趕緊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拿出兩份早就列印好的協議書，甚至連簽字筆和印泥都準備好了，一起拿出來放在桌面上。

曹素梅怎麼看著都像對她進行審訊，然後審問完畢，要她簽字畫押的感覺，他們如此成足在胸，讓她覺得，自己明明是垂釣者，現在反而成了上鉤的魚兒般。她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已不是第一次低估他們了，同樣的錯，一犯再犯。

「三姑，要是你還有什麼顧慮和疑問，現在都可以問我，或者說你需要再考慮一下，晚些時候再簽字也行，我隨時可以給你釋疑。」蕭黎歌了解曹素梅那種敗在小輩手裡受挫和不爽的感覺，所以，也不打算過分逼迫她，反正互利共贏是明擺著的，但凡理智一點的人，都不會任這個機會從眼前溜走。

「沒有，沒問題，我簽了。」曹素梅思索了一下，到底還是「利」字當先。

雙方的合作就此達成，蕭黎歌跟曹燕將這稱為與狼共舞的開端。

接下來的日子，蕭黎歌遊走於各個部門間辦理多項手續，有曹素梅私下打點，一路綠燈。

仍舊是傍曹素梅，開業典禮辦得十分隆重。趙家也是在這時候才知道曹素梅被「策反」了，兩個老的在背後大罵，趙文雪在知道美容院掛曹燕的名字時，差點沒控制住，跑去砸場。只有許雲峰，無意中聽到這家子的議論，偷偷借別人的名字送去了一個花籃。

要是以為許雲峰是看曹素梅的面子就錯了，他可是沖曹燕去的。他是時已經跟趙文雪和好了，他費了不少功夫才取悅了她，不過，經歷了這次，他已經徹底將她關在心門之外，只不過，她還有一定的利用價值，暫且留著，兩人的關係，用同床異夢來形容，再恰當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