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Chapter 40

40.Chapter 40

機構老闆……周霽佑大腦出現短暫的空白。

那隻擾人的掌心與她僅僅隔著兩層,空氣噼里啪啦像燃起火星,燒得她天旋地轉。

她手捧他臉頰兩邊,食指劃在他耳廓后的皮膚,雙眼迷濛,唇角含笑,唇貼著唇。

「所以……你說習慣了,只是場面話,不是真心話,對不對?」

他剛剛低聲笑過她,她在一團繁亂的思緒里總算靈光一閃,像揪出一個有趣的把柄,逮到機會反笑回去。哼哼兩道短促的笑聲,仿若自胸肺發出,鼻息吐氣,呼吸相聞。

沈飛白不作回應,墊在她背後的那隻手往下移至腰際,手臂一收力,將她更緊地扣入懷裡。

「進去?」沙啞的詢問語氣。

周霽佑被他帶動得鞋子向前滑半寸,撞上他鞋尖,「你抱我啊。」

那隻手微作停頓,終於抽出來,一個打橫抱起。

她勾他脖子,穩穩地一個顛簸后,額頭髮燒。

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不知。要不要到此為止,也不知。

彷彿冥冥中有股力量牽引,推著她不斷往前探索,無所畏懼。

但其實還是怕的。他抱著她,微轉視線與她對視,她腦袋轟轟的,兩腮熱得發脹。

他停下腳步,頭低下來,側臉壓下時,松垮的領子翻卷在外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他鼻尖和唇一併蹭進去,嗅著,親著。

「小佑……」輕喚。

她被他弄得不自覺往他肩膀縮,擺動躲閃,揪他一隻耳朵,「你幹嘛呢。」

聲音前所未有的軟柔,似嗔似怨。

細若凝脂的脖頸上方有一片小小的耳垂,他尋覓著,咬上……憑藉所剩不多的幾分理智壓抑著,說:「說你不願意,快……」

小小的薄片片被研磨著,濕|潤著,她難耐地扯他耳朵,喉嚨里發出細碎的音符,像抗拒,更像承受。

「沈飛白,你憋著壞呢。」她指責。

他應:「沒有。」

「你蒙傻子呢。」

她一雙眼仿若被水潤過,不知不覺間染上一層濕氣,縮他肩膀處,一抬眼便是他沒被自己拉扯的另一隻耳朵。

暮色時分,室內未點燈,雖光線不足,可他耳廓分明是紅的,一邊躲著他一邊親上去,嘴唇碰到的那一霎,她這邊在進攻,他那邊,停滯。

她報復性地微微打開牙齒,咬合,左右磨動兩下,口腔哈出一口熱氣,「還說沒有,這不是壞是什麼。」

心跳亂了,理智也亂了,上午還拚命忍著不進她房間、不親近她,現在還只是傍晚,先是剋制不住地跟隨自然意識更親密了一步,再是忘卻一切抱著她主動跨進她卧室,把她放下,自己也跟著躺下。

他手肘撐她一側,於霞光掩映的天色里,撫她發燙的臉頰,凝視她的眼。

「現在說不願意還來得及。」

她覺得她都被他渾身透出的熱力壓得氣息都弱了,她好氣又好笑,嘴角扯了扯,脖子向上抬一下,手摸上去把有點硌人辮繩解了,套在手腕,映有水光的琥珀色眼眸盯著他。

「我說怕了么,你怎麼那麼多廢話。」

「真不怕?」他恍若會讀心,拇指肚摩挲她眼眶下方。

「你煩不煩。」她被他審度得心燥。

「我煩……我煩……」他幽深的眸底笑意瀰漫,一下一下親吻她,額頭、眉心、鼻尖、嘴唇……順著她的話誠誠懇懇地認。

撫在她眼眶的手滑下去。

毛衣,掀開,裡面那層從褲腰那裡抽出來,摩挲著探進去,往上,遇到阻礙,張開五指包裹,掌心下是海綿墊,伸長的指腹卻零距離地陷進去,像柔韌的水。

他指尖點在那兒,按一下,陷一下,周霽佑忍不住張口咬他。

「怎麼脫?」

「你自己來啊。」

……

……

生澀,磕絆。

第一次兩個人都緊張,他還卡在外,她就已經疼得眉頭緊皺,總算進去了,卻短短地結束。

他不敢動,貼她臉頰溫柔地親她,哄她,嘴裡不停問:「疼嗎……還疼嗎?」

周霽佑不說話,緊閉眼,額頭悶出薄汗。

她拿拳頭錘他,打一下不解氣,打兩下,都打在他后腰。

被打了他反而笑,熱熱的呼吸撩她耳廓。

「小佑……小佑……」一聲又一聲,呢喃低語。

周霽佑:「叫魂呢。」

他吮她細細軟軟的脖子,愛不釋手地握著一個地方,得償所願地喃喃:「你心裡也有我,對嗎?」

又被他一點點堆砌出感覺,她摟著他,隻字不吭。

「你願意,是因為心裡有我。」他已經定下結論。

就像審判長在法庭上敲下的那一錘判決,周霽佑一時間分不清自己是勝訴還是敗訴,那種脫離掌控的無力感令她如在熱鍋上煎。

他還在裡面,她弓腰向上迎了一下,轉移話題,阻止他繼續煩她,平白地說:「你到底行不行?」

火苗竄動,火勢蔓延。

一聲悶哼從喉嚨里溢出,也許話太硬戳到他了,悶出一句:「再來?」緩緩動了動。

周霽佑深吸氣:「來啊。」

……

……

天早就黑了,整個房間都掉入繾綣旖|旎的沉寂里。

周霽佑連洗澡的力氣都沒,躺床上側身窩沈飛白懷裡,蓋著棉被純聊天。

她挑明:「你沒戴那個。」

「嗯。」不用問那個是哪個,他懂。

「你倒淡定,不怕我懷孕?」

他很長時間都沒說話,周霽佑撐出一點空隙,於昏暗中注視他。

他眼睛睜著,望天花板虛無的一點,過了一會才轉眸與她對視:「我後來才想到。」語氣里抱有虧欠和自責。

周霽佑哼一聲,橫躺回去,非疑問地說:「之前腦子去哪兒了。」

他轉過身來,摟她腰,在她脖頸邊閉上眼睛,低聲:「去你心裡了。」

周霽佑:「……」

他不再動,一直保持依偎她的姿勢,隔半晌,做出一個不得已而為之的決定,說:「明天我去買葯,你就吃這一次,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

他知道避孕藥對身體不好。

周霽佑在黑暗中翻一記白眼:「還想再有下次。」

「想,下次,下下次……一輩子。」他眼睛始終閉合著。

周霽佑噎到,微微的臉紅心跳,無話反駁,在被子里蹬腿踢他一腳。

他由她踢,一句不吭。

時光靜謐,他呼吸平穩均勻,周霽佑以為他睡著了。

下頜骨的附近忽然被他唇碰了碰,「餓嗎?」

回家后一直折騰,晚飯還沒吃,力體又耗費,周霽佑是有點餓了。

她想想,說:「下點麵條吧,冰箱里有菜,你看著做。」

你看著做。

「小佑。」他掰過她臉,探尋著觸到她嘴唇,細密親吻一會,停下,額頭相抵,「這種被需要的感覺很好。」

周霽佑一瞬間又說不出話來。

他起身|下|床,幫她把被角掖好,「我去下面,你去洗個澡。」

她手從被子里伸出去摸壁燈開關,一盞橘燈熒熒而亮。

「話多。」她被突來的光線刺得眼睛眯了眯。

臉頰白裡透紅,眼眸水潤潤,睫毛一顫一顫,沈飛白看得心癢,俯身在她嘴角啄一口,「你不嫌我悶就好。」

「……」

他們關係突破到一個新階段,她隱隱覺得,他好像又有了一點變化。

***

轉眼到年關,周霽佑自從上大學后就再未回過沈家,每年除夕都被雷安夫妻接到家裡,同他們一起跨年。

而沈飛白卻不同。他每年都會回去,儘管因高考志願和沈老爺子關係僵化,但他依然是沈家的一份子,養育之恩如同一座山峰矗立在那裡,無法翻越,也不能翻越。

雷安的妻子陳芸將近四十歲才生下女兒雷諾可,小姑娘十二歲,聰穎伶俐。因為父母工作忙,平日較孤單,周霽佑每逢到家裡來,她都有數不盡的話要說。

「姐,你知道坐過山車最恐怖刺激的位置不是車頭而是車尾嗎?」

「我們在學校運動會上都有拔河比賽,你知道為什麼奧運會卻沒有嗎?」

「你知道,其實火柴比打火機發明得晚嗎?」

……

她不是真的有問題想和周霽佑探討,而是在一種強烈傾訴欲的促發下,希望與人分享腦海中的知識儲備,從而獲得誇讚和認可。

雷安夫妻不理解,但周霽佑理解,她小時候也是這樣,每當父親一下班回家,她就用各種方式引他關注,想讓他多陪自己說說話。

夫妻二人在廚房做年夜飯,聽見女兒在客廳嘰嘰喳喳沒完沒了,雷安探頭笑:「小佑,可可這丫頭只跟你親。」

雷諾可見縫插針:「老爸,你知道為什麼自己撓自己不會癢嗎?」

雷安最怕她問東問西考自己,搖頭笑笑,回廚房幫忙去了。

雷諾可掃興沮喪,撇嘴:「姐,還是你最好。」

周霽佑用牙籤插一塊蘋果塞她嘴裡,「你爸媽的好,你以後遲早會看到。」

小姑娘眼睛對著她,嘴裡沙沙咀嚼,正要說話,周霽佑電話來了。

她走到客廳陽台外接聽。

繁華古韻的北京城,燈火生生不息,遙遙望去,明麗的高樓建築略顯朦朧,似是被深重寒氣掩蓋了霓虹燈的光芒。

周霽佑單手抱臂,問那頭:「陪沈老頭吃過了?」

「還要等一會。」

以她對沈國安的了解,她有點稀奇:「往年不都是六點準時開飯嗎?」

「爺爺還沒消氣,需要等等。」

周霽佑心一緊:「他沖你發火了?」

沈飛白沉默片刻,說:「不是我,是……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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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可取代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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