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終於成親
癱渙在床的樓老爺子哆哆嗦嗦要為他的寶貝孫子報仇:「..上不孝順...下不和愛..做出剋扣替換銀珠嫁妝醜事..無子善妒..休..」
全然不管是樓文殺人在先潛逃在後,樓老爺子這是要把責任全推給譚英,不僅如此還要讓譚英無處下葬變成無主幽魂!
樓玉珠暗自搖頭,樓老爺子刺激過重怕是都有點瘋魔了。
樓明看眼樓華再瞧眼樓玉珠,抿唇道:「譚家已經報官了,自然由有官家定奪。姥爺在家安心等休息就是。」
樓老爺子眼染紅絲,神情瘋狂:「..你們..是功德樓家..樓華就是官家..」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不能因為我大哥有官職在身就能徇私枉法。」樓玉珠瞥眼樓老爺子,繼續道:「之前大堂兄也不全然無錯。姥爺應該知道吧?大堂兄成親沒一個月就在縣上置了個外室。」還是新婚的夫婿就在外面置了外室,虧的譚英不知道,這要知道估計早就翻天了。
「無子善妨..不孝順不賢惠..還不容大郎在外有個念想?!」
樓玉珠都要氣笑了。橫豎在樓老爺子眼裡樓文沒錯,逼迫廢了的老爹分家沒錯,新婚就在外置外室沒錯,殺人不自首妄想潛逃也沒錯,他到想問問樓老爺子什麼才叫錯?
「老三呢?..把老三叫過來...」
剛好樓承義進門,一聽樓老爺子的要求不用想都是不成的。「爹,樓文畢竟殺人了,」
樓老爺子厲聲:「大郎也死了!」
「是樓文殺人在先,潛逃途中失足置死。」潛逃本就罪加一等,不能因為在潛逃途中失足摔死就不追加他的罪責。
「..要不是譚英..大郎不用逃..」
樓玉珠被樓老爺子的強盜邏輯給逗笑了:「按姥爺這說法,譚英是死有餘辜,合該他被殺還不該害的大堂兄潛逃了?」那是不是他們也該擔點責任?錯在他們沒幫過樓文,錯在他們沒給過樓文安全感,所以他第一時間不是尋上三房尋求幫助而是潛逃,因為對方知道他們不會幫他?說到這些,樓玉珠揚了下眉:「事情發生大堂兄第一時間收拾銀錢珠寶逃走,姥爺想過沒有,待到事發誰來承受後果?是您?還是我們?如果是您,您能怎麼承擔?如果是我們,我們是不是太無辜了點?當初逼我們保媒求親的是他,臨到頭卻還要承受他的衝動及愚蠢?」樓文落到英年早逝下場完全是自作自受,樓承祖名聲盡毀雙腿全廢也是他作繭自縛,樓老爺子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慘也只能說是他畸形偏愛大房所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別人。
可惜樓老爺子並不這麼想,眼神怨毒掃眼三房,哆哆嗦嗦恨道:「..大郎死了..你們是不是.幸災樂禍?大房斷根..嫡長孫斷嗣,你們高興了?」
「誰說大房斷根了?」一旁的樓承理瓮聲瓮氣道:「大哥的妾室不是給他生了個兒子嗎?等到孩子成親,生下的孩子過繼一個給大郎承嗣就是。」
「.我不承認.!」
不說相貌如何,單心智不全這點樓老爺子就不可能承認對方。
「嫡長子嫡長孫的香火不能斷,老三,」樓老爺子盯著樓承義:「我要你把樓允過繼給大郎!」
自己的長子,功德樓家的嫡長孫,說過繼就過繼?樓華都要氣笑了。「我的長子過繼給他承嗣,也配?」
「我要.豁出去..告你們..不孝..」
樓華是一句話都不想聽了,起身彈彈衣角:「姥爺太可試試。」不是他藐視樓老爺子,而是雙方早就不對等了。
三房一等離開,樓承理看著樓老爺子:「爹就打消過繼一事吧,不說老三不會讓自家人過繼,我也是不會同意過繼的。」
樓老爺子氣的喘粗氣。
「爹安心養病就好,其餘的就少操心吧。大哥那裡橫豎還有些田產,不會過不下去,爹跟阿爹這邊就算歸還譚家嫁妝,還有我跟老三在,我沒老三家底厚實,但每月一些魚米油鹽還是供的起的。」
「.你也幸災樂禍?!」
樓承義抿唇:「我不幸災樂禍,我只是覺得大郎是罪有應得。」
『罪有應得』這四字成功把樓老爺子再次氣暈了過去,好幾天暈暈沉沉嚇的柳阿麽見天的讓三房找名醫,名貴藥材,精心護養,待到清醒時樓文與譚英一事已經塵埃落定。
歸還譚英嫁妝,譚英以樓文君夫郎身份受後代香火。
知道這一消息的樓老爺子險些又氣暈了過去,可惜事情已經蓋棺定論他就算反對也反對不了了。只得忍著氣指使著柳阿麽把樓文的後事辦了,爾後搬出用譚英嫁妝蓋的新房,跟樓承祖及湯蓮笑一家三口擠沒被推倒的那三間老宅。
譚家原本想著就算收不回房子也要推倒不給樓老爺子一等住,后被三房攔了,拿出當初的嫁妝單子與聘禮單子一算,房子直接折成聘禮了。胳膊擰不過大腿,譚家只得忍了這口氣,轉身便四處宣揚功德樓家仗勢欺人。不知道的尚且要懷疑下,知道的就嗤笑著恨不得往他們臉上吐口水了。
當初是誰巴巴攀上去的?當初又是誰算計嫁妝跟聘禮的?又是誰仗著一點親戚關係就想得好處的?那麼點子本事就想從功德樓家那拿原絲綢做綢緞生意,得了好處卻不好好乾事偏生做那黑心肝的奸商事,換是他們是功德樓家就不會只動譚家根基給予警告,而是直接讓其傾家蕩產!
譚家背後嘴碎的事樓家當然知道,只是這點子流言蜚語根本不用放心上,事實上他們也沒那閑功夫去計較了。因為樓玉珠婚期已經近在眼前。
這日樓玉珠被傅林書早早的攆去休息,第二天又被傅林收早早的催促起來,逼迫其洗了個最長的澡,確認每一根頭髮都洗到了這才被准許上來,絞乾頭髮換上新衣,徐瑟精神抖擻的湊上去梳頭髮嘴裡碎碎念念一些吉祥話,待到頭髮梳好戴上金鳳釵,梁昭跟懷孕兩個月的衛琪親自幫他把嫁衣換上,折騰完畢天邊才現一絲紅霞。
樓玉珠自顧自的打了個吹欠,真心覺著有點睡眠不足。
傅林書沒好氣瞪他:「給我打起精神來!」
徐瑟白傅林書眼:「就該自在些,要知道我們玉哥兒可是百里挑一都不一定有的好哥兒,娶到合該捧在手心裡疼寵一輩子才是,可不興那些什麼規矩虛禮的!」
最近被折騰不輕的樓玉珠沖徐瑟一笑,逗的徐瑟可是笑的合不攏嘴了。
「瞧瞧我們玉哥兒這玉人兒似的模樣,那周誠怕是修了十輩子才得來這一遭呀!」
傅林書無奈扶額:「阿爹可別再誇了,再誇這猴兒可就降不住了。」
「今兒可是我們玉哥兒的大喜日子,怎麼還不許我好好誇一誇呀?」
樓玉珠賣萌眨巴眼湊到徐瑟面前:「還是外阿麽最疼我~~」
徐瑟這心肝顫呀,一雙手不敢碰樓玉珠身上『寸布寸金』的錦緞縫製的嫁衣,只得把手在他垂在身後的頭髮上扶了扶,嘴裡直喊捨不得:「..我的心肝呀外阿麽可捨不得你出嫁了,都怪你那狠心的阿爹,明明說好十八再論婚期的,偏他要提前婚期..」
傅林書哭笑不得,上前把徐瑟拉開好生好氣把人請到一旁坐了親自奉上茶,道:「我的好阿爹您就消停些吧,可不能再把那猴兒勾的翻天了!」
聞言一屋子人皆是笑倒,徐瑟樂的嘴都合不攏了。
喜屋內笑聲成片,屋外周誠也被樓琛樓明哥倆為難的哭笑不得,好在他早想到這出在迎親的隊伍中藏了不少人才,一路還算順利的進了喜屋。
樓玉珠坐在床上,一身華麗喜服,周誠險些被他額間金釵鳳口街的寶石晃花了眼。
瞧在眼裡的傅林書盜笑句,推了他把:「愣著做什麼,還不去?」
周誠回神,深吸口氣斂神上前牽起樓玉珠手,全身緊張以至說出的話都若帶顫音了。
「吉時到了,我來接你出門。」
樓玉珠一怔,隨即彎了彎眉眼柔聲回了句:「好。」
拜雙親,拜樓牌,被喜轎抬著在村子里晃了圈,在周誠那拜了天地,爾後被送進新房。坐在全新的喜床上,樓玉珠打量格局與自己屋子相似的新房,茫然的心緒這才有絲真實感。他就這麼嫁給周誠了?
不放心的周誠抽空回了趟喜房,剛巧瞧見樓玉珠一臉茫然。「怎麼了?」
樓玉珠回神,緊了緊被周誠握住的手搖頭表示沒什麼。
周誠也不深究,道:「我讓廚房準備了點吃的,趁還沒送過來我幫你把喜服換下來。」
當初他勸梁昭換下喜服輕快輕快,如今到輪到他了,想到這點樓玉珠忍不住一笑。「我自己換就是,到是你,趕緊去外邊應酬客人才是。」樓家那邊的發嫁酒擺了幾十桌,周誠這邊的喜酒也擺了不少桌,可容不得他半途鬧失蹤。
「我跟樓華說了聲,陪你吃點東西再過去。」說著把樓玉珠迎到梳妝點前,親自把富麗繁雜的金鳳釵拆了下來,爾後挑了件綉有淺紅的對襟常服給他換上了。之後又陪著他吃了點小食,這才在仆奴眼神催促下磨磨蹭蹭去前院待客。
待到人走,黃影秋實湊趣道:「以前周爺就恨不得粘在主子身邊了,現在一成親就能光明正大的粘主子了。」
樓玉珠白兩人眼,眼角瞥見衣裳上繡的淺紅圖案,扶額道:「就不能穿平常穿的衣裳么?」
「旁人新婚可是恨不得穿個一年半年的艷色才好,到主子這卻是恨不得一天都不穿了。」雖說自家主子穿一身素色就跟個不染紅塵的謫仙似的,可總歸也要換換不是?
生就哥兒身原本就夠娘了,再穿的跟只花蝴蝶似的,他會嘔的連照鏡子的慾望都沒有。「現在什麼時辰了?」
「剛過午時。」
也就剛過一點?樓玉珠想了下沖黃影道:「小影去打聽下前邊的酒席怎麼樣了,什麼時候能完。」
黃影領命去忙活,秋實便被樓玉珠指使著拿來花名冊。新房是主院,有睡房有花廳有書房有小廚房也有滿是奇花異草的秀美庭景,好幾百坪的地單日常打掃就要安排好幾個,更別說主子身邊伺候的人手了。好在樓玉珠對人手調派這些並不陌生,三下五除二信手拈來的把陪嫁來的奴哥兒安排到各個職位,至於陪嫁奴僕與原有奴僕之間的磨合就不用他管了。
未時周誠抽空回來趟,瞧樓玉珠悠然自得的在窗邊看書,再瞧井井有條各司其職的一眾奴僕,不即啞然失笑。
樓玉珠抬眼:「怎麼?就忙完了?」
「哪有那麼快?」周誠鬆了松衣領,湊上去就著樓玉珠的茶盞喝了口茶,搖頭道:「我回來換身衣物。前院李知縣一等過來串門了,不定喝到什麼時候。」
樓玉珠還沒從周誠與他同用一個茶不的親昵中回神,那廂剛接手主子衣裳事物的秋實已經捧來衣裳,猶豫一息還是起身湊了上去。
周誠一怔,隨即眼神柔和的伸長手讓樓玉珠為他解下沾滿酒味的衣裳換上新的,視線粘在為他系腰帶的樓玉珠身上,語氣稠粘道:「要是累了就先睡會,不用擔心我。」
被他視線盯的耳朵發熱的樓玉珠白他眼:「誰說我擔心你?」
「口是心非。」周誠捏他耳朵把轉身便遁了,怕再粘糊下去連門都出不了了。
樓玉珠捂著耳朵惱羞成怒。
黃影及秋實並一眾奴哥兒,紅著臉捂嘴笑了。
一想到要圓房,樓玉珠就全身發燙,秀麗臉頰染上薄紅眼角若帶緋意,一雙眸子欲說還休只把一眾奴哥兒都看呆了。
黃影紅著臉捂住嘴。他敢打賭,若自家主子現在這模樣被周爺瞧見怕是連腳都挪不動了!更別說還記得前院那些客人了!
樓玉珠這裡忐忑,周誠那邊也並不好過,要不是理智還在,出言攆客都是輕的。好不易熬到酉時送走最後一位客人,這時天邊都已經擦黑了。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冷靜下來的樓玉珠在撞進周誠視線時,一股燥熱從腳底板延伸到四肢,莫名喉嚨發乾。
周誠舔了舔乾燥的唇,視線粘在樓玉珠身上怎麼都撕不下來,事實上他也不想撕。
黃影跟秋實一干奴哥兒不約而同放下手上的事,頗為僵硬的出了門爾後恭恭敬敬的帶上門。
門一關周誠的視線越發肆意,樓玉珠被盯的腿都軟了,舌頭打結道:「.我我去沐浴!」
樓玉珠心慌意亂的逃遁讓周誠忍俊不禁從喉嚨發出聲低啞笑意,好整以暇脫下外袍,順手扯開帷幕,裡間若大的浴池內樓玉珠瞠目結舌的瞧幾乎半裸進來的周誠,想逃卻被對方著火似的眼眸定在原處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瞧著對方下水渡到身邊,爾後被其圈在臂膀與池壁中間。
「抱歉我不想嚇著你..可我實在忍不住了..」無數個夜晚幻想著這天,什麼酒宴什麼客人都不管,只抱著這人再不鬆手,可這些只能想想,因為他不會准許自己委屈了這人。只是現在他無需再忍了,這人現在是他的夫郎,親吻擁抱魚水之歡天經地義。
雖活了兩輩子,可樓玉珠在情事方面真真切切是個初哥,別說肌膚相親魚水之歡了,連唇碰唇的正經親吻都是第一次!緊張又期待、害怕又歡喜,神智暈乎的連手都不知放哪了。好在他不是主導者,只需適當的給乎回應便足以讓身上的人情潮湧動。
結果就是深刻的意識到,男人不能攢,一攢就容易出問題。
整整三天,連睡夢中都好像是對方灼人的視線,他就像被獵人盯住的獵物,逃不了躲不掉,深陷男人製造的慾望旋窩,求救不能且欲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