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暗中勾結
嚴豹被剷除后，劉守備和縣令楊楓溪，聯名上書西北中郎將軍。
共計殲滅馬匪，三百四十七名。數量之巨，超越歷次剿匪的斬獲。
當然戰損也不小，損失衙役十四名，守城士兵四十五人，熱血群眾也死了三十七人。傷者近百。單單為了平息這件事情，下撥的撫恤銀兩，也足足三四千兩，其中一部分由本地財政作為補貼，另一部分由朝廷撥給。
損失人口的家庭，在這些銀兩幫助下，似乎漸漸恢復到了正常生活。
……
……
龍傲天輸送的虛假軍情，使得劉嵩無功而返回，還差點城破失守。
劉嵩暴怒之餘，卻並沒有對龍傲天和易飛進行懲罰。
其中具體的原因，耐人尋味。
百曉生的「陽關城報」——便是引起老百姓們沸沸揚揚的主要原因。
由於百曉生的名氣很大，這份手抄報似乎引導了輿情走向，就連有些頑固的老儒，也決定為民情願，要求官府嚴懲不貸。
陽關城的街頭巷尾，議論紛紛，眾人都在談論著龍傲天和易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應該將【小義公】頭銜剝奪，也有人提議最好是每家上繳銀庫一千兩，作為罰金。
但是民情雖怨，卻動不得這兩家的分毫。
無論是城關口的龍家，還是陌桑鋪的易家，作為陽關城內數一數二的大戶，背後靠山之硬，不是一個像劉嵩這樣的裨將軍可以動得了的。
再說，人家楊楓溪都沒有站出來，懂得什麼叫避實就虛。
劉嵩又怎麼可能把自己的前途，葬送在這裡？
龍家梅園中有座亭閣，龍傲天一個人正在喝著悶酒。旁邊有一條雪白的大狗趴在一側，舔著舌頭，眼巴巴的望著石台上的燒雞。
「狗賊，你可知道，老子一腔熱血，想要幫劉守備剿滅嚴豹，可是呢……反倒落個這樣的下場，看來後面的什麼大義公名銜，也沒我的份兒了。」
那個被稱為【狗賊】的純色大狗，應該屬於一種高檔寵物犬，汪汪的回應。尾巴左右甩噠，似乎很通人性！
「狗賊，這次父親大人送到劉守備的銀子，他敢不收嗎？他要是不收，就是不給我叔伯的面子。到時候朝廷一紙參奏，小小裨將，只怕就要被革職查辦嘍。」
「汪汪……」
陽關城裡，誰人不知，龍傲天的叔伯，也就是他父親的哥哥，是朝中二品大員。也就是說，龍家背後有大樹。
大樹下面好乘涼！
但是現在，龍傲天與狗對言，臉上卻沒有半點人氣兒。
很簡單，他很有負罪感覺，這幾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龍家也確實如傳言中那樣，給縣衙捐獻了一千兩白銀，用來撫恤。又給劉守備和楊楓溪，各自都送了一些銀兩。
反倒是那個商業世家的易飛，一毛不拔，似乎這件事情與他無關。龍傲天感覺有些被他耍了的感覺。
「狗賊，你想吃燒雞嗎，那你告訴我……易飛這小子，是不是個混球。」
「汪汪！」
龍傲天頓時想起來什麼事情，朝庭院方向大喊，「竹晴，給我拿毛筆來。」
一個小丫鬟端來了筆墨紙硯。
龍傲天滿臉欣喜，執筆在燒雞背部寫了幾個字：「此乃易飛。」想想不過癮，又在雞腹寫出「此乃葉小唐，」最後在雞屁股周圍，把公孫子豹的名字也一併寫上去。
隨後，盤中燒雞往地上一扔，狗賊立刻撲上去，爪子一下子把燒雞剖開，專門挑選有肉的地方啃，特別是雞屁股那一頭，被咬的稀巴爛。
「咬死你們幾個，哈哈！我得不到的東西，你們一個個都休想得到。」
龍傲天知道這次爭奪大義公的可能性不大了，所以退而求其次，寧願做一個攪shi棍，也決不能讓這些人輕易得逞，這是底線。
小丫頭不敢擾了少爺的興趣，剛出去沒多久又回來了。
「少爺……」
「有話快說。」龍傲天瞪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竹晴。他突然有些憤恨，為什麼勞資已經這麼努力，還要平白受這麼多的窩囊氣？那個葉小唐有什麼好的，現在整個陽關城的人都在誇讚他少年英雄？
他就是一條狗！
整天哈哈的跟著柳青青後面！
龍傲天越想越生氣，一腳踢在狗賊的屁股上，汪汪……大白狗嚇了一哆嗦，竄進雪地留下許多梅花印。
少女嚇得半死，顫巍巍地道。「外面有位公子求見。名字……喔，名字叫什麼東方旭，對，沒錯。這是他的名帖。」
龍傲天接過一看。
「東方旭這個狗官找我做什麼？他不是也與葉小唐是一夥兒的嘛！上次閑閣雅趣拍賣會，竟然搞什麼封頂價格一千五百兩，明顯是偏袒著洪道文，那洪道文就是葉小唐的忠實走狗！」
閑閣雅趣拍賣事件的背後推手，現在都已經水落石出了，洪道文出面拍賣，拿下地契后，不出一日就「送」給了葉小唐。
「少爺，那……見，還是不見？」
「等等……讓他在大廳等我一會兒。東方旭好歹是軍中主簿，看他來找我有什麼目的吧。」
「是！」
半刻之後。
龍家的迎賓樓大廳中，迎雪拜訪的東方旭終於等來了龍傲天。只是幾日不見，龍傲天看上去就像是植物過冬，面色蒼白中又帶著一絲皺褶。
東方旭今天一身素衣，自帶一股寒士清骨梅自香的風格，笑道，「幾天未見，公子看上去並不如意啊！」
龍傲天上下打量了一下東方旭，皮笑肉不笑，「東方大人今天駕臨寒舍，不會是故意來取笑龍某的吧？如是這般，那就只好送客了！」
「公子何來這番話語，我今天來您這裡，其實是想和你做一個買賣！」
「呃，買賣？你的買賣，不是只和葉小唐做嗎？」
「天下的買賣，種類多了去了，通常的買賣是為了賺錢。但也有些買賣，叫立勢。我與葉小唐合作是前者，為了賺錢。但今天和你合作，那就是為了龍公子立勢。」
「此話怎說？」
東方旭見龍傲天有了興趣，話鋒一轉，反問，「你們龍家，招待客人連上一杯清茶的禮儀都沒了嗎？」
龍傲天的火性被壓下去一點。
「這是下面丫鬟招待不周，竹晴，東方大人是貴客，怎麼不上茶盞？果盤糕點，統統來上。東方大人，你現在可以說這個交易了吧？」
東方旭哈哈大笑，轉瞬，又變得非常凝重。
「其實，龍公子言重了。我只是想輔佐龍公子成功成為大義公。閣下可能不知，我在青州寒窗十載，中舉時的應試老師，正是公子的叔伯——清公是我的再造恩師。」
龍傲天微微一驚。
他的叔伯龍清圖，是翰林院文淵閣的閣老，朝中二品大吏。一般各州士子考題，都出自他手，主管應試。在文壇也頗具盛名，號稱清圖公。但晚一輩分的士子，避諱稱其為清公。
「你是說，我叔伯……是你的老師？」
東方旭微笑著點點頭，「我從青州縣衙調任到陽關城這種地方，也是得清公大力保薦，這番恩情，不是一言兩語就可以說清楚。公子，我這裡還有清公委託我帶來的家書，請過目……」
龍傲天迅速接過信箋，從不願意低頭的他舉目一掃，神態變得越來越恭敬，最後竟然對東方旭鞠躬一拜，行了個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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