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九十一章永生之路
由於楊簡昏迷,蕭半離也沒有心情去人間,只能寸步不離地呆在楊簡身邊,楊簡的房間就在她住的那間旁邊,她把楊簡放到床上,點亮了屋子的燈光,又從外頭打了水,擦了擦他的臉跟手掌,看到他臉色如此蒼白,雖然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肯定非常痛苦。
現在她只希望他趕緊醒來。
她還是習慣他那副囂張冷漠的樣子,而不是這張脆弱的臉。
一整個星期,她就一直呆在他房間,只有需要吃東西的時候她才會離開,她發現地府的一部分陰官基本都不用吃東西,比如錘鍊官,他們都是靠修為的,可其他的陰差,比如拿鐵球的那些,他們就需要進食,不過進食的東西跟她有些不同,她看不懂那些是什麼,有些長得像花瓣有些則像肉,一塊一塊的紅紅的有點像牛肉。
歲間跟她說,花瓣是靈花,助修為的。
像牛肉的是靈龜肉,可長生的。
在地府的所有人,都有長生的靈魂,只除了那些藉助地府投胎轉世的人類靈魂。
像楊簡這樣修為的更不用吃東西,只是有時白無常會帶一些水進來給楊簡喝,白無常說,這是舍利子菩薩留下的靈水,修養仙氣的,她才知道,那個菩薩是楊簡的師傅。
楊簡化身為閻王的頭髮是很長的,睡著的時候披散在床上,烏黑一片,經過這段時間靈水的調養,楊簡的臉色好了許多,眼看有兩個小時楊簡就要醒來了,她沒由來地感到緊張。
等了一個星期,熬了一個星期,就怕見不到他睜開眼,她數著日子度年。
在人間,從來沒有昏迷過這麼長的,現代的醫學科技養叼了人類的心,再次見到昏迷超過二十四小時長達一個星期還能醒過來的,心裡直打鼓,感覺那就像是一場夢似的。
黑無常跟白無常本該是最擔心閻王的。
可他們的擔心在蕭半離面前都顯得格外放心,黑無常且放下些許的成見,主要是看蕭半離這麼費心思,這麼擔心,這一個星期除了吃點東西,幾乎都呆在他爺的寢室里,寸步不離。
地府對於生死本就看得很淡,幾乎不在乎。
因為他們除了魂飛魄散,都有永生的希望。
就算知道閻王會受傷,可都知道閻王有他的使命,上界再胡鬧也不會拿閻王怎麼樣。
所以看到蕭半離的擔心。
讓他們感到極其怪異,也……挺複雜的。
也真實地見識到人類感情的豐富。
連帶得,黑白無常對蕭半離的成見也少了許多,進而也願意跟她多說些話,教她些事情。
她問白無常,「他真的會準時醒過來嗎?」
白無常往外走的腳頓了頓,後轉頭複雜地看著她道,「會醒,還有十分鐘,菩薩說多少便是多少,你無需再問。」
「哦。」她掐著手心,在床邊走來走去,眼神一直在楊簡身上打轉,她怕她一轉開眼十分鐘過去了,他卻沒有如時醒過來。
她沒有帶手錶,也沒有手機,時間都是問白無常的,十分鐘的時間感覺很長,她已經邁了不知道多少步了,等她再次看向床上的時候,一雙泛著紫光的眼眸睜開,恰好對上她的視線。
氣氛有一瞬間獃滯。
她更是沒反應過來,那雙紫眸,像是會吸人魂魄。
她看到他的薄唇動了,她整個人幾乎跳起來,后快速地撐到床邊,小心翼翼地問道,「你醒了?你醒了是不是?」
披頭散髮的楊簡有種病態的美感,他略微抬高下巴,睡了一個星期的嗓音嘶啞道,「把頭低下來。」
她不明所以,但還是微微伏低了頭,兩個人的臉近了,呼吸交纏,在離他只剩兩厘米的位置,她停了下來,攪著他的視線。
「再低一點。」他語氣不滿地道。
她瞬間知道楊簡想幹什麼了,臉色頓時一紅,卻毫不猶豫地伏低頭,貼上他的嘴唇,他的嘴唇冰涼得厲害,她撐在他的兩側,細細地用渡些溫度給他。
唇齒交纏,他冰涼的嘴唇在她努力摩擦下,漸漸暖和起來。
吻畢,她趴在他身上,停著他的心跳聲,眼角微微濕潤,這難熬的一個星期總算過去了。
「楊簡,你被抱回來的時候我嚇死了。」她小聲道。
「嗯,我不會死的。」胸膛動了動,他應了她,低沉的嗓音依舊嘶啞,不過比剛才好多了。
「為什麼你們不會死呢。」她嘟囔道。
楊簡輕輕一笑,笑的時候胸膛震動,她的腦袋也跟著上下動了動,她猛地趴起來,盯著楊簡。
「哎,帥哥,你居然笑了耶?我認識你這麼久,你從來沒笑呢。」她貪婪地看著他唇角的笑容。
「怎麼沒有,我笑過。」泛著紫光的眼眸盯著她,柔情似水。
「你笑起來真帥,讓我想睡你,你多笑笑唄。」她心情輕鬆地說道。
他眯起眼,道,「只有我能睡你。」
「那我們就互睡吧。」蕭半離又趴了回去,把腦袋擱在他的脖子上,吸取他身上好聞的味道。
「嗯哼。」他冷哼一聲,抬起手,卻頓了頓,看著手腕上的金線,順著金線他看到另外一頭綁在蕭半離的手腕上,這是千年姻緣線,他認得,這世間只有三條,最後一條在他師傅手裡,他師傅也是有千年姻緣的人,可如今這金線在他手上,那麼……他眯了眯眼,抬頭,似乎越過屋頂能看到那被十八顆舍利子環繞的男人。
謝謝你,師傅。
黑無常在門外玩著雞毛撣,兩個人即使不開聽覺,也可以聽到裡頭,作為地府掌權者卻說著人類廢話的對話。
黑無常湊近白無常,低聲道,「上次你說的話,我有些明白了。」
白無常睨了他一眼,冷哼,「明白什麼?」
「人類……是這世間感情最豐富的生物,難怪爺總喜歡呆在人間,你說……我們要不要也養個容器,有空到人間去玩玩?」
「白痴。」白無常冷哼。
地府不會因為閻王昏迷一個星期就會有什麼變化,黑白無常也不是吃素的,他們養在閻王身邊上千年,幫閻王掌管地府,這次閻王被打傷送下界來,很多官差都聽說了,甚至妖界魔界都知道,可舍利子菩薩的降臨同時也穩住了地府,同時也暴露了閻王的身份。
作為舍利子的弟子,仙位幾乎排在太上老君的跟前了,又怎麼會被他打傷甚至是削去仙氣呢。
所有對地府虎視眈眈的界在那一刻佛光籠罩的時候,都安分了下來。
地府平靜地吹根草都可以。
楊尊醒了以後,第一件事就是蕭半離的冊封禮。
鬼撩界的冊封禮不複雜,就是帶蕭半離到鬼撩界,在鬼撩界的鬼台上刻下蕭半離的名字,並且把蕭半離的生辰八字烙上去,鬼撩界的陰差俯首稱臣,叩拜新的鬼撩王誕生。
而看到蕭半離的生辰八字。
許多陰差都倒吸一口氣,那是個極陰的生辰八字,地府上百年來從未出現過這種奇異的八字。
這種八字意味著此人不是墮入地獄就是入魔,但她卻攜帶仙氣登上了鬼撩界的王座。
簡直是百年一奇談。
不知長相思者自然覺得奇談,知道長相思者只會覺得命運弄人,蕭半離造化好。
冊封禮一完,整個地府一下子就傳遍了,楊簡所說的每句話都可以直接穿透地底可以越過高空,穿透耳膜,即使離得十萬八千里或者別的空間的界,依然可以清楚地聽到閻王宣布新的鬼撩王上座的聲音,從此每個界的石柱上,多了蕭半離的名字。
鬼撩界以紅色為主,蕭半離的額頭多了一簇火紅色的火苗,稱得她的臉愈發妖艷,跪著的陰差看一眼都能看直眼,紫袍男人手心一揮,那個陰差眼珠子立即落地,周圍的陰差嚇得幾乎趴在地上。
「都出去。」閻王低沉的嗓音響起。
陰差顫著身子起身,稀稀拉拉地沖向門口,就怕走慢了跟那個陰差一樣掉眼珠子。
黑白無常也識趣地退場,把鬼撩殿留給這兩個人。
蕭半離一見大家都出去了,身子一歪,癱坐在椅子上,「累死了,腿都要斷了。」
楊簡蹲下身子,抬起她的腳,她愣了愣,後放松身子,毫不客氣地把腳搭在他紫袍上,楊簡摸到她的腳裸,輕輕按壓,一股舒服的氣流順著腳裸往上竄,舒服得她直嘆氣。
「楊簡,你真的是好男人耶。」她不習慣喊他楊尊,就喜歡喊他楊簡。
「我不是。」他沒當過好男人,但他可以為她做好男人。
「你謙虛了。」她嘻嘻一笑。
他起身,將她從椅子上攔腰抱起,蕭半離急忙摟住他的脖子,看著他干硬的下巴,笑道,「幹嘛,要在鬼撩界跟我那啥嗎?」
楊簡低下頭,瞪了她一眼,后帶著她進了一間密室。
看到那間熟悉的密室。
蕭半離身子一抖,那恐怖的記憶撲面而來。
楊簡感受到她心裡的恐懼,低聲道,「別怕,你在這裡失去什麼,我就替你拿回來。」
她死死地摟住他的脖子,顫著嗓音道,「我不是在這裡失去的,我是在這裡被揭下那個面具的,我第二次看到我那張全是肉塊的臉,我現在還是這樣的臉,楊簡,你當時見到了是不是,你會不會很害怕?我見到我那張臉我都想死去算了,我接受不了。」
他的薄唇輕輕貼上她的額頭,帶來的暖流讓她頓時平靜下來,她摟他摟得更緊,嘴唇貼在他的脖子上非常用力,她彷彿看到那張面目全非的臉,一次又一次地出來恐嚇她。
就算她做再多的心理建設,她也不能否認她真實的臉是一堆肉塊。
楊簡抱著她來到一個高台,那個高台原先是放半生的,如今用火柱抵住一張臉皮,那張臉皮被火焰圍繞在中間,慢慢地旋轉,楊簡低聲道,「抬起臉,看看。」
蕭半離埋在楊簡脖子里的頭抬了起來,一轉眼就看到高台上的那張臉皮。
「這是什麼?」
「你的臉。」
她倒吸一口氣,從楊簡身上滑了下來,靠近那個高台,隔著火焰盯著那張一直在旋轉的臉皮,「我的臉不是被半生燒毀了嗎?這怎麼看也不像我的臉啊。」
楊簡手心微微一彈,那種臉皮竄離了那些火焰,飛向他,他攤開手心,那張臉皮停在他手心的上方,漂浮著。
蕭半離一直注意著「它」,到了他手心之後,她看得清楚多了,但還是沒看出哪裡像她的臉,「還是不像我的臉。」
楊簡伸出另外一隻手,抬高她的下巴道,「它是這世間最漂亮的一張臉皮,它是可以修鍊的,你想要它是什麼樣的,它便可以是什麼樣的,一旦你戴上它以後,它就是你永生的皮肉,千百年不會改變。」
「它不是面具?不是像半生這樣可以揭下來的面具?」她心裡湧上一絲興奮。
「不是,你戴上它之後,它就是你的臉,誰也揭不下來。」楊簡捏捏她的下巴,眼眸里泛著柔情。
「這又是什麼寶物?」脫離了人類的世界,真的有很多的事情匪夷所思,若非她親身經歷,她是不會相信的。
「這不是什麼寶物,只是一塊很普通的臉皮罷了。」楊簡手心挪動,把臉皮推到她面前,「來,我幫你戴上。」
「要把半生取下來?」她盯著那塊臉皮,這麼近,她可以看到臉皮的膚色,很白很嫩。
楊簡點頭,「自然要取。」
她遲疑了一下,半生下的血肉模糊,她有些害怕,「還是我自己來吧,你出去吧,只要把半生娶下,再戴上它,就可以了對嗎?」她伸手就去拿臉皮。
楊簡不給,「我幫你戴,別擔心。」
蕭半離搖頭,「我怕你看到這張臉,我連自己都受不了。」
楊簡眯眼,「我已經見過了。」
蕭半離瞪眼,「楊簡!」
楊簡:「……」
「好吧,你自己戴,我轉過身去,你戴上之後需要我幫你修復。」
楊簡最後妥協,說完他便轉過身,背對蕭半離,蕭半離盯著他的後背,許久之後才從楊簡手上取過臉皮,那張臉皮在從楊簡手裡過到她手裡時,宛如靈動一般,輕鬆地飄到她手心。
蕭半離摸著自己的臉,半生的手感很細嫩,就跟真的一樣,但很可惜,再細嫩它不過只是一個面具,隨後她毫不猶豫地運用鬼火,將半生從臉上撕下來,撕下來之後臉上的肉塊隨之往下掉,掉了兩三塊,她忍著噁心,把臉皮挪過來,到了臉的旁邊,她才發現她的手一直在抖。
只要戴上它,她的臉就恢復了,真實的臉,她在心裡做建設,再差也不會差過現在,她用力地將臉皮蓋向全是肉塊的臉,那臉皮在接觸到她的肉塊時,自從粘了上來,並且以極其快速的速度粘上她的臉,她只感到臉上一陣灼熱,臉皮跟她的臉就完全粘合了。
楊簡轉過身,手心微抬,擋在蕭半離跟前,手心裡射出紫光,飛向她的臉,涼涼的感覺撲面而來,剛剛發熱發燙的臉部在紫光的照射下,很快就不熱了,只剩下淡淡的涼氣。
大概一分鐘后,一枚鏡子豎到她的面前。
她立即閉上眼睛,不敢看鏡子里的自己,楊簡悶聲笑了一下道,「別害怕,你這張臉,毒不沾火不毀燙不壞冰不裂,是這世間最美的一塊臉皮。」
下巴被人抬起,楊簡耐心道,「睜開眼,看看你這張臉,美得我心動。」
蕭半離動動眼珠子,慢慢地睜開眼睛,對上鏡子里的臉,跟她原來的臉一模一樣,可又說不上的一種妖艷的感覺,令她的臉奪目光輝,跟前的鏡子被挪開,楊簡摟住她的腰,將她帶到他面前,啄了一下她的嘴唇,「開心吧?」
她含淚笑道,「開心,這臉拿不下來了吧?」說著她就伸手去摸臉,小心翼翼地摸著,楊簡道,「拿不下,它是你的,幾千年以後也是你的。」
她歡喜地緊緊抱住他。
「我只要跟你活一輩子就夠了。」
楊簡冷哼,「一輩子才多長,一百年,對我來說不過是一眼即瞬,你與我有千年的姻緣,得在這地府人間陪我上千年才是。」
蕭半離退了他的懷抱,瞪大眼睛,「千年的姻緣?你在說笑嗎?」
楊簡眯眼,「我從不說笑。」
罷了他抬起手,輕輕一揮,半空中出現一個大大的鏡子,他用手在鏡子上一抹,一個花白鬍子的老人出現在鏡子里,看到鏡子外的楊尊,狠狠嗆了一下后說道,「楊尊,你用窺視鏡喊本爺爺出來幹嘛?」
楊尊對著鏡子恭敬道,「月老上仙,麻煩你把姻緣薄給我們看看,看看我跟蕭半離的姻緣多少年。」
一提起這個事情,月老就生氣,臉立即就黑下來,他用力地揮著拳頭,「看什麼看,上千年!!你跟蕭半離的姻緣上千年,夠了嗎?不夠你再去叫你師傅給你加到上萬年,我作為月老還管不了你的姻緣,你別再讓我看到你,尤其是窺視鏡,你敢再開到我月老殿,我就下地府去咬你,再見!」
窺視鏡一黑,還隱隱冒著煙。
楊尊臉色也黑。
只有蕭半離被那上千年姻緣砸得懵逼了,許久之後她才說,「上千年的姻緣……也太長了吧,到時相看兩相厭啊,楊簡,你能不能讓月老改一下,五十年就夠了。」
「……」楊簡的臉更黑了。
鬼撩王冊封禮完了,半生回歸鬼撩界,而最近西北門打開,魔尊率領一群小魔官到地府坐客。
所有陰差跟小魔官相看兩相厭,不明白閻王為什麼會放任魔道的魔到地府來走。
且那個魔尊還在生死殿里住下。
萬百年前,地府被魔攪亂,生靈塗炭,那隻魔頭被滅,地府千百年才修繕好,在現任閻王的帶領下,從一個妖魔混亂,規矩亂放的地府成了一個有條有理規章制度完善的地界,即使魔道現在歸地府掌管,但地府對魔道一向敬而遠之,甚至心存猜忌,新任魔尊上任上千年,閻王從來不跟魔尊會面,有需要吩咐的幾乎都用靈符,要麼就三界傳音,魔尊也從未踏足地府,帶領一堆的魔官乖乖地呆在西北門裡。
如今卻在鬼撩王剛上任,就放任魔尊來到地府。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眾陰官敢怒不敢言,在奏本上寫了魔道一百一千條缺點,有些甚至要閻王收了魔道,從此把魔道從地界里抹去。
歷史的慘案,誰都不敢再發生,魔尊的修為不管多低,始終讓地府感到威脅。
奏本一上,幾乎過半。
黑影漂浮在生死台上,翻過一本又一本的奏本,白無常恭敬地站在黑影的身邊,黑無常跟魔尊眼瞪著眼,滿眼戒備,從這個魔尊住進來的第一天起,黑無常就失眠了。
但閻王會讓魔尊上來地府的理由則讓黑白無常覺得蛋特別疼。
卻更加不敢輕視蕭半離。
因為蕭半離臉上的那張不滅的臉皮,是魔尊修的,他本是修來自己用的,結果閻王把臉皮要了去,魔尊便以要到地府住一段時間為交換,閻王為了蕭半離的臉只能點頭。
所以,魔尊才會出現在地府,在生死殿上跟黑無常大眼瞪小眼。
魔尊這段時間玩遍了地府,從新鮮到不新鮮,他從命為魔尊又受限於閻王開始,便被封了結界,只能在西北魔界行動,無論地府有多大的事情,魔界始終是個囚禁的地方,是以他對地府才這麼感興趣,畢竟,這裡有一個掌管他的閻王,還聽說有很多人類的靈魂,是以他才會提出到地府玩的交易,做一張臉皮需要五百年的時間,雖然花費的時間有點長,但他沒有這張臉皮他原本的臉皮也是很俊美的,於是他才甘願拿來跟閻王交換。
蕭半離從錘鍊廳回來,就感到生死殿里詭異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