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九
難怪他跑得那麼快,原來是看見宋紹榮了。其實宋紹榮並沒看見他們,因為袁香竹瞟見他時,他的視線很散,並沒有專門盯向他們。
那車夫一口氣把車子開到派出所袁香竹停車的地方才停下來。
「你怎麼那麼怕他?」袁香竹奇怪地問。
「他這種人有些變態,你還不知道吧?」車夫擦擦臉上的汗說,「姑娘你真是好福氣,沒有嫁給他,不然真得一輩子遭罪。」
車夫的話一下子把袁香竹拉進回憶中,宋紹榮對她做的種種,哪裡只是變態,簡直就沒有人性!
他用皮帶把她的雙手扣起來,用針扎她,強迫她大聲求饒、呻--吟,用牙咬她,拿鞭子抽她,把****射到她口中,要她吃下去……
「姑娘,你還要不要聽那個變態都做了些什麼?」車夫的粗嗓門把她拉回到了現實。
「呃,嗯。」袁香竹一個激靈,打了個寒顫,趕緊調整狀態,說:「好,你說。」
「光華幾年前出過一件大事,你知道嗎?」車夫並沒急著說,而是問她。
「知道,開除了一個老師,後來那老師跑到韶關去製造了一起車禍,害死了董事長的兒子和女兒。」袁香竹像說著故事中的事一樣,沒有任何感覺。
「那你知道那起車禍的主謀是誰嗎?」車夫又問。
難道是宋紹榮?袁香竹知道這事跟他有關,卻沒想到會是他主謀!
「就是那個變態。」車夫兀自說著,「事情敗露之後,人家一個人把罪擔了,條件是他必須好好照顧他的家人。」
「所以那個經常跟他見面找他要錢的人就是那個老師的家人?」袁香竹接過話茬。
事情再明顯不過了,不然像他宋紹榮這樣強悍精明的人怎麼會受人脅迫?還是一次次頻繁地脅迫?
「就這些嗎?」袁香竹清楚事情脈絡之後,估計他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還有他在牛市的女朋友突然搬家了,他這幾天都在找他們兩母子,剛才你看他的樣子,像不像是在找人?」車夫接著說,看得出他是在盡量給她多一些信息,以期對得住那枚戒子的價值。
這倒是個好消息!袁香竹一聽樂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個勁問:「真的嗎?是真的嗎?你確定?」
袁香竹的心情真是好極了,包包被搶的事情絲毫不影響她此刻的歡愉,她看著車夫肯定的眼神,心裡的樂從咧開的嘴巴里從擠到一堆的眉眼裡透出來,差一點抱著車夫親兩口。
說也奇怪,這兩個如此相像的人,卻怎麼也走不到一起去!
就在她高興得不知所以的時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以為是宋紹榮,綻著一臉笑容轉頭,卻看見王書敏的臉。
「你?」袁香竹驚訝地看著她,「暑假沒回家?」
「我早說了暑假不回家的,你忘了?」王書敏笑著,「倒是你,這時候不是應該在籌備婚禮嗎?怎麼跑到牛市了?」
袁香竹便把自己到學校拿戶口本後來被搶的事情跟她說了。王書敏一邊聽一邊表現出此時應有的各種表情,待她說完后,她表情一斂,嚴肅又神秘地說:「宋主任也回光華了,我看見他,頹廢得很。」
「是嗎?他回光華幾天了?」袁香竹眼睛放光。
王書敏凝神想了一會,說:「有五六天了,天天都往外面跑,很晚才回家。」袁香竹滿意又興奮地點點頭,隨後問她:「這麼長的假期你不回家,呆在學校做什麼?」
「打暑期工賺錢啊,諾,我就在後面的昂立輔導學生,一天四節課,一節課一百元,還可以吧?」王書敏很滿足的表情。
袁香竹回頭看看昂立的招牌,心裡很不屑,但面上還是笑的:「一天四百塊,很賺啊,可惜我不會上課,不然我也來。」
「得了吧。」王書敏撇撇嘴,「你馬上就是光華董事長夫人了,最不缺的就是錢了——」說到這裡,她突然停住了,眼睛像釘子一樣盯著一處。
跟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袁香竹只看見一個身影一閃而過。
「怎麼啦?那是誰?」她問。
王書敏並不應她,上前急趨幾步,追著那身影看,臉上的表情凝重又緊張,弄得本來很愉悅的袁香竹也莫名地有些緊張了。
稍頃,王書敏回身看著她,還是那緊張的表情,盯著她說:「那個人很像酒店裡的——他怎麼會還在這裡?不是——」
「誰?你說誰?」袁香竹這下是真的緊張了,「那個補路的人嗎?」
王書敏機械地點點頭,好不緊張。袁香竹則又重新望向剛才那個身影的方向,凝神一會,輕笑一聲,說:「嗨,你別緊張兮兮的,一個背影而已,長得像的人那麼多,見一個緊張一次,哪天豈不是要嚇死你!」
「不是像,那就是他,真的,我不會看錯。」王書敏肯定地說。
袁香竹雖然這麼寬慰王書敏,其實心裡還是很虛的,現在聽她再次肯定的語氣,不由得想到剛才在派出所見到的那個身影,難道真的是柳雲夕?難道她碰見了酒店的那個人,然後?
想到這裡,她再也冷靜不了,一把抓住王書敏的手:「你真的確定?那個人就是——」
「是的,我確定,那就是他!」王書敏再次肯定。
「怎麼可能?你不是說他們都處理乾淨了,不會有後患的嗎?」袁香竹突然盯著王書敏,有些氣急敗壞。
她哪裡知道,每次給王書敏的錢,她都要吃掉一部分,吃兩次之後,心就大了,到最後只拿一小部分給那些辦事的人。那些人呢,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給多少錢做多少事。王書敏把錢都扣下來,吃進自己肚子里,剩下一點點人家塞牙縫都不夠,又怎麼可能把事情辦漂亮?
「你現在就叫那人過來。」袁香竹接著說,「我要問問他,拿人錢財是這麼辦事的嗎?」
王書敏沒想到她突然要見那個人,心裡一慌,就哆嗦了一下,情急中說:「事情過了我再沒跟他聯繫,電話——也刪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