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那抹不去的憂傷
群星璀璨,星空無限。
哪怕於與非來過這裡數次,但終究還是忍不住心神被攝。
這裡是一望無際的宇宙,這裡是是現實與幻想的間隙,這裡是於與非的訓練場。
在虛無的星空中,大約幾百平方的白色大地懸浮在空中,遵循著某種規律緩緩轉動。
大地的中間卻詭異的放著一張沙發。
紅色的單人沙發。
於與非咽了咽口水,沒有太多想法,起身就坐了上去。
「哇,小非非,我們又見面了。」於與非剛坐上沙發,耳邊就傳來唐老鴨的呱雜訊音。
捂著額頭,於與非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嗯……好……唐唐。」
然後空曠的大地瞬間變化,於與非的面前正站著一隻鴨子,四周也多了牆壁傢具,一眼望去是個布置十分完善的房間。
那鴨子很大,能有成/人腰高,全身黃橙橙的,倒是與網紅小黃鴨有點相似,只是脖子長點。
「你想我嗎?小非非?」小黃鴨詭異的有著唐老鴨的聲音。
「不想。」於與非面無表情。
「哦……我的心好痛……好痛……小非非你好殘忍。」小黃鴨翅膀擬人化的捂住了雙眼,口中發出慘號。
被唐唐吵得頭痛,於與非摸/摸自己的鼻子,「……只要你高興……嗯,我想你了。——只求你別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就好。」有點無可奈何的說道。
「好吧,雖然感覺我被敷衍了,但誰讓你是我的宿主呢。」小黃鴨聳聳肩,看上去十分可笑,「不過這次你可真得受點苦了。」
於與非臉色一變,「怎麼說?」
「你忘記,你的歌唱點數是69,加一點就是70了。這意味著由C+進階到B-。」小黃鴨擺了擺翅膀理所當然的說道。
「小非非真可憐,平常加點你有多痛苦,你可是親身體驗過。更不要說質變的進階了。」
於與非莫名的打了個寒顫,「不會那麼慘吧?」
小黃鴨點點頭,用真誠的眼神看著於與非。
於與非不由抽抽嘴角。
加點所帶來的痛苦,簡直就是抹不去的憂傷。一想起來於與非這小心肝就痛。
就在這時,紅色沙發上突然彈射/出五道皮扣,扣住於與非的腰和雙手雙腳。
雖然於與非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有些膽顫心驚。
緊接著紅色沙發開始自行移動,打了個彎后/進了邊上的一個房間。
那個房間的門上掛著演唱廳的牌子。
沙發進去,房門關上。
沒有一絲聲音能從房門內傳出來。
只是……
經常能夠看到房門之上電弧四射,噼里啪啦的聲音簡直就是停不下來。
門外的小黃鴨面帶同情的搖了搖頭,嘖嘖了兩聲,消失不見。
泉明大廈。
站在樓頂房間的司徒默默的看著川流不息的人潮車流。
因為足夠的高度,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渺小,渺小到有些可笑。
泉明大廈是司家的私產,投資時間比較早,位置稍微有些偏僻,開始時很多人都不看好。
可隨著城市的發展,這個原本只有五十六層的建築,亦然成了魔都附屬商圈的一個中心點。
無聲無息當中,就成了司家最值錢的產業。
定下泉明大廈,是司徒一手促成,而那一年司徒才十歲。
六年過去,泉明大廈的價值翻了又翻,仍然在瘋狂的增值當中。
然而就在這麼大好的時候,司徒卻打算放棄屬於他的那一份。
司明宇有些神色複雜的看著自己的小兒子,他實在不知道自己這個天才到沒朋友的兒子到底在想些什麼。
是的,司徒是個天才。
司家的四個兒子都是天才。
這在某個圈子中幾乎路人皆知。
家庭條件的優異,再加上天才的大腦,司徒能在十歲不到的時候拿下幾個學位證書,真的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畢竟這樣的事情,雖然是奇談,卻也不是沒有聽說過
可司徒不一樣。
哪怕司家的四兄弟都是智商過人的天才,司徒也毫無疑問是最聰明的那個。
司徒很特殊。
他小小年紀就會揣測人心,他七八/九歲就能定下一個商業方向,他是個商業奇才,可他卻偏偏是司家的隱形人!
面對這個小兒子,司明宇總是心思反覆。
又是愧疚,又是埋怨。
因為這個兒子的到來,卻因難產傷了生/母的元氣,直到今天古映春的身體依舊不算太好。
司明宇知道這不能怪兒子,這怎麼能怪他呢?他的到來,古映春是那麼的高興……
可司明宇就是忍不住會去想,心中多多少少還有點也許。
這大概是司家的命吧,一個個都是痴情人。
司明宇那麼的愛這個兒子,縱然他想得再多,幾個兒子中,他對最好的還是這個小兒子。他心有愧疚會那麼想,做得卻問心無愧。
司明宇也知道,自己的這點小心思,四個兒子恐怕都心中有數。
於是愧疚越發愧疚,家人的關係倒是比小兒子出生前更為親密。
司徒已經快十七了。
高大的身姿已經接近了乃父,超越年齡的成熟,使他看上去更像二十多歲,渾身的氣質更是生人勿近,冷若冰山。
繼承了父母優異的基因,司徒顯然長得很好,他的五官近乎完美,深邃而明晰,臉型猶若雕刻。
細長的雙眼中帶著微微一點墨藍,那是母親這一脈的隔代饋贈。
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藝術大師窮盡一生的精力,用鑿子一點一滴雕刻出來的,乍看上去英氣逼人,待到細細觀看卻又哪看哪好,竟是找不出一個死角。
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無缺。
只是這完美無缺,用來雕刻的材料不是石頭而是寒冰。
也只有和家人在一起的時候,司徒這滿身的寒氣才會有所收斂。
可是家裡人卻都知道,那一身寒氣,不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卻是看穿人情世故的冷情。
看人看得太清,自然不想再看,自然想要遠離。
「莫家那邊已經辦妥了。」司徒轉過身來,對著坐在靠椅上的父親說道。
聲音清冷而清脆。
「小雨,你確定要了莫家手機產業?現在可不是入手機行業的最佳時機。何況莫家那個手機產業不是瀕臨破產了嗎?」故意叫了司徒的小名,司明宇看著自己的兒子,帶著親昵問道。
挑了挑眉間,司徒顯然不太習慣父親的親昵方式。
可司徒卻能感受到父親的真情實意,所以他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他看向一直站在一邊的明山,微微點點頭。
明山立刻明白了司徒的意思。
他翻了翻手中的黑皮簿子,開始說道。
「莫家手機產業確實不怎麼樣,一直處於虧損的狀態,但優秀的地方在於莫家手機產業鏈夠完整,也有一定的研發能力。所以真要買下來,只要方向對了並不算太虧。就是人才方面稍微有些麻煩。」
「莫家手機的股份已經收購到百分之四十,但莫老頭不知道從哪弄了個私生子,硬是把手中的十幾的股份給轉了過去。」
「莫家手機股票不值錢,本身就是負債——莫老頭算盤倒是打得不錯。」
明山,拿著手中的本子說得不緊不慢。
明山是司家養子。司家四兄弟,一人後面跟了一個養子,兩男兩女。明面上是這麼個說法,可知道的人都清楚,這就是培養給司家兄弟當幫手的。
每個司家兄弟身後的養子,都比跟著的司家兄弟大兩歲。
就是智商之類的硬體條件也遠超常人,起碼能跟得上司家兄弟那異於常人的思維模式。
司明宇聞言點了點頭,「莫老頭這是一分錢都不想出啊,那個私生子也不知道是莫家哪一位的,夠倒霉的。」手指有節奏的輕點桌面,沉聲說道。
「那人名字叫喬默,今年十九歲,隨母姓。是環宇新進的練習生。」翻了翻手中的本子,明山續而說道。
司徒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頭,轉身又望向窗外。雖然已經聽過,但再聽一次還是覺得心中不悅。
「喬默家庭條件一般,現住城北老城區,位置稍微有點偏僻。」
「十七歲那年他母親因為心肌梗塞去世,家裡沒有什麼親戚朋友,只有一個小/姨。但他的小/姨對他並不算好,只能說是可有可無。」
「喬默被莫家利誘簽了合同,等於將莫家手機的債務全都扔到他的頭上去了。更精彩的是,喬默只是個私生子,從明面上來說,他根本不是莫家的人,催債的都不能找莫家的連帶責任。」
聽到這,司明宇也不由皺眉,但明山的話顯然還沒說完。
「更可笑的是,莫家是利誘他簽的合同,換句話說他心甘情願——他應該不知道莫家的手機業已經背上了幾千萬的外債,還以為手中的股份值錢得很。這債務哪怕由司徒這邊承擔了絕大多數,幾百萬元的數值,他也是絕對承受不了的。」
「不過現在那股份已經被司徒完全收購了,總共花費比市價高了近一倍,一百萬不到。」明山說完合上本子,靜立在一邊不再說話。
「那個喬默,算是走運了。」司明宇看了兒子一眼,嘆了口氣說道。
接著又搖搖頭,「股份要說值錢也確實值錢,但前提是得有起死回生的法子。」司明宇淡淡的說道,「可現在手機行業確實不好做也是事實。」
「那是因為手機的功能還沒被開發完全。」轉過身司徒看著父親,認真的說道。
「哦?」司明宇被引起了好奇心。
他這個天才兒子,又有什麼奇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