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流水大宴
謝孤鴻也不瞧上一眼,吩咐道:「他已然中了我的獨門打穴法,你們且好好利用。」伍子陽和白老三對視一眼,躬身施禮道:「明日午時前必然讓此人道出實情。」
謝孤鴻也不答話,就那樣持著蛇杖,邁著不輕不重,毫無掩飾的步子,穿過人群,走回了自己的屋內,再次趴在床上,練起蛤蟆功來。
伍子陽道:「咱兄弟倆現在就開始盤問這小子吧。」
白老三道:「好。你,你,過來將這小子架起來。」兩名村內健壯的弟子,立時過來,各分左右將龍峰架了起來。
這時白掌柜已然吩咐好眾人如何警戒守備河道村,走了過來,道:「拉到我家側院,哪裡比較近,有了消息也好立刻告之莊主。」
伍子陽二人同意,讓人架著龍峰,一同到了白掌柜家的側院之內,開始嚴加逼供……
謝孤鴻可謂是練功狂人,以前他的武功不得寸進之時,他都從未灰心喪氣,依然勤練不綴,更何況他現在一日千里的進境了?因此第二天一早他吃喝洗漱完畢,便在院子里開始練起了靈蛇拳和神駝雪山掌。
也就不到中午,白掌柜和伍子陽,白老三幾人,便前來回報。
謝孤鴻也不理睬,更不避諱,將一套神駝雪山掌打完收功,這才抄起立於旁邊的蛇杖,道:「可是有結果了?」
白掌柜首先道:「龍峰這小子認了,對李孝恭下手的確實有他,現下已經按照莊主之前的吩咐,擊殺之後放置於一口棺材內。」
謝孤鴻道:「他還說了什麼?」
伍子陽接著道:「和他一起來的乃是興雲庄的武師巴英,這兩人確實是給秦孝義回禮的,秦孝義讓自己的二兒子招待他們,於是這兩個小子和秦禮相交,而那秦禮正接手嫩江城的生意,他二人自然知曉,於是三個狗狐之輩便商量了個對付咱們山莊生意的辦法。李孝恭掌柜和那兩名做糖大師傅的死,這三個人都有參與。」
謝孤鴻對自己的透骨打穴法極有信心,是以並不懷疑有假,說道:「你們且派人將裝龍峰屍首的棺材,裝在一輛馬車上。」
白老三聞言道:「我去辦。」說罷,向前院走去。
白掌柜說道:「莊主,我們接下來如何辦?」伍子陽也看著謝孤鴻,顯然也有點躍躍欲試的感覺。
謝孤鴻鏘鏘道:「規矩很重要,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規矩,江湖有江湖的規矩。有人壞了規矩,自然需要受到懲罰才是,不然人間豈不早就亂了套么。」
正說到這裡,白老三幹事麻利,已經從前面繞了回來,而且還帶了一個人。走到了近前,直接開口,道:「這是之前去秦家莊遞帖子的沐飛,我看他回來便叫他過來參見莊主。」
謝孤鴻點了點頭,道:「有回帖嗎?」
沐飛見了謝孤鴻便一臉的慚愧之色,聽了此問,更是單膝跪地,道:「屬下有負莊主所託,咱們的帖子遞是遞進去了,可沒有得到回帖,肯請莊主責罰。」
謝孤鴻道:「免了,發生了何事?你且起來說話。」
沐飛聞言這才起身,道:「屬下昨日傍晚到了秦家莊后,便被攔在了門房,我遞上了帖子,門房還朝我和顏悅色的,待他進去彙報,轉回來后,指著我便大大的埋怨,說:『原來你不是前來赴宴的,哼!白白害的大爺我受了莊主一頓臭罵。』我問他:『你家莊上有什麼喜事么?貴莊主可有回帖?』
這個門房變得極不耐煩道:『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家大公子已然拜入少林戒律院首座心燈禪師的門下,江湖之上那個不知?我家老爺為了此事,特開流水席七天,以示祝賀。不過我家大公子學藝才是正事,兩日前已經去往少林了。你等回帖呀?哼哼,等著明天最後一日流水席結束后再說吧。』聽他這麼一說,屬下接著問他:『明日結束豈不是後天才能有回帖?你且幫忙通融通融。』屬下遞給了他二兩銀錢,誰知道這小子竟然理都不理,道:『去休!去休!我很在乎你的銀子嗎?我家莊主都說了叫你等著,那你等著也便是了,你還想害得我在莊主面前挨罵嗎?』
屬下聽他如此說話,也不再求他,心想:『我且在這裡等上一晚,明日午時前怎麼也得趕回河道村,白掌柜派我去遞帖子前吩咐過屬下:『莊主下了嚴令,三日內此事要有結果,是以你明日無論結果如何,都必須趕回來。』屬下便在秦家莊門口等了一宿,第二日見對方毫無回應的苗頭,就連那個賊門房,好似知道我是河道村的白駝山子弟后,也不再和我說話了,我恐耽誤了莊主的大事,便立刻啟程回來報訊。」
這個沐飛說話口齒清晰,前後有序,再加之謝孤鴻觀察力敏銳,看他氣血紊亂,顯然是著急趕路所至,是以點了點頭,看了眼白掌柜,說道:「此時辦得周全。這沐飛回頭賞五十兩銀子。」
白掌柜道:「是。」沐飛也在一旁,躬身施禮,道:「謝莊主賞賜。」
謝孤鴻頓了頓,之後面色逐漸更冷,吩咐道:「你們且準備一番,隨我即刻出發,去秦家莊赴宴。」
白掌柜,伍子陽和白老三聞言,登時領諾道:「是。」說罷,退到了前院,準備車馬去了……
最近這一段時光,秦孝義可謂春風得意,自家白蔗糖的生意自從交給了二兒子秦禮,幾個月內,已經完全可以稱得上是獨霸嫩江城,就連成色極好的白駝梨花糖,也被擠了出去。而且這並不是最主要的;自己多年對少林的公關終於有了突破,那戒律院首座心燈禪師,破例收了自己的大兒子秦冠為俗家弟子,這也是少林寺幾十年內的唯一一位俗家弟子,因此秦孝義只感到這才算的上是喜上加喜。因此,秦孝義傳令,大擺流水席七日,以此慶祝秦家莊前所未有的風光時刻。
此時的秦孝義,正坐在正堂,聽著擺席的側院內吆五喝六的聲音,恭維自己秦家莊的聲音陣陣傳進自己的耳朵,手心上不停轉動的兩枚鐵膽,也不由得快了幾分,發出「咔咔咔」的脆響。
門口人影一閃,進來一個穿著寶藍色長衫的少年,這人大約也就十五歲上下,長相俊美,不過眉心眼角卻帶著少許的陰鬱之氣。面色也極冷,不過此時他倒是顯得有些疲倦。
秦孝義見是自己的兒子秦禮,開口道:「如何了?」
秦禮眼角高高的吊著,陰鬱之氣顯得更勝,說道:「大聖門,丐幫的人已經走了,還剩下興安門,神鋤幫,鹽幫的幾個傢伙還在吃席,用不著我陪著了。」
秦孝義掃了他一眼,暗中嘆息,這個二兒子雖然最近生意經營的極好,但畢竟年紀幼小,不像他大哥那般穩重,這些未走之人雖然只是小門小派,或者是江湖中的獨行客,但這流水席只有今天最後一日了,要陪難道不陪徹底么?哎!也罷,以後自己多多指點於他,也便是了。
想罷,他停下手中兩枚鐵膽,道:「昨天,龍峰和巴英走了之後,我見你有些心不在焉?怎麼?你們發生了什麼不快么?」
秦禮聽自己父親提到龍峰,眉間的陰鬱才少了幾分,道:「怎麼會?這兩人幾月前就和我在一起,相交愉快得很,而且在生意上也給孩兒出了不少的注意,要不然咱們的白蔗糖怎麼可能短短時日,就可將白駝梨花糖擠出去呢。孩兒見他們走了,心中自是不免有些失落罷了,又怎會和他們發生衝突。」
秦孝義聞言,笑著點了點頭,道:「那便好。」
正在此時,一個僕人匆匆跑了進來,急聲道:「老爺,白駝山莊莊主謝孤鴻到了,說是要見你,而且他……他還帶著一口大棺材。」
聞聽此言,秦孝義眉頭登時皺了起來,兩枚鐵膽也攥在了手心,不再旋轉,問道:「他帶著一口棺材?」
僕人連道:「是,是,跟著他一起的,有一個紅臉老頭,在旁邊說:『這是興雲庄總管龍峰的屍體,聽說你們莊主和龍嘯雲相交莫逆,是以特此送了過來。』小人見事態緊急,便趕忙前來回報。」
不等秦孝義說話,一旁的秦禮聞聽「龍峰的屍體」幾句話,早已有些按耐不住,待他說完「啪」的一拍茶几,起身道:「速帶我去見他們。」
「慢!」秦孝義伸手往左一格,將自己小兒子的身形攔住,問道:「他們只說是來送屍體的嗎?」
僕人道:「正是,剩下的,他們說是要見了莊主您的面再說。」
秦孝義略微沉思片刻,道:「讓他們來側院見我。」
僕人道:「是」說罷,轉身出了正廳。
秦禮轉頭道:「爹,你這是什麼意思?」
秦孝義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席中還有不少江湖中人,讓他們做個見證罷了。」說罷,帶著秦禮,出門轉向了側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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